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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晚上八点多,陈奉禄从贸易公司出来上了马车。
马蹄声和车轮声在街道上响起。
才到家门口的街道上,马车就停下了。
只见前面的街道上,站了一排人,手里都拎着棍子斧头。
斧头的刃口在月色下闪着寒芒。
陈奉禄的家门口刚好在那一排人后面。
随后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一群人将马车的后路也堵上了。
马车夫嘴角咧开,露出一抹有些阴冷残忍的笑容。
“各位,这是什么意思?”马车夫开口询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请陈老板见个人。”
“我们也不想用强,陈老板识趣一点儿,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了。”袁陀陀从人群中走出来高声道。
“你是谁?”
“陈老板家大业大,自然不会知道我这种小人物。不过告诉你也无妨,我叫袁陀陀!”袁陀陀笑道。
“你就是袁陀陀,那先生多在哪?”马车夫又问。
“盲忠和你们说的吧?”袁陀陀嗤之以鼻道。
“先生多在你们后面呢!”
陈奉禄这时候从马车上下来,笑眯眯道:“先生多,出来也见一见?”
“你们是打算带我见谁?是谁指使伱们?”
“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先生多此时也从人群中走出来。
“也对!”陈奉禄点点头,摸出根烟点上,对马车里道:“这俩人留着。”
马车上顿时跳下来三个人,手里都拎着冲锋枪,而马车夫也从座位下掏出一把枪,从车上下来。
“你们有枪又怎么样?你们能打死几个人?”袁陀陀冷笑道。
“给我上!”
先生多也挥了挥手。
街道两边的人顿时朝着马车冲过来。
陈奉禄的几個保镖,直接扣动扳机。
哒哒哒哒!
夜色下,枪口的火焰照亮了街道和从人体中喷出的鲜血。
先生多和袁陀陀看着手下的马仔,冲上去后就如同被割的麦子一般到底,眼神瞬间变得惊恐起来。
妈的,这是什么鬼东西?
那些马仔的眼神同样惊恐,他们本以为拼几条人命冲过去就能砍死对方,然而对方的子弹好像打不光一样。
那些马仔才冲出去十几米就倒了一半。
剩下的人顿时一脸惊慌的掉头就逃。
不过后面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四个人。
手中同样拿着冲锋枪。
哒哒哒!
那些马仔的瞳孔瞬间缩小,然后一脸惊慌的跪地求饶。
“别开枪……我们投降……”
“除了那两个带头的,其他的杀了!”陈奉禄站在马车旁,手里夹着烟,口中吐出一口烟雾道。
陈正威的手下,都是看着陈正威一步步打上来的。
所以行事作风跟陈正威都是如出一辙。
既然动手了,就要做绝,做到让别人害怕。
数分钟后,枪声停下,街道上都是尸体。
只剩下先生多还带着个人站在那里,浑身哆哆嗦嗦,脸色苍白。
“对……对不起……大佬是我错了……”
而袁陀陀比较倒霉,虽然陈奉禄说了留着,不过子弹不长眼,那家伙发现情况不对后掉头就逃,然后混在人群里挨了两枪,只剩一口出的气了。
“说说看,带我去见谁,在哪……”
“我说了,能饶了我么?”先生多眼中满是绝望,对方手里那枪是什么鬼东西?
别说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
“你说了,我把你交给鬼佬!”陈奉禄走到他面前几米远后停下脚步。
先生多脸上更加绝望,交给鬼佬也是被吊死,没什么区别。
“你家里面还有个老娘,一个老婆,两个儿子……”陈奉禄不紧不慢道。
“我说,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别动他们!”先生多咬牙道。
“说吧。”
“是吴大人……他留了人在界限街另一边的同福客栈。”
“这位吴大人是什么人?他许了你们什么好处?”陈奉禄又问。
片刻后,陈奉禄给旁边打了个手势。
伴随着几声枪响,先生多和他的那个手下倒在地上。
“将他们的尸体交给英国佬,就说是清廷安排的人,在香港惹事。”
“走,去同福客栈。”
陈奉禄也不知道那个吴大人是不是在同福客栈,不过先去把人抓了再说。
那位吴大人虽然说是留人在同福客栈,实际上他自己也在那等消息,毕竟他这次来就是为了抓陈奉禄的。
此时这位吴大人正在看一本兵书,陈奉禄就带着人直接冲进了同福客栈。
两个坐在角落的人察觉不对,刚要上楼,陈奉禄带着的手下看了一眼他们的手和腰上的刀。
“砰砰砰!”
客栈内顿时一片混乱。
没过片刻,陈奉禄的手下就带人将那个吴大人堵在房间里。
“吴大人?”
“听说你要见我?”
“不用那么麻烦,我亲自来见你!”陈奉禄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从对方手里将那本兵书抽出来。
“啧,兵书啊!”
吴大人面对着枪口,脸色铁青。
“你们好大的胆子!”
“应该说是你们胆子大才对!派那么几个地痞混混去抓我,没见过枪啊?”陈奉禄笑了笑。“哦,对了,你们没见过冲锋枪。”
马仔将房间里搜了一圈,很快就搜到吴大人的腰牌。
“游击将军……乌雅泰大人,啧,五品官员啊!”陈奉禄拿着对方的腰牌看了看。
“带走!”
“你们敢抓朝廷命官,就不怕朝廷……”乌雅泰大声怒骂。
“废话那么多!”旁边的马仔一枪托抡在他脑袋上,随后将他押回去。
过了界限街,快要抵达刚才遇袭的那条街时,陈奉禄让马仔将乌雅泰从马车上推下去。
然后冲着乌雅泰就是几枪。
又将他的腰牌扔他身上。
“去将英国佬叫来!”
“这清廷的游击将军在英国佬的地盘上搞事情!”陈奉禄冷笑道。
随后等英国佬的警察赶过来,看到的就是地上的乌雅泰,还有他身上的腰牌。
“我刚刚被袭击了,这个人跑到这里,被我们抓到了!”陈奉禄从马车上下来。“清廷的游击将军,带着人在香港袭击我,这是英国人的地盘,还是清廷的地盘?”
……
陈正威此时刚回到家里,肩膀上还有花炮和长虹。
这些日子这俩鸟一直养在俱乐部。
毕竟金刚鹦鹉太大了,吃得多,拉的也多。
看到陈正威身上挂俩挂件回来,林长宁先是吓一跳,随后兴致勃勃的凑上来看。
花炮看到林长宁就道:“屁股撅起来!”
长虹跟了一句:“再用力!要死了!”
林长宁的脸立刻就黑了。
“哇,谁教成这样子的?”陈正威啧啧有声道,抬手就将俩鹦鹉扔院子里了。
“在船上果然学不到什么好东西。”
“鸟跟你都学不到好的!”林长宁恨恨瞪了一眼陈正威,又瞪了一眼那俩鹦鹉。
“扑街仔!”花炮仰着头道,随后再次教导长虹:“说,扑街仔!”
“说啊,扑街仔!”
“说啊,扑街仔!”
长虹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花炮顿时气急大怒,俩鸟在院子里就打起来了。
容嘉材进了院子就看到这一幕,就笑道:“威哥,这么热闹?这就是花炮和长虹吧!”
“看着倒是喜庆!”
花炮跟长虹打架的时候还有闲心朝着容嘉材骂一句:“扑街仔!”
容嘉材指了指那俩斗鸡,哈哈大笑,随后将电报递给陈正威。
“威哥,香港传来的。清廷那边动手了,不过被陈奉禄给杀了。”
陈正威接过后看了一眼,随口道:“这手段有些糙了。”
“要是我,就先买通鬼佬警察,然后去刺杀香港总督,再把尸体扔在那。到时候英国人肯定震怒!清廷是黄泥巴糊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毕竟人是他们的吧?为什么会在香港岛?”
“香港总督就算明知道这是栽赃,也得要个说法。”
“或者先买通香港总督,然后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人想要干掉,他去把人干掉后,把尸体扔在那。香港总督自然就会去找大清要说法。”
“格局小了啊!就学了个皮毛!”
容嘉材无奈的笑了笑,有几个人能像陈正威这样?
在他看来,陈奉禄做的已经不错了。
“告诉陈奉禄,要钱给钱,要人给人。把事情做好,一定要想办法把枪送出去,我看到时候张树声怎么办。”陈正威将电报放一边。
“另外,想办法联系大清境内的那些土匪、帮派,卖枪卖子弹给他们。”
“土匪都拿着枪抢劫了,那些村子也总得有枪自卫吧?人人有枪,他才不乱啊。我要大清每个村子起码都有十条八条枪。”陈正威冷笑道。
“找我的麻烦?我掘了他们的根!”
“我这就去安排。”容嘉材道。
……
几天后,约翰.洛克菲勒来到旧金山。
“这就是旧金山,倒是很繁华!”约翰.洛克菲勒看着旧金山的码头,微微点头。
去年一年,这里就增加了快二十万人,整个城市内都是一片繁华景象,哪怕是白天,街道上也有不少行人。
很多都是穿着体面衣服的绅士。
来这里寻找机会的不仅仅是哪些劳工,还有那些投资者。
“就是冷了点儿!”约翰.洛克菲勒觉得这里比更北边的克利夫兰还冷。
那股寒冷是透进骨子里的。
到酒店落下脚后,他就让人去给陈正威送拜访的帖子。
实际上,在他踏上码头的时候,陈正威就知道他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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