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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私?”陈阳猛地站了起来,脑海中闪过一道闪电。如果这么说的话,邹老板的意思就是说,边海春利用水路,将古董走私出去?
想到这里,陈阳顿时恍然大悟,难怪边海春会高价收购赝品,说白了就是用赝品来掩人耳目!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边海春这些年来,不知道走私出去多少好东西了!
“陈阳,这事你别管了,今天晚上我就跟我二大爷说一声,”宋青云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如果是真的,你管不了,那些人可都是心狠手辣的主。”
“你想想,你可是跟你父亲一起去的,你千万别......”
陈阳站在马路边上,手里拿着大哥大,听着宋青云在那头喋喋不休,简直跟大话西游里的唐僧一模一样,而陈阳手里握着大哥大,而心早就飞到边海春那边去了。
一辆黑色的轿车慢悠悠地从对面驶来,车窗里探出一张圆嘟嘟的娃娃脸,像一颗白嫩嫩的......狗不理包子,正鼓着腮帮子嚼着什么东西。突然,这颗狗不理包子,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把嘴里的东西喷出来,“陈阳?他怎么跑到羊城来了?”
这狗不理不是别人,正是祝语嫣。她一看到陈阳,那两只眼睛就差没变成两颗探照灯了,死死地盯着他不放,手里的苹果也被她咬得咔咔作响,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子,被祝语嫣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她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连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站在路边打电话,顿时满头雾水,“你这是怎么了?看到熟人了?”
祝语嫣一边啃着苹果,一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不但是熟人,还是名人!”
“哦,是什么人?”男子笑着继续开着车,“哪个明星上街了?”
“陈阳!”
“吱嘎!”一声,男子一脚踩下了刹车,差点没把祝语嫣的脑袋撞到挡风玻璃上,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谁,陈阳?你不会看错了吧?”
祝语嫣无奈地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窗外,示意他看清楚点,“就是他,正在打电话那个,错不了!我还能认错人不成?”
男子半信半疑地顺着祝语嫣的手指望去,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仔细地打量着陈阳,嘴里还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他怎么来羊城了?这,这一南一北可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祝语嫣才懒得理会他的胡言乱语,自顾自地啃着苹果,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陈阳怎么突然出现在羊城呢?难道是羊城出现了什么宝贝?再看看陈阳手里抱着两只盒子,不行,我得赶紧跟上去看看!
“这就是陈阳呀,”男子上下打量着陈阳,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嘛,怎么看都不像是你和师傅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啊?”
祝语嫣听了这话,差点没一口苹果噎死,她狠狠地白了男子一眼,一个连自己都不如的田宇,居然敢拿他自己跟陈阳比?想到这里,祝语嫣没好气地说道:“田宇,我跟你说,你跟陈阳的差距,那可不是一星半点,这么说吧,就算陈阳半身不遂了,只剩下了一只眼睛,他看东西的眼力都比你准,懂不懂?”
“切!”田宇不以为地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有机会我倒是想跟他切磋切磋,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
祝语嫣和田宇在车里说着话,此时陈阳已经挂断了电话,低头看看手里的两个盒子,他美滋滋地摩挲着手里的两个盒子,脸上的笑容,像只偷吃了腥的猫。别看自己刚才表面云淡风轻,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两个盒子里的宝贝,那可不是一般的货色!邹老板店里的好东西多了去了,但那些宝贝疙瘩,老狐狸肯定捂得严严实实,唯独这两样,陈阳估摸着,也就只有自己开口,邹老板才会忍痛割爱。
清嘉庆 粉彩庭院仕女歌舞灯笼尊,陈阳小声念叨着,仿佛在品味一道人间美味,别看这玩意现在不值钱,懂行的人少,可陈阳心里清楚,这可是宝贝!想当年,也就是1998年,在佳士得春季拍卖会上,这尊宝贝可是以108万的价格成交,位居宫廷艺术精品专场的第二名!108万啊,在当时,那可是天文数字!
还有这件,清雍正 珐琅彩月季绿竹诗意小杯,这小杯,那可就更了不得了!同样是在佳士得拍卖会上,这件宝贝在1999年的春季拍卖会上,以一千九百万的价格成交,荣登宫廷艺术精品专场榜首!一千九百万啊,想想都让人激动!
“哈哈,发财了,发财了!”陈阳忍不住嘿嘿嘿地傻笑起来。
就像自己跟邹老板说的,目前国内所有文献记载中,都没有跟这杯子近似的雍正珐琅彩瓷杯,而且故宫博物馆、金陵博物馆、历史博物馆(后来的国家博物馆,2003年之前叫国家历史博物馆)内确实也没有类似的物件,但弯弯国立博物馆里面有呀,他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
弯弯国立博物馆中,虽然说没有一模一样的物件,但结合了月季绿竹及其他题材的珐琅彩瓷却有数例,其中藏有一只雍正珐琅彩碗,其题诗与自己手里这件几乎相同,唯独不同的是,月季的湖石下长有水仙。
“等上三五年,两千万到手!”陈阳美滋滋地想着,把大哥大塞回包里,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两只盒子,活像抱着两只刚出生的小猫崽,生怕磕着碰着。
站在马路边上,陈阳开始琢磨起来:要说这师叔也真是的,老是让自己别去掺和边海春的事儿,说什么有什么事等回去再商量。可是,来都来了,而且还听说边海春那家伙有可能在搞走私,这不去探探底,怎么对得起自己这颗好奇的心?
不过,带着两千万巨款去冒险……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俗话说得好,钱比命重要啊!陈阳打了个激灵,赶紧挥挥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直奔自己下榻的酒店,准备先把这两件宝贝疙瘩安置妥当。
他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辆黑色的轿车,正悄无声息地跟着他,像一只狡猾的猎犬,紧紧地咬住了猎物的气味。
到了酒店,陈阳一溜烟钻进房间,动作麻利地戴上棒球帽,架上墨镜,换上一身低调的衣服,活像电影里准备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他再次叫了一辆出租车,这回,他的目标是——裕德堂。
出租车在前面开得飞快,后面的黑色轿车也紧紧跟随。跟了半天,祝语嫣终于忍不住了,她指着窗外越来越熟悉的街景,对着身边的田宇大喊:“田宇,不对,他这是要去咱们店里!” 说完,还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芒果,似乎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缓解紧张的情绪。
田宇一听,也顾不上抽烟了,猛踩油门,超过了陈阳乘坐的出租车,一溜烟地回到了裕德堂。等陈阳到达裕德堂门口时,田宇已经停好车,悠哉游哉地站在门口,一边抽着烟,一边观察着四周。
陈阳晃晃悠悠地来到了裕德堂门口,抬头一看,嘿,这店名起得,一股子老古董味儿。可再一看店门口,好家伙,竟然还上着锁,这大白天不开门做生意,还关门了?
看着紧锁的大门,陈阳无奈摇摇头,看来自己没有这运气,也是命中注定,正准备转身走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略显油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哎哎哎,这位先生留步,留步啊!”
陈阳回过头,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恤T,牛仔裤,脚踩一双运动鞋的年轻人,正一脸堆笑地朝自己小跑过来。年轻人手里还夹着半截香烟,估计是跑得太急,烟灰都掉在了裤子上,自己却浑然不觉。
“这位先生,等一下,您是来买物件的么?”年轻人跑到陈阳面前,弯着腰,脸上堆满了笑容,热情得像是在路边招揽顾客的饭店服务员。
陈阳打量了一下年轻人,这小伙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就是这打扮,跟古董店的气质有些格格不入,这应该就是田宇了吧?
“是呀,怎么你是这家店老板?”陈阳装作好奇地问道。
田宇一听,连忙摆手,脸上露出一副笑容,“先生,您太高看我了,老板?我哪儿配啊!我就是个打工的,店里的活计!”说着,年轻人还指了指停在路边的一辆黑色轿车,“看见没,我们老板刚跟大客户谈生意去了,派我去送了个物件,这不,刚回来就看见您在门口晃悠,您说巧不巧?”
年轻人说到这儿,还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陈阳的表情。陈阳心里暗暗好笑,这小伙计还挺会演戏,不过他今天倒也不着急,就想看看这裕德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要不,您进来看看?”田宇伸手向陈阳笑着示意问道。
“既然这样,那我就进去看看!”陈阳装作一副犹豫的样子,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那得嘞,今天老板不在家,您要是看上什么,我就能做主,您里面请!”年轻人一听陈阳要进去,顿时喜笑颜开,连忙侧过身子,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那殷勤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这家店的老板呢!
随着「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田宇从里面打开,陈阳跨过高高的门槛,走进裕德堂,一股沉闷的檀香味扑面而来,陈阳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店铺内部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像是很久无人踏足。
抬头望去,屋顶的横梁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昭示着岁月的流逝。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古董,瓷器、字画、玉器等等,琳琅满目,但都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这风格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老气横秋!说是古色古香吧,却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土气,仿佛穿越回了上个世纪的古董店,一台老式电风扇在吱呀吱呀地转着。
别人家的古董铺子,走进去给人的感觉是古色古香,但你多少还能看到现代的东西,可这裕德堂里,几乎跟老年间古董铺子一模一样。
店铺的空间并不算大,上下两层,站在门口就能一眼望到尽头,通往二楼的木质楼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扶手上雕刻着简单的花纹,已经被磨得有些模糊不清。
田宇跟在陈阳身后进了店,先是从柜台里拿出一个紫砂壶,用热水烫了一遍,然后又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包装简陋的茶叶,动作娴熟地泡了一壶茶,毕恭毕敬地端到陈阳面前。
“不知道先生贵姓呀?”田宇一边给陈阳倒茶,一边笑眯眯地问道。
“免贵姓王,”陈阳随口胡诌了一个姓氏,然后故作神秘地一笑,“全名王斯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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