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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第一天,亟需火力支援!)
入夜的深山,深沉如海,山风呼呼地刮着,林木响动,不时传来猛兽的吼叫声。
背风的一处山坡被清理了出来,烧起数堆熊熊篝火,火上烤着狩猎到的兽肉,脂肪流油,香味四溢。
甲士成群,整齐有致地围聚在篝火边上,他们一声不发,沉默肃静,显得军纪严明。
上首的那堆篝火旁,只坐着三人。
以公主赵格儿为首,陈渭斌与师兄侯华年分列左右。
赵格儿的心情明显不好,沉着一张俏脸。
上山三天了,搜寻了数座山峰,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大蛇的行踪,只射杀了一头老虎,以及其他猛兽若干。
这些猎物的血肉可归纳入“精食”范畴,如果是江湖上的那些武者,有此收获,肯定会感到心满意足。
可他们是白帝城的弟子,基本都打通了两三百穴位的“半步先天”,各有出身,就不怎么看得上精食级别的东西了。
况且,这趟上山,目标就是大蛇。
毫无发现,心情怎会好得起来?
侯华年手中拿着一根树枝,心不在焉地撩拨着火堆,疑问道:“渭斌,那大蛇究竟是不是真得存在的?”
陈渭斌回答:“应该无误……况且,你也看过那条蛇蜕了,如此长大之物,可见原身的尺寸,很大的几率已成妖。”
“但为何找不着?按理说,这等开窍生灵,都有着很强烈的领域观念,绝不允许外人入侵。”
“根据峡谷的情况,我认为,它很可能已经离开了。”
侯华年一怔:“离开了?”
随即想明白过来。
人也好,妖也罢,随着晋级进化,对周围的环境要求便会水涨船高。
正如穷人住旧屋,当发达有钱了,就得搬进大房子去。
他不禁纳闷地道:“你不早说?害得我们白跑一趟。”
陈渭斌苦笑道:“我事先也不知道呀。”
赵格儿开口了:“咱们明天便下山回去,渭斌师兄,你家的礼祀大祭,后天就要举行了吧。”
“是的。”
“到时候,那柄镇族神剑会不会拿出来亮个相?”
听到这话,陈渭斌脸色一紧:“不出意外的话,族长应该会拿来坐镇。”
赵格儿眼珠子一转:“渭斌师兄,你能否跟族长说声,让他把剑给我瞧瞧,我就看下,绝不会弄坏的。你知道的,如果是我自己开口,就显得唐突,有以权压人的意思了。这不大好。”
侯华年帮腔道:“渭斌,师妹只是拿来看一下,你不会那么小气,逆她的意吧?”
陈渭斌吐口气:“好的,下山后,我会找族长说……”
顿一顿:“但如果族长不允,还请师妹大量,不要与他老人家为难。”
赵格儿甜甜一笑:“那是当然。”
侯华年嘴一撇:“渭斌,伱说这话可就不妥,把师妹看成是什么人了?师妹出身王室,什么宝贝没把玩过?她只是对那镇族神剑好奇,想要瞧瞧而已。依我看,一介乡下氏族,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赵格儿道:“侯师兄,咱们是客,怎能如此说话?”
侯华年一摊手:“渭斌请见谅,你知道我说话一向这般楞直的。”
陈渭斌笑了笑:“无妨,其实我也觉得所谓‘神剑’,不过是说着好听,用来吓唬人的。”
心里已然懊悔,不该为了炫耀,在同门面前提及关于“镇族神剑”的事。
但没办法,拜入白帝城后,无论天赋悟性,还是出身家境,比起别人,他都颇为不如,能拿出来说的,也就那么两三样事物了。
他渴望出人头地,渴望与同门交上朋友,不愿意被人瞧不起……
……
今晚的天气阴沉,月亮被云层遮掩,显得晦暗不明。
风颇大,呼呼地吹着,发出呜呜的声响。
陈家集,上半村。
族长陈甲公虽然早早准备歇息,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种情况并不多见。
作为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睡眠一向甚好,基本都是合眼即睡。
但近几天来,到了晚上,却频频失眠了。
一来是为了操心宗族的礼祀大祭。
这是大事,事关全族上下的发展兴亡,必须举办得妥妥当当,不能出任何纰漏;
二来却是因为公主殿下的大驾光临。
自建庄以来,陈家集就没接待过如此身份的贵客,五品官员,就到顶了。
可现在……
况且那不单只是个公主,还是白帝城的弟子,双重身份,更显尊贵。
所以这些时日,真是战战兢兢的,生怕哪里出了问题,那就完蛋。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
赵格儿不是君王,但是君王的女儿,同样不能怠慢得罪了。
除此之外,陈甲公心里还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心惊肉跳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这种对未知的揣测不透、裹挟着某些畏惧,混杂到一起,让人坐立不安。
睡不着,干脆起身,掌一盏灯,来到一间特制的密室里。
密室四四方方,正中摆放一张供桌,桌上贡品丰富。
但没有神龛,也没有神像神主牌那些。
供奉的,却是一方形状有些古怪的匣子。
此谓“剑囊”,其实也算是剑匣。
匣子不知用什么木料打造而成,已经显得陈旧,色泽暗哑,棱角处甚至出现了破损的痕迹。
看起来,平平无奇,毫无出彩之处。
陈甲公满是皱纹的手,抚摸上剑囊,心中的悸动稍稍平复下来。
随后又敬上三炷香,恭恭敬敬地跪拜下去,口中喃喃道:“祖宗保佑,佑吾陈氏大兴,香火绵延不绝……”
祷告完毕,这才走了出去,心想可以好好睡一觉了:明后天,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还有好多的事等着做。
砰砰砰!
猛地外面传来大力的拍门声:“族长!族长快开门!”
“族长,出事了……”
呼喊声嘈杂,乱成一团。
陈甲公内心一惊,急忙披衣出来。
早有家人打开门栓,把外面的人放了进来。
一大群人,不少人手中拿着火把,簇拥着数位族老,四叔公赫然在列。
“出了甚事?”
陈甲公来到院中,沉声问道。
“是祠堂,祠堂那边出事了。”
四叔公焦急地喊道,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
“什么?”
陈甲公大惊失色,猛地抬头,这才发现夜空不见半点星月,一团团的云气,凝聚变幻成各种诡谲怪异的形态。
众多云气低垂,仿佛就在头顶上,伸手可及。
夜风呜呜,在风中似乎有人在呼喊:
“陈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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