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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说雪下的有多大,会不会阻碍他们回家,那不过是个玩笑而已,他担心的反倒是他们不会遇到任何困难。他希望路真的不能通行,那样的话,他就能把大家都留在朗道斯宅子里了。他以极端的好意向大家保证说,这里有足够的住处供每个人使用,然后他招呼妻子,要她表示赞同。他说,只要稍加安排,大家都能住下,可她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安排,应为这座宅子只有两间空房间。
“该怎么办呢,亲爱的爱吗?怎么办?”这便是伍德豪斯先生的第一个感叹,而且有一阵子他除此之外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望着她,希望寻求安慰。她向他保证说,他们是安全的,他们的马匹个个骠壮精良,詹姆士技艺精湛,再说还跟这么多朋友在一起。他听了这席话,精神才稍稍恢复过来。
她大女儿的恐慌与他不相上下。恐慌在于会被困在朗道斯宅子,而她的孩子们全都在哈特费尔德,她的想象中更是充满了恐惧。她认为对于勇敢的人们来说,道路现在还能通行,她片刻也不愿意耽搁,迫切希望面前的问题得到处理。她要父亲和爱玛留在朗道斯宅子,她和丈夫立刻出发,不能顾及越来越大的雪,否则雪会阻止他们的。
“亲爱的,你最好直接向车夫发命令,”她说,“我敢说,现在出发我们还能走,假如遇到什么非常糟糕的事情,我能从车里爬出来步行。我一点儿也不害怕。就是步行一半路程我也不在乎。回家之后,我可以换双鞋,不是吗?再说穿着这双靴子我不会感到寒冷的。”
“真的吗!”他回答道。“要是那样,我亲爱的伊莎贝拉,那是世界上最奇特不过的事情啦,因为一般情况下你穿什么都会着凉。步行回家!我敢说,你穿的那双漂亮鞋子证适合步行回家。对马匹来说,这可糟透了。”
伊莎贝拉转向韦斯顿太太,寻求她赞同这个计划。韦斯顿太太只得表示赞同。伊莎贝拉又转向爱玛,可是爱玛不愿完全放弃一起出发的希望。大家还在进行讨论的时候,奈特里先生从外面回来了。他刚才一听到他兄弟关于下雪的报告,便走出去察看。他对大家说,他刚刚在室外观察过,现在可以给大家一个准确的回答,那就是:不论是现在就出发,还是一小时后再走都不会有哪怕一丁点儿困难。他刚才曾经沿着海伯里空旷的道路朝前面走了一段,任何地方的积雪都没有超过办英寸厚。在许多地方,大地甚至没有覆盖上白色。现在只不过飘着很少几片雪花,云彩已经散开,种种迹象显示出,很快就会放晴。他跟马车夫谈过,两个马车夫都同意他的意见,认为根本不值得担忧。
这消息对伊莎贝拉是个极大的安慰,爱玛为了父亲的缘故,听了也同样感到愉快,父亲听了立刻在神经质的范围内稍感宽心。不过,只要他呆在朗道斯宅子里,刚才已经激起的惊慌情绪就不会轻易转化成舒适。目前回家没有什么危险,这让他赶到满意,但是没有什么能让他感到继续留在这里是安全的。大家纷纷开口,有时劝说,有是提议,奈特里先生和爱玛最后用几句交谈解决了问题:
“你父亲不会感到舒适。你干嘛不走?”
“我准备好了,要是大家都走,我就走。”
“我打铃好吗?”
“好,打吧。”
铃声响了,有人招呼马车。几分钟之后,爱玛心中便希望在这次艰难的拜访之后,其中一位好惹麻烦的伙伴回到自己家,变得清醒冷静下来,另外一位恢复自己的性情和快乐。
马车驶了过来。伍德豪斯先生在这种场合总是的第一个出现,他受到奈特里先生和韦斯顿先生小心的搀扶。但是一看到雪仍然在落下,一进入夜色,发现它比自己心理准备接受的更加黑暗,它重新感到的惊慌不是语言所能防止的。“我害怕路不好。我害怕可怜的伊莎贝拉讨厌这种情形。再说可怜的爱玛是坐在后面那辆车里。我不知道他们该怎么办才好,”有人跟詹姆是做了交待,要他赶车慢些,等等后面那辆车。
伊莎贝拉紧跟着父亲登上了车。约翰·奈特里先生忘记自己本不属于这批人,以自然而然的跟在妻子身后上了车。结果,爱玛发现埃尔顿先生陪着她并且跟着她上车后,车门合法的关上,他们要这样一路面对面旅行了。假如没有这天产生的疑心,此刻便不会如此尴尬,本来会是颇为愉快的,他便可以跟他谈起哈利特,四分之三里的路程便会显得像是只有四分之一里那么短。可是现在,她真希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她相信,韦斯顿先生的上等葡萄酒他喝的过了量,他能肯定,他想胡说八道。
为了尽量对他进行限制,他立刻做好准备,以自己优雅而平静的态度,谈论这种天气和夜晚的危险性。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他们的车几乎还没有穿过敞开的院门,接近前面的马车,她便发现自己的想法被打断,她的手突然被紧紧抓住,埃尔顿先生实际上是猛烈的向她求爱,她利用这个宝贵的机会,公开了他自认为肯定心照不宣的感情,他表达的既有希望,又有畏惧,又有崇拜,声称假如受到她的拒绝他随时准备以死向报。不过,他自作多情的说,他热烈的依恋之情、无比的爱心和空前的激情不可能任何效果都没有产生。简而言之,他下定决心,要她尽快认真地接受。事情难道真的发展成了这样?没有顾虑,没有歉意,没有显出多少羞愧,哈利特的恋人埃尔顿先生声称变成她自己的爱人了。她向设法阻止他,可是没有效果。他要把话说完。尽管他怒不可遏,但是考虑到这个环境的限制,她决定开口讲话时保持克制。她感到,这种愚蠢行为一半来源于酒醉,便希望或许过个把小时就能恢复正常。鉴于他处于半醉半醒状态,她也相应地以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态度回答道:
“埃尔顿先生,我感到非常惊讶。对我!你忘记自己是谁了。你把我当成我的朋友啦,不过你要对史密斯小姐表达的意思,我都十分乐意传达。不过请你别再对我这样说。”
“史密斯小姐!对史密斯小姐表达的意思!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用确信的腔调、傲慢而滑稽的重复着她的话。她不禁迅速回答道:
“埃尔顿先生,这真是最让人感到意外的举止!我对此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脑子现在不正常,否则你不会以这种态度对我讲话,也不会那样谈论哈利特。控制你自己,不要多说,我会努力忘掉这事。”
埃尔顿先生喝的葡萄酒并不多,刚刚是自己精神有所高涨而已,智力根本没有受到干扰。他对自己的意图知道的清清楚楚。对于她的怀疑,他温和的表示抗议,认为那是极大的伤害了他的感情,他轻描淡写的表达了对史密斯小姐的尊敬,说那是朋友间的尊敬,又对她提起史密斯小姐感到吃惊,他恢复了刚才的话题,重新表示出自己的热情,并且迫切要求得到肯定的回答。
她没有多考虑他处于清醒状态,而更多的认为他既轻浮又缅于幻想。她不再作出努力注重礼节,回答道:
“要我继续感到怀疑已经不可能。你已经说得十分清楚。埃尔顿先生,你让我感到吃惊,我无法表达有多么惊讶。过去一个月中我目睹你对史密斯小姐的举止,每天都留意道你对她的关注,现在你却以这样的态度跟我讲话,这完全是一种轻浮的性格,我没想到会有这种可能性!相信我吧,先生,听到这样的表白,我感到的绝对不是喜悦。”
“我的老天哪!”埃尔顿先生喊道,“这是什么意思?史密斯小姐!我一辈子从来没有考虑过史密斯小姐,从来没有关注过她,只不过把她当作你的一个朋友,我根本不关心她是死是活,她是你的一个朋友而已,假如她幻想国其他东西,那是她的一相情愿,我感到非常遗憾,极为遗憾。史密斯小姐!哼,伍德豪斯小姐!有伍德豪斯小姐在旁边,谁会考虑史密斯小姐呀!以我的名誉起誓,我的性格中没有轻浮。我考虑的只有你一个人。说我对别人有过哪怕一丝关注,我都要提出抗议。许多个星期以来,我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全都为的是显出我对你的崇拜。对此你不开真正严肃的持怀疑态度。不!”他用一种讨好的腔调说,“我肯定你看出了我的意思,也理解我的心。”
听了这席话,爱玛简直无法描述自己的感觉——她的不愉快感情达到了最高潮。她完全被这种情绪征服了,一时失去了即席作答的能力。片刻的冷场对埃尔顿先生的心情是个乐观的鼓励,他试图再次握住她的手,嘴里欢乐的嚷道:
“迷人的伍德豪斯小姐!请允许我解释这种有趣的沉默吧。它表明你长期以来一直了解我的心。”
“不,先生,”爱玛喊道,“它没有表明这种东西。远远不是什么长期理解,此刻之前我一直尊敬你的观点,结果大错特错了。至于我的看法,我很遗憾你居然产生这种感情。它与我的愿望比距离什么都远。我的愿望是你迷恋我的朋友哈利特,追求她,你显得已经在追求她,哪会让我产生极大的欢乐,我一直真诚的希望你能成功。假如我原来认为她不是你道哈特费尔的宅子来的原因,那我会认为你如此的频繁拜访属于居心不良。难道我能相信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与史密斯小姐结识?难道你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过她?”
“从来没有,小姐,”这次轮到他喊着与她对抗了,“我向你保证,从来没有。我会认真考虑史密斯小姐!史密斯小姐是个非常好的姑娘,看到她生活在受人尊敬的环境中,我会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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