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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嘶!”
这滩血迹,吸引到不少的白大褂。
探着脑袋在陈牧的身后看。
从而引起了此起彼伏的吸气声。
站在陈牧面前的患者,身材魁梧,胳膊上一道看起来极为骇人的刮伤伤口。
真正让陈牧无奈的是。
站在患者身边,一直扶着患者的人,对于陈牧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个熟面孔。
陈牧叹息一声,盯着一直不敢抬头的患者,试探性的开口:“郭大渊?”
患者僵硬的抬起头。
露出了一张陈牧无比熟悉的脸,尴尬的扬起唇角:“嗨!陈医生,真是好久不见呢!”
陈牧叹了口气:“如果可以,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进来吧,屋子里的人麻烦先把检查床上的一次性医用床单换一下。”
陈牧帮忙,把人扶进了校医室。
郭大渊刚走进校医室。
就感觉到室内的气氛,似乎有些诡异。
一抬头。
便看到屋子里站了很多的白大褂。
无一例外的是……
这些白大褂,都在用一种兴奋到有些诡异的目光,盯着他。
郭大渊:“……”
这群白大褂什么意思?
是他命不久矣了吗?
陈牧刚准备把郭大渊扶到检查床上。
就看到检查床上,还躺着一个昏迷中的贺星辰。
陈牧有些绝望的一拍脑袋。
心中默默的感叹着,他真的是年纪大了,脑子都变得糊涂了。
一边给郭大渊找了个椅子。
让他先坐下。
这时。
有一个还算是比较自来熟的白大褂,主动走到陈牧的身边,碰了碰陈牧的肩膀。
语气兴奋的问道:“陈医生,这位同学,是熟人吗?”
陈牧看了他一眼。
再看看他身后那群同样目光火热的白大褂,瞬间便搞清楚了,这群家伙在搞什么幺蛾子。
很是无奈的轻叹一声,“这位患者的情况有些特殊,只是把脉,你们可能学不到什么东西。”
“啊?”
几位白大褂有些失望的出了声。
还有几位,依然在用火热的目光盯着郭大渊,“陈医生,把脉学不到什么,是不是还有其他学习的办法。”
陈牧回头盯着郭大渊。
一直到把郭大渊本人,看到头皮发麻的程度。
方才勾了勾唇角。
语气轻快又愉悦,“嗯,如果把他的大脑解剖了,可能真的会给现代医学带来贡献。”
“只不过……”
陈牧又是一声轻叹:“这位同学的命挺硬的,所以,解刨犯法……”
郭大渊:“???”
这是第一次。
郭大渊坐在他无比熟悉的校医室里,会有坐立难安的感觉。
天杀的!
陈医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要是不犯法,难不成,他还想……
郭大渊艰难的扶着椅子,站了起来:“陈医生,我觉得我挺健康的,不需要看病……”
说着。
甚至连一个回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陈牧。
便自己起身。
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
那模样。
像是要迫不及待的逃离什么很恐怖的地方。
陈牧:“……”
—
「陈医生,你看看伱给孩子吓的!」
「病都没看,就想跑,哈哈哈哈!!!」
「第一天就在看节目的人,觉得陈医生的话,说的也没什么问题。」
「遇到这种奇葩病人,是挺想研究一下,他们的脑子里到底在想着些什么……」
「你还不需要看病?就数你小子脑子病的不轻!」
「……」
—
“别啊,同学,你这个伤口还没有处理呢!”
“像是这种有点大的外伤伤口,不及时处理的话,会感染的。”
没等陈牧有反应。
一位白大褂便笑眯眯的,拉住了正准备离开的郭大渊。
他身边的白大褂,紧跟着开口道:“要是感染到血液,或者是骨头,可就麻烦了。”
“是麻烦,要么截肢,要么换血。”
说着。
两个白大褂对视了一眼。
双方都可以看出同伴眼中,隐藏的不是很好的笑意。
其中一位继续开口道:“啧!也不知道现在的这些同学,都是怎么想的……”
“明明消个毒就可以解决的伤口,非得弄到需要截肢的地步,这不是在浪费医疗资源,也浪费自己的生命吗?”
郭大渊这么个还算得上是“膀大腰圆”的男生。
硬生生的被两位白大褂的“闲聊”,吓到腿抖。
停住脚步。
转身看向陈牧,脸上的神情,分明快要哭出来了。
郭大渊:“陈医生!”
他这大嗓门,突然吼了一声。
愣是给陈牧也吓了一跳。
陈牧没好气的道:“怎么?”
郭大渊:“陈医生,我觉得我病的不轻!要不,还请您帮我好好看看?!”
陈牧:“……”
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干得漂亮。
明面上却故作不满的看了两位白大褂一眼,重新扶着郭大渊坐下。
一边指挥一位白大褂给郭大渊的伤口消毒。
一边对没有看过第一天节目的白大褂,介绍郭大渊这位校医院的“熟面孔”。
“这位患者叫郭大渊,高度近视,叠加散光和弱视。”
“坚持不带隐形眼镜和镜架眼镜,因为……”
话说到这里。
陈牧居然有些说不出口了。
想到这么个蠢玩意,居然是海城大学的学子,陈牧就觉得有些丢人。
可陈牧一扭头。
看到在郭大渊的身后,还在昏迷中的贺星辰。
瞬间。
有些摆烂了。
算了。
海城大学的“神仙”这么多,脸面早就没了。
就算是多了一个郭大渊……
又能如何?!
这么想着。
陈牧也坦然了许多,“因为戴眼镜不酷,戴隐形眼镜太娘,他就隔三差五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随着陈牧的话音落下。
不出意外的。
校医室里,传来了“哇”声一片。
白大褂在还在给郭大渊处理伤口。
为了维持自己“酷哥”的形象,就算是偶尔疼了,郭大渊也是默默地咬着牙。
努力的让自己不表现出疼的感觉。
—
「嘶!这伤口是真的吓人,我看着都疼!」
「都到了这地步了,还是面子重要,海城大学果然不养闲人。」
「没有人看隔壁吗,道长发了短视频,道长的儿子建议他来海城大学看看风水。」
「???」
「所以!道长什么时候来海城大学!」
「道长说他不敢来,万一他搞不定海城大学的风水,整个山门的名声,都会被他败坏的……」
「不是!他就没想过,他可以搞定海城大学吗?」
「真正的关注点不应该是,海城大学的风水,已经恐怖到,修道之人都害怕的地步了?」
「嘶!我以为我看的是医疗直播间,结果你告诉我,这是灵异直播间?!」
「……」
—
“说说吧,这次的伤口又是怎么弄的?”
“咱们学校里,究竟有什么危险的设施,能把你碰的皮开肉绽。”
陈牧皱着眉头,看着郭大渊。
满心盘算着。
从郭大渊这里问到源头,早一点和书记汇报。
及时排查校内的“隐患”。
谁知。
他的话才刚刚问出口,郭大渊这个“酷哥”,居然低头了?!
郭大渊低着头,不敢去看陈牧。
看着他的架势。
陈牧丝毫不怀疑,校医室里要是有个地洞。
郭大渊会不会第一时间,钻进去……
看着郭大渊那“逃避”的模样。
陈牧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些。
校医的生活虽然忙碌。
可没事逗一下脆皮大学生,还是很有意思的。
眼看着郭大渊已经彻底抬不起头来。
跟着他一起来的干瘦男生。
也是郭大渊那位,曾经不止一次充当“拐杖”的室友。
唇角挂着怎么也压不下去的笑意,开了口:“陈医生,事情是这样的……”
“他昨天打游戏被人坑了,然后太愤怒了,就不小心破坏了一下校内的公共设施。”
陈牧看了郭大渊一眼,“现在认证有了,破坏校内公共设施,是要赔钱的。”
郭大渊很是屈辱的点了点头:“赔!陈医生您放心吧,我绝对赔!”
陈牧看向郭大渊的室友,“他破坏的,是校内的什么公共设施?”
郭大渊的室友:“学校寝室的铁皮衣柜里,不是有一面镜子吗?他昨天一拳把镜子打碎了!”
“陈医生,你没发现他从进校医室开始,就一直把手藏在身后吗?”
郭大渊忍不住猛然抬头。
恶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室友一眼。
他怎么也想不到!
他室友卖他,居然卖的这么积极?!
郭大渊的室友,语气里透着笑意,“那是因为,他昨天在打镜子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也打破了!”
“不过这家伙不太好意思来校医室,怕被陈医生你训,自己买了一瓶消毒水,对付了一下。”
陈牧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郭大渊,“别藏了,把手拿出来吧!”
仔细的看了一下郭大渊手部的伤口。
陈牧也算是松了口气。
还好……
郭大渊手上的伤口谈不上严重,就算是这家伙在寝室里自行处理,也算不上什么大事。
郭大渊的室友,这一刻算是个乐于分享的话痨。
毕竟。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好兄弟的瓜,当然要让更多的人一起吃才对!
尝试了好几次。
都压不下唇角,郭大渊的室友干脆不压了。
郭大渊虎着脸,试图用自己“冷酷”的表情,来镇压自己的室友。
可当郭大渊意识到,自己看不清对方的神情。
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对方有没有被自己唬住的时候。
只好再一次的……
有些摆烂的垂下头去。
逃避可耻……
但有用啊!
郭大渊室友:“柜子里的镜子碎片,没有掉下来的,他就偷懒没有收拾,还粘在柜子上!”
“结果!”
“就在前不久,这个睁眼瞎换衣服准备出门吃饭,没有看到柜门上的镜子碎片。”
“‘欻’的一下!他就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了!”
郭大渊的室友一边描述,一边手舞足蹈的演绎着郭大渊的动作。
很多看热闹的白大褂,都有点压抑不住唇角的笑容。
陈牧叹息。
看着还在逃避的郭大渊,“郭大渊,要不你还是去配个眼镜吧……”
郭大渊下意识地摇头。
陈牧撇了撇嘴,“你这眼镜再不配,下一次来校医院,没准都是尸体版本了。”
郭大渊很是尴尬,“陈医生,你这么说,未免有些夸张了吧……”
“不不不!这可不是夸张!”陈牧摇着自己的手指道。
盯着郭大渊看了几秒钟。
陈牧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郭大渊,我记得你上一次来校医院,是因为给一个女孩,拧瓶盖?”
看到郭大渊的身子明显僵硬了一点。
陈牧心中那个离谱的猜测,开始活络了起来。
若有所思的盯着郭大渊,陈牧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你一直在叨咕什么,戴眼镜就不酷了,该不会是为了择偶权吧。”
“没,没有……”
尽管郭大渊这个嘴硬的还在狡辩,可看到这家伙突然变得黑里透红的脸色,陈牧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校医院工作的这两年多的时间里,陈牧也算是在海城大学,充分的见证了脆皮大学生的多样性。
所谓的择偶权。
就是尽可能的把自己收拾得体面一些,争取让异性对自己心动。
为了这点“择偶权”,这群脆皮大学生多么幼稚的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他们完全没想过的是。
有些人,他就是没有异性缘啊!
别管你把自己收拾得多好看。
事实上。
你可能不仅仅大学期间没有择偶权。
等到毕业了!
等到同龄人都结婚了!
等到你小学同学三年抱俩,你还是个单身狗!
想到郭大渊入学以来。
因为“择偶权”,身上弄出来的大大小小的伤口。
陈牧的唇角就不自觉的抽搐。
只能说。
有些人单身,都是有原因的。
为了减轻自己的工作量,陈牧还是决定,好心的提点这家伙两句。
“郭大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戴上了眼镜,大学期间找到女朋友的概率,可能会增大一些?”
尽管郭大渊的视角里,陈牧是有些模糊的。
可郭大渊还是很努力的,用质疑的目光,去看向陈牧。
郭大渊:“陈医生,这不可能吧?”
说起来。
他其实有偷偷的去配过眼镜。
可当他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太丑了,这才一直都不配戴眼镜的。
还好陈牧不知道这家伙心里在想什么。
要是陈牧知道了,高低要怼他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有的人戴不戴眼镜都丑?”
对上郭大渊那“死性不改”的模样。
陈牧叹了口气:“如果我是一个女孩子,遇到一个因为不戴眼镜,时不时就把自己弄得头破血流的男生,我只会怀疑这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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