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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伯阳说道:“哦?说来听听!”
崔海龙回道:“这金陵城地处通商要道,往北可直达中原,往东可连接江南,那厮提出的金陵城往北,黑风堡往东的想法,表面上看来,对我两家都公平。可您想想,我教总坛在北方,金陵城往来中原的商道,正是我教总坛和黑风堡往来的必经之地,若是让杨振威继续控制着这条商道,那我新月教岂不是被他一分为二,随时可以切断我教南北沟通的道路?届时,若是受到金陵城的侵袭,我教将首尾不能相顾,必遭大难。”
余伯阳点了点头,说道:“嗯,教主所言,与老夫不谋而合,此事决不能让他得逞!”
崔海龙接着说道:“话虽如此,可毕竟我教如今元气大伤,无力与金陵城正面交锋,如今尚不是摊牌的时机...”
崔海龙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门外侍卫高喊道:“禀教主,有密探回报,要见教主!”
崔海龙抬头看向门外,招手说道:“让他进来!”
侍卫回道:“是!”
话音刚落,门外等着的一名黑衣探子便飞奔来到了崔海龙和余伯阳身前。那人抱拳道:“属下见过教主,护法!”
余伯阳点了点头,崔海龙则摆了摆手,说道:“说吧,那边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吗?”
那探子回道:“教主,属下领奉教主之命,暗中跟着杨振威与那两名少年,一路尾随到西边那处密林。杨振威早在那儿埋伏了一只卫队,属下数了人数,共有四十八人,杨振威坐上马车随卫队离开,却留下了两名侍卫要杀那两位少年。不料,他们激斗之间,竟被那两人砍断了兵器,丢了性命!”
崔海龙还没说话,一旁的余伯阳却疑惑地问道:“哦?竟有这等事?那杨振威没有发觉吗?”
探子回道:“禀护法,事发突然,待杨振威察觉时,那两少年已经走远了,杨振威与何其昌赶到时,只见到两具尸体躺在地上!”
崔海龙问道:“杨振威就这么让他俩跑了?他竟然没派人追?”
探子回道:“没有,属下当时也疑惑,那何其昌正要追上去,但杨振威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便制止了他,不知是何原因。”
余伯阳对崔海龙说道:“教主,事出反常,定有蹊跷,依老夫看,此事还需派人继续打探,务必摸清楚那两人的来历和目的!”
崔海龙点了点头,对探子问道:“那两小子去哪里?”探子回道:“属下已派人跟踪,属下见杨振威沿着大路随卫队回了金陵城,便即刻折返回来禀报教主,尚未得到他俩的消息。”
崔海龙说道:“知道了,你派人盯紧点儿,有消息马上回报,下去吧!”探子抱拳回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便转身出了议事厅。
余伯阳对崔海龙问道:“此事教主怎么看?”
崔海龙捋了捋他那稀疏的短须,说道:“杨振威今日孤身一人前来我黑风堡,原以为他有多大能耐,竟对我教毫无惧意,眼下看来,那都是他强装出来的,目的便是虚张声势,迫使我教接受他提出的所谓“各守一方,互不侵犯”的提议,既然他把亲信卫队全都带了过来,还藏在距离黑风堡如此近的地方,说明他对我教实力仍有所忌惮,尤其对恩师您!”
余伯阳说道:“诶,教主万不可大意,如今老夫也已年迈,恐难堪大用,只求能为寻回少主尽些绵薄之力。如今我教正是用人之际,而教中长老除了新提拔的王守成以外,其余几人皆已年过半百,年轻一代中却少有卓越者,面对金陵城日渐强盛的势力,教主还需早做准备才是!”
崔海龙问道:“恩师的意思是?”
余伯阳说道:“可以在江湖上招募一些有悟性的年轻人,悉心培养,传授新月教武功,待功成之日,便可委以重任,以补我教用人之缺!”
催海龙听闻此言,深知在理,于是说道:“恩师所言极是,今日那两小子竟能在杨振威的亲卫手中逃脱,想必有些本事,我听说那杨振威心狠手辣,虽不知今日他为何没有追击,日后定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俩,依弟子愚见,不如...将他二人收入教中,以观其效,若他二人果真是可塑之才,也可为我所用,不知恩师意下如何?”余伯阳说道:“一切还请教主定夺。”
当日夜里,崔海龙正准备入睡,却听见门外传来侍卫的传报:“教主,柳密探求见!”
崔海龙一听,急起身说道:“哦?快请进来!”,
只见先前那位密探从门外疾步走进了屋内,崔海龙问道:“天明,这么晚找本座,是查到什么了吗?”
那被唤作“天明”的男子拱手说道:“教主,据前去探查的密探回报,已经追踪到那两小子的落脚之处!”
崔海龙问道:“哦?在什么地方?”
“在金陵城北门外的五里亭,住在仇镖头家中!”柳天明回道。
崔海龙疑惑地问道:“仇镖头?哪个仇镖头?”柳天明说道:“回禀教主,是五方镖局的仇海-仇总镖头!”
崔海龙捋着他那小胡须,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仇海……”顿了顿,又道:“天明,明日一早,你带些人去五里亭,把那两小子带到黑风堡来!”柳天明拱手说道:“是!教主!”崔海龙说:“去吧!”柳天明说道:“是,属下告退!”说完,便要转身离去。
柳天明刚一转身,崔海龙似乎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道:“等会儿!”柳天明急忙停下脚步,转回身,看着崔海龙,崔海龙背过身子,一边往内屋走,一边说道:“把仇海也一起带过来!”柳天明说道:“是!”,说完,便转身退了出去。
李浩洋一心想着今日发生的事情以及今后的打算,几乎一夜未睡,次日清晨,早早地便起来了,却见凌云也睁着眼,满眼都是红色的血丝,显然他也是一整夜未睡。
李浩洋见状,便对凌云说道:“凌云,出来这许久了,想家吗?”凌云点了点头,说道:“想,想我爷爷,明叔和婶儿!”李浩洋说道:“嗯,我也有些想家了,咱们原本打算游玩几日便回去的,可如今出了这事,咱们不能连累了大苗和她外公,须是得把这件事给了结了才行,金陵城那么大的势力,恐怕咱们一时半会是回不去了...你害怕吗?万一,我是说万一,咱们回不去了!”
凌云说道:“洋哥,要不,咱们再跟大苗和她外公说说,一起离开这儿吧,天下这么大,那个什么金陵城主再厉害,也不可能一直派人跟着咱们。”
话音刚落,便听见屋外传来王大苗的声音说道:“浩洋哥,凌云,快出来吃饭啦!”
李浩洋应声道:“就来!”说完,又对凌云接着说道:“走吧,先吃饭去!”
四人围坐在厨房餐桌前,李浩洋和凌云显然还受到前一日发生的事情的影响,心情郁闷,没有胃口。反倒是仇海见他俩脸色不好,心知他们仍对前日之事心有芥蒂,便放下碗筷说道:“凌云,浩洋啊,你俩别愁眉苦脸的了,该来的总会来,更何况这事可不是你俩惹出来的,是他们要杀你们,你俩失手杀了他们也就杀了,江湖中人,哪天不是经历这些打打杀杀的,既然那金陵城主昨日没有追杀你们,就先放下心来,安心吃饭,啊?等过几天啊,要是那边还是没什么动静,你俩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吧。”
说着,仇海夹了几片肉到凌云碗里,凌云说道:“爷爷,要不咱还是一起离开这儿吧!天下...”
话没说完,便听见外面传来一名男子的声音喊道:“仇镖头,仇镖头在家吗?”
仇海一听,站起身来,便往院外走去,凌云三人急忙跟上。
出得院来,见来人正是新月教的柳天明,王大苗显然认识眼前之人,只见他朝柳天明抱拳说道:“原来是柳堂主,不知柳堂主清早前来找老夫,所谓何事?”
柳天明说道:“教主命我前来,请你去一趟,具体所谓何事,天明却是不知!”说完,他看了一眼仇海身边的李浩洋和凌云二人,接着说道:“听说,你家来了两位少年,如今新月教正是用人之际,我家教主爱才心切,想请他二位也一同前往黑风堡,不知仇老镖头意下如何?”说着,满脸笑意地看着李浩洋和凌云。
仇海道:“容老夫与他二位商议商议!”柳天明道:“镖头请便!”
仇海对李浩洋与凌云轻声耳语道:“新月教势力强大,若是能加入其中,必能保你俩一时平安,只是若是加入他们,便难再有自由,日后再想回梅林,可就不容易了,你俩可要想清楚了。”
李浩洋看了眼凌云,凌云想也没想便学着他们的样子,抱拳说道:“柳堂主,我兄弟二人只是个乡野小子,平日里习惯了散漫的生活,此次前来金陵城,只是出来见见世面,游玩几日便要回乡,贵教中皆为江湖豪杰,我二人恐负了教主盛情,还请柳堂主海涵!”
凌云此话一出,不只是仇海,李浩洋和王大苗顿感惊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向凌云,不知凌云这是从哪学来的一套江湖话术,就是凌云自己,也有些疑惑,自己怎么会这样说话,但又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而面前的柳天明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反而因为凌云如此坦诚,倒是有些欣喜,于是,他也抱拳对凌云说道:“少侠实在是过谦了,两位少侠如此少年,却有此等英姿,如今我教新任教主英明神武,有志将我教继续发扬光大,教中正是用人之际,两位若此时加入我教,正是大展宏图,名震江湖的时机,何乐而不为呢?”
仇海见状,担心他俩一时应付不过来,便急忙说道:“柳堂主,容老夫说一句,他二人确是从外乡远道而来游玩的,这一时仓促也未与家人商量,这一时半会儿也无从与家中取得联系,请容他二人回报父母兄弟,再作答复如何?”
柳天明说道:“在下心知几位心中所虑,只是,在下今日受命而来,还请镖头与两位少侠随柳某走一趟,在下在教主面前也好有个交代!”
仇海说道:“即是如此,请容我几人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再去如何?对了,柳堂主,您这一大早前来寒舍,也还没吃过吧?”
柳天明正要答话,却听见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说道:“不必麻烦了,还是跟我走吧!”
那声音粗犷、洪亮,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狂妄。
在场众人闻声心头一紧,急忙朝声音来的方向望去,却只见远处有三人缓步走来,人还在百米开外,声音却似近在眼前,此等内功修为,在场几人无不震惊。
待那三人来到近近,李浩洋与凌云发现领头的正是前日林中那群侍卫的头领,柳天明和仇海也显然认识此人。
柳天明上前一步问道:“何总领,你什么意思?”来人冷冷地说道:“没什么意思,本总领要带这几人走,闲杂人等速速离开!”柳天明说道:“仇镖头是我教老人,教主命我请他回去商议要事,还请何总领不要干涉我教内务。”
何其昌冷笑道:“柳天明,回去告诉你们教主,这几人,我何其昌带走了!”
凌云见他如此嚣张,竟完全把他们当作了可以随意取走的物件般,便上前一步说道:“我们又不是你的行李,说带走就带走!”
何其昌斜眼看了他一眼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
凌云又要说话,刚一个“我”字说出口,李浩洋见状急忙一把拉住他,对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出头。
柳天明恨恨地说道:“何其昌,你不要欺人太甚,早听说何总领已是名震江湖的高手,可我柳天明也不是吃素的!”
何其昌淡淡地说道:“哦?是吗?”说话间,何其昌身旁的两名侍卫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剑,柳天明见状,也将手搭在了刀柄上,一场打斗一触即发。
这时,仇海上前几步,拦在了几人面前,对眼前的何其昌拱手说道:“何总领,柳堂主,两位切莫动手,伤了两家和气,依老夫看...”
仇海话没说完,便被何其昌打断道:“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吗?嗯?”仇海闻言,脸皮抽搐了几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却还是忍住了没有继续说话。
柳天明拔出佩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问问我手中的刀答不答应吧!”
何其昌冷笑道:“就你也配?”说着,右手轻轻一挥,身旁的两名侍卫便持剑分左右两路朝柳天明攻去。
柳天明身体一闪,躲开这转瞬而至的致命一击,接着,他身体向后一翻,手中钢刀却从下往上划出,直攻两人下盘,两名侍卫急收剑格挡,只听“叮”地一声,三方兵器碰撞,迸出一串火花。
柳天明翻身落地,手中却没有停下,一个回转,又是一刀劈出,这一刀气势如虹,霸道至极,直取其中一人的天灵盖。
这人躲闪不及,只能再次挥剑格挡,但这次却没有这么幸运,双方力道差距悬殊,这名侍卫剑身一偏,刀锋从剑尖划过,眼看就要落在他的头顶。
柳天明似乎无意取他性命,力道一偏,侍卫一声惨叫,左耳被生生削了下来,痛得他摸着半边脸,咧嘴哇哇乱叫。
另一名侍卫见状,心中有些慌了,眼睛看向了不远处的何其昌,脚下缓缓向后退去,何其昌脸色冰冷,手中长剑缓缓拔出。
柳天明见何其昌拔剑,心知此人武艺高强,不可轻敌,便立即横刀在身前,警惕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仇海见状,拉着李浩洋他们三人退入了院内。
突然间,何其昌出剑了,他的动作极快,身形一闪而过,剑尖直刺柳天明胸口。柳天明横刀一挡,用刀身接住了何其昌这突如其来的一剑,脚下却不自觉得被振退了两步。柳天明心头一惊,心想,早听说这何其昌早年间在江湖上便已经名声大噪,从这一剑的功力来看,果然名不虚传,自己竟一时大意了。
想念及此,柳天明压低了身子,双手握刀,横在身前,心中不免更加警惕了起来。
而何其昌一击未中之后,快速回身,右手持剑背在身后,冷冷地看着眼前的柳天明,柳天明心知对方难以纠缠,便想着主动出击,争取更高的胜算。于是,他低吼一声,挥刀便攻向了何其昌面门。
何其昌手中长剑一拨,接住了柳天明的刀,两人各持刀剑,这边刀劈如泰山压顶,那边剑刺如游蛇穿行,两人你来我往斗得不可开交,一时间难分胜负。
斗了十数回合,两人兵器碰撞叮当作响,一触即分,各退几步,再次对峙起来。柳天明比较刀身较重,渐感体力不支,面色开始沉重起来。而何其昌则仍背着剑站立在那儿,神情自若。
眼见柳天明体力不足,何其昌一个健步上前,剑尖拨开柳天明的刀,转身接了一个侧踢,正中柳天明胸口,将柳天明凌空踢飞到了一丈开外,李浩洋几人紧张地看向了他,几乎惊叫出声。
柳天明拎着刀摔倒在地,他以刀为杖,吃力地站起身来,喉头一甜一丝鲜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柳天明抬起左手袖口,轻轻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朝何其昌拱手道:“何总领武艺超群,我柳某人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告辞!”说罢,拎着刀便朝远处走去。
柳天明走了数十丈距离,见身后没有人跟踪,转身钻入了密林之中,刚停下脚步,便“哇”地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柳天明擦干嘴角的血渍,捂着胸口沉吟道:“这何其昌武功竟如此高强,恐怕我教长老也没几个是他的对手!”说罢,运气调和了一下气息,定了定心神,头也不回地朝黑风堡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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