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凡强大者，我无不肘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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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岚骑士向来都是威斯海德手中最锋锐的一把利刃，但凡是战斗与厮杀，他们都从未让人失望过。不过即便是比不上永岚骑士的侧翼突袭，接替正面作战的弦音剑士与清辉近卫也绝对不遑多让。
凝辉之光与弦音协奏相交织，两者都是非常相似的存在，复杂、优雅、全能.而且花里胡哨。
一重又一重合奏的弦音加持在清辉近卫的身上，在优美的旋律中，后者的身形愈发迅猛，而皎洁之民也投桃报李，【清辉之河】的诸多增益术式也慷慨地甩出来，不分彼此地施加。
虽然不算是多么绝妙的循环，但至少算是配合起来了，对于他们这种增益颇多的全能战斗职业来说，能不能吃满增益buff，覆盖率又有多少，是一项极其重要的指标，两类能够互相上增益的全能职业配合，所起到的效果大概是左脚踩右脚了。
预备队接手战场后，恶魔方的守军明显力有不逮，尤其是精灵追随者，更是溃不成军，根本无法阻止联军涌入湖中之城，在巷战的争夺中也处于绝对下风。
因此枯败之主的真正眷属不得不顶上阵线，这些领受了恶魔恩惠的精怪因为构造金属所搭建的金属，要比数千年前更加强大，每一头骨魔都好似一人成军的怪兽。
尤其是在湖中之城中，有限的战场宽度连火力优势也无法发挥，联军需要直面远古精怪的强大。
联军前进的步伐也在骨魔的阻挡下延缓，直到梅菲斯所率的永岚骑士从侧翼突破，加入战局后，才一转衰退的攻势，维持住阵线。
不过饶是有传奇强者的加入，枯败之主麾下也不是没有等同传奇天位的眷属头目，食人骨魔高大宽阔的身躯依旧能够肆虐战局，大啖血肉。
“等等，敌人的数量是不是有点少了？”
在激战之余，有人发现在湖中之城防守的食人骨魔们似乎在渐渐后退，怎么都啃不下来的敌军防线竟然在自己瓦解。
“它们不是在逃跑好像是在转移阵线”
“看那边！清辉公和恶魔本体好像从天上下来了！”
只见远处天际的对决已经结束了第一阶段的交锋，互相以凡人难以捕捉速度在天穹交手的两位至尊，终于有一位被击坠，而通过对方那庞大的轮廓，很容易就能判断出是枯败之主落入下风。
“是清辉公！一定是去围攻清辉公了！”
众人没有疑惑太久，因为骨魔部队的目的太明确了，赫然就是冲着支援自家主上。
“快跟上！支援清辉公！快快快！”
骨魔让出阵地，联军自然不甘示弱，立马紧跟其后，若是要不讲武德进行群殴的话，那清辉公这边也绝不缺少愿意赴死的忠心战士！
在顶尖强者的战斗中，凡人士兵并非蝼蚁一般无用，只要数量够多，也可以用血肉之躯来构筑一道保护墙，再不济也能消耗对手的魔力，这种牺牲举动其实在战斗进入糜烂时期很是常见。
毕竟一开始大家都讲武德单挑，可生死之战可不管任何江湖规矩了，都是不择手段。
为了能够让己方强者能多一线胜机，该有的牺牲也是必要的。
不算清辉近卫和永岚骑士，弦音剑士中甚至也有不少情愿当炮灰的——不是之前跟威斯海德交流过的剑士队长们，而是单纯因清辉公对抗的是他们的仇敌。
人家都帮自己打天神之影了，难道还要可惜这条小命吗？
别小瞧了狂信国度的含金量啊！
然而当他们火急火燎地赶到双方坠落的现场，湖中之城的外围时
发现与没有想象中威斯海德被枯败之主和骨魔大军围攻的，清辉公看起来游刃有余。
甚至是余裕过头了。
只见在如海如潮的骨魔大军中，威斯海德左突右撞，不断用砸击破坏堪称固若金汤的军阵。
不过他手中的武器，既不是凝辉技艺锻造出来的重锤，也不是高明强力的术法。
而是一具骸骨巨人。
远比威斯海德庞大的骸骨构造体被战士单手拽住，翻来覆去地砸锤着，庞大的骨魔霸王被以一种狂暴的动作使用着，他的身躯成为了碾碎自己眷属的工具。
与骸骨巨人相比，威斯海德渺小得几乎可以忽视，然而就像是蚂蚁搬动大象般的荒谬场景却实实在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以至于大军暂时都忘记了此时身处战场，首次在开战后停下了进攻的步伐。
“咚咚咚——”
骨魔一族的祖王，拥有着堪比神之构造的钢铁之躯的天神之影，就这么毫无尊严，如同道具般被摔来摔去，时而像枕头般摔砸，时而像拖把般抹地，骸骨巨人盔甲上的宝石与符文被磨灭，王冠掉落，髦袍撕碎，刃枪更是不知丢到哪里去了。
“吔！君上将恶魔给侮辱！君上天下无敌啊！”
“那恶魔，被君上打至跪地啊！”
“天下无敌，天下无敌呀！”
清辉近卫见此情形，条件本能地开始了公式化欢呼，这群跟随威斯海德南征北战的皎洁之民们，起初欢呼的时候威斯海德还挺高兴，但久而久之，他也明白这群家伙是什么情况了。
顺风，他们第一个弹冠相庆，香槟开得飞起。
逆风，他们第一个如丧考妣，褒姒信口拈来。
对这些家伙的夸赞，威斯海德都听得耳朵生茧了，比起完全收复的皎洁之民们，他更想获得王庭精灵们的崇拜这点相当重要，事关他征服王庭之大计。
于是从一开始威斯海德便认准了枯败之主这个软柿子，要狠狠地拿捏对方，将他作为自己的垫脚石。
火力全开，天赋齐出，【律音符文】淡金色的光辉在手臂上煜煜生辉，便推动着威斯海德的力量狂增！猛增！劲增！
天神之影又如何？神性生命又如何？！
在凡世的有形之物，都要受困于这天穹之下的法则，【恶魔形体】这个天赋固然可以让枯败之主减伤80%，可还有两成伤害是要吃的。
我直接硬灌！尝尝数值的魅力吧！
无穷无尽的连打，疾风骤雨的突袭，第一阶段的交锋以威斯海德的单方面压制而结束。
现在，正是他抓住枯败之主破绽后的处决时间。
“够了！”
一声震怒的吼声将枯败之主的吼叫声音传递开来，骨魔之王承受不了被一介凡人如此羞辱，终于蓄力挣脱开威斯海德的钳制。
划出一条长长的轨迹，枯败之主沉声道：
“吾等的同袍，回来吧，将你们的血肉再次交予吾。”
祂只是抬手，仿佛由暗星聚合而成的长矛出现在手中。
枯败之主将长矛插入大地，随后，紫黑色的薄雾从地下接连喷涌而出，如涌动的地火在漫长岁月的沉淀后所发出的怒吼与喧嚣。
空间被剥离，领域在收缩，笼罩湖中之城的薄雾连带着所有骨魔急速回转，收束，直至全部进入枯败之主的体内。
恶魔周身的暮色雾气显得更为凝实，几近笼罩了枯败之主全身，而当后者再次从雾中现身时，身形已经更为庞大，张开的破败长袍被黑风灌入，呜呜作响。
薄雾汇聚的神之兵器流淌着阴森残虐的光泽。
“啧啧啧，你这是将所有眷属又给吸了回去？这种肆虐融合分离灵魂的禁忌，该不会【千律帝君】是从你这儿学的吧？”
威斯海德啧啧称奇道。
“他？哼！那家伙可不会满足这么简单粗鄙的术式，仅仅是从吾等食肉族裔中汲取了灵感。”
枯败之主冷哼一声，道：
“吾本打算将这作为与其他恶魔争斗时的底牌使用，不想竟用在了这里。”
嗯？恶魔之间也不是相亲相爱的啊，不过这也在威斯海德的预料之中，【恶魔狂宴】的灾难可不是所有天神之影同心协力的局面，若真是那样还不至于成为灾祸，因为中央王庭根本扛不住，转眼间就会被荡平。
迎接王庭子民的将是恶魔们的统治——这其实也好，毕竟恶魔所建立的秩序也是秩序，除了一些比较逆天的恶魔玩得比较花外，大部分恶魔只是单纯的暴君，凡人改换门庭还是能活的。
可要是恶魔之间相互攻伐，掀起战乱，那可就是遭了老大罪了。
就在清辉公还沉浸在枯败之主所说话语中时，后者便已毫无征兆地挥下刃枪，而威斯海德也瞬间做出了反应，【影生】弹反刃枪，兵刃交接所爆发出的震荡卷起波纹状的冲击波，甚至蔓延整座湖中之城。
威斯海德那被淡金色符文覆盖的手臂登时崩裂了一部分，凝辉铸造出的剑枪当场消散，只有【影生】靠着自身不可摧毁的坚硬属性稳稳当当格挡下来。
清辉公见状大笑道：“嚯！有点意思了，你变强了多少？已经和我不相上下了吗？”
“圣灵的崽子！不要太得意了，这才是吾之真形！为了表达对你的重视，我会将你的皮囊拆下来，血肉涂抹在每块骨骼表面！”
枯败之主用冰冷的口吻诉说着食人骨魔的野蛮习俗，光是想想便不寒而栗。
“好好好，那就来战吧！如果你做得到的话，这具躯体供你噬咬又如何？反之，若是我胜了，也别怪我将你吃干抹净！”
威斯海德浑身上下激动到发抖，骑士王陛下绝非欺世盗名之徒，他的确是有着最宝贵的永岚骑士品性，闻战则喜，遇强则强！
凡强大者，我无不肘击！
当然，过于强大者，我恢复理智，这不是怂，而是不做无谓的牺牲。
威斯海德在热血上头之前也不忘转头对王庭联军吩咐道：
“别愣着！你们去解放其他的湖中之城，我跟这位恶魔，可还有的打呢。”
枯败之主所占据的湖中之城有四座，都是毗邻中央王庭的重要枢纽，还是大合奏终幕的节点，这次远征的目的就是收复这些节点，一旦能够恢复这些地方的大合奏，就算完全胜利，调律师将会接手战局。
语毕，清辉公便与恶魔展开了第二轮的激烈交锋。
两者之间爆发的战斗撕裂了大地，席卷了山岳，将湖泊蒸发，河谷填平。
所到之处即为天灾肆虐，一切的技巧与谋划都没有了意义，唯有纯粹的力量对拼，流量消耗，真可谓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传奇天位之间火力全开的战斗本来就相当夸张，一般来说轰山裂地就差不多了，毕竟攻击都是集中在一点上的，最多溢出余波来。
但达到威斯海德与枯败之主这种接近半神的级别，举手抬足间挥发出的余波都已经骇人至极了。
威斯海德甚至不需要赢下战斗，吸收了所有骨魔眷属的枯败之主，他的麾下已经没有了能够阻挡王庭联军的能力，只要解放湖中之城，重新修正节点，大调律官将会率领蓄势待发的后方部队加入战局，展现千律王庭真正的力量。
届时胜利唾手可得。
但这么赢下战斗显然不是威斯海德想要的，他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胜得彻底，让所有人都见证自己的伟岸。
于是在王庭联军所能看见的范围内，威斯海德与枯败之主的战斗愈演愈烈，纵然后者已经是底牌尽出，奈何作为垫底的天神之影，面对有着【绝熄之主】这尊最古恶魔鼎力相助的威斯海德，还是感受到了何为数值的差距。
庞大的骨魔每次交锋，都会被男人狠狠肘击一下。
“咚——”
“咚——”
“咚——”
枯败之主到底没有续航手段，不如威斯海德耐耗，在持续数个昼夜的交锋后，终于呈现出虚弱的一面。
而威斯海德也终于抓住了处决的机会，放肆地大笑道：
“你就这点能耐？你就这点能耐吗？！”
卸去手臂腿脚，碎裂构造甲胄，斩掉王冠头颅，然后鼓动影生之火，余烬穿透恶魔的胸膛，将对方的灵性尽数掏空，随后，威斯海德以骸骨巨人的内爆收尾，来将暴力美学演绎到极致。
“噗嗤——”
爆鸣声从骸骨巨人的身躯节节传出，伴随着剧烈的扭曲，明明没有丝毫血肉构筑的身躯却如有生命般膨胀开裂，随即爆散为铁粉暴雨卷入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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