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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笑出庙口,又朝上行四百多米,一阶一阶皆难行,路陡阶高,常年失修,两侧杂草丛生,偶有异蛇盘踞前路,让人生寒。
本与他同行者还有数人,皆是贫苦之人,想着再上四百米,立有山神食斋堂,历来神庙规矩,仅三枚铜板,便可饱餐一顿,便想着再上山去。
那只那路难行,无奈打起退堂鼓,慢慢只余李长笑一人,那点危险险阻,对他而言,有却似无。他脚尖点地,身影飘忽,似惊鸿般跃起。
终是到那食斋堂,非吃那斋饭不可,值得一提,若过了那食斋堂,还欲继续向上攀登,那路却肉眼可见,好走了许多。
意义何为,自不难猜,只是不知是人为,还是天然如此。
他用三枚铜板,要一份斋饭,再去后山泉水处,舀一口清泉水畅饮。吃饱喝足,下山了去。
天剑山山如此其名,行于山道,似剑走偏锋,两侧怪石嶙峋,远观山极美,可若是真上了山道,试图去登山,那便叫苦不迭了。
偏偏赶路行人,不敢抱怨,明知上山难却偏要上那一支香。据说是有意如此,山神老爷在考验大伙的诚心。
难难难。
难此一段路,日后便顺了。
上山下山之百姓,大多这般自语。
原路返回,回到天剑山山脚,随后绕着路而行,因为天剑山高万余丈,直入云天,来往行人大多不会耗费力气,横渡此山。绕着山脚而行,路虽远了些许,却省力得多。
有山神庇护,四周的匪祸,似真少了许多。沿途行了四五里,也未见路旁哪儿,跳出个剪径的大王,即是打劫的。
传言称,敢在山神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打劫,那是自找苦吃,是断子绝孙的事。
这一地带,关于那山神的传说有许多。多是友好正大的形象,让李长笑注意的是,这天剑山之山神,似乎偏向“佛”这一属性。
那山神身披袈裟,脚踩巨鹰,眼睛一开一合,倒也极有特色。
离开天剑山区域,接下来的路程,便难走许多了。
又七日。
跋涉多日,李长笑站于一山巅,朝远处眺望,终又见一座大城。他目力非凡,相隔极远,便远望到那城门之上的匾额,上面写着【盘玖城】三字。
李长笑打开地图,这沿途中,他向一行脚商买来的。得见盘玖城,便证明他与那大余城,相隔已是不远,以凡人脚程,可能还需行三个月余,但以他的速度,最慢一个半个月可到,最快一天之内也可到。
李长笑终于得见人流闹市,一时有些心悦,打算入了城去,休息一些时日。
毕竟卦象显示,随心随意便好,那他便随心随意。
他看着手头余钱,还剩下“三两”,左右考虑,决定潇洒一回,去住最豪华的客栈。
盘玖城有名客栈,拢共就那三家,一家曲直客栈,一家回离客栈,一家承天客栈。
曲直客栈立于闹市,附近便是素有销金窟之名的烟花勾栏处,那可是红尘滚滚之地,却也最让人向往。回离客栈便宜大气,简单素雅,不失内涵,受商客较为喜爱。
至于那承天客栈,如其名,承天之下,是一座与官府官差,有道不清关系的客栈。李长笑花费一两银子,在承天客栈办理入住手续,拿了房牌,回了房去。
睡至傍晚,他伸了个懒腰,推开窗户,见街道行人匆匆,好不热闹,便也下了楼,随着那人流,边是闲逛,边是欣赏风土人情。
自是一阵热闹。
入夜。街道上人渐少,李长笑也回到客栈,准备休息。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饱餐一顿,满足一下肚里馋虫,再是入眠,才能算是香甜。
于是,他朝那凳子一坐,喊来那家店小二,大手一挥,点了一碗热面,一碗牛肉,一盘香酥豆,以及一份小酒。
“客官,晚上的菜,每道要再加三文钱。”店小二提前说道。
“没事没事。”
李长笑摆摆手,浑不在意那小钱。
店小二道一声“好勒”,便是忙活去了,盘玖城三家客栈,仅有承天客栈,日夜不停歇,因为有时夜里,会有赶路的官差借宿。
此时,外面天色昏暗,算算时间,应该是亥时,这个时段,外面伸手不见五指,十分漆黑,故几乎无行人。
此刻的客栈大堂内,也仅有李长笑这一怪人,还不睡觉,却自饮自酌。
好一会,店小二端上菜来,先是一盘开胃的香酥小豆,后是一碗牛肉,至于那热面与小酒,还需再等上一些时间。
李长笑也不计较,先夹起牛肉,包着香酥小豆,一同送入口中,肉香与豆香填满口腔,这时再饮上一口,他自己酿造的春冬梅香酒。
整个人如欲登仙,飘飘然呼。口腹之欲得到极大满足,那店家小二见此,都不忍咽一口口水,腹中馋虫作祟,也想如此尝上一口。
这时。
敲门声响起。
店小二急去开门,烛火晃动,门外凉风吹入屋内,夹杂几分体味。许是这来人,一路奔波辛苦,出了不少汗水,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但见那来人,足有三人,并肩而立,将那门口堵得死死的,店小二刚开门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来者不善。
再细细看,原来是官差。
小二后退半步,侧身作揖,“老爷,快快请进,快快请进。”
话落,那三人却没有动作。
右侧的官差,眉毛微挑,眼底闪过一丝不悦,抬手重重推了一下中间那人。
中间那人步伐踉跄,三两步间,跌跌撞撞踏入客栈内。
店小二这时才了然,左右两侧,是羁押犯人的官差,中间那个,才是被羁押的犯人。
“二位老爷,旅途劳顿,要吃些甚?”
待三人皆入客栈,店小二合上门,谄媚问询道。
“二两小酒,牛肉,驴肉看着来。”一人豪迈喊道。
“大哥,这不好吧。”
另一人看了眼罪犯,“我们还有任务在身。”
“怕啥,以你我二人的功夫,便是给她十个胆子,她还能跑了不成?”
“也是。”
……
二人坐下,店小二把李长笑点的那份小酒,先是上了二人的饭桌。
二人先喝酒暖身,浑身舒畅。
李长笑也不恼,而是好奇的看着三人装扮。
先说那两名官差,好一个虎背蜂腰螳螂腿,一人光头刀疤脸,一人方脸精光目,精气神皆旺盛无比,一看便知,是武学上的高手。
再看其衣着,身穿半武半差服,一人手持杀威棒,一人背背大砍刀,杀意森森,戾气浓浓。
难怪仅是一照面,便将那店小二吓得腿软,单看外貌,确实勇猛霸气。
此时这二人,正对坐而饮,好不畅快,莫看好似松懈,但凡有人靠近,他二人顷刻可察,出手即是杀招。
观察完那二人。
再看那被押送的罪犯。
比之二人的潇洒大气,罪犯可就憋屈了,她坐不能坐,动不能动,因为二人气机,皆锁定在其身上。
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换来一记杀威大棒。
那罪犯显然吃过这方面的亏,此刻老老实实,站于二人饭桌右侧,看着二人饮酒作乐,自己却定于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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