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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趴在地上做什么?”
林白半蹲下来,翻开曲如意,便见一张脸上沾满尘沙,头发散乱,嘴角有残血。
手中还紧握着一青玉如意。
曲如意见了林白,本有欢欣喜悦之意,可陡然听了这话,她立即气的瞪眼,想拿玉如意打林白,却抬不起手。
“她怎么了?”
林白站起身,轻轻踢了踢曲如意的脚,看向叶若卿。
“曲师姐跟那鹿轻音斗了几合,遭了暗算,又陷入幻境,是星河哥哥把她救醒的。”叶若卿赶紧解释,见曲如意咬牙切齿,又不忘补一句,“你们不是生死相依的好友么?你可别欺负她了。”
“原来如此。”林白又看杨恕,问:“那伱呢?”
杨恕不吭声,也不跟林白对视。
这是自觉丢脸之意。看来这杨恕也是被鹿轻音打趴了,大概还没曲如意坚持的时间久,又没裴大姐能打,兼在爱慕自己的人身旁,是故更加羞愧。
“连克。”叶若卿给人留面子,小声的解释,“若非裴师姐救场,怕是就糟了。”
“我……”曲如意强撑着开口,“我只是被那妖女克制罢了。”
杨恕瘫在盖盈秋怀里,跟着道:“我也是。”
还被克制?没几个筑基不被鹿轻音克制的吧?说句实话就这么难么?林白看了眼两个嘴硬的家伙,又去看场上。
“你不信?”曲如意质问。
“信信信。”林白敷衍,也不看曲如意咬牙模样。
只见巨大石门之下,裴宁身周环绕十七柄飞剑,身影向鹿轻音掠去。
人随剑走,剑锋更盛。
鹿轻音背靠巨大石门,相比之下好似蝇虫。
然则其身法利落,随意腾挪,飞剑竟伤其不到。左手葱白玉笛不时点出,每每必中一飞剑;右手执一小旗,偶尔挥动,便带偏一柄飞剑。
绿袍清冷,剑意纵横;黑衣白发,术法频出。
两人缠斗不休,着实精彩纷呈。围观之人虽多,却无人上前助拳,只静静观摩。
便连那抱着心上人的盖盈秋,亦是频频侧目。
林白看了会儿,见裴宁主攻,却始终无法得手。鹿轻音主防,却有轻松之色,还不时回上一击。
是故两女虽看似旗鼓相当,可裴大姐怕是难以持久。
而且林白是跟鹿轻音做过一场的,深知鹿轻音之能。此番再看,这白发鹿轻音气息更盛,实力竟又强了几分。
“且让裴大姐练练手。”
林白也不上去帮忙,只看远处围观之人。
熟人不少,何问药、张知初,和一男修立在远处,另有万、言、戚三兄弟。
商氏两人,还有四派子弟。尤其是天池派,有一男一女距离颇近,应是在为裴宁护法。
云霞宗弟子也三两成群,远远观战。
九阴山只露面四人,三男一女,相距不远。
另那断崖壁上,似有许多妖兽,有幽幽绿色瞳光,只是隐在黑暗之处,难辨其形。
林白看了一圈,没见到孟家姐弟和宋静娴,另外那秦凤羽和野鸡也没露面。
略略一算,加上自己这边,连同秀秀和程氏一行,竟有四十来人。
林白就发现,跟自己同行的人,貌似没有损伤,俱是完好之身。
曲如意除外。
眼见战况焦灼,叶若卿拉住李星河的袖子,却根本不看场上,只盯着李星河的眼睛看。“星河哥哥,你说裴剑仙能赢么?”
刚还裴师姐呢,这会儿就裴剑仙了?林白无语。
“裴师妹确实是人中龙凤,便是顾飞雪和程霜,怕是也稍稍逊色。”杨恕这会儿知道给自己找脸面了,便使劲的夸裴宁,贬低别人。
“不错。”曲如意也憋出一句,兀自怒视着林白,显然气还未消除。
林白懒得看他俩,又看李星河,欲知他有何见解。
“剑修本就强于争斗,那裴宁又擅御群剑,冷静镇定,同境界中难有敌手。”
李星河竟也对裴宁赞许有加,接着又道:“不过毕竟是初期境界,对上筑基后期,还是要吃些亏的。”
“筑基前期和筑基后期又非天堑。”盖盈秋道。
“那鹿轻音手段极多,应对随意,显然是老于斗法,兼有秘法傍身,应是在试裴宁之剑,必然还未出全力。”
李星河笑笑,又道:“不管怎样,此番入此秘境之辈中,她二人皆是一时之选。此时看来,鹿轻音虽术法连连,惬意随心,可少了几分灵性;那裴宁御剑无双,智勇兼备,虽一时不敌,但日后大道之路必然是能更进一步的。”
说到这儿,李星河总结道:“若是那裴宁亦是后期境界,气海丰盈,神识愈强,再有人时时与她操演比试,到时应是能胜这鹿轻音的。只是,需得多多防备这鹿轻音的秘法、禁法罢了。”
他笑着看向林白,林白便笑道:“李兄此言,甚合我心!”
“那鹿轻音童颜白发,诡异的很,也不知修何道法。”叶若卿好奇的问。
李星河笑笑,又看林白。
“让李兄见笑。”林白情知被人家看出了底细,便回之一笑,道:“先前那鹿轻音先遭枯木秘法,又身受多处飞刀之伤,若是寻常筑基,怕是早已死了。可她竟另有妙法,纳彩鹿之气,恢复自身,伤势尽消,气息还涨了几分,着实奇诡。”
说到这儿,林白认真请教道:“李兄可知是何秘术?”
“彩鹿死了?”叶若卿呆呆插嘴问。
林白点头,看向李星河。
“若按你所言,当为禁忌法门,应是化生秘法一类。纳妖兽气血,夺其根基,以养自身。”李星河笑笑,“此等秘术不能轻用,看来你确实把她逼到了绝境。”
“愿闻其详。”林白来了兴趣。
曲如意和杨恕等人也都竖起耳朵。
“其害有三。”
李星河着实博学的很,当即讲了起来。道:“一者,以修士之身纳妖兽之气为己用,两相难合,她看似修为又涨,其实内里必有不畅之处,怕是苦楚处,只她一人知晓;”
“二者,天生万物,不绝大道。虽不禁杀伐,可此术终究阴损。万物皆有缘由根据,行此法与命理有碍,怕是要经天谴地罚,多经险境。若要结丹,雷劫怕是更盛些,甚至会天罚并至;”
“其三,人承妖兽之气,夺其神魂,自身神魂必然有损。若是行此法多了,必然——”
说到这儿,李星河取出酒葫芦,林白取出酒杯,叶若卿倒上酒,李星河接着道:“就像她这般。”
李星河用下巴指了指曲如意。
林白去看曲如意,只见曲如意灰头土面,披头散发,正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好似疯了一般。
还气呢?林白赶紧蹲下,把杯中酒给曲如意灌了下去,还贴心的拍拍背。
旋即站起,假装没瞧见杨恕的期待目光,又看向李星河,问道:“失了神智,坠入魔道?”
“正是。”李星河微微点头。
林白不语,看向场上,那鹿轻音确实比先前多了几分癫狂之气。
“李兄可知那鹿轻音的跟脚?”林白好奇问。
李星河笑笑,并不言语,只稍稍抬头。
诸人也往上看,只听吟啸之声自上而来。尘雾缭绕之间,便见两个灯笼急速而下,隐隐间似青龙腾云而来。
只是青蛇还未露出全貌,便有尘沙铺天盖地而下。
旋风卷动尘沙,又经幽风吹过,着实难辨其中详情。
继而风沙之中,一朵朵花瓣飞出。
尘沙飞扬,风声呼啸,那淡粉花瓣如刀,继而风雨俱至。
此番景象,竟有瑰丽之感。
本围观的诸人也都看去,便见尘沙风雨压下,其中隐有月影,正好照在鹿轻音身上。
鹿轻音站立不动,好似已被困住。只见她抬头看天,便见尘沙裹挟之下,一柄携寒霜之气的飞剑倏忽而来。
“花里胡哨。”鹿轻音身上彩光一闪,微微一颤,便迈前一步,一符丢出,那飞剑之势立时慢了下来。
鹿轻音飞身而起,朝那飞剑而去,竟生生以手接住了飞剑,继而又取出一张光滑兽皮,还不忘低头回看裴宁,“竟还有比你差的剑修,你们且回家生孩子吧。”
那光滑兽皮被引动,金丹气息便散了出来。符宝既出,一力破玩法,程霜等人的攻势便没了效用。
“去!”青蛇之上,程霜脸色惨白,也丢出符宝相应。
符宝轰鸣,金丹之威何其之强,狂风掀起,风沙散尽,又起风沙。
那断崖壁上的诸多妖兽纷纷藏形,不敢再出。
林白趁势而出,立即飞身而上。雾气散开,飞刀齐出。
裴宁立即跟上,刀剑齐飞,光华大盛。
“早就在等你了!”鹿轻音癫狂一笑,身影急退,靠到那巨大石门之上,以防备偷袭。
随手将手中小旗丢出,立即挡住飞刀攻势。
然则林白根本不追,身影腾跃之间,带动雾气环身,飞剑急掠,竟向那围观的四个九阴山之人而去。
尘沙雾气,转轮虚影,飞刀斩尽光华,眨眼之间已取了一人性命。
尘沙散去,秀秀和黄如花等人落到地上。
杨嗔立即去寻杨恕,淳于澈兄弟也赶紧跟上。
围观之人眼见大战已起,竟只往前稍稍聚拢,并不到跟前。
方才裴鹿二人争斗太凶,自上而来的青蛇也非易与之辈,围观之人似不欲帮忙,只待捡漏。
巨大石门在前,机缘必然不远。到了此刻,诸人只盼着多死几个。不管死同道还是死道友,都死了最好。
“九阴山人最少,与云霞宗和桥山也不对付,这些人竟袖手旁观!”黄如花很是生气。
林白与裴宁也停了手,裴宁去看秀秀,秀秀竟低头不敢看。
裴宁笑笑,也不多言。
“仙子可是要守护石门,据门而战?”林白上前一步,笑着看向鹿轻音。
鹿轻音轻抚白发,回笑道:“我如何守不得?”
“手下败将,怕是不妥。”林白笑道:“机缘就在石门之中,应当来一员虎将坐镇。派不出一头虎,也要派一只狗,最后竟是一只猪来。”
“好哥哥这话实在是恭维我了。”鹿轻音十分谦逊,目中癫狂,笑道:“古今征伐对战,猪的战术一直被我辈所运用。遇有攻击,先把屁股偎依着墙壁,让你抓不到尾巴,终于把它无可奈何。弄不好,尖牙利齿给你一口,咬住了就不放。”
“奇谈怪论,满嘴放屁!”黄如花小声嘀咕。
李星河看向黄如花,微微摇头失笑。
(副本和这一卷快收尾了,捋一捋剧情就短了点,明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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