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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闻言,先沉吟了片刻,而后又低声道:“方医生,你应该知道,恩市的疗养院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地方。”
“病人是搞不进来的。”
见到方子业已经退了一步,他便觉得有戏:“方医生,你其他另外重新选定一个地方,只要是在国内,都可以。”
“这样,你看行么?”
方子业摇头,虽然对方也看不到:“我暂时还没有打算去外地执业的意思,短期内,我也不考虑在外面做手术。”
“我的工作时间挺忙的,而且我们临床医生现在的其他任务也挺重,我们团队要发展和进步。”
“我该说的已经说了,抱歉!~”方子业主动挂断了电话。
不一会儿,电话再次响起,方子业就潇洒地将其直接拉黑。
方子业在疗养院,对方要是真的能把人送进来,那是对方的本事。
不过,方子业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也对恩市疗养院的病人收治规则有了一定了解。
这里,只有与军队有特别直系的亲属才可以进来,这个直系亲属,目前只包括了夫妻、父母、子女,别无外人,就连爷爷奶奶都不在此列。
除此之外,地方的消防、警察等本人在伤后,可以有机会转诊来此。
而且,病人能不能进来,要不要进来,也要各个团队的人评估,能不能拿得下。
也就是说,就算是对方有本领,方子业所在的外科团队,依旧有选择诊治权。
当然,至于对方要花费什么代价,会不会比毁约更加难受,那就是他们冷暖自受的事情了!
方子业目前甚至都不怕被对方盯上。
有人求于自己,想要自己给他做手术,那么就肯定不会允许胡海等人把自己怎么样。
他们想要的是通过胡海得到治疗,而不是毁灭。
他们花费了一定的代价,但没有得到相应的东西,连胡海都毁约不起,那他更不敢剑走偏锋!
再则,这里有陈老医生在,根据方子业得到的信息,陈老医生当初从京都的圈子都从容退回。
如今,一般人敢在他的头上拉屎?
一个相对安全的环境,可以让方子业更加从容地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方子业翻开了自己的笔记本,写下了来到了恩市之后的第一步规划——
医者,亲临病床,给病人治疗,做手术,或者通过医嘱让患者得到康复,是医者本分之一。
探索新的治疗方案,改良现有的治疗方案,突破对陌生病种的治疗方案,也是医学贡献之一,受益的病人会更多。
就比如现在,方子业即便是不在中南医院做手术,但中南医院和同济医院依旧可以开展毁损伤的保肢术。
而且陆续还会有更多的医院,更多的团队可以成熟地开展保肢术治疗。
功能重建术,依旧如此。
三,改良器械,器械的开发,会一定程度地降低治疗的难度,使得更多的医者可以同步治疗更多的病人。
器只看用,而不是用器是一种低贱的行为。
放着相对简单而准确的工具不使用,非要去猜测,或者是依靠高超的医术去治疗和诊断所有病人,那人也活得太累了。
而且,很多人受到资质的限制,根本达不到那种高深的境界,难道就不配为医了么?
方子业并不觉得如此。
四,新药物,新技术在医学中的灵活应用。
写下这一点后,方子业将其着重地画上了五角星重点标记。
这一思路,是得立于师爷留下的笔记。
师爷毕竟是活了那么多年,见多识广,所以思维和眼界都不窄,这一生的突发奇想,都记载了下来,其中有很多思路都值得借鉴。
并不是每一种想法都可以实现,但先有思路和想法,就是一切的开始。
如果没有飞天梦,人类可能永远都上不了天,更没有飞机、卫星等物!
方子业写下了这四点之后,电话铃声又响了。
依旧是陌生电话号码!
如果是以前的话,方子业可能就不接了,但自从上一次自己开学术会议时,没有接到父母的电话,最后让父亲跑了汉市一趟。
方子业就再也不敢轻易不接电话了。
“喂!~”方子业接通后,开了扩音,思维还集中在了面前的笔记本上。
“方医生,我刚刚和您打过电话,我们能不能各退一步?”对方的声音方子业很熟悉。
“我为什么要退一步?我又没有什么麻烦。”
“你不要再打电话打扰我了,否则的话,我会收回之前的话!~”
“我说到做到。”方子业不耐烦地道。
“嘟嘟嘟……”
这一次,是对方主动挂断了电话,显然也相信方子业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方子业放下电话后,就将这件事忘在了脑后,一直写了接近一个小时,才和洛听竹开始视频聊天。
时间还早,但洛听竹目前在为毕业做准备,就不用天天再去手术室了。
博士毕业后,她就可以直接进入到博士后的流动站,到时候的自由支配时间会更多。
……
下午一点,方子业还在修改自己要投的面上标书本子时,有人按响了门铃。
方子业走到门口透过监控一看,发现是宫家和教授等人,方子业就打开了门禁,拉开了门。
“宫教授,房教授,里面请!”方子业道。
“小方,你这里空间不小啊!”两人都是穿着棉拖鞋来的,到了门口又重新换了一双一次性拖鞋。
这里的拖鞋,都是备好的,房间里和出门的拖鞋属于两套,室内有那种一次性的拖鞋。
“是显得挺空旷的,我也还没来得及打理。”
“房教授,宫教授,你们喝茶还是喝咖啡?”方子业引两人进门后就赶紧问。
“小方你还喝茶啊?来,看看你收藏了什么好茶。”宫家和教授道。
客厅里有烧水的水壶,方子业没有专业的茶具,就是用杯子将自己买的本地山茶连带着包装一起拿了出来。
“是我们镇里面的茶叶,就是普通的山茶,二十五一包。”方子业大大方方道。
方子业知道,两位教授来这里是找自己讨论到底要收治哪几个新病人的。
宫家和教授自己也知道,房志宽教授的技术比较好,所以他虽然以前是创伤组长,但收治病人的时候,都会与房志宽教授一起商量着来。
“方教授,除了今天你提到的那个畸形患者之外,方教授您还有没有其他比较感兴趣的病例啊?”宫家和教授笑着问。
这并不是宫家和教授自己不厉害,而是这里要收治的病源,基本都是外面的医院难以治疗的。
成立军区疗养院的目的,就是集中人力对这些疑难杂症进行解决。
常规的病种,或者是宫家和或者房志宽都可以解决的病种,在外面的医院里就干了!
“宫教授,还真有一个。”
“就是那个多发血管瘤的患者。”方子业笑着道。
房志宽教授本来都和蔼的、笑着沉默着,听了方子业的话后,和蔼和笑容都不见,反而变得有点慌乱。
他不善言辞!
宫家和教授的大腿肌肉都肉眼可见的一紧:“方教授,这个多发动脉瘤的患者,可是个定时炸弹啊。”
“阜外医院都两进两出了,还是不敢处理,就是怕处理其中一个血管瘤的时候,其他的血管瘤爆了!”
“到时候反而人命就没了。”
阜外医院,可以说是心血管外科的天花板了。
那个患者,在那里几进几出,代表非常麻烦,稍有不慎,就可能危及患者性命,即便是阜外医院的专家,都不敢说能肯定拿得下。
这里的创伤,还不是专门的血管外科。
方子业道:“宫教授,您也不要紧张嘛,您不是说我感兴趣嘛,我也没有说要收进来。”
“单纯治疗的意愿的话,我对这个病种挺感兴趣。”
全身多发动脉瘤,就相当于在身体里存了多个不定时炸弹,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破,可能路上就破了,也可能手术的时候破了。
一旦破了,那就是绝对致命的。
方子业倒也不是飘了,而是现在,他的血管外科的理论也有了一定厚度,不说全国最顶级,但仅仅只看综合实力的话,他去血管外科,依旧是顶尖的存在。
创伤外科,目前方子业没有遇到自己专业范围内比较感兴趣的,当然就有点“移情别恋”的意思了。
“方教授,如果你要收这个病人的话,更大的可能是你飞到他所在的地方手术,而不是病人过来。”
“路途遥远,周转的风险太大了。”宫家和解释。
而后问道:“方教授,那个单下肢全骨缺损的病人,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毕竟方教授你,在骨重建这一块,还挺擅长的。”
“方教授不愿意做功能重建术,可以把这个病人收进来,我们磨一磨治疗方案。”
方子业闻言,眉头一皱:“全下肢骨缺损,这处理起来非常麻烦啊,要重建单下肢的所有骨?”
“他连骰骨都缺损了!”
这种全下肢骨缺损的,方子业曾经遇到过,就是在中南医院,那个病人比这个病人的情况更加严重。
但是要治疗起来,难度非常大,而且花费很大。
几百万救两条腿?
疗养院要不要这么豪横?
要知道,同种异体骨可是非常稀缺的资源,即便是生物公司,也很难短时间产出这么多的同种异体骨,除非是走“歪门邪道”,比如说去挖尸体什么的!
“方教授,是这样的,这个病人啊,我觉得还是有希望的,他之前是炸伤!”
“现在软组织的情况还可以,如果可以骨重建起来的话,术后的功能恢复情况也极为值得期待。”
“难度虽然比半骨盆重建要更难一点,但我相信,我们挑战一下,也是可行的。”
“方教授,在这里,如果有能力的话,还是不要荒废的,毕竟,我们在这里服务到了一定的功绩后,我们的子女、父母,以后就可以得到比较好的资源偏斜了。”宫家和暗示。
方子业实在是太佛系了,接近半个月时间,方子业只主动提起了收治一个病人,仿佛是来度假一样。
宫家和觉得,还是要多和方子业聊一聊的。
以方子业的能力,如果想躺平的话,把一堆功能障碍的患者收治进来,一年搞几百个病人是轻轻松松的。
“宫教授,那要不这样吧,我们顺便把那个右手半功能不全的患者也收进来!”
“这样一来,我们创伤组就有四个病人了,慢慢做也差不多了。”方子业回道。
宫家和见到方子业竟然主动提起功能重建术,也答应了他收单下肢骨缺损的病人,非常满意:“我肯定是没意见的,房教授,您觉得呢?”
房志宽举起比他的手臂还要粗的茶杯:“方教授的看家本事就是功能重建术,我当然也是乐意学习一下的。”
“不过这个单下肢骨缺损的患者,手术会耗费很大啊。”
“有可能会超预算了。”房志宽说。
宫家和闻言道:“房教授,我们创伤组的病人少,偶尔一两个超预算本来就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方子业问道:“宫教授,这超预算是什么意思?”
“一个病人两百万,不过没有具体的限额,还是根据不同的病种确定的!”宫家和回道。
“只要每个月超额的病人数量不会很多,是不会过问的。反正所有的费用都不进我们的口袋。”
疗养院是全拨款性质的,不需要方子业等人担心各种费用,也没有什么绩效和提成。
发放的绩效和提成,单纯只与治疗的病人数量有关系。
“哦哦,是这样啊!”方子业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宫家和赶紧道:“因为我们组的病人量比较少,所以我们都没关注这件事,也是我粗心了,忘记给方教授你讲了。”
作为组长,他没讲其实算是失职,而且以后方子业当了组长之后,突然被人这么说一句,倒是显得他有心刻意隐瞒。
所以赶紧先道歉,把责任揽在身上。
“两位教授,那就先这样吧。”
“对了,宫教授,我能不能申请18日这一天不安排手术啊?这一天我有师弟会过来。”方子业请示道。
现在的宫家和还是组长,方子业也不敢僭越。
“那是当然,方教授你的生日,我们都晓得的,既然方教授的师弟要来,那我们就提前或者延后一天再给方教授你过生日好了。”
“方教授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们这里的生活非常枯燥且无聊,除了手术之外,没有其他的娱乐。”
“所以,我们经常会约着出去喝点小酒什么的。”宫家和解释。
房志宽也点了点头:“方教授,的确是这样!”
“如果有人过生日的话,那就是出去喝酒最好的借口了。”
“疗养院对此,也是支持的。”
“治疗患者就好好治疗,休息的时候,就好好休息。”
方子业忙道:“两位教授,那到时候我请客,安排一个比较僻静的地方。”
面子是相互的,其他人给你面子,你也不好端着。
方子业就是本地人,之前在恩市待的时候,知道不少比较好的地方。
在华国,对于待客之道还是非常讲究的。
……
送走两位教授之后,方子业就才给顾毅师兄打了电话。
今天顾毅不值班,自己都来了接近半个月,还没有与顾毅单独出去吃过饭。
方子业打算让顾毅来家里一起吃一顿外卖,吃个烧烤什么的也合适。
本来方子业是打算与顾毅出去吃的,但今天胡海的纠缠,方子业觉得还是暂时避开对方,避免遇到‘暴走’的神经病。
顾毅当然乐意。
从疗养院的宿舍区来到了别墅区后,在门口给方子业打了一个电话,就得到了通行。
他骑着小电驴也开到了方子业的院子里,左顾右盼一阵后,才叹了一口气:“子业,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果然是固有存在的啊?”
“我本来觉得我那两室一厅就是非常好的地方了,和你这里比起来,简直就像是狗窝了。”
顾毅这里走走,那里看看,越看越怀疑人生了。
明明他才是师兄的,现在方子业在疗养院的待遇,比他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顾师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也搬过来呗?”方子业道。
这个疗养院是说过的,疗养院分配宿舍,如果有人实在是要合住的话,也是不拒绝的。
不过,疗养院里,原则上不接受夫妻、亲子在同一个区域内工作。
比如说都在外科的话,是不行的,但一个在外科,一个在内科,是允许的。
如果都在实验区域,也都是不可以的。
夫妻、父子的关系比较特殊,避免因为个人的情绪影响到了工作。
“算了,我可不想听到什么乱七八糟的声音。”顾毅拒绝得直白。
方子业听了,也没有不好意思。
他都快三十了,成年人,又不丢人。
“……”
时间如水,一晃就又是一周过去。
12月17日。
疗养院,外科区域。
当顾毅将那位老奶奶的复查平片摆在众人面前时,所有人扫了一眼片子后,就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方子业所在的方向。
“这?啊这?”房志宽教授的表情最为夸张。
他个子小小的,脸也不大,但这会儿的表情却极为丰富,脸上的褶皱区域被扯平,平整的区域反而出了褶皱。
这位他看起来的大姐,可是周转了多院,经历了多次手术,都未见过愈合的,竟然还真的在方子业的手上,出现了骨痂。
那骨痂,在场的人,没有谁会看不出来。
如果水平这么菜的话,连顾毅这个职称最低的人都会被逐出去,这里可不是你学习和练手的地方。
如果要练手,请去外面。
方子业闻言则说:“这恰恰证明,之前的手术质量是完全过关的,我只是基于此,多加了一些局部用药。”
“由此,我之前的猜测就是对的。”
“这个患者受伤的当时,可能骨折碎块不是患者自己的,而是恰好,别人的骨折碎块弹射到了她的创口内,然后被当成了她的骨折碎块固定在了一起。”
“后来,就一直有免疫抵制。”
“我们在局部用了免疫抑制剂之后,反而让这样的免疫抵制减轻了,所以就出现了正常的骨折愈合迹象。”
方子业把话题从拍马屁回到了片子本身:“你们看,这些骨痂其实是不连续的,证明免疫抵制依旧存在。”
“局部用药,还是要继续用!~”
“用药量可以减成之前的三分之二。”方子业道。
方子业的分析,当然不是房志宽关注的重点,沉吟片刻后问:“方教授,那骨折碎块吸收之后,为什么还是不愈合呢?”
骨折碎块没有营养支持,肯定会被吸收掉的,后来几年再次手术,依旧没有愈合的迹象。
“还是免疫抵制没有解除啊,这个病人比较特殊,普通的骨折治疗,都是自体骨或者灭活骨,所以免疫反应很轻或者几乎没有。”
“所以我们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
“长期发生免疫反应会使得患处发生变态反应……”方子业细细地解释着。
大概讲了有二十分钟左右,这个病人才终于过去。
严化南教授点头后道:“方教授,新收过来的两个病人的术前检查已经完善了,其中功能重建术安排在了十九号,另一个则是准备二十四日做手术,没关系吧?”
“就安排在二十号吧!~”
“我最近看了一下,我们创伤组的手术量还是太少了。”方子业说。
12月18日是周二,没有必要再往后推迟一周。
虽然最近几天,组里面没有收病人,但之前那个骨盆重建的患者,已经下床走路了,估计不久之后就会离开。
组里面就又可以收病人了。
“那就安排在二十号!”宫家和教授点头。
方子业愿意连续手术,他们这些助手是完全没问题的。
宫家和继续道:“之前我们做的半骨盆重建的患者,现在已经可以拄拐勉强走几步了,不过还是要注意提醒护工和家属,千万要避免摔倒。”
“还有就是禁忌蹲着上厕所。”
“患者家属找我说了很多次,说他不习惯坐便器,但就算是再不习惯,也得坚持一下!”
苗昊宇赶紧点头,并记好笔记:“宫教授,我会和病人以及病人家属再次详细沟通,并且交代护工和护士的。”
“手术后的医嘱,严格执行。”
医生的医嘱,可不仅仅只是用药,禁忌动作,也是绝对的医嘱之一!
如果患者自己偷偷搞了,那会让手术变得更加麻烦。
“也不能久坐。”方子业道。
“患者目前的情况,垂直应力没有问题,但久坐的应力,可能会让骨盆往前推,到时候康复不好的话,以后的行动会特别不便。”
“还有就是,这个患者的术后抗炎药物一定要用久一些,至少用到三周左右,等到拆线之后都要继续用。”
“方教授,这个没问题,这里对于用药的周期,没有严格的管控。”宫家和说。
“不是管控不管控的问题,是他在术中,创面就比较大,另外,内置物的范围也很大,且不是闭合的空间。”
“一旦有病菌通过血液移行到此处定居,就很容易发生感染。”
“一旦感染之后,他可能连二次手术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过目前查的炎症指标还好。”
“另外一点,患者因久躺在床,皮肤有压痕,一定要避免褥疮形成,同样,他的抗凝药至少持续到能正常行走后三周左右。”
“他这种情况,很容易发生血栓,包括术后依旧如此。”
“因为他术后的活动,大多数都处于髋关节相对受限的运动弧,血栓发生率很高。”
“那个骨不连的患者,可以暂时把她的抗凝药物停了。”
“她的固定在位,如果没有疼痛的话,可以下床应力走一走了。这台手术的固定质量是非常好的!”
方子业进入了角色之后,也是非常主动地发表着自己的意见,并没有不好意思的,或者再客气与宫家和教授等人请教。
方子业职称就是副教授,而且能力也的确比他们更强。
相处的过程中,别人都认可你了,你还一口一个这样好不好,那就太不自信了。
治疗方案之外,可以客气一点,治疗方案之内,目前,方子业就是占了主导的位置。
方子业这个组长,也是定位清楚了。
“方教授,那就先这么安排吧!你真的?这个。”宫家和教授竖起了自己的大拇指。
那个骨折不愈合的病人,最后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以避免截肢,实在是他想不到的。
这个病人进到疗养院已经有一个月,他犹豫了很多次,终究还是忍住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方子业,他决定这一周就把截肢术做了。
可没想到的是,方子业来了之后,一下子就提出了很多解决和尝试方案。
其中,通过牵引洞,证实了患者的骨存在自愈能力。
再通过核磁,也证实了骨折断端的血液供应完好!
其他方面,则就不是肉眼可辨的了。
这些检查,以前做过很多次,但只有方子业这一次,是最系统的。
而且,同样的检查,方子业可以阅读出不同的新内容,这就是方子业的牛逼之处,任何人都不敢不服。
这就是理论储备和认知的差距。
方子业的优秀,不仅仅体现在他的技术上,而是全方位地覆盖了。
这样一想,方子业能够年少出名,就不是意料之外,而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理论、操作、科研能力,都是资质卓越的,他不年少出名,谁还配得上年少成名?
方子业闻言,扫了一眼自己增长的学识点。
“+7122!”
这是方子业唯一一次,没有通过操作,就增加四位数以上的学识点了。
可能是这个患者的情况非常少见,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夹到别人的骨折碎片的,只有非常混乱的情况才行。
再则,这种情况是第一次,可以警示后人。
属于一种新的认知。
“宫教授,谢谢您的夸奖!这个患者能够产生血痂,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毕竟这位老婆婆在床上都躺了接近十年,如今终于看到了曙光,我们都应该祝福她的勇气!~”方子业道。
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承受长达十年的治疗的。
“方教授,能遇到你真是她的幸运。不然的话?”
宫家和本来还不好意思,接着又坦然道:“我就得作孽了!!”
宫家和看了看自己的手,第一次对他产生了怀疑。
而后,宫家和又道:“好像也不能怪它,只能怪这里了。”
宫家和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再没有任何高傲之色,对方子业不说是膜拜,也是格外敬重的。
他当然不是敬重方子业的身份和地位,而是方子业脑子里和手里面的东西。
更多的是脑子里的东西。
手上的功夫,他有一点,方子业的操作可以看得见摸得着。
但是。
方子业脑子里的学识,却是看不见的降维打击,让他一度有点怀疑人生。
“宫教授,您带着我们去看看病人吧……”方子业说。
众人里,除了自己之外,房志宽教授的技术最好,可宫家和教授的年资却是最高,而且他的人品很好,其他人对他也服气。
方子业在谈完了专业之后,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宫家和站起来,背着手,大挎着步子,往外走去。
有其他组的人看到了宫家和团队这走路的架势,在‘查房’回程时变得若有所思。
手外科的韩志良在手外科的带组教授杜东临的耳旁低语了几句。
杜东临的目光一直都盯着方子业。
听完后,眼神就更复杂了,表情也是格外精彩。
慕而不得!
方子业这个人才,竟然没有来他的手外组,而是去了最‘清闲’的创伤组。
这让杜东临又气又恨。
可也没有脾气。
方子业本来就是创伤出身,方子业也不是软柿子,或者是玩物,他有绝对的自由。
因为杜东临出面,在手外科的成就,也比不过方子业。
比不过,你还敢要求?
杜东临都似乎看到了创伤组即将繁荣的一幕。
(少一点,太多了感觉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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