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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衣女子轻轻朝前迈出一步,一指点在少年额头,笑骂一句:“小滑头。”
那手指酥酥软软,温润滑嫩,十分纤细,动作轻柔缓慢,带着一股独有的香味轻轻点在了少年额头。
宁念本想躲开,可他突然察觉无论自己如何侧闪,都躲不过这看似平常的一指,最后只能任由那手指落在头上。
绿衣女子见状顿觉好笑,她轻笑一声调侃道:“你这小滑头,刚才不是挺大胆的,怎么这会还害臊起来了,姐姐我又不是母老虎,你躲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宁念搜肠刮肚想了半晌,最终想起以前在学塾外偷偷蹭学时,曾听教书的老先生说过这么一句话,有样学样,照说了一遍。
知许看着少年严肃模样,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好笑,她接着笑道:“在这大周,能躲开我这一指的人不是没有,不过你这小滑头就算了,说起来,这天寒地冻的,我毕竟费那么大劲才帮你把这木匣追回来,你这小滑头就不知道请姐姐进屋坐坐?”
少年闻言咧嘴一笑,笑容很是灿烂,他客气的回了一句:“谢谢。”,之后便再无下文,明亮的眼睛泛着点点荧光,一眨一眨,望着知许。
绿衣女子见状微微蹙眉,她看着少年,语气有点不敢置信,诧异道:“这就完啦?”
少年轻轻点头。
绿衣女子翻翻白眼,暗骂少年不解风情,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她本来就没想进屋,只是觉得眼前少年太过有趣,便想逗逗对方。知许明白自己不能在此过多停留,突然收敛笑容,神色郑重轻声说道:“那匣内之物,以后尽量随身携带,不要再弄丢了。”
宁念还未来得及反应,绿衣女子已绕过他走向门外。
“知姐姐。”
不知是什么原因,宁念突然甜甜的喊了一声,将绿衣女子叫住。
此时知许还未走出院门,她听到喊声顿住身形,转头笑着看向对方,调侃一句:“怎么,现在后悔了,这会又想请我进去了?”
宁念却摇摇头,一脸认真的说道:“这本残籍上一个字都没有,到底是什么人来我家,想要将它偷走,还是说那个人想通过这本残籍认识一下那位书斋先生?”
知许不假思索,娇笑一声,轻轻说道:“就算告诉你,你也什么都做不了,何必自讨没趣,说起来你倒是提醒了我,我临来之前还真有人叮嘱过我,让我告诉你一声,以后谨慎点,千万不要再把那残籍弄丢了。”
宁念眉头一皱,实在想不通这本残籍到底有何特殊之处,马上追问一句:“要是再弄丢了会怎么样?”
“你猜。”女子留给少年一个灿烂笑容,很是动人。
可少年看在眼中,这笑容却有点耐人寻味。
其实,关于这本残籍,世间传闻不少,知许对此也有所耳闻,这并不是什么隐秘之事。
只不过这本残籍到底是不是传闻中的那本书,还有待考证。
至少绿衣女子始终不信,一是她并未见过那本书到底是什么模样,再就是这本残籍若真是传闻中的那本书,为何那南湖书院的虞先生会轻易的拱手送人,而且还是送给一个并不相识的陌生人,关键是这个陌生人还如此弱小,根本没有保护那本书的能力。
况且就算这本残籍是从那家书斋中流出来的,但从今夜来看,似乎当今圣上对这本残籍也并不是很上心。
圣上心思缜密,猜想城隍神背后有人指使,并未收走这本残籍,仅仅是叮嘱她将这残籍完好如初的送回来,但若圣上真想将这残籍偷偷换掉,恐怕也没人能察觉的到。
这种种迹象都透着一股诡异,不合常理。
所以知许根本不信这半本残籍会是传说中的那本书。
绿衣女子之前与少年毫不相识,更非亲非故,可圣上远谋出不得丝毫纰漏,她不得不再次叮嘱少年:“莫要再去招惹黑虎帮,不然到时谁也救不了你。”
宁念目光清澈,静静地看着对方。
知许以为少年妥协,刚想转身离开,谁知宁念突然问道:“知姐姐,那我要怎么做才能招惹的起黑虎帮呢?”绿衣女子此时一只脚已迈过门槛,闻言顿时愣在原地。
老人言,听人劝,吃饱饭。
常人听到劝阻,要么充耳不闻一意孤行,要么明哲保身不再过问,更有甚者,不论好坏,选择同流合污,沆瀣一气。
在绿衣女子看来,眼前这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凭着一腔热血意气用事的年纪,可她万万不曾想到,这少年想法竟如此跳脱,不拘一格,与常人大相径庭。
她发现眼前少年会正视自己的不足与短板,为达到目的会处心积虑,每时每刻想尽一切办法提升自身,大有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
知许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歪下头,双眸弯弯好似月牙一般,笑着说道:“你与那黑虎帮有什么仇怨?”
宁念却一指女子脚下,认真说道:“我娘说,要饭的叫花才跨门槛。”
知许再次翻翻白眼,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无语过,只得乖乖收回了那只脚。
少年见状,不假思索,朝绿衣女子咧嘴一笑,认真回道:“无仇无怨。”
宁念不肯说,知许自然也不会追问。
她站在门前,看着地面认真思索,片刻后开口问道:“知不知道镇妖司?”
宁念轻轻点头:“听说过,但不了解。”
知许浅笑一声,接着说道:“你若想将这黑虎帮拔除,我思来想去你没有丁点胜算,不过若真有这个可能的话,那最快最稳妥的办法,便是加入镇妖司。”
宁念听得很认真,重重点头。
知许见少年一脸郑重,她神色有些呆滞,连忙问道:“你不会真想加入镇妖司吧?”
少年疑惑看了绿衣女子一眼:“有什么不妥吗?”
“那当然了,你以为镇妖司是那街上的青楼,不对,呸呸呸!”知许忽然察觉这个比方很不恰当,那镇妖司若是青楼,那她岂不成了揽客的窑姐,于是赶忙朝地上呸了几声,又接着说道:“镇妖司岂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往年司内选拔人员皆是在羽卫军或大内高手当中挑选,这些被挑中之人要么身怀绝技,要么身份尊崇,就连武道境界最低也是五品上阶,你一个小小的三品京兆府巡街衙役,恐怕就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
宁念闻言,面露失望。
知许见状有些不忍,可她虽对少年颇有好感但也仅仅于此,于是不再停留,迈步走出小院,眨眼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绿衣女子走后,宁念站在原地陷入沉思,自傍晚时分,他便一直在街上查夜,未曾回过家中,这段时间里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他更不知晓。
少年知道的是,他从那绿衣女子的身上感受不到丁点恶意,甚至那绿衣女子还主动帮他找回了那木匣,但是这绿衣女子,她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意外,扑朔迷离,虽说对方一进门便自报姓名,可宁念对她的身世背景一无所知。
宁念内心多少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这段时间内,好像所有事都本与他无关,可所有事都不召自来。
少年内心,有点烦躁,他站在原地,轻轻打开木匣。
残旧古籍静静躺在匣底,看不出丝毫异样。
宁念并不知晓这残籍到底是何物,但这东西毕竟不是他的,若真丢了不好向中年儒士以及李凤言交代,于是他走回屋内将残籍取了出来,随后找到一方旧手帕,将那残籍包好后放进怀中,贴身保管。
少年心想,既然这残旧古籍如此麻烦,不如明天就将它还回去,省得到时再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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