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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曹军汇聚一堂,欢声笑语时。
位于鲁阳县城南面的旷野上。
刘表正率军在此安营扎寨。
其麾下本部,以及黄祖所率领的江夏部,眼下都集结于此。
前后共计数万人的军队,呈东西走向绵延安营,从高处往下看,只觉得黑压压的一片,其中间杂有星星点点的篝火。
此刻位于中军主营帐中。
刘表及其麾下武将,连带着随同他一起出征的别驾韩嵩,都趁着烛火,在此商讨着紧急军情。
在这一点上。
荆州军和曹军二者之间,可谓步调一致,算是相当有默契了。
不过在讨论的议题上。
终究还是有些差别。
“孙文台果真不愧是当世名将,领兵作战实属厉害,单以我军之势,竟然难以阻挡其兵锋,实在令人唏嘘。”
“不过好在有黄祖将军,巧设伏兵,射伤孙坚,大破其军,最终使得袁术不得不龟缩于城中,再不敢露面。”
“待此战结束,将袁术逐出南阳后,论功行赏,黄将军当居首功!”
营帐内。
刘表毫不避讳的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大加赞扬着黄祖此番的功劳。
而其余众将在听闻此言后。
却也没谁脸上露出嫉妒的表情,都是纷纷点头,以示认同。
毕竟黄祖的埋伏确实设得巧妙。
虽然这其中存在大量的运气因素。
但选择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设下埋伏,正是因为算计到了孙坚的心态。
推断出孙坚大概率会因为局势紧张,时间急迫而贪功冒进,这本身就是一种能力和本领。
而作为伏兵计划的主导者。
黄祖自然是居功至伟。
……
面对刘表的高度赞扬。
黄祖表现的很是谦逊。
这个看起来粗犷至极,须发浓密的魁梧大汉,丝毫没有如外表那般狂放鲁莽,反倒是猛的站起身来。
而后恭敬的向刘表行了一礼,接着带上几分含蓄的笑容说道。
“主上过誉了,末将万万不敢居功,此战之所以得胜,乃全赖将士们死战,我只不过尽了些绵薄之力罢了。”
“这一连数日来,若非文聘将军他们,顶着孙坚所带来的巨大压力,硬生生的扛了下来,未曾退却半步。”
“恐怕即便属下想要施伏兵之计,也是没有任何机会与可能的。”
这话说的非常到位。
顿时引起营帐内众将的一阵谦虚客套,议事的氛围顿时就热烈了起来,此前数日连战连败的阴霾,也在此时此刻被一扫而空。
耳畔听着黄祖的谦虚。
刘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接着对左右众赞许道:“此番讨伐袁术,诸位都是有功之臣,我刘表乃赏罚分明之辈,自然不会亏待了各位。”
找补了一句后。
刘表紧接着追问黄祖道:“黄将军,孙坚被箭矢射中,你是当时离他最近的大将,倘若依照你的判断,不知这孙坚的伤势是重与否?”
……
听刘表谈起正事。
黄祖收敛了脸上的笑容,静静的回忆了一阵后,方才缓缓答道。
“具体如何,属下不敢断言,不过彼时孙坚只是被射中右臂,虽然他当时就栽下马来,但以这样的伤势,想必是不足以要了他的命的。”
“仔细想想,重伤应该也不至于,顶多让这孙文台接下来一段时间无法亲上战场,只能待在后方指挥。”
孙坚并没有受到重创。
依旧具备指挥的能力。
按理来说,这对于刘表而言应该是个坏消息,毕竟随时都有可能,再一次陷入孙坚率兵出城主动交战的局面。
然而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
刘表在听完之后。
不仅没有感到忧虑,反倒还露出了一丝自信满满的笑容,整个人更是大松了一口气,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消息。
“呼!”
“倘若这孙文台重伤濒死,袁术将其紧急召回城中,那我还尚且不能判断,城中守军的下一步意图。”
“可要是孙坚并无大碍,依旧具备一战之力的话,那我可以确定,接下来直到鲁阳城破。”
“袁术都不会再出城了!”
……
刘表麾下文武众臣之中。
有人反应过来了。
但更多人是略带些许迷茫的看着刘表,不知自家主上为何有此一言。
而在抬头左右扫视一圈后。
刘表将情况看在眼里。
当即耐心的对众人解释道:“倘若袁术还继续施行,在城外与我军主动交战的战略,那么这个时候,就不应该将孙坚召回城中。”
“毕竟孙文台虽受伤,无法亲自领兵,但他依旧能够坐镇指挥,只要有他在,其所率兵马便有一战之力。”
“况且孙坚手底下,尚有黄盖、程普等猛将,袁军是万万不缺冲锋陷阵之辈的。”
说到这里。
刘表略微顿了顿。
然后目光穿过帐篷的帘子,遥遥望向北方,仿佛能望见在夜色中,屹立于平原上的那座鲁阳县城。
紧接着方才继续开口道。
“可如今袁术并没有这么做,他的选择是让孙坚即刻回城,并且严令城中四门紧闭,城头上站满了哨岗。”
“由此可见,袁术已经放弃了出城交战的战略,转为据城而守。”
“他已经被南北两线的战场失利,给吓破了胆子,导致即便尚有一战之力,也绝不再踏出城半步。”
“如此对我军而言,有莫大的好处,毕竟孙坚一旦出城,迎头顶上去的只会是我们,而不会是曹军。”
一言既出。
众人当即恍然大悟。
而刘表麾下大将文聘,此刻更是豁然站起身来,接着向刘表拱手道。
“主上,若是如此的话,那接下来我军便可依托整个荆州,与袁术打一场消耗战,硬生生磨到他们士气崩溃!”
“此战,我军必胜!”
……
所有人闻言,皆兴奋了起来。
刘表更是回以一笑。
显然对于文聘这番话,他很是认同,也是坚定的认为此战必胜。
只不过一想到,要打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刘表就有些心里没底。
当即转头看向一旁的韩嵩。
“德高,我军现在的粮草补充,可还供应得上军中消耗?”
一身文士服的韩嵩站起身来。
一边甩着袍袖对刘表行礼,一边给出了无比肯定的回答。
“主上放心,大批粮草正在从荆州南部,各郡县之间往前线运送,足以支应军中消耗。”
“以我军此前所积攒的大量粮草,这一仗,便是和袁术耗上数月时间,也绝对是绰绰有余!”
刘表满意的点了点头。
正待说些什么的时候。
突然想起一事。
赶忙追问道:“南阳郡中蔡、蒯等几家,现在是个什么说法?”
韩嵩这位荆州别驾。
此番可不仅仅是作为军中参军,还同时兼顾代表刘表,与南阳郡本地的宗族势力打交道的任务。
因此听到刘表问起。
韩嵩赶忙上前一步,然后拱手说道:“回禀主上,黄庞蒯蔡等四族,如今皆是持观望态度,在咱们与袁术分出胜负之前,他们不会下场。”
“不过蔡家和蒯家口风有所松动,均表示愿意提供给我军一定的支持,包括粮草,钱财等物资。”
……
好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
让刘表脸上笑容更甚。
南阳郡本地宗族的态度,更是令他喜出望外,只要口风有所松动,往往就意味着接下来的迅速转变。
只要袁术被逐出南阳郡。
那么没有了其他选项的四大家族,想必就只能选择他刘表表了。
彼时游离于荆州体系外的天下第一大郡,将会回归州府的怀抱!
想到这里。
刘表当即起身。
大手一挥,便对众人言道:“传我命令,明日起向前推进五里安营扎寨,派人紧盯着鲁阳县城。”
“袁术愿意坚守不出,那我们便和他耗到底,我军有荆州后方源源不断的运送粮草,而他鲁阳不过孤城一座,坚持个两三个月,他总会弃城而走的!”
军令一下。
所有人皆起身应命。
不过在众将领命之后,刘表却又想起,此刻位于鲁阳县城东北侧的曹军。
随即赶忙又命令道:“再安排一队人手,给我时刻盯着曹军营地,他们有何动向,也需即刻回报。”
“此战虽然是一场消耗战,但也必须防备,万一曹军有破城之策呢,真要让他们先拿下鲁阳,那咱们跟在后面,可就连点汤水都喝不着了。”
……
对于刘表而言。
此战的战略目标有两个。
优先级最高的,就是将袁术赶出南阳郡,为此即便付出重大伤亡,损兵折将,也在所不惜。
除此之外。
另一个目的,就是在打败了袁术后,想办法获取足够的战利品,接管袁术仓促离开时,来不及带走的物资。
袁术家底丰厚,这是人尽皆知的。
在刘表看来。
他不一定要全得,但最起码也得和曹家一人一半,要是曹家率先攻破了城池,那依据当初的约定,荆州这边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
这岂能容忍?
然而刘表命令一下。
众将却不由得朗声笑了起来。
“主上,那袁术龟缩于城中,且有大量兵力用来守城,整座鲁阳城简直比龟壳还要硬,曹军如何能先破得了?”
“不错,袁术兵粮足备,他一心坚守不住的话,除非拿人命去填,否则想在短时间内破城,根本做不到!”
“二位将军所言甚是,那曹家曹子脩传闻乃当世名将,但他就是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得老老实实的与我军一道,在城外与袁术磨到最后一刻!”
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
都不认为曹军能先破城。
毕竟再厉害也得有个章法吧。
如果时间往后拨两个月,袁术熬不住了,那南北两线同时攻城,有可能曹军能够先攻占城门。
可现在还处于最开始的阶段,即便刘表,也不认为曹操父子能做到什么。
不过谨慎起见。
刘表还是吩咐道:“小心无大错,按我的吩咐去办!”
………………
翌日。
深夜之时。
旷野之上,一片寂静。
而屹立在夜色中的鲁阳县城,虽然相比于洛阳、长安等巨城并不高大,但也依旧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
此刻位于鲁阳县城的东城门外。
十几名士兵正站在城头上,在左右两架火把的映照下,使出了全身力气,奋力将一只吊篮从城下缓缓拉了上来。
而吊篮之中。
赫然坐着一名魁梧大汉。
不,应该是体型如凶兽,看上去仿若铜山铁塔般的绝世壮汉。
虽然夜色正浓。
但城头上的士兵向下张望时,却依旧能感受到,那股时刻在身周环绕的凶煞之气,令人不由胆战心惊。
“嘎吱……嘎吱!”
在十几个人的奋力之下,吊篮总算被拉了上来,而坐在其中的猛士,也一个翻身越过垛口,落在了城垣上。
“唰!”
“别动!”
“双手抬起来,站在原地别动,敢有轻狂之举,就怪我等箭下不留人!”
迎接这名猛士的并非其他。
而是几十张拉满了的弓弦,以及正蓄势待发的锋利箭矢。
同时还有人从边上凑上来,妄图抢过壮汉一直夹着的那个盒子。
然而来人只是轻轻一推。
便将凑上来的士兵,给掀了个四脚朝天,就这还是留手了的结果。
“休要在此聒噪,速速带我去见袁使君,耽误了正事,你们吃罪不起!”
“盒子里的东西,是我家将军托我转交给袁使君的,你们最好不要知道里面是什么,否则死一万次也不够!”
沉稳而厚重的声音。
顿时让在场的将领和兵卒都望而却步,彼此面面相觑之后。
终究是没敢越过雷池。
……
从城下坐吊篮上来的人。
正是曹昂的头号保镖,向来贴身跟随的大将典韦。
此番乃是受曹昂之命,进入鲁阳县城面见袁术,并完成曹昂交代的任务。
而之所以能够坐吊篮上来。
自然是因为在典韦行动之前,曹昂就已经用箭矢传书,和城中的袁术沟通过了。
这是一场双方相互配合的会面。
在几十名全副武装,严阵以待的士兵陪同之下,典韦一路穿过城中街巷,来到了袁术所在的宅邸。
见到了于灯火通明之中。
身居高位,但面色阴沉,且似有火气抑郁之像的袁术。
以及左右不少文武班底。
“在下典韦,见过袁使君,我家将军让我替他向您道一声好!”
看着眼前这如山一般高大的壮汉。
袁术并不陌生。
当初诸侯讨伐董卓时,典韦可是曾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招就把西凉军大将华雄的小命给取走了。
想必只要当时在场的关东诸侯,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也不会忘记这个人。
“典将军别来无恙。”
“不知曹子脩让你深夜入城,究竟是所谓何事,又打算给我送些什么?”
……
眼下正值双方敌对。
因此袁术也不打算讲些什么虚礼客套,开门见山的就向典韦询问来意。
而典韦则双手捧起,之前夹着的那个盒子,抬起来向袁术示意。
但是在袁术打算派人过来取的时候,典韦又往回缩了缩手。
“使君莫怪,我家将军有过吩咐,说是此物只能亲手交给您,当中绝不能假手于任何人。”
“同时我家将军还建议您,在独自一人时再打开盒子,除了我以及您之外,最好不要再让旁人看见。”
随着典韦这般说来。
袁术不由的皱起眉头。
眼神定定的盯着那个红木漆盒,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终究是选择按曹昂说的来。
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但搞得这么郑重其事,多半是些极其重要的东西,只要确保自己的安全,那打开看看也无妨。
“你且将此物放于案头,再后退五步,我自会亲自上手验看。”
一边说着。
袁术还起身向后退了几步。
生怕典韦趁着拉近距离的功夫,出手偷袭他,也算是相当谨慎了。
……
“啪嗒!”
典韦依言将盒子放在了桌案上。
紧接着向后退了几步。
见此情形。
袁术当即挥手,示意左右伺候着的人都下堂去,待自己身周两侧空无一人后,他方才捧起盒子,缓缓打开盒盖。
红木漆盒才刚开了一条小缝隙。
仅仅只显露出了内里物事的一角。
袁术便猛的瞪大了眼睛。
而在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确认和自己想象的是同一件物品后。
袁术更是深吸一口凉气。
“哐当!”
整个人豁然起身,衣角摆动之下,甚至连桌案上的茶碗酒爵,都被甩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撞响声。
“主上!”
“退下!!!”
左右那些担心袁术遇到什么危险,想要抢上前来的文臣武将,被反应过来的袁术,以疾言厉色大声呵斥,方才止住了冲上前来的步伐。
“啪!”
袁术将盒子重新盖上。
然后小心翼翼的往桌案上一放。
左右环视一圈,如同做贼似的,确认之前所有人站着的角度,都无法看清楚盒子里的东西是什么后。
方才声音低沉的说道。
“典将军还请于一旁安坐,其余人等全部退出去,没有我的吩咐,便是有天大的动静,也绝不可擅自进来!”
“对了,出去后把门关上,尔等退出十步之远!”
……
众人虽心中不解。
且好奇疑惑盒中之物。
但命令已至,没有人胆敢违抗袁术的命令,因此都只能选择退下。
在众人走了个干净,堂上就只剩袁术及典韦二人时。
袁术终于按捺不住了。
再一次将盒子打开,而后露出了蕴藏其中的,那枚四尺见方的小小玉印。
正是传国玉玺!
在玉玺展露全部模样后,袁术小心翼翼的,将其从盒中捧了出来。
一手托底,另一只手则捏着玺身,如同掂量一块豆腐般,上下左右四面观察,却又不敢用上丝毫的力气。
五龙交纽,旁缺一角,以金补之。
底座以篆文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大字。
诸如以上种种细节。
袁术是一一确认。
而随着这枚玉玺上面的各种细节,与他所知的逐渐印证。
袁术面上的表情变了。
先是震惊,接着又变成了狂喜,最后直接转成了狂热!
整个人如痴如狂的看着玉玺。
双眼之中仿佛要喷出火来,面上多块肌肉都在不住的抽搐着,使得表情变得都有些扭曲了起来。
“好好好!”
“真是此物,当真是传国玉玺!”
“典将军,你家将军是从何处得来这罕世之宝的?”
……
在来之前。
典韦就已经得了曹昂的交代。
也只有他,能够让曹昂放心的说出玉玺这件事,换了其他人,是决计接不了这个任务的。
因此面对袁术的询问。
典韦微微一笑,便轻描淡写的说道:“传国玉玺象征着天命,乃代代天子所承袭之物,自然是从洛阳得来。”
袁术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他也知道自己问的是废话。
但实在是太过紧张,情绪有些过于激动,导致思绪混乱,不知所言了。
“那不知子脩让你将此物带给我,展示于我面前,究竟是所为何事,该不会仅仅只想给我看一眼吧?”
一边说着。
袁术一边将玉玺放回了盒子里。
那动作小心轻柔的,仿佛手上捧着的是一滩水,幅度大些就会洒出去。
且全过程中,袁术的视线都不曾离开过玉玺,似乎他一偏开头,这玩意儿就会长脚跑了似的。
而在做好了这一系列举动,让玉玺重新归于安全环境后。
耳畔才传来典韦的声音。
“如此大费周章的进入城中,还携带此物,自然是要将其送给您的。”
……
一言既出。
仿佛石破天惊。
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当场就把袁术给震的不轻,脸上的狂热痴迷,也很快被难以置信的神色给取代。
“你说什么?”
“你家将军所言可为真,当真将此物转赠于我?!!”
典韦重重的点了点头。
以表示此事不假。
“这是我临行之前,将军亲口所述,断然做不得假。”
“当然,倘若您觉得忌讳,觉得此物烫手不敢沾染,那我家将军也不是非得送给您不可。”
“您将其交还于我,我自带回给将军去,不留在您手中当个麻烦。”
典韦话音刚落。
袁术的脑袋就摇成了拨浪鼓。
双手死死的按在了朱红色盒子的表面,生怕典韦跑过来抢走了。
“收!”
“我有什么不敢收的,你家将军敢送,那我就敢坦然受之!”
给出了一个态度后。
袁术又有些犹豫的反问道。
“只是此物贵重,其价值实非等闲可比拟,我自问与你家将军虽有交情,但不至于收受这样的重物。”
“况且你我两家当下正值交战,乃是在战场上对垒的敌人,要说没有任何代价,就将此物送给我,我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所以你家将军有什么条件,典将军不妨直言,且看看我受不受得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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