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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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许如烟醒了。
“如烟，你醒啦！”
看着许如烟醒来，苏南天惊喜道。
“嗯！”
许如烟点了点头，这次没有再问自己睡了多久，而是问道：“老公，这次我们出来有多长时间了？”
“应该……”
苏南天虽然心里很清楚时间，但还是假装想了想，回应道：“20多天了，快一个月了吧！”
许如烟“哦”了一声，随即兴致盎然道：“老公，今天我为你做一顿饭！”
“你……”
苏南天了愣住了，他记得昨天晚上许如烟说梦话时，就说过遗憾没有为他做过饭，这今天就要为他做饭。
这极有可能，昨晚许如烟说的梦话，就是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能产生这样的想法，就说明许如烟可能知道她可能要离开他了。
“如烟，你为什么突然想给我做饭？”
苏南天赶紧试探性地问道。
“老公，你干嘛这么紧张？”
许如烟笑了笑，解释道：“我就是觉得这些天我们一起出来，一直都是你为我做饭，难道我不能为你做一顿饭吗？”
说着话，许如烟便迅速起床，朝着楼下走去。
苏南天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看她的反应，似乎并不知道啊！
希望她不知道吧，开心地过完最后的两三天。
厨房中，许如烟忙碌了起来，并且也不让苏南天帮忙。
这些天，苏南天做菜时，她就在旁边打下手学习，所以也是有了一些经验。
过了足足一个多小时，许如烟终于把午饭做好了。
三菜一汤。
该说不说，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颜色却还挺好看的。
“老公吃饭！”
许如烟卸下了围裙，坐在苏南天身旁：“尝尝，看看我做的合不合你胃口。”
苏南天用筷子在每个菜里面夹了一口尝了一下。
色不错，但味道却有些不合适了，该放盐的没放盐，不该放盐的放了一扒拉。
许如烟立刻满脸期待地问道：“老公，怎么样？”
苏南天思索了一下，才说道：“虽然达不到饭店里厨师的水准，但应付我的胃，完全已经够了！”
他知道，若是说非常好吃，那显得太假了，反而会让许如烟不高兴。
只有这种褒贬皆存的回答， 才会显得更真实。
“真的吗？”
听到苏南天的话，许如烟顿时两个眼睛就眯成了月牙，太高兴了：“我终于算是做出一桌子能吃的菜了！”
只是在她刚说完话之后，两眼一黑，再次晕倒。
这一晕倒，就是一天两夜。
到了一月之期的最后一天，许如烟醒了。
只是这次醒来，她的精神再也不像以前醒来那么好了，浑身无力，眼中有些无神，脸上是说不出的疲惫。
见状，苏南天心里被无尽的忧伤填满，他知道今天，或许就是要与许如烟彻底离别的时候了。
“老公，我感觉我要离开你了……”
许如烟看向苏南天，有些无力地说道。
这猝不及防的一句话，瞬间让苏南天傻眼了：“如烟，你知道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
许如烟缓缓开口道：“其实，当初二师父为我查看病情时，我的意识是清醒的，我听见了你们的谈话，知道了我只剩下最后一个月的时间！”
“老公，谢谢你，在我生命中的最后一个月，带给我了这么多的开心，让我做了我以前很想却不敢做的事情……”
“谢谢你，在这最后一个月中，明明知道我快要走了，却依然不离不弃，陪我演戏。”
苏南天从来就不是什么特别理性之人，眼前伊人的话，再次戳动了他的内心，眼眶有些湿了：“如烟，别说了……”
“是我没有当好一个丈夫，连自己的妻子都治不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
许如烟看着苏南天自责的样子，很是心痛，赶紧说道：“南天，你是一个好丈夫！我许如烟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
“你不要这样，否则我就算是走，也会遗憾。”
“要不，带我去露台上去，最后一眼在看看这个世间的美好风景吧……”
“好！”
苏南天重重点头，从床上将许如烟抱起，让其偎依在他的怀里，朝着楼上的露台走去。
……
与此同时。
就在苏南天所居住的房屋河对面，一处房屋的房顶，一道倩影正愣愣地看着楼下四处的风景。
她的面色惨白得可怕，时不时就会咳嗽一声，咳出大片鲜血。
手中的白色手绢，整片都已经被染成了血红。
而她的眼中，则是流露出深深的依恋与不舍。
忽然，她的目光落到了河对面一处露台之上，顿时面色一变。
在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青年，抱着一个女子站在露台之上。
“他们居然也在这里！”
女子先是露出惊讶之色，旋即苦笑一声：“我曾以为，只要能跟着天命之人就能改变自己的命运，那时候，我还在为没有抢先许如烟一步，成为苏南天的伴侣而遗憾。”
“现在看来，即使是天命之人，也无法改变我们的命运啊！”
“哎！”
一声重重的叹息。
过了许久，她的眼中忽然露出浓浓的悲凉之色：“虽然我和许如烟最终都会陨落，但她与我不同的是，在她生命的最后一程，有一个爱她的男人陪着她。”
“而我……却只能是一个人！”
“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
露台上。
苏南天抱着许如烟。
许如烟的目光，在周围的人和物上不断跳动。
眼中露出浓浓的不舍之色。
“老公，如果当初你出狱的时候，我没有来找你，你还会不会来找我？”
许如烟忽然问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苏南天。
“不会。”
苏南天如实说道。
他当初为宋刚顶罪，成为人人喊打的强奸犯，哪里还有脸去见许如烟？
而且，在他的视角中，许如烟是一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在知道他是一个强奸犯后，对他除了厌恶还会带着恨意，是绝对不会再接受他的。
闻言，许如烟愣了一下，随即笑骂道：“渣男！”
…… …… ……
…… …… ……
“谁渣男了？”
苏南天故作不满道：“我要是渣男了，这天下还有纯情的人吗？”
许如烟呵呵直笑：“傻子，跟你开玩笑呢！”
只是随着她的笑声响起，气息变得越来越虚弱。
忽然，她又说道：“老公，可以说一句你爱我吗？”
她说话已经变得十分艰难，并且声音几乎已经快要听不见。
苏南天脸上挤出笑容，紧紧握住了许如烟的手：“老婆……我！爱！你！”
许如烟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老公……我也爱！你！”
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的桃树，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只是在我离开前，唯一遗……憾的是，看不到……桃花……盛开……了！”
此刻，许如烟说的每个字，似乎都快用尽了全身力气。
但她还是坚持着将一句话说完。
而就在她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周围的桃树上的花骨朵，居然全都在同一时间绽放了。
一股股沁人心脾的桃花香味，从桃花树上散发而出。
一瞬间，香飘十里。
周围的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这样神奇的一幕。
桃花居然在这一瞬间，全部绽放了！
还真是神迹啊！
“好香啊！”
所有人脸上露出陶醉之色，沉浸其中。
而阁楼上，苏南天怀抱中的许如烟，也在这一刻，脸上露出了满足之色。
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脖子无力地朝一边垂下。
“如烟！”
苏南天目眦欲裂，眼泪如洪水决堤一般滚落下来。
他的意识在这一刻变得空白，身体忍不住地抽动，心里剧痛无比，仿佛他的身体，乃至他的灵魂都丢失了一半。
而许如烟的身体则是在他怀中，缓缓消失，变成了星星点点。
这些星星点点在空中凝聚出了一只蝴蝶，围绕着苏南天身躯飞舞了好一阵，透露出一种深深的不舍，而后飞向高空，消失不见。
苏南天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他知道，那个他此生中最重要的人，永永远远地离开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缓缓来到了苏南天身后。
正愣神的苏南天似有所感，猛地扭过头去，看到那道身影，惊喜道：“如烟，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没走！”
“我不是许如烟。”
那道身影面无表情回应道，声音有些虚弱：“别傻了，你的许如烟已经死了，接受现实吧！”
“你是秦如烟……”
苏南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因为太过于伤心，居然将秦如烟当成了许如烟。
随即，他又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这里。我没想到，你和许如烟居然也来了这里。”
秦如烟淡淡回应道。
“你和如烟究竟是什么关系，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虽然许如烟已经走了，但他依然还是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反正，我马上也会和许如烟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我就告诉你吧！”
秦如烟这一次也终于没有再拒绝了。
苏南天看的出，秦如烟的状态比起刚才的许如烟，也好不了哪去，明显活不了多久了。
心里也是一阵叹息。
接着，便听见秦如烟开口道：“在仙界，有一位仙君，号称仙界最强仙君，名为九天玄女。九天玄女有一门功法，能够分化出九道分身。”
“在很多年前，九天玄女想要依靠这门功法，晋升仙帝之境，便将这九道分身剥离化为九团能量，类似于让九道分身转世重修，待时机成熟之时，九道分身归于本体，她就能晋升仙帝之境！”
“当时正遇仙界将两界空间通道打开了一丝，想将吞天魔君送入人界，九天玄女的其中两道分身便通过这丝两界缝隙，来到了人界！”
“而九天玄女的这两道分身，就是我和许如烟！”
“分身是有可能继承本体的一些特征的，例如性格，记忆，功法……”
“而我则是继承了本体的部分功法以及部分记忆，所以我的修炼速度才会这么快，我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听见这话，苏南天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之色。
他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媳妇，居然只是仙界某位仙君的分身！
随即，他又赶紧追问道：“那你和如烟为何会无缘无故，生命力不断流失？”
秦如烟回答道：“若是仙界通道不打开，我和许如烟不会有任何事情。”
“但只要仙界通道打开，本体就能感知到我们，进而对我们进行召唤，就如你看到的，我们的经生命力在不断流失，意识最终化为星星点点去了仙界，回到本体体内！”
闻言，苏南天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问道：“那我老婆的意识既然并没有消散，是不是就说明她并没有死，我还能再见到她？”
“你想多了！”
秦如烟却是摇了摇头，一盆冷水浇到了苏南天头上：“虽然现在她的意识没有消散，但马上她的意识就会融入本体体内，很快就会被九天玄女本体的意识吞噬消失！”
“你觉得我们这些分身的意识，比得过九天玄女本体的意识吗？”
听见这话，苏南天不由得咬了咬牙，刚才激动的心情瞬间低落了下来。
这种滋味，真的不好受！
过了许久，他的脸上忽然露出坚决之色，一字一句说道：“我！要！去！仙！界！”
秦如烟猜到了苏南天的想法，轻笑一声：“你想去仙界帮许如烟？别傻了，你才什么修为，能影响仙君吗？此为其一。”
“其二，这是九天玄女本体内意识的争斗，你根本插不上手！”
“其三，许如烟的意识根本撑不到你前往仙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他的意识估计一瞬间就会被九天玄女吞噬！”
虽然苏南天知道秦如烟说的是实话，但他根本不在乎，语气坚决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不会放弃！哪怕我的出现，能让如烟意识与九天玄女的本体意识争斗的胜率增加千分之一，万分之一，我都愿意拼尽全力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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