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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宝贵举办摄影比赛,被多方报道。
如今,摄影也成了有门槛的行业,并非你是记者,随便拍几张照片就能刊登,最好要讲究光线和构图。
有人赞扬刘宝贵,也有人在背后骂他,骂他不是东西给摄影行业增加难度。
原本摄影行业,是有相机就行的行业。
摄影比赛后,赵传薪解散了四小。
赵颂真起初哭哭啼啼找娘,后面玩的开心了,让她回家,她反而噘嘴不乐意。
兄弟姐妹多就这点好。
但赵传薪还是将她送回了港岛。
……
6月28日,费迪南大公夫妇在波斯尼亚参加指挥军事演习。
塞尔维亚秘密组织,派遣杀手埋伏在萨拉热窝。
费迪南夫妇乘坐敞篷汽车进入市区时,被杀手丢了炸弹。
炸弹炸响,但费迪南仅仅擦伤。
费迪南其实有些后怕,但还是故作镇定,去参加市政厅举行的欢迎仪式,然后去了医院。
途中,他被第二波刺客刺杀,费迪南夫妇一命呜呼。
德皇威廉二世,在游艇上得知费迪南夫妇遇刺后,振臂高呼:“1914,真乃千载难逢之机遇!”
德国渴求战争久矣。
奥匈帝国的军-国-主义高呼:“拔出宝剑,对准塞尔维亚!”
英国也做好了战争准备,即便内部有不少人亲德。
法俄两国,则假惺惺的一再强调两国蜜里调油的友谊,大肆宣扬亲如兄弟的海陆军力量,表示忠诚不懈地盟邦合作。
欧陆君王们,已经扛起了铁锹,做好了自掘坟墓的准备。
欧洲的灯,快灭了。
……
白朗回程时,与赵倜所部激战,白朗负伤。
此时天气炎热,伤口处理不及时容易发炎溃烂。
幸好,他辞别小先生时,除了粮食,小先生还给了他们一批药物,并简单的教导他如何处理伤口。
虽说如此,可白朗部讲究的是长途奔袭。
他得骑马。
骑马一颠簸,伤口还会崩裂,反反复复,难以愈合。
6月下旬,他便抵达了荆紫关。
他本以为回到河南老家,就开始补充兵力卷土重来。
然而,刚入河南境内,手下部曲纷纷自动离队,就和小先生所言一致,拦都拦不住。
他们一边走,沿途手下星散。
没几天就不成军了。
这支纵横五省,攻无不克的农民起义队伍,此时却迅速解体,让白朗始料不及。
此时白朗身边仅有百多人。
白朗迷茫了。
他已经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甚至不愿意去处理伤口,浑浑噩噩的走着。
嫡系手下见他如此,就劝说:“西北那位小先生不是说了吗,若是咱们走投无路,可以去山东。”
这句话,终于让白朗精神一振。
他看了看为数不多的手下,看到了他们脸上的归乡心切。
他们没走,只是因为义气罢了。
白朗苦笑:“诸位也都回家吧,我是回不去了,只好按那小先生之托,前去山东等待时机。”
……
赵传薪在胪滨府家中小院里练平衡术。
他只着一条短裤,汗流浃背,原本白皙的皮肤晒黑了一些。
有些动作没法练,因为左手腕上有个装置,他担心会影响星月“发育”。
这样练不尽兴,片刻,他洗了一番,套上裤子去了靶场练枪。
他只用右手开枪,十多把鹿岗M1907轮换着打。
打了三百多发子弹后,他又回到家中,在院子里来回徘徊。
丽贝卡·莱维回来正好看见他焦躁不安的样子,问他:“亲爱的你怎么了?”
赵传薪深吸一口:“没什么,你不用管我。”
说着,又穿衣服出门。
丽贝卡·莱维不放心他,回屋后先给姚冰打电话:“豆包,你可知道你师父最近发生了什么事么?”
姚冰茫然:“师娘,师父很好,没什么事发生。”
丽贝卡·莱维想起赵传薪的样子,明显是有事。
她管姚冰要了本杰明·戈德伯格的电话号,拨打过去:“本杰明,我是丽贝卡·莱维。”
“啊,师娘,你找俺有事么?”本杰明·戈德伯格正在和尼古拉·特斯拉制作个筒状装置,他用脸和肩膀夹着大哥大通话。
丽贝卡·莱维重问一遍之前问题。
本杰明·戈德伯格笑了笑说:“师娘,你且安心,俺师父很快就好了,这或许是应激创伤性障碍。”
丽贝卡·莱维蹙眉:“那是什么?”
“就是打仗打习惯了,冷不丁不打了,他就难受了,师娘你可以这样理解。”
丽贝卡·莱维不可置信:“怎么可能有人会喜欢打仗?”
本杰明·戈德伯格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师娘,总之,俺师父没事。俺保证,过段时间他就好了。”
“那好吧。”
挂点电话,本杰明·戈德伯格问尼古拉·特斯拉:“第一层用火药,专为发射时增加初速度。第二层用无色粒子流推动。理论讲,只要改变无色粒子流喷射方向就可以控制导弹方向。现在,尼古拉,就看你的无线电遥控技术是否及格。”
尼古拉·特斯拉自信的说:“本杰明,你还是担心你的装置是否会出问题吧,毕竟我们根本不了解这种无色粒子流是怎么产生的和运行的。”
本杰明·戈德伯格得意一笑:“俺已经掌握了活石和虫丝培育方法,迷魂灯可以批量提炼臭油,看着吧,未来和平学院将开辟全新科学路线。”
……
7月9日,赵灵均和姚冰放暑假。
以前赵灵均偷摸来胪滨府。
现在,她每周仅回海牙一两次。
“师兄,咱们去索伦部找巴当阿打猎去吧。”
姚冰心里很有数:“不成,人家巴当阿总管很忙的。”
赵灵均肩膀山站着鹦鹉,脚边上是一头半大野猪。
野猪不老实,走着走着就去拱草地。
它身上倒是挺干净的,赵灵均时不时地强制给它洗澡,喷洒驱虫剂。
回到家里,赵灵均和姚冰看着赵传薪坐在躺椅上发呆。
赵传薪两眼空洞,脸色麻木。
躺椅旁的地上,还有神识之简的碎片。
赵灵均眼睛一亮,她可不管那许多,上前摇晃赵传薪手臂:“爹……”
拉了好长的长音。
赵传薪三魂七魄归位,目光重新变得犀利,扭头望去。
“你又要干什么?”
“爹……你是不是有了新法术?快教教我跟师兄吧。”
神识之简内的不过是中控和真视符文而已。
姚冰掌握了真视符文,赵传薪反而学不会。
据此前星月说,年纪越小越容易学会。
至于中控符文,赵传薪觉得那根本不是为正常人类准备的。
鲜有人能够分心二用,更别说三用四用……
所以,符文之城的旧皇为了学会中控符文,才将自己变成傀儡的吧。
问题是,星月沉睡,没有中控和真视符文,赵传薪甚至无法传送铜眼,驾驶四代游龙时也无法同时操控深渊M1913扫射。
他焦躁有两方面原因,第一是他学不会中控和真视符文,碎了十多枚神识之简也无法掌握;第二是星月依旧在沉睡,未曾有苏醒迹象。
星月与他相处的时间,比他的孩子和女人更长。
就像和当初的丧灵一般,已经产生了某种羁绊,万一星月再也无法苏醒呢?万一融合失败了呢?
容不得赵传薪不胡思乱想。
“没有新法术,爹只是在学习方言。”
“我不信。”
“你不信就拉倒。”
“爹……”
赵传薪不愿意跟她磨牙,起身连连闪现,眨眼无影无踪。
赵灵均咬牙切齿:“爹就是偏心,他教你两种法术,却只教我一种。”
说到这,姚冰从兜里掏出一枚铜眼,挂在了小师妹白皙的脖子上:“师妹,这个你戴好。”
“哼,戴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你想要在我换衣服的时候窥视我?师兄,你真是不知羞。”
姚冰闹了个大红脸,期期艾艾道:“你这人莽撞,我只是担心你遇到了危险,我好能及时赶到。”
为了搭配真视符文,姚冰甚至学习了唇语。
赵灵均一听,转嗔为喜:“真的吗,师兄,你真好,那我有危险你一定要来。”
姚冰立刻警惕:“师妹,你不准故意去冒险,否则我会告诉师父。”
真是心累。
与此同时,本杰明·戈德伯格在天上飞给李光宗打去电话:“李叔,俺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说。”李光宗挺重视赵传薪这个大徒弟的。
两人在某些方面很像。
本杰明·戈德伯格说:“李叔,俺觉得,斐迪南大公夫妇遇害,欧陆就快打起来了。咱们得提前布局。”
李光宗微微吃惊:“是你师父跟你说的?”
他以为赵传薪也将这些事情告诉了本杰明呢。
本杰明·戈德伯格摇头:“没有,俺自己推算的。李叔,你得让玄天宗裁决团做好准备,或许马上就要开打了。”
李光宗更惊。
推算出来的?
赵传薪的大徒弟,智多近妖了。
“做什么准备?”
于是,本杰明·戈德伯格跟李光宗进行了一番畅谈。
在本杰明·戈德伯格说出一系列筹划后,李光宗迟疑了。
他说:“你不知道一件事。你师父一直不愿意去山东。”
“为何?”本杰明·戈德伯格再妖孽,也不可能巨细无靡的算出所有事情。
李光宗讲出了赵传薪的密辛:“从以往谈话中,我推测,你师父在山东有个很重要的人,应当还没有出生,他对此讳莫如深。”
本杰明·戈德伯格懵了。
还能这样么?
他终于知道了,赵传薪这段时间为何焦躁不安。
本杰明抓耳挠腮。
半晌,他才说:“李叔,孙公武这些人还在内斗,各个都是争权逐利的好手。可兵燹一起,百姓却无人可依靠。看着吧,俺师父肯定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与其到时候仓促应对,不如此时提前准备。”
李光宗沉默半晌,一咬牙:“好,你说罢,咱们怎么准备?”
本杰明·戈德伯格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
……
7月28日,奥匈帝国终于对塞尔维亚宣战。
同时,白朗抵达东海县。
这段时间,他将伤养好,一路辗转风尘仆仆到此,却又茫然了。
他看不出东海县有什么特殊。
他小心谨慎的去电报局,给本杰明·戈德伯格发了一封电报。
回复的电报中,对方告诉他去码头的一座仓库去。
当白朗抵达仓库,有人将他拽了进去。
白朗先是一惊,旋即大喜:“小先生。”
白朗看到这间仓库里聚集了几十人,还有各种装甲车和军火。
“这是……”
本杰明·戈德伯格指着装甲车对他说:“你最擅长机动作战,不妨试试马匹外的机动方式。”
白朗走过去一看,这车的轮子很大,底盘很高,前面和侧面的一些部位安装了厚甲,车顶有个圆形凸起,机枪的枪口暴露在外面。
他觉得这汽车有些狰狞。
除了装甲车,还有卡车,卡车上有无线电收发装置。
白朗懵了:“我,我不懂这些啊……”
本杰明·戈德伯格笑道:“以前你也不懂打仗,后来你不是也打的挺好么?现在开始学,完全来得及,我们还有时间。”
这倒是真的。
百姓都说:白朗善走。
所谓善走,即快速机动作战。
……
8月1日,德国对英法俄宣战,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
8月8日,日本的军舰,出现于青-岛海面。
德国以一敌三,是同盟国绝对主力。
德国在此时,拥有单挑任何国家的实力。
但是以一敌三,就必须小心谨慎。
德国顾及不到远东地区,所以对袁慰亭表示,他们愿意将胶州湾租借地直接归还。
外交次长曹汝霖一听,竟然还有这等好事?
没等他高兴呢,才上任日本驻华使馆公使的日置益,便让人警告曹汝霖:不能接受德国建议,不信你试试看。
曹汝霖又怒又怕。
那原本即我们的土地,我们还不能收回?
袁慰亭却怂了。
居然真就不敢接受。
这是何等的屈辱!
德国胶澳总督迈尔瓦德克,得知袁慰亭竟然被日本吓得放弃回收胶州湾的拟议,既不屑又警惕。
他本就收到了德皇威廉二世的命令,让他宣布胶州湾进入军事戒严。
日本离得近,人多势众,迈尔瓦德克迅速反应,将许多分散在远东的侨民征召入伍,编为预备役人员。
此时,德国在山东有陆军5个营,前后兵力共计10700人,预备役人数还在陆续小幅度增加。
8月23日,日本宣布与德国断交,并且正式向德国宣战。
袁慰亭不但没有对日本人加以干预,反而告诉山东都督靳云鹏,在潍县以东划出特别行军区。
此令一出,国内舆论哗然。
这跟前清有个几把区别?
当年日俄在关外开干,前清也是这般反应,你打你们的,虽然在我地盘上,我管他生灵涂炭?
学生游行致电外交部,请求警惕日本狼子野心。
声势一度闹的很大。
袁慰亭得知消息后是什么反应呢?
他要求教育部通饬全国学生,告诉学生要慎守我们在欧战的中立态度,言论与交际切不可偏激,令各地压制游行。
士绅、百姓、学生皆感不可思议。
如果唾沫星子能淹死人,袁慰亭现在已经出现巨人观了。
哪怕八岁孩子,都要握紧拳头喊一声:岂有此理!
这情况持续到了9月2日,日本登陆龙-口。
此时,全国学生不断通电外务部,祈求袁慰亭的北洋廷有所作为,不然为之晚矣。
袁慰亭继续打压学生的抗议游行。
此时,学生和百姓找不到一个能为他们发声的宣泄口。
许多学生想起了赵传薪。
于是,各地学生集体通电胪滨府,电报雪花一样的堆积在通讯室。
赵传薪在胪滨府家中备受煎熬。
他焦躁的来回踱步,像是一头受伤的猛虎。
赵灵均的小野猪在院子里瞎窜,碰到了赵传薪,好悬被赵传薪一脚踢死。
丽贝卡·莱维吓坏了。
她从未看见赵传薪这样过。
有人骂他,他都一笑置之。
他究竟怎么了?
丽贝卡·莱维甚至不敢靠前。
她匆匆去了府衙,将姚佳和张寿增叫到了家中,想让他们劝说赵传薪。
两人来到赵传薪府邸院内,震惊的发现赵传薪居然消瘦许多,瘦的眼圈凹陷,形容憔悴。
姚佳咳嗽一声开口道:“大人,既如此,那我们便与小鬼子一战又何妨?无非马革裹尸而已。”
他大概知道,赵传薪焦躁是因为那些全国各地的学子发来的电报。
电报之多,能淹没公房;言辞之恳切,感天动地。
赵传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你不懂。”
他不懂。
这是私心和良知在天人交战。
赵传薪再也不会看见父母,不会看见爷爷。
但他还有希望,他还能看见奶奶。
可如果他一旦干涉,或许奶奶就不会出生了。
奶奶是赵传薪仅存的念想。
一旦没了,他便有种与未来完全失联的挫败与沉痛。
凭什么他就得心底无私?
凭什么他就要做出牺牲?
那么多人,比如袁慰亭,难道他们就不能做出牺牲么?
到了这个时候,孙公武在东京,
正式任了总
理职位。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在争。
难道他妈的地球离开他赵传薪就不转了吗?
赵传薪不断的这样对自己说。
可那些纷杂的电报,像是刺,一下下戳在他心头。
按照原轨迹,德日相争,日本四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许多地方要用十年时间才能缓过劲儿来。
德国为了防守,也干了不少坏事,四处搞破坏,造成的损失,将高达2000万元。
更别提后续臭名昭著的二十一条。
赵传薪呼吸粗重,鼻翼翕张。
姚佳和张寿增也不敢说话了。
姚佳悄悄对丽贝卡·莱维讲:“去把赵灵均叫过来。”
不多时,赵灵均骑马赶了回来,马没停,她就从马背跃起,因惯性冲到了赵传薪面前:“爹……”
赵传薪下意识伸手揽住了女儿。
看见赵灵均关切的小脸儿,他仰天一叹:“开电话会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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