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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死了,但更多人还活着,道会依旧在继续进行。徐怀谷还在参会,当时他说过,要在道会上让樊萱偿命,可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之后几天里,他便从沉沦的状态中脱离出来,认真地炼化那一颗剑丹,而他的修为也在这夜以继日的努力修行之下,成功到了五境中期。
虽然只是一小点进步,但已经属实不易了。寻常修士想要从五境初期突破到五境中期,起码得花上一年半载,而他仅仅在半月内就做到了。
徐怀谷最近几天练剑宛如疯魔,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什么人也都不见,急得柳婉儿都没心思顾着自己的比试了。
她知道徐怀谷那犟脾气,最是固执,只要心里认定一件事,除非心结解开,不然谁的话都是耳边风。
她百般无奈之下只好写了一封信,以飞剑带回清风谷,询问谷主是否相救。
只不过柳婉儿觉得谢卿云并不太可能救他,况且紫霞宗主可是十境修士,若是他出手,谢卿云也救不走徐怀谷,柳婉儿也只能如此死马当活马医,聊以慰藉罢了。
姜承错这几日也刻意与徐怀谷走近,他来拜访过好几次徐怀谷,不过都被柳婉儿以徐怀谷在练剑为由推脱了。
那天晚上她看见姜承错和妖待在一起,更加不敢相信这个所谓野修,不想在情况如此复杂的风口浪尖上再添麻烦。
接下来便又是一轮轮的比试,在前二十人中排出名次。柳婉儿止步前十便为止了,而徐怀谷则是下了十分的狠劲,一路披荆斩棘,竟然进了前四。
话说后来几场徐怀谷赢得着实艰难,尤其是最后一场,两把剑齐出,打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胜了对面那一名修士。
可见虽是天生剑胎,但也不乏有人天赋与之并肩。只不过虽然勉强进了前四,他却是真的已经把自己的手段压榨得干干净净了,除非出心湖飞剑,否则对上樊萱,依旧没有胜算。
而看徐怀谷那油盐不进的模样,柳婉儿觉得他肯定是下定决心要出心湖飞剑,奈何自己劝不动她,只能干着急。
那前四人除了徐怀谷,分别是姜承错、殷子实和樊萱,与预测的结果差不多,而星月宗的沈峨眉则是被姜承错淘汰了出去,令得众人对姜承错的实力再次有了新的估计。
在众修士眼中,目前夺魁希望最大的,就是姜承错和樊萱,连殷子实都落了第二等。
在四进二的比试中,徐怀谷抽中的是姜承错,而殷子实则是对上樊萱,整场道会已经进行到了最激烈的时刻。
所有的修士都热血沸腾,想要看这东扶摇洲的第一人会是从这四人中的哪一位选出。
……殷子实对阵樊萱的场次。台下看客人山人海,那放在一城之中都稀罕的修士,在这盛会的吸引之下聚拢而来,也泯然众人而已。
这一场比试,早已代表的不是殷子实与樊萱二人,而是扶摇宗与紫霞宗争夺东扶摇洲第一宗门的比试!
不过在绝大多数修士的心中,胜利的天平倾倒向了樊萱。比试刚一开始,二人都没有任何藏掖,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樊萱右手腕那几条银色手链全部解下,顿时场中雷声滚滚,蓝色的电弧跃动着,充斥了整座五雷台。
若不是有那一座法阵的保护,估计雷电还要殃及台下的看客。而殷子实则是祭出了自己的一柄重剑,只不过寻常剑修难以掌控的重剑,在他的手中宛如一柄轻剑,力道与技巧并重,极其难缠。
殷子实提剑想要近樊萱的身,可是樊萱立在原地,身边一道接着一道的雷霆劈过来,逼得殷子实不得不躲避,也就没了近身的办法。
他一剑又一剑的递出,可是樊萱对雷电的操控很精妙,每一次都能以刁钻的角度逼退殷子实,这么耗下去,殷子实觉得自己没有胜算。
在这关键的时刻,他想要冒一次险。作为扶摇宗的年轻剑修第一人,他有自己引以为傲的资本,那就是他的体魄。
他修习过类似金刚宗炼体的方法,所以体魄很强,这也就是为何他能轻易使用那把重剑的缘故所在。
而现在,他想要硬抗一击雷电,换取一次近身的机会,只有这样,他才有些许胜算。
不过想起那天被樊萱杀死的庄野云,殷子实都有点胆寒,只能说服自己,以自己的体魄最多重伤而已,死是死不了的。
他提剑而上,就在快要接近樊萱之时,果然有几道雷电从四面八方而来,要逼退他。
他咬牙,抗下最前方一道,顿时感觉浑身滚烫,如被烈焰烘烤一般,而且这雷霆击打在身上,便感觉一阵酥麻,几乎要昏过去。
此时若是一昏,可就没有任何活路了。自己亲身体验过,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庄野云会死。
别说是她,就是扶摇宗的其余人被雷电直接击中,也必死无疑。殷子实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怒吼一声,努力挥动手中的重剑,一剑对着樊萱的身子斩出。
场下众修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以身犯险,这是真正的搏命!殷子实这一剑也是杀招,樊萱绝对抗不下这一剑,若是躲不开,她便只能退场了。
樊萱依旧站在原地,似乎没打算躲这一剑。当殷子实看见这一幕时,他知道自己要输了,樊萱肯定藏了手段,所以才能有恃无恐。
樊萱抬手,露出自己的手掌,只见那上面是一颗蓝色的雷球。殷子实身子猛地一震,那是掌心雷!
没想到樊萱仅仅只是五境,就已经练会了这一招,要知道,那可是紫霞宗五雷天法中杀伤力最高的一招!
就在此刻,那一名九境老修士出现在了台上,一手握住樊萱即将脱手的掌心雷,一手止住殷子实的剑,叹气道:“别再出人命了。殷子实,我问你,你觉得自己能否扛下这掌心雷?”承认就相当于认输了,殷子实虽然心有不甘,但知道胜负已定,便也坦然了,说:“是我输了。”樊萱听到这句话,从来没有面部表情的她露出了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殷子实敏锐地察觉到,冷笑着对她说:“不过赢了我,你还不是道会的魁首,别忘记还有一场。我相信无论是徐怀谷还是姜承错,都会给你一个惊喜的。”樊萱稍有笑意的脸立马冷下来,说:“输了的人,没资格说这话。”殷子实仰天大笑,转身离场,朗声说道:“樊萱,我等着徐怀谷说的话是否会实现!”……徐怀谷对阵姜承错的场次。
二人一上台,徐怀谷便手握短剑,背上背了另外一把长剑,随时准备抽出,丝毫不敢懈怠。
姜承错见着这一幅模样,痛心疾首,赶紧解释道:“徐兄弟,何必这么紧张,我们之间谁和谁啊,还用得着比试吗?”徐怀谷以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没有收剑。
姜承错说:“你是不知道,这几天里我每天都去找你,结果那个和你走的近的女剑修死活就是不让我见你,所以我有话憋在心里,还没说给你听。”徐怀谷皱眉,问:“你究竟是什么来历?婉儿那天晚上瞧见你和另外一名白衣女子私会,她是谁?还有,你说我们俩认识同一个人,那又是谁?”姜承错见徐怀谷终于愿意和他说话,便赶紧说:“那天和我见面的是白师姐,我们认识的人也是她,她还特意托我告诉她你的消息。至于我的身份,不瞒你,我既然叫她白师姐,那我就是白师姐的师弟啊。”徐怀谷心中大概有了猜测,问道:“白小雨?”姜承错重重点头,说:“就是她,她是我的师姐。”徐怀谷恍然:“难怪,难怪婉儿说那天和你私会的女子有妖气,原来是白姐姐。怎么她也来了紫霞宗?”姜承错嘿嘿一笑,说:“原本只是我一人要来紫霞宗参会,你也知道我们妖宗不受待见,我就假装成野修来参会。师父不放心我一个人来,就叫白姐姐陪我一起,要是出了事,她起码能带我跑掉。”妖宗……白小雨当年在滨西消失之后,果然是去了妖宗,徐怀谷的猜测证实了。
可那又如何?白小雨依旧关心他,依旧是他的姐姐,不论她变成怎样的人,徐怀谷都只站在她的身边。
这下子事情的来龙去脉可算是全部弄清了,连着那些迷惑的疑点一起展开,姜承错的身份之谜也是解开了。
以上二人的谈话自然是心湖传音,所以在场下人看来,二人还在原地站着,相互对视,时不时面部表情变化,古怪得很。
看书溂和徐怀谷说完这些,姜承错突然对着他拱手一笑,不再心湖传音,而是开口说道:“上次见到徐兄弟不畏强敌而出剑,我姜某人实在佩服。今天有幸能与徐兄弟一战,我本不应该浪费这机会,只是徐兄弟与那樊萱有仇,我不敢消耗你的精力和剑意,就当结交你做朋友,我姜承错甘愿认输!”徐怀谷也跟着笑了。
好个姜承错,演戏都带有始有终的。估计在场下看客的眼中,他还真是那豪情万丈,讲江湖义气的野修。
徐怀谷点头答应,于是姜承错又说道:“徐兄弟保重,给那只会拿鼻孔看人的女的一点颜色瞧瞧!”场下众修士哄笑,樊萱脸色阴沉得要杀人,若不是碍于颜面,她现在就要对姜承错出手。
至此,姜承错已经认输,徐怀谷自然顺利进入最后二人。他看向站在台下的樊萱,嘴角上扬,露出挑衅的笑容。
樊萱脸若冰霜,强忍住杀意,冷声对他说:“我绝不会输给你。”徐怀谷摇摇头,说:“不,你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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