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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注定是值得被林睦载入史册的一天。
因为陆清临走前,在小家伙上前询问“你们有什么活动牙!能不能带我一起玩呀”的时候,不小心暴露了自己在做VTB企划的事。
这种事,瞒着林睦没必要,毕竟他在和苏灵在探讨这个问题时,都是不避人的。
而一旦暴露出来,就会登时引发一个问题——
比如,好奇宝宝似的林睦双眼发光,主动提到:
“那做直播,是不是得剪音频呀?”
这句话,让正在从头学习音效、却因身边事务繁忙而感到力不从心的苏灵当场一愣,也让本来没打算带小家伙一起参加“大人事业”的陆清骤然一惊。
兄妹俩对视一眼,都知道,自己太忙,没更多的时间去搞这件事了,而猫步加入后,白星也要起新皮套了,原本的一份音频工作,一分为二,需求直接增殖成两倍生产力……
于是,心有灵犀的兄妹在某个瞬间用眼神达成了协议——
共同转头道:“那你要来当劳动力吗?要干活的哦。”
“我要我要!我要!!!”
“没有工资也行?”
苏灵试探着继续问。
“嗯嗯!只要能带我玩,就都行!”
林睦抿着小嘴,用力点头。
“很好。”
苏灵接纳了她。
陆清则是释然笑了笑,心说自己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事实上,从林睦发过来的那些练琴日记和大作文里就能得知,她早已自修作编混(作曲、编曲、混音)长达一年时间,进展神速,甚至楼上还摆放着她的全套顶配工作站……可以说,完全适配这项任务。
客观来看,身边的人里,她比苏灵还要更适合做音频剪辑师这件事。
至于工资方面,当然不会少了她的。
哪怕她是慕夏的妹妹,根本不缺钱,陆清也习惯于按劳分配,多劳多得,甚至不定期发放超出劳动价值的奖励。
“那行,回头我让苏灵把你拉进群里,到时候我们细说。”
“好!!!太好了!!超开心!!”
小家伙雀跃不已。
至此,“未名公会”成功引入又一员猛将,下周末的大聚餐里,原本的五人局,也在这突如其来的招揽下,升级为了“六人局”。
——
“真好啊…”
车上。
琉衣羡慕地看着手牵手走进天河铂金公寓的兄妹,黯然感慨了句。
“依依,发生什么事了?”
郑司机单手把着方向盘,扭身回头看了看她,面露关切。
“没什么,姥爷,就是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好像都没有认真的为了一件事、为了一个人而努力活过。”
琉衣看着玻璃外在夜光和灯光下反射出来的自己,声音微小。
“啊?这是什么话?人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
老郑诧异的问了句。
“可是姥爷,你不就曾经为了战友冲锋陷阵过吗?爷爷说你不怕死,小时候我还不信。长大后我发现,确实有些事情,是比生命意义更高的。”
“这……”
老郑被孩子的话给噎住了。
“这个吧……这个,不一样,不一样。”
他摸了摸胡子,僵硬的转移了话题:“依依啊。我觉得你呢,现在还小,就有这么多烦恼,实在是不好。要我说啊,咱们还是得想想高兴的事,别总压抑着自己。没必要。”
“嗯。”
琉衣不再言语。
觉得,姥爷和自己之间有代沟。
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不可能真正明白自己内心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她心情纠结的原因,其实是今天看着陆清和苏灵交互时的模样,她已经意识到,“镜花乐队”的活动核心,居然是在为了那个男人而努力——
毕竟苏灵说过,要“唤醒某个人”。
显然,只要自己不瞎,就能看出,唤醒的对象,是“他”。
“唉。”
【她甚至不让我跟他多说一句话。】
【哪怕我在队伍里的一切努力,都将化作他的养料。】
【我的歌喉是为了那个男人,哪怕我根本不了解他。】
【昨天练歌了。今天也是。】
【明天仍旧是。】
【我在为了他而唱。】
【可我却不能触碰他。】
琉衣有些黯然。
【要继续吗?】
这样的处境。
在这样的处境下,继续。
她感到稍许痛苦。
是对于自我价值产生迷惘的一种畸变痛苦。
“姥爷。”
忽然间,她开口了。
“啊?”
“你说,怎样才能判断,一个人做一件事,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琉衣纠结的问道。
“哦,这个啊。这个姥爷知道。”
郑司机舒展开眉头,说道:“我年轻时候,干一件事,不在乎别的,就只在乎它能不能让我笑。”
““笑”?”
“对。我觉得,如果一个事,能让你心里敞亮,舒服,那它就是有意义的。别的么,什么都可以不用管。”
“那姥爷以前做过类似的事是什么呢?”
“啊,我觉得保护刘师挺舒服,因为我把他从敌人的手上救下来过一次,姥爷我脸上有光。哈哈,哪怕对面真打中了,我真挨了那一发枪子儿,我也觉得这事儿得做。否则啊,我肯定后悔。”
“原来如此。”
琉衣若有所思,“——做过不后悔的事,就是值得做的事。”
“对喽。”
郑司机将车启动,车窗摁下一条缝,叼起一根烟,边抽边脚踩油门起步。
车往前行。
城市夜里,天上没有繁星。
【一开始,我只是想找到一个强大的队友,组成一个强大的队伍,用这支队伍,去击败一个强大的人。】
琉衣看着自己的影子,
思考着。
“我找到了强大的队友,但却忽略了,强大的队友,势必会和更强大的队友在一起组队。”
“可惜。我,恰恰是不够强大的那一个。”
“我不但不够强大,我还小肚鸡肠,痛恨过于强大的人。”
“曾经的我像是下水道里的水蛭,想尽一切办法去吸吮她人的血,传染她人疫病。”
“而那样不堪的我,却被“她”打醒了。”
“我想要改变一下,想装成不再那么渴求营养的样子,
想要活在阳光底下,想要做些“正常”的事情,过上“正常”的生活。”
“可我却发现,“改变”很难。”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要命般的难。”
“不拼尽全力,拼上一切——”
“不可能“改变”。”
——
“可是。人,总是想要活在舒适区里的吧?”
“我的舒适区已经不再舒适了。”
“所以,我被迫改变。”
“我想改变成我仰慕的样子。”
“我就要脱一层皮,彻底改变。”
“如果说,改变的代价,是为了那个“他”而歌唱。”
“不做保留、全情全力的歌唱。”
“如果说,这样就可以使我变得更强,强大到足以媲美白星的模样。”
“那我,就算是为了这一张“镜花”的门票,我也应当做下唯一的决定——”
“因为…”
“它是“有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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