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七章 平庸和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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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杨军就看见杨槐和杨成道在家门口草地上开始站桩了。杨军则是沐浴清晨的霞光在躺椅上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昨天晚上他多了个心眼，让警卫员在杨槐家门口守着，要不着半夜十二点就不会看到他拎着皮箱子连夜出逃了。
杨成道不要作妖，他也没那个本钱，他还小，靠家里养着，他逃能逃到哪儿。
可杨槐就不一样了，他已经成家，从老杨家分出去了，和杨军又是同辈的兄弟关系，跟杨军还有得谈，只是没想到的是，这次流年不利，杨军竟然提前给他设好了套，正好被逮个正着。
「瞧瞧你那熊样，当叔叔的还不如侄子。」
这才站了没十分钟，杨槐就受不了了，身子摇摇欲坠，脸蛋苦的跟苦瓜似的。
「大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就不能把我当个屁放了吗？」杨槐苦着脸道。
刚刚他稍微动了一下，身后那个看着他的警卫立马抽了他一鞭子。
「呵呵，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行啊，老五，有出息了，就冲你能说出这句话，那就赏你少站半个小时。」
反正他连半个小时也站不下来，所以说这赏赐也无所谓。
还有，既然能说出这两句诗，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呢。
你要是好好的，我一个日理万机的大领导会亲自看着你？
「大哥，弟弟这么出息，你不得减少一个小时吗？」
「行，就减你一个小时。」
杨军呵呵笑道，但心里却一直发笑。
一共两小时，减了一个小时，还有一个小时。
哪怕就这一个小时他若能坚持下来，杨军表示，他就随他姓。
杨槐一愣，然后苦着脸道：「大哥，我说错了，应该是一个半小时。」
这家伙想着，减了一个半小时，还剩半个小时，现在已经站了十几分钟了，再坚持一下就撑过去了。
「老五，你够了。」
杨槐闻言，果然乖乖闭嘴。
要是把杨军惹急了的话，恐怕刚才说得都不算数了。
杨军见状，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体罚不是目的，只要老五还听他这个大哥的话，那就说明还有得救。
杨军回头看了看儿子一眼，只见这小家伙抿着嘴唇，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
这段时间以来，这小家伙有进步，原先只能站十几分钟的，现在都能站两个多小时了，而且看他身有余力的样子，恐怕还能再坚持久一点。
看到儿子有进步，杨军说不出的安慰。
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的一切的，要是太废了的话，犹如幼童抱金过闹市，再大的家业也是守不住的，到那时候，传承家业也就是一句空话了。
其实子承父业最最要的不是继承家产，而是继承老一辈传下来的资源，杨军在这方面的资源可谓是非常丰富，到时候他儿子只要不太废，肯定荣华富贵一辈子。
杨军重活两辈子，知道什么最重要。
无数的家财固然重要，要是没有权利的话，这些家产也是守不住的，最明显的莫过于沈万三，到最后也是为他人做嫁妆，还落个身死家亡的下场。
儿子的未来，杨军已经规划好了，将来一定是要走仕途的，只有当了官，有了权利，别人就不敢动你，如果你要只是个商人的话，恐怕……
「儿子……」
看着杨成道，杨军忍不住叫了出来。
儿子愣了一下，坚毅的眼神出现一丝恍惚：「爸，有事？」
「爸……只是有感而发。」
杨军语气温和道：「既有为你现在的进步而高兴，还有为你未来而担忧。」
儿子闻言，眼神中出现一丝愧疚之色。
别看他小，但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他什么没见识过，他比外面那些同龄人要成熟一些。
他也知道最近让父亲操碎了心，他也知道伤透了父亲的心，要不是如此，谁家父母会天天守着他？
「爸，我错了。」
杨成道眼圈一红，两滴眼泪滑下脸颊。
杨军见状，本还想说两句的，但是却又不忍心苛责。
「要说这世上谁最疼爱你，谁能够为你无私的付出，恐怕就是你的父母了。」
「你是爸爸的儿子，你不知道，我对你有多么高的期望，我……」
杨军说着说着，就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看着儿子泪水哗哗的往下流，他知道儿子已经知错了。
人一旦还能知错，那就说明还有得救，要是脸皮……跟杨槐似的，那就彻底没救了。
优秀的父母不一定有优秀的儿女，而一个真正优秀的父母，会接受儿女的平庸。
儿女不一定要比父母优秀。
平庸有什么不好？
杨军就希望自己的儿女平庸，最起码不希望像他这样有名，现在连出个门都乔装打扮，藏头露尾的，做什么事都畏手畏脚的。
他不希望儿子像他这样，他只希望儿子能够健康快乐就好，将来能够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享受着人间平淡的烟火气。
没什么不好的。
这样的人生才多些意义。
「儿子，你现在还小，还分不清对错，将来等你长大了，就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了。」
杨军双手抱头仰躺在藤椅上，两眼微眯着，看着眼前的儿子。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儿子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心思单纯的孩子了，似乎心里头有压力。
「爸，我知道。」
杨成道哽咽着。
「那你能告诉我，你为何要叫姚老师为老婆吗？」
这是杨军这段时间以来最想知道的答案。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他就不明白，儿子为什么好好的非要叫姚麦子老婆呢。
这个姚麦子虽然长相清秀，但是谈不上漂亮，儿子为何要钟情于他呢。
他本以为，在儿子这个年龄，即使有喜欢的人，那也是同龄人，而不是比他大很多的成年人啊。
他一直想弄清这个问题。
杨成道闻言，脸色一红，随后低下头，一脸难为情的样子。
男人与男人之间谈论这个话题是最合适不过了，只是这两个男人却是父子关系。
自古以来，父子之间最忌讳的就是谈论女人。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这话是没错，但是要分言传身教的是什么了，比如生理知识就不适合父母传授。
想象一下，老子教儿子如何泡妞，如何驾驭女人，那场面多尴尬啊。
谈论这个话题，杨军都有些抹不开面子，更何况杨成道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呢。
「你要是觉得难为情，你就把我当成……」
杨军瞟了一眼旁边站着的杨槐，接着道：「要不然你就把我当成你小叔，你跟他之间可是无话不谈的。」
可以说，杨成道能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完全是杨槐一手带坏的。
这爷俩可谓是臭味相投，就连偷看女孩子上厕所这种事情都带着杨成道，这爷俩可以说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的好叔侄。
「爸，没什么
不能说的。」
杨成道脸色一红道：「其实原因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可能我说出来你反而感觉可笑。」
「好，我洗耳恭听。」杨军笑道。
他从藤椅上坐直，一副聆听的样子。
父母要给予孩子足够的尊重，只有这样，孩子才能跟你交心。
杨成道眸子里闪过一丝激动的神色，眼珠子转了几圈。
「爸，其实你不知道，一直以来，我都很崇拜您。」
杨军闻言，愣了一下。
不过，随后却释然了。
这世上，哪个父母不是孩子眼中的英雄。
孩子眼中的英雄可以有多个，但是第一个往往就是自己的父亲。
在孩子的眼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这世上就没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所以，父亲在儿子心目中扮演者英雄的角色。
更何况，杨军是个特殊的父亲，他位居高位，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人，这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嗯，你继续说。」
杨军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下去。
儿子见父亲认同自己的观点，莫名的感到一阵兴奋，他感觉站桩没那么辛苦了。
调账了一下姿势，接着道：「爸爸，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长大后相当您这样的人。」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
是个人都想当他这样的人，位高权重，说一不二、乾纲独断、左拥右抱的，好不快哉，杨军表示，要是他能成重活一世的话，他还要做这样的人。
「所以，我就想着尽快长大，早点接你的班，而您经常教导儿子，成家立业就算是长大了，我就想着先成家，找个媳妇，也就算是长大了，所以……」
「所以，这就是你叫姚老师老婆的原因？」杨军惊讶道。
「嗯！」
杨成道红着脸点了点头。
杨军闻言，哑然失笑。
孩子的世界还是单纯的。
长大的标志有很多，但绝不仅仅是娶媳妇，就比如眼前站着的这个孽畜，虽然结婚了，但还是跟孩子似的，该吃吃，该喝喝，该混账的混账，哪一点像是长大的样子。
不过，听了这些话后，杨军心神松了一下。
只要儿子不是真的喜欢姚麦子就成，只要儿子心里还是健康的就没问题，儿子只是为了证明自己长大了，才出此下策，那就不算真的废了。
「儿子，你能有这番心思，爸爸是欣慰的，哪个少年心中没有梦，有梦不是坏事，你既然有梦，那就要为之奋斗去实现。」
「但是……」
说到这儿，杨军停顿了一下。
「但是，成家立业标志并不代表你已经长大了，衡量一个人是否长大，看他是否是个有责任的人，比如……」
杨军瞟了一样面前面目拧巴的杨槐一眼，语重心长的对儿子道，
「比如这个孽畜，他已经娶媳妇了，马上也要当爹了，难道他算是已经长大了吗？」
眼前就有一个算成的列子，杨军正好拿杨槐当反面教材。
「就像这孽畜似的，把媳妇娶进门，却不管不顾，作为一个男子，没有尽到他应尽的责任，他能算长大吗？」
杨成道闻言，看了看身旁的杨槐一眼，微微的摇了摇头。
「不算。」
这边杨军父子俩拿杨槐说事，那边杨槐心里特别不好受。
你们父子俩做个人吧。
能不能不要老是拿我当发面教材啊，还一口一个孽畜的，我是你兄弟，不是你儿子，你这么说，合适吗？
他有心想反驳两句，奈何此刻他已经张不开口，他的身体快到极限了，如果他贸然开口的话，估计坚持不下来。
他现在不想跟杨军计较孽畜的事，只想能把这一个小时坚持下来。
「对，你五叔……哦，那孽畜根本不算长大，他现在这个样子你看他像什么？」杨军道。
杨成道想了想，陷入了沉思。
好半晌，才兴奋的叫道。
「爸，我知道了，五叔就是您经常说的米虫。」
「嗯。」
杨军微笑着点了点头。
「没错，就是米虫，当然，你也可以叫他行走的造粪机。」
所谓的造粪机，顾名思义，就是造粪的机器，这就是对那些庸碌无为的人一种简称。
杨槐就是名副其实的造粪机。
杨槐闻言，脸色红的像蒸熟了的大螃蟹。
太没礼貌了。
求求你们父子俩做个人吗，竟然说他是造粪机，真是气煞我也。
「噗通」一声。
杨槐终于坚持不住，四仰八叉的摔倒在地上。
不是他坚持不下去，而是被气倒的。
「大哥，我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啊，我要是造粪机，你是什么？」杨槐悲愤欲绝道。
「闭嘴。」
杨军呵斥道：「加罚你一个小时。」
正好把刚才减少的一个小时找补回来。
杨军表示，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我能给你减少一个小时，就能多罚你一个小时。
杨军给那名警卫员使了个眼色。
那名警卫员手一扬，手中的小树条‘啪的一声在杨槐身上留下一道清晰的血柳印。
「起来，站好了。」保卫员吼了一句。
杨槐吓得脖子一缩，不顾疼痛，连忙站好。
此时，他可不敢多说一句。
你没看杨疯子今天心情不好，要是敢多说一句，估计又要加罚一个小时。
你不想站？
由得了你吗？
不想站可以，那就打的你死去活来。
杨槐可是领教过的。
「不要管这个孽畜，我们继续。」
杨军摆摆手，示意杨成道继续。
杨成道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刚才还和颜悦色的如慈父一般的和他聊天，一翻脸竟然六亲不认，对自己的亲弟弟就下这么狠的手。
杨军见他微微颤抖，于是笑道：「咱们是自家人，爸爸自然不会像对待那孽畜那样对待你，你接着说。」
杨槐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瞧瞧这说得什么话？
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了吧。
在杨军眼里，杨成道才是他的家人，而他整个当兄弟的就是外人。
瞧瞧他对待他们的态度就看得出来。
「大哥……」
杨军瞪了他一眼，杨槐立马抿嘴不说话。
「来，咱们再说说，你为什么叫姚老师老婆，而不是你的班花呢？」杨军又换了一副面孔。
这一幕，瞧得杨成道眼皮子直抽抽。
「因为……姚老师是大人。」
「嗯。」
杨军闻言，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儿子的心情，要是找个和他差不多大的班花当老婆，怎么算是长大了呢。
杨军并没有苛责儿子，而是谆谆教诲道，
「没毛病，要是换做是我，我也喜欢成熟一点的女孩。」
杨军笑道：「你托生在这个家庭，一出生就是别人的终点，不愁吃，不愁喝，偶尔还被你五叔领出去，偷偷喝顿酒，看人就女孩子上厕所，要是换做是我，我也会躺平的。」
说到这儿，杨军就微微有些脸红。
他现在不正是躺平吗，每天不是钓鱼就是泡妞，没干一点正事。
他现在名不正言不顺，不好光明正大的教育儿子啊。
杨成道露出赧然之色，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偷偷喝酒是有，但是没看人就女孩子上厕所。」
说完，瞟了杨槐一眼。
偷看女孩子上厕所是五叔干的事，他是小孩子，毛都没长齐，什么都干不了。
「嗯，我信你。」
杨军笑道：「你毛都没长齐，看了也干不了啥，我们家生活条件好一点，发育有点早，有些事还是要克制一下，不是说不能干，但在身体发育完全前最好不要干，否则就这个孽畜一般，长得尖嘴猴腮似的。」
杨槐以前不这样的，那以前长得也是比较圆润，讨人喜爱的，自从结婚后，不对，再早一点，他就长歪了，你看看现在长得一副猴像，眼神色眯眯的，简直给老杨家的人丢脸啊。
要知道杨槐现在才十五岁啊，身体还正在发育阶段，就是因为损伤了根本，这颗冬瓜才长歪的。
杨槐听了，也是白眼一翻。
他现在可不敢反驳，要是再被加罚就得不偿失了。
对于杨军父子俩的话，他选择自然屏蔽。
倒是杨成道听了，小脸顿时一红。
显然听懂了杨军再说什么。
本来杨军不打算亲自教儿子生理课的，但是现在看来，不教是不行了，儿子的发育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期，从他刚才的语气神态来看，现在这孩子已经接触到这方面的知识了。
一想到儿子提前发育，杨军就忍不住的瞪了杨槐一眼。
要不是这孽畜带坏了自己儿子，儿子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杨军肯定不会教儿子什么纯情的道理，男人努力拼搏奋斗为得是什么？
不就是权利、金钱、美女吗？
男人有个三妻四妾的多正常啊，要不然就缺少奋斗的动力了。
所谓的爱情，狗屁！
不过，父子俩聊这个话题确实有点尴尬。
「说回正题，你班里有没有你喜欢的女孩？」杨军笑道。
杨成道闻言，脸皮子直抽抽。
你确定这是你这个父亲该说的话吗？
老子和儿子聊女人，你是正经的吗？
「没有。」
杨槐气哼哼道。
此时，他也看出来，杨军是在耍他玩。
刚才正经的老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啧啧，可惜了。」
杨军摇了摇头，然后脸色神秘一笑。
「这次我给你联系的这个学校，班里有不少好看的女生，你要把握住哦。」
「爸……」
杨槐幽怨的看着杨军。
杨军尴尬的挠了挠头。
「爸跟你开玩笑呢，这次给你找了个和尚班，班里几乎全是男的，就连教你的几个老师也是公的。」
杨成道翻了翻白眼。
我还小，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
「大哥，我也想去上学了。」杨槐突然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没好气道：「你就甭去祸害人了。」
「大哥，我现在是真后悔了，与其我每天无所事事的到处瞎逛，还不如去学校学点知识。」杨槐道。
「呵呵。」杨军冷嗤道：「我看你想去的不是学校，而是寺庙。」
他还能不了解杨槐，要是他能改过自新的话，这世上就没好人了。
这就是一颗长歪了的老脖子树，怎么掰的掰不过来。
杨军体罚他，不是为了让他改过自新，就是纯属的想折磨他。
一天天的不省心的玩意。
既然你给我惹麻烦，那就甭怪我拿你耍着玩。
「大哥，我真的错了。」
「哼，我就是相信你会生孩子，也不会相信你说得话。」杨军道。
「我本来就会生孩子，马上要当爹了。」杨槐小声嘀咕道。
杨军闻言，翻了翻白眼。
他对这个弟弟已经无语了，这孩子彻底地废了，已经没有拯救的价值了。
要不是王玉英舍不得，他真想扔马桶里溺死得了。
「今天，你们表现的不错，我打算奖励你们一下。」
杨槐和杨成道叔侄俩闻言，脸上闪过激动之色，眸子里闪过一丝希翼。
「额……怎么奖励你们呢？」
杨军翻着白眼，想了一下。
「那就奖励你们再加半个小时吧。」
「啊？」
叔侄俩闻言，脸色顿时灰败。
有这么奖励人的吗？
杨老大，求求你做个人吧。
杨军见状，心头得意。
哼，小样，跟我斗，你们还嫩了一点。
今天，再给你们上一课。
让你们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
没遭过毒打的童年是不完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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