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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瑶瑶姐。”妙妙见师父被顾老祖召唤去,便来蹭顾瑶。
顾瑶手上拿着个木棍正在地上画,她见妙妙蹭过来,便把木棍丢地上。
“妙妙,你师父如今已是金丹长辈,你身为座下首徒,也该勤奋修行才是。”顾瑶竟有脸说别人,又小声提了句,“没事多在你师父跟前提一提飞雪。”
“我自是愿意。可师父如今洁身自好,愈发的不近女色了……”妙妙手托着半边脸,叹气不止。
顾瑶摸出一瓶丹药,“孟圆送的,给伱了。”
妙妙开心的接过,道:“包在我身上!”
顾瑶放心不少,又问道:“我听玉环说,你最近跑东跑西,都干嘛去了?”
“师父结了丹,闹出好大动静,各门派家族都想邀师父讲道,我身为大弟子,自该分忧。”妙妙道。
姜鱼看了眼妙妙,按住手上储物戒,到底也没敢吭声。
“懂事了。转眼这么大了,以前你师父带你来玩,才到这儿。”顾瑶在她胸口比划比划,见妙妙瞅她的胸脯,便连忙遮掩住,道:“你家又有了金丹,你也该好好用心才是,莫要贪玩!”
“是!”妙妙连连点头,模样十分认真。
三女扯了一会儿,妙妙和姜鱼告辞。
出了洞府门,走了一会儿,妙妙才嘀咕道:“她跟你姐棋逢对手呀!”
“啥?”姜鱼茫然不解,也小声问道:“师姐,你把师父卖那么多家,真没事吗?”
“什么是卖?”妙妙一本正经,“师父渡劫成丹,这般大事,自然要多开几场道会的。桥山各宗门各家族来邀,这是共襄盛举的大事!师父最爱助人成道,自然乐意。我只不过居中安排,收了些辛苦费罢了。”
说完话,妙妙叉腰,“小鱼儿姐姐,你也收了的!”
“是你硬塞我的……”姜鱼气弱,小声道:“不算你家和我家,师父还得跑七家,也太辛苦了。”
“唉,苦一苦师父,骂名我来担!”妙妙拍着小胸脯,自信非常。
俩人扯着犊子,商量着先让师父去谁家讲道呢,便见头顶一道碧水划破天际,径直往西南而去。
“诶?”妙妙愣住,“师父被掠走了?”
“师父刚稳固了境界,顾老祖就带师父出门,真是关爱有加呀!”姜鱼感叹。
“师父去孝敬顾老祖了,那我孝敬谁呀?”妙妙嘀咕一声,赶紧拉着姜鱼又回到顾瑶洞府,问起详细。
“老祖有事外出,林转轮陪同。”顾瑶道。
“去哪了呀?何时回来?”妙妙赶紧问。
“我咋知道?”顾瑶竟有慈爱,她见妙妙焦急,便捏住妙妙耳朵往上一提,“你们师徒情深,我是知道的。可你也不小了,不能一直赖在师父身边。”
“是是是。”妙妙无奈回。
“好好等着吧。”顾瑶开心的笑笑,“指不定你又要多个师娘了!”
妙妙傻乎乎的笑,心说别是你家老祖就行。
这边三女还在乱扯,顾倾水已带着林白来到了千壑沙地。
距离千壑沙地异动已过去近十年,来此探险之人也都做鸟兽散,重归宁静。
碧水分开狂风黄沙,顾倾水落到一株枯树前。
这是昔日裴宁筑基之处,亦是诸人进入无相冢小世界之处。
林白也不知道顾大娘明明说好去道隐宗,为何却停在了这里。
“老祖?人言千壑沙地最中间有一深渊,不知通向何处,此事是真是假?”林白凑上前,小心翼翼的开口。
“确实有。”顾倾水道。
“里面有何物?也是无相冢的一处小世界么?”林白再问。
前番得了造化诀,却只有上册。林白寻思着若是去那深渊中走一走,指不定还能捡到无相前辈的遗物。
“我也不知。”顾倾水微微摇头,又侧身看向林白,道:“向师兄曾去过,却不得其法。至于其中详情,更不知晓了。”
风沙漫天,顾倾水却不染纤尘,她双眸看向远处,接着道:“你既得了无相前辈衣钵,日后或有机会去看一看。”
“老祖,那位无相前辈到底何方神圣?怎不见门派中有过记载?”林白好奇打探。
“李沉玉知道,改日你去问一问便是。”顾倾水淡淡道。
懒得跟我说话么?林白瞅了顾大娘一眼,又小声问道:“老祖,敢问此去道隐宗所为何事?”
先前顾青山祭礼时,虽只木妖前来,但道隐宗也派了大弟子莫应成前来。
彼时莫应成说是陈天人外出未归。
后顾老全临死之时,曾再三叮嘱,让顾倾水莫断了与陈天人的往来,后来貌似顾九重去过一次道隐宗。
之后莫应成再上青云山,请林白联系狐狸。后来狐狸确实也去了道隐宗,只是不知到底何事。
如今顾倾水亲赴道隐宗,怕是不单单联络感情这么简单。
“木妖相邀。”顾倾水道。
“木妖前辈……”林白还没说完,顾倾水就好似厌烦林白问东问西,挥袖卷起碧绿水幕,裹起林白便走。
绕开千壑沙地最中间的地方,继续往西南。
元婴遁速何其快,林白稍稍回忆片刻贞姐之事,便已出了千壑沙地。
往下俯瞰,只见一条宽阔大河如龙,横穿群山,正自东奔大海。
此河名为无尽河,宽阔处有上千丈,传言亦是大能斗法残留。
跨过无尽河,再行百里便见凡俗村镇,也有些练气或筑基的小门派或家族。
顾倾水并未隐匿行踪,沿途有人见元婴御空,便停下手中事务,遥遥行礼。
此地已是道隐宗地界。再往南千里,便是道隐宗山门所在。
道隐宗占地方圆千里,比之桥山派还要广大,但论及灵地品阶高低却稍稍逊于桥山派。
不过地方广大,灵地倒是更为众多。
为表对陈天人敬意,顾倾水带着林白落在山门前。
陈天人座下首徒莫应成已领着数名金丹前来迎接。
“顾前辈,转轮师弟。”莫应成似对林白结丹并不奇怪。
稍叙了礼仪,便又御空往前数十里,来到山顶大殿。
殿外有人来迎,身后还跟着两个青年男女。
为首那人五十来岁年纪,留山羊须,穿着寻常麻衣袍子,微微驼背,面上和善的紧,一直笑眯眯的。
也看不出境界,但看他身后两人皆是金丹,此人应是元婴境。
只是长相太过寻常,也无元婴高修睥睨之态,笑眯眯的快步走来时,林白有恍惚之感,好似回到了花溪县,踏入一寻常小店时,走来相迎的掌柜一般。
亦或者就好像是隔壁家的和善老头。
“这人是……”林白瞅了眼顾大娘。
道隐宗虽是元婴门派,可其实更像是联盟多一些,且只有掌门一人是元婴。
林白曾无数日夜观摩陈天人留字,也曾畅想过陈天人模样,依着字中的纯粹剑意,猜想陈天人该是正直善良,眼中无有尘杂之人,但绝没料到堂堂元婴剑修,人称天人的陈致远竟这般寻常。
不过回头一想,剑修又不一定是裴大姐那般模样,也不一定是破云子那般模样,如陈天人这般倒也不是不行。
就是难以想到,这等人物,是如何练气时斩筑基,筑基时斩金丹的。
果然,顾倾水上前一步,行礼道:“陈师兄。”
“顾师妹。”陈致远笑眯眯的,背稍有些驼,黑发中间有许多白发。
林白也赶紧行礼。
“一路过来可辛苦?”陈致远语声中不见半分威能,寻常之极,好似凡俗之人。
“倒也算不上辛苦。”顾倾水语声缥缈。
“向老兄可还好?”陈天人又问。
“向师兄安好。”
“程老哥呢?”陈天人又问。
“已是油尽灯枯……”顾倾水道。
“都有这一日。”陈致远叹了口气,稍稍感慨,便又轻拂着山羊须,问:“杨家师兄可好?”
“杨师兄安好。”顾倾水道。
林白在顾倾水身后听着两元婴对话,好似凡俗之间许久不见的熟人拉家常……
回思以往遇到的元婴修士,向无回霸气无匹,鹿海客阴沉狂傲,杨老祖内敛深沉,便是狐狸也时常以势压人,以大欺小。但无一例外都有“元婴”高人的样子,唯有这位陈天人毫无天人模样。
“这位是你家子侄?”陈致远轻拂山羊须,笑眯眯的瞧着林白。
“这是我一后辈,名为林转轮。”顾倾水道。
“好孩子,结丹不久吧?”陈致远打量林白,满意的点点头,“桥山又出英才了。”
“不敢。”林白谦虚的很。
“谦逊有礼,模样也周正。”陈致远点头赞许。
林白也不知道自己就说一句话,那就谦逊有礼了,反正人家是元婴,说啥就是啥。
陈致远夸完之后还不停,接着问道:“可有道侣?我家道隐宗虽不及桥山俊杰多,可山水养人,你多留一留才是。”
林白茫然的很,他见过朱玉茂父女拉皮条,没曾想元婴高修也这般!
此情此景毫无修行之人的超尘脱俗,反而好似回到了凡俗老家。
林白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元婴,便去看顾倾水。
顾倾水好似也有点懵,她瞅了眼林白,嘴角有一丝无奈的笑。
“成儿。”陈致远并未觉察出来客的尴尬,反看向莫应成,叮嘱道:“稍后你带转轮贤侄多走走,见识见识咱道隐宗的风物人情。”
“是!”莫应成见怪不怪,他明知裴宁之事,却也不揭破,只朝林白笑笑,有促狭之意。
陈致远又唠叨许多,半句重要话都没说,笑眯眯的给顾倾水介绍起了此间地理,指指这个山头,指指那个山头……
扯了半天,才想起还没请人入殿,便赶紧请顾倾水进殿中叙话。
两个元婴入内商议事情,莫应成与林白在外。
“莫师兄。”林白笑着作揖。
“转轮师弟客气。”莫应成回了礼,热络的搭上林白肩,笑道:“师父让我带你走走,咱们这便去。”说着话,还朝林白眨眼睛,“我有两个师妹,都是筑基,姿容不凡,人品上佳!”
以往见莫应成时,是他代师祭奠顾青山,以及求见狐狸,彼时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此刻倒是见了几分本性。
林白一听人品上佳,就不由得想起狐狸,倒是吓了一跳。
“师兄,这就是不必了。”林白自打入道隐宗山门都是懵的,这会儿赶紧摆手,“不知沉玉仙子爱徒在何处?裴宁又在何处静修?”
“沉玉仙子的爱徒去了九遮山游玩,你道侣如今一直跟着闵师妹修行,甚少出门,我带你去!”莫应成往前走了几步,又忽的回头,低声问道:“师弟,真不去见见我那两位师妹?”
“……”林白瞅着他,福至心灵,问道:“沉玉仙子跟你说过什么?”
“呵呵,”莫应成怪笑一声,“说师弟惧内,又好美色。”
“沉玉仙子的话能信?”林白问。
莫应成想了想,点头道:“倒也是。”
林白跟着莫应成去寻那位闵师妹,走了一会儿才想起,顾大娘不是说应木妖之邀么?木妖前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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