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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煜忙又向慕梓寒赔礼:“是我的不是。”
熹贵妃柔柔一笑:“太子妃心善,和殿下夫妇一体,自然都会原谅你的,好在今夜有惊无险。我就说殿下这孩子洪福齐天,不会有事。”
慕梓寒看向熹贵妃,忽而笑了起来:“贵妃说的话倒是轻巧,怎么,殿下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脱险,你就以为万事大吉,转头让我别计较了?”
“这次殿下怎么摔的,都是笔糊涂账。”
“殿下心善,被二皇子一次一次掏空家底的事我也就不提了,如今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回,还没醒呢,你也让他心善,殿下心胸宽广,他也许不计较,可我胆子小,没经历过事,是刚进门的新妇,这次更怕极了,我虽是小辈,可也是东宫太子妃,倒不能凭着贵妃的几句话,就乖顺的听之从之。”
给谁扣心善的帽子呢?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人群,轻轻扯了扯唇瓣。
“左右今日被摔的不是二皇子,也不怪贵妃不当回事。”
这是什么话!
真的反了天了!
除了邵阳,熹贵妃还没被谁撂过脸!
邵阳不给她面子也就算了,可到底是长公主,慕梓寒算个什么东西?
命好,攀了高枝,成了太子妃,还真以为自己是人物了不成。周璟死了,她还算什么?
没错,熹贵妃一直没把慕梓寒放在眼里。
“这……”
熹贵妃一噎,她还想说什么。就见帐篷被里面的人猛的打开,视线落过去,就撞上了端漠皇阴沉的脸。
她一下子就委屈了。
“皇上……”
可刚说出两个字,就被冷冷打断。
“都吵什么?”
“你还嫌闹的朕不够心烦么?”
熹贵妃一窒。
————
周璟转危为安,自然是要送回行宫的。
端漠皇也再没心思办篝火宴。
寂七背着他出帐篷时,他有气无力的,像是随时能断气。
他虚弱的拍拍寂七的背,让他停下。
周璟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小姑娘前面凶巴巴说的话,他可是一字不漏全听下来了。
他其实还想再听的,只是端漠皇出去喊停了。
疯批有些可惜。
“是孤没站稳。”
他嗓音很轻:“别怪皇弟。”
“我们兄弟情深,孤坚信他不是白眼狼,定不会恼羞成怒故意摔我,要我命的。”
说到这里,他语气更颤了。
“父皇,你别怪她。也别吓她,她只是太担心孤了,这才口不择言让熹贵妃生气了。”
听听,什么叫做让熹贵妃生气了,熹贵妃算个什么啊!
顾太傅从头到尾都没说什么,可他真的在快没有理智了!!
端漠皇看他这样,还有什么不答应的:“好好好,朕都应你,快别说话了。”
慕梓寒也见好就收。
她一改先前的冷硬:“殿下说的话,我自然是信的。”
周璟苍白微笑:“快给贵妃道个歉,莫伤了和气。”
慕梓寒很乖的对面色僵硬的熹贵妃道:“是我不懂事,不该冲撞了熹贵妃。”
然后,她看向周煜。
“倒是我性子急了些,不过我是相信二皇子,这才将殿下交给你,你若是扶不了,为何不早说?”
周煜真的没受过这个委屈。
怪他干嘛,怎么不怪周璟猪一样的沉啊!
真的后悔死了,就该让慕梓寒扶。最好慕梓寒没扶稳,周璟还被摔死了!
这样,父皇一定让她陪葬。
可现在他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怎么了,他心跳跳的很快,总觉得这次出门犯小人。
他只好再一次的赔罪:“是我疏忽。”
他暗暗下决心,这次春猎一定离周璟远远的。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端漠皇阴沉着脸,怒而不发。
他清楚周煜有些小聪明,但不敢去害周璟,这次是他太想表现了,才造成这一幕。
不管有心无心,桩桩件件都该罚!
何况这么多人亲眼瞧见了。若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他如何服众啊?
可要怎么罚?他得好好想想。
再启程时,所有人都明显察觉出萦绕在头顶氛围的冷凝。
各个车厢都在小声议论这件事。
比如端漠皇这边。
皇后幽幽出声:“先前,小璟街上遭死士行刺,皇上就说给他一个交代,最后给出的交代,不过是糊弄了事,你我夫妻也是心知肚明。不过小璟没计较,臣妾也不愿再去计较。”
“可今日……”
她似笑非笑:“恕臣妾顶撞,皇上的儿子很多,的确也不差这一个。可皇上别忘了,当初,我荣德侯府上下殒命,臣妾万念俱灰,您抱着刚出生的小璟,允诺了臣妾什么?您说我白家的事过去了不必再提,您说这是您的头一个皇子,自该享这天下最尊贵的殊荣,会护他周全。”
“可是时间久了,您说说也忘了?”
端漠皇瞳孔一缩,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楚王这边。
他正要夸儿子这次干了好事,然后骂骂周煜这个鳖孙,到嘴的话成了一句。
“你脸上的巴掌印怎么回事?”
楚哲成:“被打得!”
楚王也不问是谁,赞许道:“敢对你动手倒是勇气可嘉。”
“朱舜打的!”
“他?”
楚王沉脸:“不过是周煜身边的一条狗!”
“那倒不是。”
楚哲成说,两人当时合作,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是他小心眼,竟然嫌我说的难听还指责我诋毁周璟。我又没骂他,他急什么?父王,你说他是不是缺根筋?”
楚王:“我看打的是太轻了!”
他都手痒了。
顾太傅这边。
他老人家紧紧抿着唇。对面坐着他的儿子。
“父亲喝茶。”
“喝什么喝!老夫都气饱了。殿下如今无事,这次,二皇子受的惩戒只怕是不痛不痒。”
顾太傅道:“二皇子虽没领兵打仗过,可也不是文弱书生!殿下如今身子虚,眼看着又瘦了一圈,二皇子还能扶不了了?”
顾世子的脸色变得凝重:“父亲的意思是二皇子是有意为之?”
“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顾太傅越想越揪心:“之前我那砚台殿下都能揽过去说是他摔的,今日他说自己没站稳,也不意外。”
说到这里,他沉沉叹了口气。
“皇上焉能不知啊?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手心的肉总是要厚一些的,皇上显然更看重殿下,只不过如今殿下油灯枯尽,他便是再心疼,也要开始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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