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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些鬼东西快些离开,可事与愿违,这些鬼孩子非但没有走远,居然在附近转起了圈圈,一遍又一遍的走。
看久了,米抒也瞧出了一些门道,这些鬼孩子好像是赖在这里了,更古怪的是,这些鬼孩子几乎将整座偏院逛了个遍,连附近的几间砖瓦房都去了,却唯独没有靠近这片树丛。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米抒心头浮现,她视线死盯着外面游荡的鬼孩子,迫切的寻找机会离开这里,终于,那些伪装成镇民的鬼孩子姿态怪异的离开了院子,而此刻米抒才松了口气。
但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她继续潜伏,一动也不敢动,她担心鬼孩子并未走远,而是躲在哪里等她走出来,自投罗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周围安静的厉害,米抒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慢慢站起身,刚打算从藏身处走出,忽然感到背后一阵寒意,她猛地转过身,抬起头,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浑身冰凉,血管里好似结满了冰茬。
在她身后的院墙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一排脑袋,男女都有,老人中年人年轻人还有半大的孩子,足有十几个,这些脑袋全都咧着嘴,用一股瘆人的目光死盯着自己。
这一幕来的太过突然与震撼,米抒心跳都一时间停滞了,原本想要逃走,可双腿一软,竟被裸露的树根绊倒,跌坐在地上。
“做游戏!做游戏!做游戏!”
这群鬼孩子几乎是飞一般翻墙而过,一個个出现在米抒面前,将她包围,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斥着邪异的笑容,一边大声嚷着,一边朝她步步紧逼。
此刻已经不容许米抒再说一个不字,她摸向自己右手腕,还好,红绳还在,那她就还有机会。
“好,我陪你们做游戏,但规则要我定!”在这群鬼孩子面前米抒佯装镇定,尽量为自己争取机会。
“不行!是我们找到了你,你捉迷藏输了,新游戏我们说了算!”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女人声音尖锐。
女人根本不等米抒反驳,上下打量了一遍米抒,像是突然有了主意,表情变得狰狞,“毒虺爬,我们玩毒虺爬!”
闻言其余人也跟着起哄,一声大过一声,“做游戏,毒虺爬!毒虺爬!毒虺爬!”
这些人口齿不清,说话像是少了半截舌头,声音一乱米抒压根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直到一个面容痴傻,流着两条黄鼻涕的男人晃晃悠悠走出来,伸手进裤裆里抓,很快,在米抒惊恐的目光中从里面掏出一条细长的蛇。
蛇身通体漆黑,三角形的蛇头还在不停喷吐着信子,更恐怖的是,这条蛇的蛇头附近还长有一对蝎子似的长螯,还有几根毛茸茸的好似蜘蛛的长腿。
见到这一幕米抒脑子里嗡的一声,这东西她从未见过,连听说都没听说过,但只看模样就让她崩溃。
接着女人又讲起了规则,声音不太清楚,但米抒听懂了,就是让毒虺在身上爬,忍受时间长的一方获胜。
女人自告奋勇让人将毒蛇放在自己身上,只见毒蛇先是爬上手臂,接着蓄力,猛地弹射而出,一下子咬在女人的鼻子上,用前螯去挖脸上的肉,疼的女人哇哇直哭,好不容易才将毒蛇扯下来,还顺便撕下了半截鼻尖,脸也被扯烂,丑陋的鼻腔暴露出来,场面说不出的恐怖。
但其余人也不关心同类,反而纷纷看向米抒,拍着手大声吆喝:“该你了,该你了!!”
此刻转身逃跑是愚蠢的,米抒深吸一口气,决定拼一把,随着她颤颤巍巍伸出手,那条毒蛇快速缠上她的手臂,只是第一下接触,米抒就皱紧了眉头,额头冒出冷汗。
这条蛇的毒性远超想象,只是触碰到了一下手背,皮肤顿时就被腐蚀,伤口泛着古怪的乌黑色,毒蛇一点点顺着手臂爬上去,接着弓身,蓄力,就和之前袭击女人前的准备动作一样。
可米抒不是那些鬼东西,这一口下去,她即便不当场死亡,也会倒下,从而输掉游戏。
“咬,咬她!咬她!”周围的人跳着脚的呐喊助威,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千钧一发之际,米抒做出了个过后连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决定,在毒蛇冲过来咬她的前一秒,她先动口了,张大嘴巴,先一步咬过去,一口咬住了毒蛇的头,眼珠子逐渐泛红,米抒也发了狠,全身肌肉都跟着用力,竟然硬生生将蛇头咬了下来,吐在地上。
周围起哄的镇民都看傻了,场面一时间鸦雀无声,片刻后毒蛇的主人爆发出哭丧一般的惨叫声,跪倒在地上,望着孤零零的蛇头嚎嚎大哭,但被女人一巴掌抽翻在地。
米抒赢了,半截蛇身子还停留在她手臂上,这群鬼东西倒也守规矩,放过了米抒,径直离开。
目送这群家伙的背影消失,米抒再也支撑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口呕吐起来,居然还吐出了几根蜘蛛的断脚,此刻的她面色乌青,全身抽搐不止,明显是中毒了。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再次摔倒,这次是面朝上,仰面躺在地上,心跳变得紊乱,视线也开始模糊不清,恍惚间她望向头顶,只见一盏破旧的红灯笼就挂在树树杈上面,灯笼还在随风摇摆,像是在与临死前的她打着招呼。
记忆回溯,仿佛死前的跑马灯,米抒的大脑一点点平静下来,突然,好似回光返照一般,她盯紧了头顶的这盏红灯笼,宅子里没有风,这灯笼为什么摇晃的如此厉害?
程茶提醒过,人参娃娃变幻的东西身上一定有一处红色,这是无法遮掩的破绽。
反正自己都要死了,赌一把也没坏处,米抒缓缓张开嘴巴,盯紧逐渐变得虚幻重影的灯笼,艰难地叫了声:“棒槌。”
左右摇摆的灯笼顿时就不动了,挂着灯笼的这棵树开始慢慢缩小,粗糙斑驳的树皮也一点点变得光滑白皙起来,可米抒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趁着最后一丝力气,她扯下手腕的红绳,绑在了地面凸起的树根之上,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过了不知多久,米抒只觉得眼前有了光,身下还非常温暖,她慢慢睁开眼,随着视线逐渐清晰,她看到一张清秀的脸庞。
“你醒了!”童寒声音惊喜。
此刻米抒才意识到抱着她的人是童寒,其余人都守在附近,而杨逍隋成国就穿着一件单衣,他们的衣服正盖在自己身上。
“干得好!”程茶忍不住夸赞,“新的轮回又开始了,看来是伱找到了那家伙。”
说完话后,众人让开身体,这时米抒才发现他们早已经离开了参把头家的宅子,此刻他们正在镇外,不远处就是写有娃娃庙三个大字的牌楼。
“吆牌打耍,数碗添丁,红缨唱叙,八方来财,老少爷们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得您赏脸,开~喜~头~嘞~~”
随着一声拉长调子的吆喝声,眼前的雾气一扫而空,一条热闹的街道出现在众人眼前,收回视线,米抒艰难地咽了口吐沫,果然,新的轮回开始了。
休息片刻后,米抒已经能站起身,她确认自己身上并没有中毒的迹象,也没有伤痕,之前的那一切都好像是场梦,只不过她的体力严重透支了,虚弱的厉害。
程茶解释这是正常现象,让她不要担心,一行人朝牌楼下走去,此刻杂耍摊子前已经围满了人。
这次大家轻车熟路拿到了布老虎,路上杨逍好奇询问玩具是否每次固定,程茶摇头,解释说只有听完了杂耍艺人全部说辞后,才能拿到布老虎,如果想要别的,就提前打断杂耍艺人的话,不过这样的话就要得罪杂耍艺人,后果是拿到的东西就随机了。
具体表现为杂耍艺人会让你在几个倒扣的碗里猜,猜中哪个给哪个,可能是木陀螺,也可能是拨浪鼓,或者是金银铜板,全凭运气,当然,一定选不中布老虎就是了。
“但还是有一定技巧的,比如说杂耍艺人的右手边三只碗固定是金银铜板,左手边固定是三种玩具,这规矩是死的,每次都一样,所以在排除布老虎的情况下,我们选左边,结果就只剩下两个,要么是木陀螺,要么是拨浪鼓。”程茶解释。
“我们现在做什么?”杨逍问。
程茶拍了拍藏在衣服里的布老虎,信心十足:“我们去赌坊,按规律这次会是平局,平局输一半,我们离开时会得到一个等价于木陀螺的票据,然后去钱庄将票据换成现钱,用现钱去布店买衣服。”
“一个木陀螺的价值大概可以买500件衣服,但布店只有494件库存,它们不够付,我们就抓着这个漏洞与老板娘闹,闹得狠了,老板娘就会把钱庄管事喊来质问,我们再添把火,等它们打起来,这个世界就崩溃了。”
“我们上次就是这么脱困的。”程茶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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