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六章 奉旨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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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早已被谭琴写上处理意见，杨军只要在上面签上名字就行。谭琴跟了杨军快十年了，业务和文案处理的非常娴熟，即使杨军亲自处理，也不见得比她强上什么。
所以，一般只要没什么大的意见分歧，杨军基本上都会同意。
有的时候，谭琴既代表着杨军，所以，私下里很多人都巴结着谭琴。
杨军坐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谭琴则站在旁边没有离去。
“有事说事。”杨军头也不抬道。
谭琴闻言，笑了一下。
然后一屁股坐在杨军的对面。
“大领导，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哼，估计又没好事。”杨军道。
每当谭琴这幅态度，他就知道一准没好事。
谭琴嘿嘿的笑着，也不反驳。
“大领导，是这样的，我男人钱海单位正好空出来一个书记的位置，您看……”
说完，一脸笑意的看着杨军。
杨军翻了翻白眼，抬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家钱海已经是处级干部了吧？”
“是的呢，多亏了大领导提拔。”谭琴道。
“我要是让他升书记的话，他可就是厅级干部了，你见过有三十岁不到的厅级干部吗？”杨军问道。
“见过。”
谭琴一脸郑重道：“大领导您就是三十不到就升到轧钢厂厂长的。”
杨军瞪了他一眼，用手指了指她笑骂道：“我算是明白了，这么些年，你一直待在我身边的原因了。”
“自己不想着提干，却一直为自己的老公谋划，你可真会算计。”
谭琴闻言，不好意思的笑了。
“嘿嘿，在大领导面前，我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
“我一个女的，哪怕是再能干，也是走不远的，还不如把机会留给我男人，这么些年，是您一手把还是职工的钱海提拔起来的，要是没有您，就没有我们一家现在的地位。”
“大领导，谢谢您。”
说完，谭琴起身给他鞠了一躬。
她是由衷的感谢杨军，这些年，多亏了杨军，虽然她的待遇和级别不高，但是她男人钱海那可是平步青云，从车间一名普普通通的工人一路提拔为处级干部，这一切都拜杨军所赐，要是没有杨军，她们恐怕一辈子都不会翻身。
当然，这也是她一直默默地忠于杨军的原因。
“行了，在我面前甭来这一套，你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我还能不了解你？”
杨军一边处理文件，一边道：“要不是你还算兢兢业业、觉悟还是有的，我也不会留你到现在。”
“谢谢大领导信任。”
谭琴没有再坐下，而是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儿。
这么些年，她算是总结出一条规律。
在杨军面前千万别耍花招，更不可以以权谋私，如果有什么所图，可以直接跟杨军提，千万不要擅作主张，更不能打着他的幌子做事。
最重要的一点是，必须对杨军忠心，要是人没有忠心的话，你再有能力也没用。
当然，杨军也明白这一点，要不是谭琴还算忠心的话，他断然不会把她留到现在，当然，帮助钱海也是顺带手的事，反正他也是要提拔自己人的，钱海不管怎么说，跟他也是在一条船上的，这些年，也没少给他带来助力。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回头跟其他几个领导商量一下。”杨军道。
“谢谢，大领导。”谭琴闻言，一喜。
听见杨军这么说了，她也就放心了。
说是跟单位里的其他几个领导商量，其实，那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但是事情不能说得那么直白，最起码的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
谭琴再次给他鞠了一躬。
缓缓退去，刚出门就好碰见了罗小军。
两人相互间点了点头，就擦肩而过。
一个是杨军的秘书，一个是警卫员，一个帮助杨军处理单位的事，一个帮杨军处理私事，两人都是杨军的左膀右臂，谁也离不开谁，平日里，两人相处的比较融洽，也没有给对方绊子，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伤害了对方肯定会被杨军不喜的，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们之间配合的也是相当默契。
“师叔，出事了。”
罗小军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慌慌张张的汇报道。
“出什么事了？”
杨军一边处理文件，一边面不改色道。
罗小军坐在刚才谭琴坐的位置，身子前倾，小声道，
“手下的人汇报，小六还在调查彭三湾的事，听说已经快找到线索了。”
杨军闻言，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拍。
“这个小六到底想干什么？”
他真的有些生气了。
早就跟杨成六谈过了，让她不要再追查彭三湾的事了，可偏偏不听，非要跟他对着干。
“调查到哪一步了？”杨军问道。
他现在有点佩服小六了，竟然能查到线索，委实不容易。
“嗯……也不算查到线索了吧，只是摸到边了。”罗小军道。
杨军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也是难为这丫头了。”
杨军相信罗小军做事很干净的，肯定不可能查到什么的，再说了，那人已经被他送走了，线索也断了，就算小六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查到什么线索。
“师叔，怎么办，要不要通知……”
杨军摆摆手，挑眉道：“通知什么？”
“要知道，这个时候做的越多，错的就越多，这事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必要做一些画蛇添足的事。”
“是，师叔说得对，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罗小军附和道。
杨军沉吟道：“不过，也不能任由她查下去。”
“这样吧，你让下面的人放点烟雾弹，扰乱她的调查方向。”
“好的，师叔，我马上就去安排。”
罗小军起身道：“师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了。”
杨军挥挥手，继续处理手中的文件。
……
晚上的时候，他特意把小六叫道家里吃饭。
有些事，必须当面锣对面鼓的和她说清楚，让她赶紧停手，别再调查下去了。
魏静不愧是国宾馆出身的一级大厨，那厨艺在水准之上，一家人吃的也是相当津津有味。
饭后，杨军把杨成六叫到了书房。
“小六，知道干爹今天把你找来的意思吗？”
两人坐下后，杨军点上一根烟抽了起来。
杨成六闻言一晃，眼神躲闪，不敢看着杨军。
“不知道，干爹。”
杨军闻言，笑了一下。
“不管你听得懂还是装不懂，干爹都当你是懂了。”
吐出嘴里的浓雾，杨军幽幽道：“我劝你马上收手，不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你继续调查下去是没有结果的，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
杨成六装作一副无辜的表情，眨巴眼睛道，
“干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没有调查什么啊。”
杨军闻言，有些不高兴了。
就差挑明了，现在还跟他装糊涂，这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而且，杨成六的做法，杨军非常不满，为了一个外人，竟然和自己的干得对着干。
杨军越想越气，脸色变得越来越沉。
“砰！”
杨军拍了一下椅子扶手。
“小六，我看你是越来越不懂事了。”
“你继续调查下去的结果，只会把事情闹大，你是准备让你干爹也陷进去吗？”
“我要是倒了，你能得到什么？”
杨成六见杨军发火了，顿时吓得站了起来。
踟蹰道：“干爹，我没想把您牵扯进去，我只是想知道彭三湾的下落，没有别的意思。”
说完，站在那儿开始抽泣起来。
杨军见状，见她不是作伪，也觉得刚才自己的态度有些恶劣，于是扶着她的肩膀道。
“小六，干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那个彭三湾不是个良家子，他配不上你，你还是把他忘记了吧，改天，干爹给你介绍个好的。”
“干爹。”
杨成六叫了一声，然后趴在杨军的怀里哭了起来。
“女儿……女儿就是忘不了他，我只是想有个结果，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
杨军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慰道：“干爹刚才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心上，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日子还长，咱们得向前看，不能因为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就踟蹰不前，要知道，前面的风景更好。”
“知道了，干爹。”
书房里，杨军安慰了她有半个小时，又是安慰她，又是给她讲道理的。
当然，杨军也没指望她能放弃调查这件事，但是该说的话总是要说的，至于她以后怎么做，那就看她自己的了。
坐了一个小时后，杨军就让警卫员把她送回去了。
……
第二天，杨军没有去单位，而是自己一个人开车去了孟文雅家。
现在孟文雅已经有几个月的身孕了，作为渣男的他，怎么着也要过去看看才是。
还没到她办公室，就听见孟文雅暴躁的声音传来。
杨军在门口听了一耳朵，还是因为生意上的事在发火。
这么大肚子的人了，脾气怎么就不能收敛一点呢。
敲了敲门，杨军就进去了。
“老杨，你怎么来了？”
孟文雅单手扶额，秀眉紧皱，见到杨军来了，一副惊讶的样子。
“听说你又上火了，我是来灭火的。”
杨军往沙发上一座，拍了拍大腿道：“过来，让哥疼疼你。”
孟文雅见状，抿着嘴笑了。
起身笑着向杨军走来。
“恐怕上火的是你吧？”
杨军一把把她搂进怀里，亲了她一口。
用嗔怪的语气道：“你说说你，肚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拼命。”
孟文雅秀眉一蹙，搂着杨军的脖子，娇嗔道：“有什么办法啊，这么一大摊子的事，不亲自盯着不放心啊。”
“哎，你这么下去可不行啊。”
孟文雅太要强了，以至于怀孕了还这么拼命，看着她忙得脚不沾地的样子，杨军委实有点心疼。
“从今天开始，每天我都要过来，你必须陪着我。”杨军板着脸道。
“啊？”
孟文雅撅着嘴巴道：“我哪有时间……”
“嗯？”
“好吧，好吧，从明天开始，我专门在家伺候你。”
孟文雅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很自信，但是她没有狂妄到违背杨军的意思，她之所以能有今天，全是杨军所赐，她也知道自己和杨军是什么关系，要是没了这层关系的话，一切都是空的。
“这才对嘛。”
杨军道：“听话的女人才招惹喜欢。”
“你现在月份大了，不如把生意交给你哥哥打理吧，以后你在家安心养胎，相夫教子，不要整天抛头露面的。”
孟文雅很漂亮，尤其是干事业有上进心的女人更有魅力，每次出去应酬，难免被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调侃，这一点，杨军很不爽。
孟文雅想了一下，点头道。
“好吧，听你的。”
“暂时把生意交给我哥哥打理，等我生完孩子坐满月子再出来工作。”
杨军沉着脸道：“你还是没听懂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你都不许出来抛头露面了。”
“老杨……”
孟文雅吃了一惊，然后搂着杨军的脖子不停地撒娇。
她就不是一个能闲得住的主，让她在家相夫教子，她做不到啊。
“就这么定了。”杨军沉着脸道。
见杨军态度这么坚决，孟文雅也不敢太过分，只能点头同意。
“好吧，那我以后就在家好好伺候你。”
说完，紧紧地搂着杨军的腰。
杨军紧紧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道：“咱家里不差那仨瓜俩枣的，你还怕我养不起你和孩子啊？”
“我只想把最好的留给孩子。”孟文雅喃喃道。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放心，只要有我杨军在，就短不了你们的一分一毫。”
“老杨，我爱你。”
孟文雅娇嫩的面孔不停地蹭着杨军的脖子，搞得杨军心里痒痒的。
“宝贝，咱们回去吧，家里着火了。”
孟文雅闻言，噗嗤一下笑了。
然后起身，拉着杨军的手向外走去。
“好，咱们回家灭火去。”
……
灭了近三个小时的火，眼看着外面光线越来越暗，杨军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家。
回到家后，发现母亲王玉英回来了。
王玉英回来后，直接住在杨军家，此刻正在收拾行李呢。
“妈，柳儿生的是男孩女孩？”
杨军坐在床上，看着王玉英收拾行李。
王玉英腿脚不方便，就安排住在一楼，这个房间很大，足有一百三十平，阳台、卫生间齐全，居住出行很方便。
王玉英闻言，翻了翻白眼，鼻孔里微微发出哼声。
“你妹妹生孩子，你自己不知道问啊？”
如果要是生第一个的话，杨军肯定过问了，这已经是杨柳生的第三个孩子了，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关心了。
杨军闻言，苦笑。
什么都没说。
他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什么都不说，越说越要挨骂。
“男孩，明天就十二天了，记得去送竹米。”
王玉英见杨军不说话，于是没好气地说道。
“哦，知道了，明天我让秋水过去一趟。”
要不是明天送竹米，王玉英肯定也不会这么快回来，最起码也要等杨柳做完月子回来才行。
杨军是真希望杨柳也搬到这个院子住，不过，老王家几百亿的家产，生意做到全世界，肯定不可能长时间待在一个地方，再说了，人老王家也有自己的别墅，要是没有特殊的情况，一般不会搬回娘家住的。
所以，杨柳这几套别墅注定是没人住了。
即使没人住，杨军也要给她留着。
王文英闻言，不满道：“总是秋水秋水的，你就不能自己亲自过去一趟？”
杨军闻言，苦笑一下。
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还真不能过去，他的身份不容许他到处乱跑，哪怕杨柳生个龙子龙孙，他也不能露面。
王家现在不像过去那么辉煌了，虽然王传庭退休了，但是杨柳的丈夫王涛现在混得不错，不仅在部队担任高官，而且他王家的生意已经做遍了全球，在商界，他家有着很高的地位。
送竹米的那天各方的达官显贵上门，那些人借送竹米的机会，肆意交往贵人，杨军可不想出现那样的场合。
杨军臊眉耷眼的抽着烟，任凭王玉英如何训斥，他就是不开口。
“还有就是，你们能不能再给我生个孙子啊？”
王玉英停下手中的活儿，一屁股坐在杨军旁边，扳着手指头道：“你二妹四个孩子，你三妹三个孩子，老五家的马上要生了，你这个当大哥的四十多了，竟然只有一个孩子，你说说你对得起老杨家的列祖列宗吗？”
杨军闻言，心里嘀咕。
他可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他现在有两个儿子，而且几个月后恐怕最少要添三个子女，要是这么算的话，他也是五个孩子的父亲。
可是，这种事他不能跟王玉英说啊。
要是王玉英知道了，虽然不会责怪他什么，但是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伊秋水啊？
他对不起伊秋水就算了，总不能让自己的母亲也跟着觉得愧疚吧。
那他不是不孝了。
“你再看看你那几个干儿子干闺女，石头五个孩子了，孙招财四个了，棒梗三个了，筱筱马上也要结婚生子了，你这个当干爹的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王玉英继续数落着。
杨军抽着烟，眉头一挑：“额，那又怎么样？他们还不都是我的儿子孙子？”
王玉英听了，为之气结。
气得她抬手就打。
“还你儿子孙子？他们姓杨吗？”
杨军也不躲闪，就抱着头蹲在那里呵呵直笑。
王玉英舍不得打他，手抬的老高，落下来却轻轻地。
看着杨军嬉皮笑脸的样子，王玉英也是拿他没办法。
“你……你甭在我跟前碍眼，赶紧去找秋水去，明天就给我折腾出一个大孙子来。”
王玉英一边说，一边把杨军往外推。
杨军哭笑不得的看着她。
“妈，你以为孩子是从石头缝中蹦出来的，说折腾出来就折腾出来？”
“那我管不着，要是明天我看不见孙子，你俩就甭想有好日子过。”
“妈，没你这样的……”
……
从王玉英房间出来，杨军就回到了三楼。
这个别墅一共三层，儿子杨成道和干闺女孙招娣住在二楼，他和伊秋水住在三楼。
三楼的卧室比一楼更宽敞，光主卧就有将近三百平，里面不仅有卧室、浴室，还有个小书房。
此刻，伊秋水正坐在办公桌前写着什么。
杨军穿着拖鞋，拖沓着坐在沙发上。
“我妈让我来折腾你，说是明天早上看不见大孙子，以后没咱俩好日子过。”
伊秋水闻言愣了一下，随后噗嗤一下笑了。
“妈这两天伺候柳儿月子，估计累的够呛，这是拿我们俩撒气呢。”
“呵，我又不瞎。”
杨军笑道：“哎，整天想着要孙子孙女，也不知道她图什么？”
“还能图什么，图你老杨家多子多福呗。”伊秋水道。
“哎，受累的命啊。”
家里人口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劳心劳肺的不说，而且一天到晚操不完的心。
人生短短几个秋，做点有意义的事不好吗，干嘛把大部分精力浪费在孩子身上。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一眨眼，就是一辈子。
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
别等到老的走不动的时候，才看透世上这一切，那时候再想重头再来已经不可能的了。
“对了，明天是柳儿儿子满月的日子，你别忘记去送竹米。”杨军提醒道。
此满月非彼满月。
这是山西老家那边的风俗，城里人大多都是满月才送竹米，而杨军这边不是这样，男孩子是十二天送竹米，女孩子是九天送竹米。
伊秋水闻言，眉头一皱。
“哎，我还想着明天休息，能在家睡个懒觉呢，看来是睡不成喽。”
“老公，你说明天我送什么礼物好啊？”
杨军摆摆手道：“别问我，这事不归我管。”
伊秋水一听，顿时不高兴了。
“合着该我管？”
杨军微微的点了点头。
男主外，女主内，你不管谁管？
伊秋水见状，气哼哼的攥紧拳头冲他挥舞了几下。
然后把把笔一丢，起身道：“走吧。”
杨军愕然：“去哪儿啊？”
伊秋水俏脸含霜的看着他，嗔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奉妈的旨意来折腾我吗？”
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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