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疾病炸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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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黄绿脓液的血肉伴随突发的爆炸，如骤雨一样洒向了监控室内的每一个人。芙兰卡来不及使用“冰之护符”，也来不及抓住简娜等人，带着他们躲入自己手中的化妆镜内，只能直面威力不算大的爆炸和明显很危险的血肉、黏液。
喀嚓，喀嚓，喀嚓。
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三人只能主动激发“镜子替身”，先是被冲击风浪拍裂，继而沾染上黏糊糊的血肉和还在蠕动的黄绿脓液。
同样被三位“魔女”一人制作了一个“镜子替身”的路德维希没自行使用，而是蹲了下来，抱紧身体，最大程度地减少了“受弹面积”。
这个过程中，他张开了嘴巴。
他的嘴角不受任何限制，一直裂到了脑后，上嘴唇把眼睛、鼻子、额头等部位顶得正对了天花板，下嘴唇则快要触及胸口。
啪啪啪，爆炸风浪里夹杂的黄绿血肉争先恐后地冲入了路德维希那巨大的口腔，直奔他的胃袋。
很可惜，享受自助餐的路德维希只支撑了两秒，就被动触发了“镜子替身”，裂了一地。
他这个异常惊悚的巨嘴造型似乎空有外表，缺乏足够的强度，只有序列7的水准。
爆炸的风浪转瞬平息，芙兰卡和简娜等人的身影重新勾勒在了到处都沾染着粘稠血肉和黄绿脓液的监控室内。
作为“痛苦魔女”，芙兰卡和简娜都直觉地相信此地已充满危险的疾病，正在快速感染自己。
没有犹豫，芙兰卡举起了右手，显露出掌中紧握着的“冰之护符”。
这晶莹的符咒已被卢米安重新制作过一遍，目前能用四次“镜中穿梭”。
一看到芙兰卡展现出“冰之护符”，简娜和安东尼立刻向她靠近，抓住了她的手臂和袖子，路德维希迟疑了一下，还是投奔了恶毒的“魔女”。
下一秒，四人身影虚化，进入了芙兰卡另外一只手拿着的化妆镜里。
芙兰卡未做任何停留，带着同伴穿梭去了监控室内另一处有镜面效果的金属装饰品内。
啪！
那面化妆镜因无人持握，掉落在地上，摔成了碎片，对应的镜后区域随之瓦解。
而这些碎片重新成为神秘学意义上的镜子需要等待不同的时间——不考虑其他因素的情况下，碎片越大，镜面效果越好，重新衍化出镜后区域的时间就越短，反之，越小的碎片，需要花费的时间越多，小到一定程度后，甚至会有无法再次成为神秘学意义上镜子的风险。
转移到镜面装饰品内部后，芙兰卡边防备复活女尸突然袭击，边语速极快地说道：
“‘绝望魔女’没有把人弄得半死不活，做成瘟疫炸弹的能力……
“难道那是‘不老魔女’？”
“也可能是得到了‘万物终灭会’的帮助或拥有类似的物品。”简娜根据自身的感受，提出了另一個可能。
“目曙医院不只是有‘欲望母树’？”芙兰卡忽然有了灵感，“医院作为一个整体，应该同时具备‘伟大母亲’相关途径的治疗能力，‘欲望母树’相关途径对精神、欲望、尸体、医院怪谈的影响，以及‘万物终灭会’信仰的那位或者‘魔女’途径对疾病对病原体的掌控！”
芙兰卡一边未做任何修饰地说着，一边观察起监控室内的情况，并尝试着用“冰之护符”于镜中传递信息的能力给卢米安身上某面镜子发送了简单的情报。
只要卢米安还没脱离当前所在的华峰区，他就肯定能收到！
简娜防备起了蜘蛛网一样的虚幻隧道方向，安东尼则斟酌着说道：
“那具复活的女尸几乎不受‘震慑’的影响，让我觉得她像死人胜过活人。”
芙兰卡思绪急转，瞬间有了两个猜测：
“她是被唤醒的活尸，操纵她的‘欲望母树’信徒藏在附近？
“或者，我们之前不是猜她可能有个同伴，疑似‘洛基’吗？有没有可能，她其实是一个秘偶，操纵她的‘秘偶大师’正躲在附近某个地方？”
芙兰卡与“洛基”交过手，又接触过因蒂斯第八局的密探，对“秘偶大师”们的风格一点也不陌生。
“可是，根据大阿卡那牌们提供的情报，就算是正常的‘秘偶大师’，操纵秘偶的距离也只有一百多米，而现在，他们的水准还被压制到了序列7层次，我认为他们和秘偶的极限距离不会超过四十米，我们刚才来监控室前，确认过周围的情况，没有人……”简娜提出了异议。
说到这里，她忽然顿住。
不是没有人，其实有两个人！
芙兰卡和安东尼也想到了问题所在，同时将目光投向了监控屏幕前方。
五十米范围内确实有人，有那两名保安！
其中一名保安被做成了瘟疫炸弹，已经崩解为了散播疾病的血肉，但还有一名保安坐在位置上，眼眸深处暗藏灰白地、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大屏幕！
芙兰卡和安东尼的视线落到了那名保安身上。
那保安似有感应，霍然转过了身体。
他的衣物已然破烂，身上坑坑洼洼，脸部不同区域或缺失了皮肤，或遭遇了擦伤，或血肉绽开，溃烂流脓。
这是被另一名保安的爆炸直接命中的“后遗症”。
半张脸已几乎不成人形的保安映着监控屏幕闪烁出的光芒，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浮夸的、恐怖的、阴暗的笑容。
他笑容绽放时，身体急剧膨胀，和他同事一样变成了人形气球。
砰！
气球炸开，数不清的粘稠血肉和黄绿脓液飞溅到了芙兰卡等人藏身的金属装饰品表面，将它糊得一片狼藉，让芙兰卡和安东尼再也看不清楚外界的情况。
“我们转移位置。”芙兰卡抓紧“镜中穿梭”效果还有残余的时机，回身对简娜和路德维希说道。
…………
由监控录像形成的明月广场内。
卢米安弯下腰背，抽出“勇气之剑”，从男女卫生间外狂奔向过道入口处的复活女尸。
他的背后，位于两个盥洗室中间的洗漱镜上，一道套着白色连衣裙、挽着松垮发髻的女性身影忽然浮现了出来。
这是“绝望魔女”借助镜子制造出的投影！
它虽然只拥有本体的一点力量，但如果仅是暗杀，还是可以胜任的，它要从背后给予卢米安致命一击！
几乎是同时，这女性身影的背后，又一道人影凸显而出。
那人影披着黑发，五官明艳，表情冷漠，正是卢米安的女性化形象。
这借助“精准”完成的投影瞬间化成了一团安静中酝酿极致毁灭的黑焰，将复活女尸的镜像投影完全包裹在内，让她在痛苦哀嚎中被彻底点燃。
蹬蹬蹬，提着“勇气之剑”的卢米安未有任何停顿，头也不回地冲向了复活的女尸。
就在这时，复活女尸身前，一根根晶莹但锋利的冰霜长枪瞬间凝聚而出，就像一头美丽而干净的刺猬亮出了自己的尖刺。
这样的冰枪森林不是序列7的“女巫”能够完成的，只有达到过“绝望魔女”层次，对冰霜有了进一步掌控，但目前被限制在序列7水准的非凡者才能办到，它相当于操控冰霜能力中的“凝聚冰枪”在序列4阶段进化成了“冰枪森林”，而现在“冰枪森林”只能发挥出序列7的水平。
卢米安如果不及时停止，将撞在这冰枪森林之上，被它们刺个对穿，捅出多个血色的窟窿。
这时，卢米安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扭曲了起来，就像借助电磁信号显现的画面遭受了强烈的干扰。
从模糊扭曲到完全消失只是眨眼的工夫，卢米安的身体飞快勾勒在了复活女尸的背后。
他斜挥“勇气之剑”，劈向了目标的肩膀。
腾的一下，“勇气之剑”表面燃烧起了赤红的火焰。
轰隆，卢米安一剑将复活女尸斩成了两片，炸成了碎镜。
使用出替身的复活女尸未立刻出现，仿佛消失在了黑暗无人的商场四楼。
卢米安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顺势将“勇气之剑”往下按去。
轰隆隆，一枚枚赤红的火球从剑上飞出，无差别地覆盖了这片区域，炸垮了墙壁，点燃了商品。
赤红的火焰地狱迅速将小半层楼拉入了不断攀升的高温中。
这样的范围型无差别攻击下，复活女尸的身影遭受波及，被逼退出了“隐身”状态，显现于卢米安侧后方。
…………
监控室内。
之前和芙兰卡等人战斗的复活女尸离开藏身的镜面物品，出现在了到处都沾染着粘稠血肉和黄绿脓液的房间里。
她趁这里弥漫着多种病原体和衰败力量，芙兰卡等人一旦进入，将很快被感染和影响的机会，于手中凝聚出一根覆盖着白霜的冰晶长枪，将它刺向表面已有多处凹陷和不少血肉、脓液的监控屏幕。
之前那两个“疾病炸弹”的威力并不强，主要是以散播病原体和衰败力量为主，所以未能直接破坏掉和自身有一定距离的大屏幕。
现在，复活女尸要亲自摧毁监控屏幕，让对应的异度空间瓦解，让在那里战斗的敌人和另外的“自己”一起坠入乱流之中，被撕扯成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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