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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的人们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等待着,像一群等待喂食的鸭子。马户快步走到水缸前,小心翼翼舀了一瓢水,清澈的水流缓缓流淌,他将杯子置于水流之下,轻轻地冲洗着,仿佛在呵护一件珍宝。水流带走了杯身上的尘土,露出了金色的光泽,也冲刷着马户内心的激动,他仿佛看到了金杯曾经的辉煌。
简单冲洗后,马户拿起一块柔软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杯身,生怕一不小心就损坏了这件宝物。擦拭干净后,马户捧着金杯,一路小跑着回到陈阳身边,神情激动地将杯子递给了陈阳。陈阳郑重地接过杯子,将它托在掌心,细细地看了起来。
这金杯入手沉甸甸的,杯身上的龙纹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要腾飞而出。陈阳的目光顺着杯壁游走,细细欣赏着这精美的纹饰。这纹饰并非平面雕刻,而是立体高耸,显然是以模具为基础,再经过工匠们反复锤鍱成形,最后用毛雕的手法修饰细纹,工艺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外部纹饰与杯体内壁之间竟然是中空的,这种设计使得碗部器形更加浑圆饱满,更显大气。高高的杯足上,环绕着波涛汹涌的海水江崖纹饰,仿佛预示着永固的江山。杯子的底足处刻着几个字,虽然没有完全露出来,但陈阳还是一眼就辨认出来了内造、银作局!这五个字。
宣德六年九月内造 九成色金重十二两一钱银作局
内造,代表着这件金杯出自宫廷内府制作,是皇家御用之物。明宣德内府诸司,即内宫十二监四司八局,总共二十四衙门,这些机构构成了明代宦官体制,专门负责伺候皇帝和皇室成员,其地位之高可见一斑。
而「银作局」,则是内府中专门负责制作金银器的机构,经手打造的都是金银钱、金银豆叶、金银锭等贵重物品,且仅供皇帝赏赐之用,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想到这里,陈阳不禁回想起明代金银器的特点:雍容华贵,充满宫廷的富丽风范,与宋元时期简洁朴素的风格截然不同,而龙凤图案更是占据着至关重要的地位,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
由此可见,自己手中这件龙纹高足金杯,不仅选用了奢华的金质材料,更是不惜工本,采用了顶级工艺精心雕琢而成,其上所蕴含的江山永固的寓意,更是彰显着帝王的非凡气魄。也难怪这金杯即使到了清代,依旧被视为珍贵祥瑞之物,备受推崇。
如此看来,这件金杯很有可能是出自宣德官窑的珍品。想到这里,陈阳不禁想起,京城加德曾经在2017年拍卖出去过一件宣德金质龙纹高足杯,底刻宣德六年九月内造 九成色金重十二两一钱银作局,这不会.....
“大兄弟,我这物件怎么样?”曹叔等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他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期盼的光芒,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陈阳抬起头,看着曹叔焦急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神秘的微笑,“曹叔,别着急嘛,好东西,总要慢慢品鉴的。”他顿了顿,故意拉长了声音,“您这物件……”
周围的人听到陈阳的话,都伸长了脖子,想听听他的评价。曹叔更是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烟袋,仿佛那上面雕刻的不是花纹,而是他未来的命运。
“这物件……”陈阳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周围人的反应,只见大家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他才慢悠悠地说道,“的确是件老物件!”
听到「老物件」三个字,曹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仿佛两盏昏暗的油灯瞬间被点燃,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他激动地搓了搓手,声音颤抖地问道,“那,那能值多少钱?”
陈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玩着手中的金杯,故作深沉地思考着。他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又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仿佛在进行一场复杂的科学实验。
周围的人被他这番操作弄得更加好奇,纷纷猜测着这金杯的来历和价值。有人说这可能是哪个朝代的皇室用品,有人说这可能是海外流传的珍宝,还有人说这可能是外星人留在地球上的神器……
曹叔看着陈阳迟迟不开口,心又悬了起来,别刚才他说是老物件,最后说到价格的时候,说他自己的东西虽然老,但一文不值。想到这里,他忍不住问道:“大兄弟,您倒是说句话呀,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跟猫抓似的。”
陈阳听到曹叔的话,放下手中的金杯,笑着说道:“曹叔,您别着急,我这不是在帮您估价嘛。这古董鉴定,最忌讳的就是草率,得仔细研究,才能给出最公道的价格。”
陈阳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在估算着这杯杯子的价值,值钱是指定值钱的,关键是陈阳想看出,到底是不是后世自己见过那件,如果是,那这可是几千万的物件,不过看了半天,陈阳心里也没准,因为上一世的时候,陈阳只见过图册,未曾见过那件实物。
曹叔听到公道两个字,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他觉得陈阳是个实在人,不像那些奸商,只会坑蒙拐骗。
片刻之后,陈阳沉吟了片刻,缓缓说道:“曹叔,您这件东西,虽然是老物件,但是年代久远,保存得也不是很好,市场行情嘛,也比较复杂……”
曹叔听到这里,心又凉了半截,他以为陈阳要压价了,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听到陈阳接着说道:“这样吧,我给您五万块钱,您看怎么样?”
“五万?”曹叔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怎么曹叔,嫌少?”陈阳故意问道。
“不不不,不嫌少,不嫌少!”曹叔连忙摆手,生怕陈阳反悔似的,“五万就五万,我卖了!”
“好!”陈阳笑着点了点头,冲着曹叔竖起了大拇指,“曹叔,您一看就是爽快人!”说完,陈阳示意振丰掏钱。振丰转身进屋,不大一会手里拿几捆百元大钞,递给了曹叔。
曹叔接过几捆百元大钞,感觉手里沉甸甸的,这不仅仅是五万块钱的重量,更是他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幸福和满足。曹叔高兴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点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一个在他眼里破旧不堪的杯子,竟然转手就卖了五万块!
这五万块对于他来说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意味着他可以改善一下生活了。他首先想到的是把家里里外外翻新一遍, leaky 的屋顶终于可以修缮了,破旧的家具也可以换新了。
然后,他还想给自己找个伴儿。自从几年前老伴去世后,他就一直一个人生活,虽然孩子们也经常来看他,但他心里难免会感到孤单寂寞。现在好了,手里有了这五万块钱,他终于可以考虑再找个老伴,一起安度晚年了,这次,他一定要好好挑挑,找个善良贤惠的。
“哎呦,这曹老光棍子,一下子就起来了!”一个满脸络腮胡,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对着旁边的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我的妈呀,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个头上扎着红色头巾的大娘,不可置信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仿佛看到了什么奇闻异事。
“就是啊,这曹叔真是走了狗屎运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汉,吧嗒着旱烟,语气酸溜溜的,仿佛错过了几个亿。
“啧啧,曹叔可要发财了!你说咱们这多人,怎么这五万块就落在他手里呢?”一个穿着花衬衫,打扮时髦的妇女,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和嫉妒,恨不得那五万块钱是自己的一样。
周围的村民,有的羡慕,有的嫉妒,不时在旁边议论着。有的说曹叔走了狗屎运,捡了个大便宜;有的说这城里人就是傻,花五万块钱买个破铜烂铁;还有的说曹叔这是要发财了,以后再也不用过苦日子了。
“啥玩意就给五万呀?”这时人群中一个刺耳的声音传来,方霞突然提高了嗓门,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鄙夷,这村里有名的长舌妇,平时就喜欢嚼舌根,见不得别人好,现在眼看着自己手里破盆没卖出去,反倒是村里的老光棍子拿了五万块,当时就不愿意了。
“就这脏不拉几的破铜杯子,就值五万?”方霞指着桌子上的金杯,一脸的不屑,仿佛那是什么不值钱的垃圾。
“你管呢!”没等别人开口,曹叔先不乐意了。他猛地一拍桌子,指着方霞的鼻子骂道,“人家大兄弟可是城里来的,那眼光指定比你好多了,你懂个六!”
“我呸!”方霞也不是好惹的,她冲着曹叔啐了一口,唾沫星子飞溅,“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什么德行,冬天都没人给你暖被窝的主,你家能有值五万块的物件?我这是为你好,你等着上当受骗吧!”
“人家钱都给我了骗我啥了?”曹叔被方霞的话激怒了,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方霞的鼻子破口大骂,“我看你这个婆娘就是眼红,怎么着,你自己卖不上钱,还不让我们卖上钱呀?”
“曹老光棍,我跟你拼了,你TM说谁卖呢!”方霞被曹叔的话彻底激怒了,她怒火中烧,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张牙舞爪地扑向了曹叔。
“哎呦,哎呦,方霞姐,别动手呀!”周围的村民们见状,连忙上前拉架,七手八脚地将两人分开。
瞬间院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人们纷纷躲闪着,生怕被卷入这场突如其来的争斗中。陈阳见状,一把抓起桌面上的金杯,急忙退到了一边,生怕这帮人不管不顾,把这件宝贝给摔坏了。一时间,院子里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原本平静祥和的气氛,被这突如其来的争吵打破,变得混乱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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