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福祸相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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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志们，咱们再坚持坚持！”“雨很快就要停了，只要咱们保住生产，这个月绝对是大丰收，到时候奖金人人有！”
桁架上，张睿明头发都湿透了，他控制着一个铁皮水桶，对着其他的接水的工作人员和下面正常工作的工人，挥舞着拳头如此喊道。
“是！”
伴随着他的声音，是大家异口同声的应答声。
然而，下一秒。
“呜~”
突然之间车间里的设备都停止了工作，甚至灯光也都熄灭了，原本嘈杂轰鸣的车间，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直到在场的工人们忍不住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
“怎么搞的？又停电了？”
“是啊，好几天没有停电了，怎么今天还停电了呢？”
“可能是下雨下的吧？这么大的雨。”
“对，应该就是下雨下的。”
“其实我昨天还担心，今天会不会直接没电，没想到现在才停电。”
“唉，停电了，坐着歇会儿吧！”
“是啊，我看这一时半会儿可是修不好了。”
“对，这么大的雨。”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张睿明感觉一股无名之火沿着胸膛往上蹿，甚至他真的很想一脚把这个破水桶当足球给踢飞了，但是下一秒他忍住了冲动。
“这么大的雨，停电是正常的。”
“市里该给修的线路也已经给修了，前几天已经不停了不是吗？”
“这是意外，纯属意外。”
“这么大的雨，谁也没有办法，现在才停已经很好了。”
“关键是抓紧时间抢修，检查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修好了就好了。”
“别人生气我不气，气出病来没人替。”
“桶可不能踢，如果漏水把设备给弄坏了，那可就完了！”
“呼！呼！呼！不气，我不气！”
“停电的又不止我这里，估计全市全省停电的多着呢，这么大的雨。”
“天不助我，我也不生气，我不是周瑜”
那一刻，张睿明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最终所有的不满和愤恨都变成了一口叹息，刹那之后他轻咳一声，对地面上的工作人员说道：
“赶紧的，去联系人，查一查究竟是哪里出问题了。”
“尽量组织抢修，快去吧！”
听到张睿明这么说，那工作人员应了一声，跑步离开了车间，冲入了雨幕
暴雨造成的影响是难以估量的。
因为这场八月的暴雨，导致整个云台地区以及大半个鲁齐省地区，都出现了严重的洪涝情况，涉及到的农田和农村非常多，救援问题和后续的秋收工作，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和打击。
“情况很是糟糕啊，这么多的农田，全都是被水淹了。”
“粮食问题，成了大问题啊！”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八月的十五号，雨水已经停了有几天时间了，今天的天空才彻底的放晴了，于是王烨带着工作人员，在红星联合体周边地区，主要也就是涞阳县区域进行视察。
“是啊，而且厂长，不是我自吹自擂，这还是因为靠着咱们红星联合体，救援比较及时。”
“就这几天时间，抽水机都给我们干废了好几台。”
“至于省内其他地方，情况更加糟糕。”
“粮食歉收，几乎是确定的事情了。”
站在高高的田垄上，王烨旁边的工作人员如此说道，只见他穿着一双满是泥泞的雨鞋，脸上和带着的黑色框子眼镜上面也都是泥点子，很明显这是在一线奔波的相关人员。
“先通知坦桑尼亚那边，今年的粮食控制住一点。”
“虽然挣石油很重要，但是吃饱饭也很重要，等灾情计算工作结束之后，看看这次的洪水究竟造成了多少粮食产量的损失，然后用那边的粮食，尽可能的弥补一下吧！”
“该进口国内的，还得进口国内，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家吃不饱饭。”
随后，王烨如此说道，王烨身后另外一个隶属于厂办的工作人员一边记录一边点了点头说道：
“是，厂长。”
说完之后，王烨的目光再次看向了面前的农田，只见原本应该的是郁郁葱葱、或者是已经是金黄色等待收获的农田，此刻全部倒伏在地上，原本湿润肥沃的土壤，现在几乎变成了沼泽一般的稀泥地，甚至有些裸露的地方在太阳的暴晒下，出现了一块大块的龟裂，让强迫症看起来非常的刺挠。
“我们的菌菇产业呢？还有菌草怎么样了？”
“受灾严重吗？影响大不大？”
面对王烨的询问，那穿着胶鞋的工作人员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笑呵呵的摇了摇头说道：
“本来是水淹的挺严重的，我们当时心都凉了。”
“后来院儿里的专家们过来看了看，又研究了一番之后就说，只要天气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收割，收割之后晾晒，然后问题就不大了，不会影响我们后续的培养基的制作。”
“而且这一茬收割完了，我们还能继续再种一茬，基本上符合我们正常的收割周期。”
“至于菌菇大棚那块儿，基本上没什么影响。”
“毕竟当时咱们为了不出问题，那排水可是下了大功夫做的的，一点也没有积水。”
说到这里，那工作人员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继续说道：
“而且院儿里的专家们还说了，这次发大水也不是全都是坏处，甚至多少还有点好处呢！”
“对于我们的菌草种植来说，这一次大水冲到了田里，虽然把我们的草给冲趴了，但是草趴了就趴了这个不影响收割，但是水过来的时候，也带来了一些淤泥之类的，这些泥土非常的肥沃，有利于我们后续的菌草种植，预计可以增加我们菌草至少两到三成的收获，因为这些淤泥里面富含氮磷钾之类的微量元数，相对于是化肥和肥料之类的，总之是很有好处的。”
“甚至院儿里还联合了卫生管理等部门，总被趁着这次发大水，囤积一些肥沃的淤泥，然后进行什么土壤复合什么的，具体我也没有听的太明白，但是大概意思就是把那些浪费的淤泥给利用起来，当成肥料投放到一些需要进行土质改良的土地里面，这样既能改良土地，也能清理淤泥，一举两得。”
听到工作人员这么说，王烨脸上的表情也舒缓了下来，至于工作人员提到的院儿，当然就是负责农业技术研究的红星联合体农业科学院。
“哈哈哈，果然古话说的没有错，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啊！”
“谁能想到发了一场大水，居然还能带来肥沃的土壤？”
“不管怎么说，这也算是在无数的坏消息中，唯一能听到的好消息了，好事儿！好事儿！咱们的科学家应该受到表扬，能在这种艰难的时刻，想方设法的挽回损失，创造利润，值得嘉奖啊！”
“那就让各个部门鼎力配合他们，反正我看到处都是冲的淤泥，他们要收集起来那就收集起来，要弄到田里就弄到田里，希望可以把这些废物变成宝物。”
那工作人员说完之后，王烨挑了挑眉毛哈哈的笑着如此说道，随后略微停顿，又叹了口气说道：
“不管怎么说，蘑菇没有问题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毕竟现在蘑菇可是我们的创汇大户。”
“这眼看着马上就冬天了，苏联的人民还等着吃我们的蘑菇罐头呢，我们可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什么其他的问题，导致入冬以后的蘑菇供应出现问题。”
“牵一发而动全身啊！蘑菇供应不足，咱们从苏联拿到的石油就少，石油少了咱们的利润可就会大大的降低，咱们在国际上的话语权，也会受到影响啊！”
去年红星联合体就和苏联方面达成了合作协议，因为红星联合体并不收卢布，所以双方的合作一直是用石油进行结算的，一方面红星联合体使用美元从苏联进口廉价石油进行转卖，一方面也通过向苏联出口蘑菇罐头、粮食等方式以物换物的获得石油再进行转卖。
此时此刻，等那工作人员说完之后，王烨突然皱了皱眉毛，然后扭头看向那工作人员然后问道：
“对了，你刚才说，我们的菌草收割完，是还要继续种植的对吧？”
“是符合我们正常的菌草种植规矩的对吧？”
“甚至因为我们的土地被水淹了，有不少的肥沃的淤泥冲过来，导致土地变的更肥沃了，到时候种菌草还能获得更多的收成，是这个意思的对吧？”
面对王烨这个说法，那工作人员点了点头说道：
“是，厂长。”
等他说完了之后，王烨看起来有些沉默，沉默了几秒钟之后，轻咳了一声说道：
“目前，整个涞阳地区，全县至少三分之一的土地，是属于我们红星联合体管理之下的，农民们成了我们的职工，成了工业工人，至于他们的土地，绝大部分成了菌草种植田。”
“所以这次发大水，其实他们基本上没什么损失，因为他们是我们红星联合体的一员。”
“但是涞阳范围内那些不属于我们的土地，那些不属于我们联合体的那些农民，其实损失是非常大的，他们的土地基本上都毁了，产量估计能挽救回来一成两成就不错了。”
“那他们今年明年，怎么度过呢？”
那一刻，伴随着王烨的声音，田埂上沉默了，因为在场的工作人员们都明白，王烨说的是事实，种地本就是靠天吃饭，遭遇了这样的灾难，那谁也没有办法，好歹现在是现代，国家也发展的还不错，多多少少也能进行一些救援，如果是在古代的话，面对如此恐怖的灾难，可能整个县、整个州的百分之八十的人口，都会成为饥民，而这些饥民中的一小半，或许会被迫卖身卖地给那些地主，而另外的那一小半，或许会成为流民，流浪到其他的地区，一路乞讨过去，最终好一点的能把自己卖给地主，坏一点的就是客死他乡，至于最后的一小部分，则会落草为寇，成为打家劫舍的盗匪。
“厂长，您的意思是？”
随后，那工作人员试探着如此问道。
王烨沉默了几秒钟，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农田说道：
“联系一下县里、市里，沟通一下。”
“我经常说，我是当地的大型企业，我们就要肩负起当地的社会责任。”
“当然了，肩负责任也不代表我们就要完全的‘舍己为人’，还是我常说的那句话，如果可以互利共赢，那我们还是要互利共赢的，因为这才是长久之道。”
“我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大家的粮食毁了，地里收割完也是空荡荡的了，那如果县里和市里统一的话，那我们可以出一些种子，让他们种植菌草好了，毕竟今年的春夏的时候，大家不都是想方设法的偷偷种菌草，等着我们去收购吗？甚至有人种自留地还不满意，还想把大田里也种上。”
“那么这一次，他们或许可以如愿了，反正大田里的庄稼都毁了。”
“不过，这回如果真的种了菌草，那我们可没有钱去回收了，我们只能是给他们粮食来回收。”
“这样一来，我们得了菌草，我们的蘑菇产业就能继续做大做强，生产更多的蘑菇罐头，在这个冬天卖给苏联人，而农民们也得了粮食，起码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听到王烨这么说，那工作人员脸上流露出自然的惊喜，点了点头说道：
“是啊！是啊，这是一个好办法。”
“完全符合厂长说的，做生意永远要互利共赢！”
“行，那我们这就组织人，联系县里和市里，看看官方的态度究竟是什么。”
说完之后，王烨微微点了点头，随后巡视工作继续进行，直到中午时分王烨才回到了办公室。
然而没想到的是，王烨刚坐下准备喝杯水，然后就去食堂吃饭，白亭玉就急匆匆的走了进来，同时笑嘻嘻的说道：
“厂长，县里和市里回复了，说完全同意您提出的那个方案。”
“甚至他们还希望，我们直接拿地收人得了，反正菌草和蘑菇供不应求，产量还需要扩大。”
“搞这么一套收购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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