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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谷心里再也按捺不住。
当年白小雨与他和李紫不告而别,只留下两份书信,一封给自己和李紫,另一封给了孙祥。
在给自己的信里,她只说到了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却没有提到是去做了何事,这让徐怀谷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当年还只是孩子的徐怀谷,与孙祥和李紫向北走,遇到的第一件大事便就是古庙里的那一桩爱恨情仇,而那时的白小雨也深深走进他的心里。
于他而言,白小雨是一个漂亮,对他好的姐姐,这种虽然短暂,但却很美好的情感总是让人牵挂。直到最后在滨西不告而别,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她也与徐怀谷有很深的渊源。他背了好几年的那一把长剑,就是白小雨当年送的,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晓雨”。
林仓央看见徐怀谷有些心神恍惚,就知道他肯定是放不下白小雨,心里既有些意料之中的得意,但似乎还有一点羡慕?
她甩开这些复杂情绪,说道:“白小雨掺和到了那一晚的刺杀行动中。”
徐怀谷质问:“你怎么知道?”
林仓央说:“因为我最后一次见到父皇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白衣人影匆匆而过。那时,她还抬起了头看了我一眼,我便认出了她来,她就是白小雨。”
徐怀谷不相信,问她:“白小雨怎么会在皇宫里?她若是进了皇宫,难道你们皇上没有一点风声传出来?而且仅凭一眼,你也有可能会认错吧?你这说法根本站不住脚。”
林仓央笑了笑,说:“别急着给她辩解。我当时还看见了那名白衣女子的腰间系了一小块碧绿的小石头,质地很奇特,应该就是青岭特产,是你送给她的那一枚?”
徐怀谷心里一震。
尽管林仓央说出了这么多理由,白衣女子是白小雨的概率还是可谓微乎其微。世界那么大,哪有这样的巧合?
而且这件事还很可能是林仓央杜撰出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时隔几年再次听到了白小雨这个名字后,还是心里很乱。
本来是她有求于徐怀谷,现在却是徐怀谷方寸大乱。
反客为主。
不愧是一国公主,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徐怀谷皱眉沉思一会儿,最终妥协说:“好吧,你赢了,我同意帮你去看看皇宫里的情况。但你也得给我一些指引,不然我去现在这么森严的皇宫只是找死。”
林仓央终于松了一口气,绷紧的身子也放松下来。她说:“既然是我求你帮忙,这些琐碎事情我自然会帮你打点好。”
她从一个小匣子里拿出一块令牌,对徐怀谷说:“这是一块御前近侍的令牌,你带着这块令牌进去就可以进去皇宫的阵法里。父皇最近换近侍换的很频繁,不会认出你来的。记住,你只要观察一下父皇的情况就可以了。但若是真的能够见到白小雨,也不妨去相认,但要是因此会引出什么后果,可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了。”
她说完后,有些失落,对徐怀谷说道:“唉,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这么利用你和白小雨的感情。但是……”
她的眼神严肃起来,“我在皇宫里见到的人多半就是白小雨。既然她被牵扯到了这件事里面,你必须要仔细想想她究竟是以怎样的身份进入这件事的。千万不要忘记……她是妖。”
徐怀谷一听她说白小雨是妖,便有些恼怒:“你的意思是说她加入了妖宗,帮他们做事?”
林仓央说:“极有可能。她这几年消失,而当时在滨西时,妖宗也有人马在那里,所以这个可能性很大。”
“不用说了,我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她会那样做的,你不用再挑拨我和白小雨。”
林仓央看了看徐怀谷坚定的眼神,仿佛泄了气一般,有点委屈地说:“挑拨?呵……我承认,我确实羡慕你们的感情那般美好,但绝对没有挑拨的意味。
我自从出身就是公主,你以为我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没错,我住着好的宫殿,吃着最好的山珍,享受天下人的敬仰,但是我的感情呢?我的所有感情都是虚伪的,是有目的的,全部都是蝇营苟且!”
林仓央隐隐竟然有了一点哭声:“今晚我又要失去一段感情了,对吧?”
伶儿站在旁边,看着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林仓央在眼前这个男子面前肆意发泄心中的委屈,若有所思,似乎明白了几分她的心思。
徐怀谷则是有些头疼。
本来他是有点反感林仓央今天这件事的做法,但现在被林仓央这一番话说下来,他又狠不下心,听起来林仓央也挺可怜的。
每个人的生活都有难处,无论是渔民樵夫还是王侯公主,只要是人,只要活在这个世上,就有拘束,天地和情欲就是牢笼。
连大余皇帝林宏治也没有办法避免。兴庆城的居民庆祝节日的时候,他必须要为各种事务忙得焦头烂额,还有人要刺杀他。
他总算有点理解那天邓纸鸢对他所说的话。
天地之下,人人都只是笼中鸟雀。有人羽翼丰满,有人尚开始蹒跚学步,但是,只要还在天地间一天,就不会有绝对的自由。
他深吸一口气,回想邓纸鸢后半句话。
只有飞升成仙,一剑斩破这天,才能有真正的大自在!
看着林仓央憔悴面容,他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不生你气便是了。过几天,我找机会潜入皇宫,到时候帮你看看林宏治的情况,再来告诉你便是了。”
说完后,徐怀谷便想离开。其实多少还是有点惧怕那位不知深浅的蓝衣纹绣的武夫老者回来,到时候他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正准备起身离开,林仓央却又叫住了他:“等下。”
她从梳妆阁的一个艳红色小箱子里拿出了一块小玉牌,伸手交到徐怀谷手里。看见那枚玉牌,那名宫女伶儿不由得惊呼一声,惹得徐怀谷更加惊奇这玉牌是什么。
玉牌材质温润,放到手心里竟然不是玉石的冰凉,反而有温度一般。徐怀谷不禁想到“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这玉,才能当得住这一句话。
那块小玉牌呈艳丽的深红,有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
林仓央看着那块玉石,眼神凄然:“祁连血玉。这是父皇当年赐给我的身份令牌,全皇宫只有我有这一块。到时候你若是被发现身份,只怕是凶多吉少,就把这块玉牌拿出来,说……就说你是我喜欢的人,到时候我会保你一命。”
徐怀谷看了看她,心里生不出任何其他念头,只有可怜。
他回答道:“好的,几天后等我的消息吧。”
他离开了仓央公主府。
伶儿和林仓央两人依旧在那间小楼阁里。
伶儿有些恼怒:“那个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公主你都如此抬举他了,还委屈自己,他就这个态度?”
林仓央说:“这个态度才好,才最真实。不然你想要让他点头哈腰跪着谢我吗?那样才会让我觉得更不放心呢。”
伶儿马上变了脸,转而又笑嘻嘻地说:“公主你怎么尽帮他讲话呀?该不会真是你说的那样,喜欢他吧?不过这个人倒还真是有几分见识,看见公主这等美貌连眼神都不曾有过波澜。而且模样也挺俊俏,就是年纪太小了,不然就和公主是绝配呢。”
林仓央笑了,说:“你修心还早得很呢,连这点心思都看不出来。我哪里有喜欢他?不过羡慕倒是确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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