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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张嘉一轻轻的把门开了一条小缝,客厅的灯光透过门缝给张嘉一勾勒出了剪影:“醒啦?”
我从床上爬起来:“嗯啊,这一觉睡的,还以为能和堂口有啥沟通呢,但连个梦都没做,你也没睡多长时间啊!”
张嘉一用身子把门拱开,端着碗饺子到床边儿:“我还好,主要是你今天精力体力消耗都有点大,饺子趁热吃了!”
我在床上半坐着把饺子接过来:“我没事儿,这不是在屋里坐上月子了么!”
张嘉一从我身后把枕巾抽了出来,我还很纳闷他要干啥,修长的手指在我头上舞扯了一阵儿,枕巾在我脑袋上围好了打了个结:“这回才是坐月子,扎上点儿,别受风!”
我蒯了一个饺子边吹着边说:“你是真能扯啊,这几个老娘们……不是……这几个小女子着实是有点太能作妖了,你说睡的好好的,在后面问我是不是让电焊呲床上了,谁不吓一跳!对了,你脖子好点没?”
凤京接过话茬:“张家第马实质上是让常蟒家叨了一口,万幸也就是皮外伤,不像你……”
“啧!”
凤仙手按了一下凤京的胳膊,瞪了一眼凤京。
张嘉一一听这话反应也快:“吃了吐?玩技巧?喜剧手段?”
我这饺子刚放嘴里,烫的我来回倒腾:“有话就说……又……咋的了(嚼嚼嚼)我这命,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凤京一听我俩这么说,一抖楼凤仙的手:“你拉扯我干啥,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执法堂传法方式很多,这唤魄法也不是啥秘密呀?!”
凤京性子这会儿倒是添了几分直爽,我是从来没听过什么唤魄法,看了看张嘉一,他也是一头雾水:“凤京,你知道这执法堂的门道?”
凤京看我俩表情急切知道是咋回事儿,反倒是稍微有点含糊,没有刚才那股猛劲儿了:“这个……那个……也不是我自己知道,这大家都知道,堂口里的仙家也都知道啊……”
其他几个肩压肩的姐妹倒是齐刷刷的叹了口气,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我这时候再大的心也吃不下去了:“别整别人了,你先说明白了我俩听听!”
“你早上的时候不是被胡家的一口金钵撞了一下天灵盖么,那钵叫唤魂钵,为了的取你三魂七魄中的一魄,通过唤魂钵这一撞,取其中一魄,这缕魂魄跟着胡家去学执法堂的道法,这也是现在为啥你容易困和睡觉不做梦的原因,少了一魄人的精力肯定和之前不一样。”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那这么说我现在少了一魄?少的那一魄去跟着胡九霄怹老人家学法去了?正常人少了一魄不是得变得呆呆傻傻的?”
凤仙听这话口已经打开了,也就没啥不能说的了,接着凤京的话继续说:“也不一定,你说的呆呆傻傻的那种是少了三魂七魄中的第五魄,第五魄叫“非毒”,胡家仙祖带走的是第四魄“吞贼”,这一魄主要管的是判断力,但话说回来,这一魄经过胡家仙祖的点拨后做任何决定,判断,或者说给别人处理事情的思路回合之前完全不同,这一点,白天你自己也有感受吧?"
凤仙说的吞贼,我倒是知道,都说人有七魄,每一魄也都有自己的名字,分别是七魄分别为是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
但是这种取一魄传法的方式,是从来没听过,我半信半疑的和凤仙确认:“所以这种传法的方式大家都知道?其他的执法堂也是取魄传法么?”
凤仙摇了摇头:“也不是家家户户都是这个方法,只不过在你早上出门之前黄小跑就来铜镜里面和我们说了,怕我们姐儿几个跟着着急,所以说这些都是正常的。”
张嘉一摸着脖子上的创可贴又顺着挠了挠头:“那有没有说什么时候那一魄能回来?别说灵窍全开的身体了,就算是普通人少了一魄也容易让脏东西占窍呀?”
说到底还得是这个张嘉一关心我,我刚想问就替我问了。
凤仙微微一笑,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支烟,吸了一口之后缓缓地说:“木耳不长土地上,不是才人不撂词儿,胡家仙祖能考虑不到这层么!早就把窍都封上了,说白了现在就是小鹏鹏要魂魄离体也离不了,外门外鬼想进也进不去!都好着呢!”
我晃了晃脑袋,刚才还挺正常的,这会儿又有点犯困打了个哈欠:“哈~嘉一你脖子还好不?我咋好像睡不醒似的呢?”
“我脖子没啥,要不我自己去潘家园那边看看?你在家睡觉?”
“别了,你看我要不去这几个老娘……老姐们,能让我好好睡么!”
张嘉一看了下手表,逼着我又赶快吃几个饺子然后才准备出发,凤仙几个人非要跟着去,说是怕我被胡九霄封了窍会遇到什么麻烦,她们要是不在的话一定会受到堂口的责罚,张嘉一边穿鞋边小声嘀咕:“那还非让他去~有危险不是还有我呢么~再不济不是还带着虎牙吊坠呢么!”
张嘉一声很小,但是家有九凤好像就能跟我来劲,张嘉一说这种片汤话他们能装听不见就装听不见,也不和他掰扯。
我把包背好有点傲娇的回头说:“凤仙姑娘!张嘉一的意思是你们几个有点熊人,专门欺负我。”
凤仙刚要撸起旗袍的袖子,我咣的一下就把门关上了,拉起张嘉一一溜烟的钻进电梯。
反正不知道她们姐几个怎么下楼的,一开电梯门这姐几个装扮换成了马靴西裤,衬衫马甲,每人一顶贝雷帽直勾勾的盯着我俩。
这造型还是在沈阳的时候见过一次,平时还真没再见过他们整这出。
我拉着张嘉一往外走,装作看不见她们几个:“这不是遇到敌特了么!稍微有点反动。”
张嘉一回头嘴欠:“千好万好不如社会主义好 ,河深海深不如阶级友爱深!阶级友爱一抓就灵!”
耳边好像有风声似的这几个女鬼这次倒是没和我斗嘴,化作几缕荧光跟在我俩身后。
刚走到小区门口,身后就有人喊我俩:“干啥去啊!”
一回头俩黑影在路灯下面冲我俩小跑着过来,一个高高瘦瘦,一个圆头圆脑。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张嘉一挥手打招呼:“小奕,牧驰!”
王奕和李牧驰一身黑,牧驰咧着大白牙问:“你俩干啥去啊,还带这么多人!”
我耸了耸肩:“你问他吧!成能惹祸了!”
张嘉一微微低头,尽量简单的讲了一下铜镜被打碎的来龙去脉。
王奕紧了紧黑色的陈深:“我们鹏鹏没发火就证明很有素质了!”
我马上帮腔:“就是就是!”
李牧驰这会儿倒是帮着张嘉一:“谁家还没个远房亲戚呢!不知者不怪!我俩正好没事儿要不咱一起去潘家园逛逛?”
四个人九个鬼,一辆出租车。
估计这车从出厂到现在这是拉最多客的一次了,一路上大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琐事,也没提大铁导演家的那些事儿,这些日子我们已经达到一定默契了,有外人在基本上不会提鬼鬼神神的事儿,生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车子行驶了好一会儿,快到潘家园的时候只有一排排的红灯笼打老远就特别醒目,其他的地方则全靠灯笼的余光映出一些红光,箱子里漆黑一片。
门口的铁皮字已经有些掉漆,在灯笼的红色下显得更加破旧,“潘家园古玩市场”几个字襄在了酱紫色地砖铺成的背景墙上。
司机师傅把车停在了路边,还特意告诉我们这个点儿来潘家园逛鬼市从侧门走方便,一来一回整个大院儿都能逛完,临下车还热心的提醒我们四个看好钱包,这儿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可现在整条街几乎没什么人,安静的出奇,偶尔两三个人还行色匆匆,怀里面不知道揣着什么东西,哗啦哗啦的响,看起来像是用报纸包着的什么东西,在灯笼和漆黑的巷子的映衬下,一盏黄灯格外出挑,灯下是街边唯一一家路边摊,老板时不时的瞟着我们几眼,手中还忙活着给涮串翻面儿。
我看了眼手机:“这会儿都快十二点了,这儿也没什么人,是不是有人向组织传递错误情报啊?”
王奕踮着脚往院子里面看:“是啊,这儿乌漆嘛黑的啥也没有啊,是不是停业了?”
张嘉一倒是一点都不着急轻轻的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创可贴,边往前走边轻轻的说到:“跟我走!”
家有九凤从上车开始就化作淡淡的黄光附在了张嘉一的双肩包上,所以现在张嘉一的背包上星光点点,在这黑黢黢的街上格外显眼,我们仨跟着张嘉一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但一种不自在的感觉开始出现,就像是背后有谁一直盯着我看似的。
回头向后看了看,只有涮串摊儿的老板眼神赶快瞟向其他地方,目光似乎有些躲闪。
我晃了晃脑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吧,一个路边摊老板也不能把我们四个大小伙子咋地,毕竟要论治安咱这城市必须全国拔头筹。
我们跟着张嘉一往院子里面走,黑漆漆的板房一个连着一个,我一度怀疑要不就是真没开市,要不就是司机停错口了,这咋能这么黑啊,关键是连一点声都没有,就算叫“鬼市”也不能一点人声都没有吧?!这要换沈阳的夜市那连喊带吆喝的可成热闹了。
李牧驰走着走着加快了些脚步,到了张嘉一边上:“嘉一,靠谱不?我咋感觉这儿好像没人啊!”
张嘉一刚要说话,在板房的阴影里嗖的一下子蹿出来个小猫大小的黑影,淡定且径直的从他俩面前穿了过去。
那黑影几步就蹿到了路边的垃圾桶上,铁面儿的垃圾桶受到重力发出了搁楞一声,接着就是哗啦哗啦翻垃圾的声音。
四个小老爷们谁也没尖叫。
但谁都被这黑影整出一身冷汗。
我咽了口吐沫:“啥玩意?”
话音刚落,垃圾桶的沿儿上漏出了泛着绿光的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四个,灯笼的余光映的白色毛发整面血红,两只扒着垃圾桶沿儿的爪子黝黑锋利,爪尖上的指甲映出来的高光显得一双爪子像是铁钩一样。
“吱吱吱 咯咯咯”
那东西发出的声音像是在笑似的,我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顺便第一时间摸了摸脖子上的虎牙吊坠。
张嘉一和李牧驰本来走在最前面跟我和王奕有几步的距离,但这东西一出来他俩赶忙退回到我俩身边儿。
王奕往前走了一步:“灰家?”
咯咯咯的笑声越发刺耳,那东西笑的好像也越发癫狂,咣的一声,那东西竟然直立一跃,两只后爪牢牢的抓住垃圾桶的边缘,整个身体直立了起来,前爪还在不停的挥舞,像是比划着什么符咒似的。
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我轻轻的眯着眼睛,王奕的判断是对的,面前这个和小猫差不多大的东西是一只老鼠,只不过这个大小实在超出我认知范围了。
这老鼠,不对应该是耗子,老鼠听起来体型很小,叫大耗子更符合一些。
这大耗子通体浅灰色,毛发近乎是白色了,动物的真身修炼的越久毛色越浅,我们出马行有俗语百年修为浅一度,像面前这种体型大小和颜色少说四五百年的道行估计是保守估计了,我往后拉了一下张嘉一,用肩膀抵住他的肩膀,毕竟他家堂口刚解开,真要有个什么事儿老仙儿不一定能及时到,我脖子上至少还挂着虎牙吊坠,再怎么着也是有家伙事儿护体的。
王奕和李牧驰看这大耗子舞舞玄玄比比划划的也很自然的往张嘉一前面挡了一下,我在左边,王奕在右边,最前面是李牧驰。
那大耗子突然一声怪叫,声音就像是上课的贴桌腿儿摩擦水泥地的声音,不禁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眼睛也从幽幽绿色充血变成红色。
几乎同时从我身后照出一片散射的黄光,映的那大耗子眼睛血亮血亮的。
凤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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