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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鸢入内即将公布周璟身份前,那些女眷宫妃,还有诸多朝臣被寂七赶了出去。
慈宁宫大殿的门关上。
殿内只有顾太傅,许阁老。
随着她的几句话落,是漫长死寂。
“你!”
端漠皇似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疼了多年的周璟,恨不得倾注全部心血。除了暗中培养周承,不慎让其对周璟下手这一点,还有哪里对不起周璟的!
他怎么就不知他和白嫣所生?
周璟怎么可能是七弟的孩子!
气急攻心,端漠皇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的唇剧烈颤抖,心口好似被凶恶的虫兽咬食。理智变得模糊,眼前好似浮现几个画面。
全是白嫣。
白嫣面上再也没了初见时的笑意,她看到自己就抖,就害怕。却不得不向他低头。
入宫后,她说过很多话。
从一开始的恨意滔天。
——你杀我夫,绝对会遭天谴的!
——别碰我!滚开!我父亲绝对会救我出去。便是和你死磕到底,他也会救我!
——我父亲正气凛然,我白家上下铁骨铮铮,谁也污蔑不得!我夫君温润儒雅,美玉无瑕。你也配和他比,你是个什么东西!
端漠皇忍无可忍,本想着她若乖些,两人有的是时间培养感情,可白嫣的字字句句,都让他不喜。那夜,天下了好大的雨,他强迫了她,即便只有一回,可他到现在都记得,白嫣的身体有多软。
从那以后,她不吃不喝,几近求死。
只要端漠皇再靠近,她就大喊大叫,折磨自己。
人一下子瘦得只剩皮包骨,端漠皇哪里敢再碰她。
为了缓和白嫣和他的隔阂,他有意低头,准许白鸢和白嫣姐妹见上一面。
那一次,白嫣在白鸢怀里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好似委屈全要发泄出来。
白鸢也哭,她指尖轻颤紧紧抱着妹妹,可她只是眼角闪着晶莹的泪花,如往常般轻拂小妹纤弱的背影。
“阿姐在,阿姐在,护不了阿嫣,是阿姐没用。”
后来是白嫣的沉默和绝望。
——死了?白家上下都死了?
白嫣晕了过去。
他慌极了,忙让人请了蒙老太医。
他哪里知道,蒙老太医曾进白家给白嫣把过脉,曾笑意吟吟道:“二小姐有喜了。”
蒙老太医又向边上惊喜的男子笑:“七皇子有后了。”
那时蒙老太医进宫把脉,看见白嫣时抱着药箱的手紧了又紧,掩下震惊。一时间猜到了什么。他当时摸了白嫣的脉象,担忧地蹙了蹙眉,没有任何迟疑地朝端漠皇跪下。
他必须保下这个孩子。
为了七皇子,也是为了白家。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白二小姐有喜了。摸着脉象极浅,白二小姐大悲情绪波动,恐有小产的迹象。”
端漠皇得知此事大喜过望。
一万个体贴。
生怕白嫣坐不稳胎。
白嫣不想看见他,可以,现在没有什么比生下孩子更重要。
白嫣想和白鸢住在一起,也不错,白鸢生过邵阳,她会照顾人。
白嫣的要求,端漠皇无所不应。
他为此不惜做了万全的准备。
他寻上那时怀了身孕的白鸢。
“阿嫣的身份到底名不正言不顺,现在的朕给不了她封位,朕留她在身边,可孩子瞒不下,你们姐妹情深,你如今有三个月的身孕,依朕看,不如回头将阿嫣的孩子过到你名下。”
“皇后,你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怎么做。”
白鸢面露嘲讽:“皇上莫不是忘了,我比阿嫣早怀胎。”
这的确是麻烦事。
可又如何呢?
如今白家败落,京城的人,皇宫的人,谈及白家色变,恨不得远离不沾染半分。
椒房殿便是座冷宫。
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
他可以封锁一切消息。
“待你生了,就说生了双胎,别的无须担心,朕会妥善打理,没有破绽,无人敢多舌。”
再后来,白鸢雨天打滑,不慎小产。
他一直以为是意外,却不想是人为。
白鸢是不想生下他的孽种。
当时他也没过多伤神。
他后宫嫔妃多,孩子以后会更多,小产就小产了。
那时的他格外盼着白嫣肚子的孩子。
白鸢流产,消息封锁,那时太后摆驾来了形如冷宫殿椒房殿,也看到了扑在白鸢床前照看的白嫣。
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太后为此震怒,寻上了端漠皇。
“你疯了不成!一个早就嫁过人的二手货,也值得你如此!哀家说呢,白家好端端怎会通敌……你!你是要气死哀家!”
端漠皇却微笑道:“母后,阿嫣有了身子。”
太后沉沉拧眉。
又过了几个月,她再度寻上端漠皇。
“我的儿,她那肚子里的当真是你的孩子?哀家瞧着她的肚子不像是七个月的。你可别被耍了,乐呵呵没心眼给别人养孩子。”
“哀家绝不允许!皇室血脉被混淆!皇帝你就是昏了头了!要什么女人没有!”
太后的一番话,如一盆冷水。
端漠皇为此又寻来每月给白嫣请平安脉的蒙老太医。
蒙老太医恭敬道:“这女子胎像各有不同,白二小姐的确七月怀胎无疑。”
蒙老太医是他的专用御医,端漠皇信得过。
直到白嫣早产。
周璟明明是足月出生的,可在端漠皇耳里就是早产。
那一胎生得很快,白嫣拼了命。
她最怕疼了,平时磕了碰了,在重渊面前娇滴滴的不行。
荣德侯每次撞见,直呼没眼看,还说怎么生了这个玩意,疼什么疼,也没见你身上多到口子。
白嫣每次都要挑衅:“父亲,您该学学重渊怎么疼人。您如今都当外祖父的了,邵阳早就会喊人了。您是上了年纪的人,可我阿娘不同,女儿和阿娘走出去外头人都说像一对姐妹,你若不体贴些,也不怕外头年轻的后生对阿娘生了情谊。”
听听!这种荒唐的话,她是张着嘴就能说。
她丝毫不顾荣德侯的冷脸,扭头冲重渊道:“我爹什么都好,可这一点可莫同他学。”
白嫣:“别家的夫人个个端庄,是夫婿的贤内助。”
白嫣摸了摸还未显怀的小腹:“可我不一样,我只想当娇花。”
有人浇水有人施肥,她只管盛开绽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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