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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远将本子递到王复汉跟前,另一旁陈宫冷眼看着两人,目光里都是怒火。
“谁让你们私下调查自己同志的。”
邱远侧头看了眼陈宫,昂首挺胸,“一个革命者的警惕性让我做的。”
“一个轧钢厂的工人觉悟让我做的。”
“况且,轧钢厂这么重要的单位,竟然有资本阶级的人混入。”
“难道这么明显错误,陈副厂长没有发现吗?”
“还是说,您也在,包庇娄晓娥?”
陈宫眯着眼睛慢慢站起来,“你再说一遍?”
邱远浑然布不惧。
为了今天,他做了完全准备。
有这些准备,有王书记在一旁,他邱远怕什么?
该害怕的是他们。
“陈副厂长,请坐下。”
一旁的王复汉突然开口,神情冷肃。
陈宫皱眉,又看看杨祐宁,见他端着搪瓷缸子的模样,冷哼一声坐下,也懒得去看王复汉。
他也没想到,对方竟然拿这事来攻讦,一时间也不清楚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事,只能信任杨祐宁,不是那种人了。
“杨厂长,这是同志们的意见,你要不要看一下。”
王复汉只是翻了几页就看向杨祐宁。
里面的事情,他早就清楚。
杨祐宁却是摇头,“不用看了。”
“嗯,那,杨厂长,伱不给大家解释一下吗?”
杨祐宁沉默,放下搪瓷缸子,随即摇头,“我还是那句话,这件事,我拒绝回答。”
哗~~~
下方的议论声响起,他们没想到杨祐宁竟然这么说。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吗?
王复汉冷笑,这在他眼中,就是死鸭子嘴硬,无力的挣扎。
“王书记。”
就在此时,下方突然有人开口,众人看去正是刘大明。
娄晓娥曾经是他们十一车间的人,而且和杨小涛关系不错,上次岗位调动时候,他不方便说,毕竟是正常流程。
但现在,关乎立场问题,他要是不说句话,等杨小涛回来怎么说?
反正他也一把年纪了,没那么多顾虑。
一切随心。
“王书记,这种事情搞清楚了吗?”
“还有这位邱同志,就凭你说的,还有那个本子上记得,谁能出来证明?”
刘大明的话让众人冷静下来,再次将目光看向高台。
王复汉和邱远早就料到这一出,对视一眼,王复汉将本子放在桌子上,“你的问题很好,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至于这上面的调查内容,自然有人作证。”
说完看向邱远,邱远点头,走到中间,看向人群中的刘海中。
“娄晓娥曾经在四合院中生活一段时间,所以在四合院的不少工人都对其有所了解。”
与会的四合院工人纷纷皱眉,不明所以。
“既然大家要证明,那么就请车间工人,也是四合院的住户,刘海中同志上来证明一下。”
瞬间,周围人脑袋齐齐看向一旁。
在那里,一个捅着大肚子脸上努力保持平静和严肃的胖子缓缓站起来,周围上前道目光让他心中的激动被压下,更有种巨大的压力。
刘海中离开座位,顺着台阶往前走。
最前排,孙国眼光冷冽,看着刘海中就像是一个死人。
王国栋气的握紧拳头。
在一众人的注视下,刘海中一步步走上高台,努力让自己的脖子抬起来,显得不那么佝偻。
杨祐宁只是看了一眼,便继续看着搪瓷缸子,看不出心中变化。
但手上的青筋不是暴起。
一旁的陈宫发现后,心里一凉。
“这位同志,介绍一下自己。”
王复汉看着邱远跟他提过的刘海中,知道这位同志很有上进心,现在更是毫无畏惧的站出来,这种情操,这种觉悟,正是轧钢厂需要的。
看着刘海中不苟言笑的面容,王复汉轻轻点头,甚是欣慰。
听到王书记的询问,刘海中紧咬着后槽牙努力保持震惊。
或许在梦里演练过许多次,慢慢的适应了现场,开始镇定下来。
“好的,王书记。”
刘海中诚恳的说着,随后面对会场的众人。
这一刻,便是万众瞩目,便是他刘海中的高光时刻。
“大家好,我是一车间的七级锻工,刘海中。”
“我是一名老工人,在工厂里一直兢兢业业,但在工作之余,我也关心轧钢厂的举动,尽到了一名工人的职责。”
“我曾经多次像轧钢厂的保卫科举报车间以及有关工人的不良行为。”
“可惜,这些事情,都被忽视,我本人的一腔热血也被冷却。”
“但我没有我放弃,因为我坚信,我做的是,正确的。”
现场没有掌声,但刘海中仿佛听到内心的呼喊,那是一种振奋人心的力量。
这力量让他声音高昂,愈发精神。
“王书记,邱主任所说的,俱是事实。”
“娄晓娥在四合院生活的那些日子,我就是她的邻居,对此十分清楚。”
“我愿意作证。”
刘海中说的斩钉截铁,王复汉很是欣慰。
“杨祐宁同志,现在,你有什么好说的?”
王复汉看向杨祐宁。
“纯属胡扯。”
杨祐宁只是说了四个字,便不再理会。
“胡扯?杨祐宁同志,我劝你要认清事实,不要执迷不悟。”
“更不要站在工人的对立面,那样只会让你身败名裂,成为革命的罪人。”
王复汉狠声说着,声音在这个会堂传荡,带起一片涟漪。
“王复汉,你这人好歹是老革命家了。”
杨祐宁却是摇着头,根本没听到心里,反而略带同情的看向王复汉,“你就是找人也要找一个靠谱的人吧。”
“这么一个被全厂通报批评过,心术不正的人,搞了一本什么莫名其妙的小本子,就来抹黑一位轧钢厂的领导,你觉得工人们会相信吗?”
“你们,相信吗?”
最后一句,杨祐宁向着在场的所有人发问。
“不信,我们不信!”
“滚下来,丢人现眼的东西。”
孙国呼的站起来,对着刘海中咆哮道。
“下来!”
“就是,一个整天想着巴结上级当官的人,说的话谁信啊。”
“滚下来。”
“不信,刘海中说的都是假的。”
瞬间,下方一群人怒吼起来,尤其是一车间的人,他们来这里都是为了车间好,支持主任孙国赢下这次选拔。
却不想,队伍里竟然出现了‘叛徒’,而且还是背刺轧钢厂高层的叛徒。
愤怒声,就要将刘海中撕碎一般。
王复汉眉头皱起,对于刘海中,他只是听邱远介绍过,对他的过往还真没有仔细调查。
一旁的陈宫看着失声的王复汉,心理暗暗叹息。
这人果真如杨祐宁说的那般,相信一个人就掏心窝子。
真是,有些天真了。
邱远皱眉,刘海中更是心中惶恐。
面对众人的指责,哪还有刚才的豪情。
“安静!”
“安静!”
王复汉伸手挥舞,声音响亮。
会堂渐渐平复,众人依旧盯着刘海中。
“伟人说过,我们革命者,不是神仙。我们也吃五谷杂粮,也会犯错误。高明之处就在于犯了错误就检讨,就立即改正。”
“只要改正,就是好同志。”
“况且,监督检举本就是工人的权力,难不成你还要忽视革命工人的声音?”
杨祐宁撇嘴不语。
邱远也站出来,“王书记说的对,伟人都说了,我们有什么理由抓住以前的错误不放?”
“只要改过,刘海中同志仍旧是好同志。”
刘海中在一旁感激的快要流下泪水,迎着两人的目光,郑重点头,“王书记,还有各位领导,以及在坐的工人同志们。”
“我确实被轧钢厂通告批评。”
“但这并不是我站出来的原因。”
“我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的良知和责任心,它告诉我,不能对这些违法乱纪的行为视而不见。”
说到这里,刘海中深吸一口气,看向杨祐宁,“杨厂长,当初我被全厂通告批评,您可记得原因?”
“大家还记得吗?”
刘海中回头看向众人,现场一片寂静。
这么远的事了,过去好几年了谁记得啊。
这时,陈宫才皱起眉头,看向四周。
不对劲,很不对劲。
今天如此重要的会议,赵传军没来也就是了,可保卫科的一个都没来?
奇怪了。
看了眼王复汉,又看向杨祐宁,陈宫心理突然有些慌乱。
今天一开始,就跟他想的不一样啊。
难道还有什么事?
台上,刘海中神情激动。
“可我记得,我永远都记得。”
刘海中突然放声说着,“那次,我举报杨小涛,就因为举报他投机倒把。”
“也就是那次,轧钢厂的保卫科认定我是诬告。所以才解除我轧钢厂车间组长的身份,还让我的人生有了污点。”
“就是那次,让我明白,自己做的事,自己要坚持的,不会是一帆风顺,是要经历许多坎坷。”
“而现在,就是我,为自己证明的时候。”
说着,刘海中从口袋里取出一个本子,这是他连夜整理的,虽然不全,但主要的内容都记在心理。
“这上面,是杨小涛这些年的收入情况,其中消费和收入并不符合。投机倒把,并不是空穴来风。”
刘海中举着手上的本子,高声呼喊。
现场众人一阵窒息。
怎么事情又转到杨小涛身上了?
这次会议,到底来干啥?
他们只是来投个票,行使下工人的权力,怎么就碰上这种事了。
“刘海中,你不要信口开河。”
陈斌从一旁站起来,对着刘海中询问,“你说杨主任投机倒把,你有什么证据?”
“作为一名工程师,他一个月的工资都比工人的半年多。有必要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而且他还兼任农科院的干事,这其中的收入你算了吗?”
刘海中仿佛早有预料似的,“我当然有证据。”
“作为一个院里的人,他们家的情况我比你们都清楚。”
“王书记,您不知道,杨小涛结婚的时候,三转一响都齐全。而这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四级钳工。”
“即便是攒下家底,一个人能买的起三转一响?何况刚刚经历的困难时期,这人也是全院生活最好的,这点大家不信可以去四合院随便问问,困难时期大家怎么过的,他是怎么过的。”
“就这样的吃法,还有钱买三转一响,还能获得自行车等票,这里面要是没有投机倒把,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海中大声呼喊,将全场的声音压下。
这一刻,他只觉得将内心中的郁结一吐而出,心情豁然开朗。
杨小涛,这个一步步崛起将他抛到身后的家伙,一个他只能仰望的家伙,终于被他抓住了致命点。
将他拉下高台,自己就是四合院里最靓的仔。
现场一片寂静。
哪怕是陈斌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这些。
杨祐宁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他不怕娄家的事,但牵扯到杨小涛身上,就必须重视了。
“王书记,我相信刘海中同志说的,杨小涛绝对有问题。”
众人震惊的发不出声音时,一旁的邱远走到刘海中跟前,并肩站在一起。
两个人一个胖的高大,一个瘦的矮小,却仿佛天上一对似的,彼此相互欣赏,认同。
王复汉看了眼两人,神情激动。
患难时刻见真情,危险时候显担当。
正是有这么多无所畏惧,勇于担当的同志们,革命才能一往无前,才能战胜一切敌人。
有这样的同行者,王复汉只觉得,吾道不孤。
见王复汉点头,邱远又看向杨祐宁。
从杨祐宁的脸上看出惊讶惶恐,邱远心中得意。
娄晓娥,只是第一道菜,接下来就是一步步,将其推向深渊。
没了杨祐宁,这轧钢厂的厂子位子,迟早是他的。
“各位工人同志。”
邱远站在刘海中身边,再次拿出一个本子。
“你们眼中的杨小涛是一个好科长,好主任,喜欢读书求上进的好工人。”
“但我要告诉你们,你们错了,大错特错,你们被杨小涛的外表迷惑了。”
“这人不仅花言巧语,还犯有严重的生活作风问题.”
“他娘的胡说八道。”
“揍死这个兔崽子。”
“胡言乱语,岂有此理。”
王法从人群中站起来,再也忍不住。
身边是车文伟李伟等人,还有三车间的其他人。
前排九个主任也一起站起来。
而随着周鹏一句揍死他,人群中立马有人往上冲。
现场突然混乱起来。
王国栋更是从桌子上跳下去,三两步往跑上主席台。
有了王国栋带头,下方一群人也跟着冲上去,呼啦啦的一群人向着邱远刘海中等人冲上去。
群嘲汹涌,拳头举起,高喊着揍死他。
这一刻工人的力量让台上的邱远和刘海中双腿打颤。
邱远没想到,刘海中没想到,就是王复汉也没想到,这些疯狂的工人怎么敢,怎么敢动手打人?
四面八方冲上来一群人,原本看热闹的也被簇拥着往前。
这一刻,邱远两人根本无处可逃。
杨祐宁和陈宫错愕的时候,最前方的王国栋一脚踹在邱远的肚子上,紧随其后的孙国一拳头擂在刘海中的打脸上。
啊~~~
啊呦~~~
惨叫声响起,让杨祐宁三人惊醒。
三人立马出言制止。
而此时,轧钢厂的保卫科并没有出现。
“住手!”
啊~~
王复汉大声呼喊着,却不敢上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邱远和刘海中两人被打倒,在地上哀嚎。
这一刻,王复汉心理是狂怒的,是从未有过的憋屈。
讲理,讲不通了。
拳头还没人家硬。
这是什么流氓厂子啊。
这,必须要整改,必须要整改!
王复汉心里狂吼这,同时又觉得心累,好想躺下晕过去。
可想到自己晕了那邱远两人就毁了,只能在一旁大声呼喊着,让人们冷静下来。
同样的,杨祐宁和陈宫也在一旁呼喊着,这真要出了事,那他妈的他俩不是屎也是屎了。
俩人站在桌子上,大声呼喊着。
这时候要是有把枪该多好啊。
“狗日的赵传军,这家伙去哪了?”
杨祐宁想起了保卫科长,要是有他在,还能出现这事?
“都给我住手,谁在违反纪律,一律扣除半年工资!”
陈宫呼吼一声,下方的人一愣。
周鹏听到扣工资,还是半年的,立马从刘海中身上起来站在一旁,同时拉开还骑在邱远身上的李楠,俩人往后一缩,被车文伟等人挡在身后。
“都住手,咳咳咳。”
王复汉咳嗽着,指着众人,努力深呼吸,确保大脑氧气充足,不至于气昏过去。
“都愣着干什么?赶紧滚下去。”
杨祐宁咆哮着。
下方众人立马呼啦啦的跑回座位。
至于原地的两人,杨祐宁也没管。
眨眼间,主席台上一片空旷。
再看下面,王国栋和孙国早就做好,两人还在交流这什么,身边的黄得功低头看着双手些沮丧,仿佛没有捞着似的。
杨祐宁只觉得脑门子疼,这他妈的就是自己选出来的车间主任?
现在,他是无比想念徐远山啊。
只有这样的冷冽家伙,才能降服这群二愣子。
王复汉亲自下去将邱远和刘海中扶起来。
工人们下手有分寸,不可能往死里揍。
但身上的青紫也不会少,两人脸上没见血却是颜色鲜艳。
“王书记,没,没事。”
邱远站起来,伸手从怀里将本子拿出来,显然刚才一直护住。
同样的,刘海中也是如此。
王复汉只觉得,这是两位坚定的革命同志。
“好,好!”
“放心,今天有我在!”
仿佛莫大的鼓舞,王复汉站在台前,漠视这下方所有人。
空气中,仿佛凝结。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
王国栋几人和王复汉对视着,却突然觉得,面前的书记有些不一般了。
“所有人都听着。”
“接下来的会议,任何人不得乱动,否则,我将以书记的名义,通报上级,要求严厉批评。”
“违纪严重者,我亲自送他离开轧钢厂。”
会场中,呼吸声逐渐加重。
众人只觉得屁股有些沉。
“你,王国栋,我以轧钢厂书记的名义,请你出去。”
声音冷冽,目光灼灼。
王国栋哂笑一声,起身,毫不停留转身就走。
“你,孙国.”
不等说完,孙国起身离去。
两人离开后,王复汉没有继续赶人。
但这两人被赶出去,就让在场的人受到震慑。
毕竟,那是轧钢厂的书记啊。
一把手呢。
随即,王复汉没有走回主席台,而是站在邱远身边,轻轻点头。
邱远揉着肚子,缓过劲来,露出坚定的目光。
“工人同志们,虽然你们动手打了我,但我并不生气,因为,我说的这些,是正确的,是对的。”
“而你们,被杨小涛那虚伪的外表,欺骗了。”
邱远有些声嘶力竭,嘴上说着不生气,但在心里,对带头的王国栋恨得要死,还有那个小胖子,压得他腰都快断了,更可恶的是猴子偷桃,他娘的,别让我知道你是谁。
眼睛在人群里扫视一番,没有找到自己的人。
深吸一口气。
“根据我的调查,杨小涛本身具有重大问题。”
环视四周,还有人脸上露出不忿,却是被他看在眼里,这些人,给我等着。
“第一个,杨小涛的生活腐败,有投机倒把的嫌疑。这点刘海中同志可以证明。”
刘海中上前一步,捂着脸颊,只觉得后槽牙有些松动,“我作证。”
说着举起手中的本子。
“这上面,都是我搜查的,四合院的人都知道。”
“从杨小涛成为轧钢厂工人起.”
刘海中开始讲述起来。
王复汉点头。
身后杨祐宁和陈宫坐在一起,两人脸色凝重。
“赵传军去哪了?”
“不知道,你没让他派人来维持秩序?”
“我说了,但,你看到人了吗?”
陈宫摇头。
“而且,保卫科的人一个都没来。”
“嗯?”
杨祐宁眼睛在四周扫视,还真没有人。
随即,两人对视一眼,皱起眉头,心理都升起一个疑问。
‘这家伙搞什么鬼?’
主席台前,刘海中说完,邱远点头,“这点,杨小涛的生活糜烂,毋庸置疑。”
“第二点,杨小涛与资本家有交往。”
“我这里,清楚的记着,杨小涛曾经与娄晓娥交往一段时间,两人甚至差点成婚。和一个资本家的女儿走进。”
“这就说明,杨小涛的心中并不是坚定的无产阶级,他是倾向资本家的。”
“即便如此,在没有成婚后,两人的关系也是密切,根据刘海中同志调查,娄晓娥曾经和杨小涛以送书的名义多次交流。这借了要还的,一借一还,一本书可以做两次接触的接口,而且不着痕迹。这是男女不正常关系的开始,一借书,问题就大了。”
“除此之外,杨小涛还多次借各种事情殴打娄晓娥曾经的丈夫,也就是我厂的许大茂,致使两人夫妻之间产生矛盾,以至于最后离婚。”
“如果各位工人不信,我们可以让许大茂来这里亲自说说。”
邱远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同时吃定了许大茂不会向着杨小涛。
“即便是现在,娄晓娥离婚后还能进入轧钢厂,这里面是谁在运作?有谁的影子?大家就不怀疑吗?”
“一个资本家的女儿,轻而易举的进入轧钢厂,还成为杨小涛的下属,参与到轧钢厂重要生产后勤管理,这种事情,不是安排好的,是什么?”
“同志们,你们要知道,杨小涛是有妻子有家室的人,这种存在生活作风问题的人,值得你们拥护吗?”
邱远挥舞着手上的本子,身旁的刘海中同样点头。
背后,杨祐宁皱眉,心里也在想着娄晓娥到底跟杨小涛有没有不正常关系,可想了好久,都没发现两人的不同。
若是单纯的将邱远说的这些连在一起,确实是合理的。
但,有证据吗?
抓人抓脏,捉奸捉双。
空口白牙,说的再动听感人,也不过是杜撰。
可现场的众人不这么想。
从邱远嘴里说出来的,貌似,每一条都能合得上啊。
莫非?
众人做好,继续听下去。
王复汉深吸一口气,“杨厂长,现在了,你可以回答那个问题了吧。”
“娄晓娥如何进的轧钢厂?”
“是不是杨小涛,动用了那件东西,要求你将娄晓娥招进轧钢厂?”
“你放心,只要将事情说清楚,我会亲自向上级反馈,那东西不是他为非作歹的资本。”
“相反,那样只会玷污了神圣的信仰。”
王复汉瞪着杨祐宁,想要从他口中得住准确的答案。
而这,也是邱远和他商量后,娄晓娥能进入轧钢厂最可能的途径。
毕竟,老人家的赠书意义非凡,一般人都要考虑一番。
何况杨小涛在轧钢厂的地位,一个工程师就了不得了,更是研发出诸多产品。
尤其是刚才只是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下方就上来一群人替杨小涛出头,这种小团体的出现,更说明了杨小涛在这轧钢厂中,一手遮天。
杨祐宁和陈宫对视一眼,好像没听明白似的。
陈宫也是懵逼,什么东西?怎么回事?
怎么扯到赠书上了?
要是没记错的话,杨小涛,好像是有两本书吧。
陈宫好想问一句,你丫的说的是那一本?
至于杨祐宁却没有这方面的疑惑,因为对方的意思很简单,只要自己承认了,那就能将责任推到杨小涛身上去。
他妈的,这些人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他之所以不说,那是上面交代的啊。
他能当着全员的面说人家娄半城将家产全部捐给部里,换来的这个名额?
那丢脸的不只是他了,还有上面的一大群头头。
他要敢说,明天就有人来代替他当厂长。
好好的开个会把事情解决了不好吗?
非要搞这些幺蛾子?
赶紧结束吧,让上面来人管管,累了,真累了啊。
“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
面对王复汉灼灼目光,具有强烈的暗示感的话语,杨祐宁洒脱挥手,同时笑着,说出全场人员听了都牙疼的话语。
多说一句话能死吗?
到底是不是,给大家一个准信啊。
这上面的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难道杨小涛真的是这种人?
真的有生活作风问题?
一切都是杨小涛设计的?
太可怕了。
当然,也有人不屑一顾的。
就像王法等人,他们清楚杨小涛的为人,也了解杨小涛的性情,对几人说的根本不信。
王复汉见杨祐宁这般说,冷哼一声也不理会,转过身去,“既然杨厂长不愿回答,那就把当事人,娄晓娥叫来,大家当场询问。”
王复汉说完,邱远立刻站在台前,对着自己的手下挥手,“将娄晓娥叫来。”
会场站起来七八个人,呼啦啦的往外跑去。
杨祐宁皱眉,一旁的陈宫也是担心。
“咱们继续。”
“是!”
邱远深吸一口气,缓解小腹的疼痛,再次举起手中本子。
“大家对杨小涛的最大印象,就是他发明了许多东西,对吧。”
“暖气炉,压水井,拖拉机,还有高压锅。”
“这一些,让他在轧钢厂地位逐步攀高,有了现在的势力。”
“我说的没错吧。”
邱远看向众人,眼中充满信心。
现场在已经没有人说话了。
“但,我要告诉你们,这些东西,根本不是他自己设计出来的,在国外,早有就了。”
“他,杨小涛,就是将国外的发明设计拿过来,借助这些成为轧钢厂的功臣。”
哗~~
这一刻,会堂再次沸腾。
国外势力,和国外势力有染,那不就是,特务?
杨小涛是特务?
众人心中冒出一句话,一句他们都不敢信的话。
就是杨祐宁以及下方的黄得功等人也皱起眉头。
这东西外国有,在他们高层中早就知道。
但国内没有啊。
不然技术封锁哪来的?
真以为外国有了国内就会有啊,哪还建设个屁啊,坐等就行了。
众人不说话,都想听这家伙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议论声不断响起,现场一阵轰乱。
而在此时,大门处悄悄的走进来三个人。
三人进来后就在最后一排坐下,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大家知道吗?”
“杨小涛的妻子,冉秋叶,其父亲就是一名出过国的留学生,出身就不必说了吧。”
“在资本世界里生活过,受过资本的侵袭,已经背离了革命道路。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露面,仿佛人间消失一般。”
“根据我们的调查,冉秋叶的父亲这些年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有一件事,大家肯定有人知道。”
“那就是杨小涛在结婚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台收音机,当时那是有票都买不到的东西,这说明什么?说明杨小涛很可能和冉父取得了联系。”
“而这种种,都表明一个事实,那就是杨小涛通过联系上冉父,和国外取得联系。然后借助国外势力,不断提升自身在轧钢厂的地位,从而牟取更多的利益。”
“而杨小涛获取利益后,又可以反哺冉家。现在冉家的生活已经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仅吃上肉,还每次走动都有鸡蛋水果,其所在的大杂院众人也都反应这个情况。这,就是证据。”
“所以,我们怀疑,杨小涛就是里通国外的特务,汉奸。”
邱远愤恨的说出后面两个词,现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最后排,刚进来的三人听了半截话,开始惊的不轻。
“余科长,你们确定,这家伙只是个小痞子?这扣帽子的本事开始厉害着呢。”
赵传军诧异的问着。
虽然早就觉得这小矮个子不是好东西,却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二皮脸,顶着被人的名字,活成了另一个人。
“呵呵,在什么位置上说什么话,这不正是小人的特长吗?”
余科长回了一句。
身边的沈涛排着大腿,像是在听戏似的,“你还别说,他说的还挺有道理。”
赵科长吃了一惊,这位的来头不小,甚至有时候不讲理你也没办法,毕竟危害**安全的事,不需要审查就能带走。
而此次,也是他所在的部门做主导,其他人只是配合。
“沈组长,这玩笑开不得。”
余科长说了一句,沈涛收敛笑容,认真说着,“我是真觉得有道理。”
“你们看,这杨小涛吧,最年轻的八级钳工,最年轻的九级工程师。这年纪,国内找得出来第二个?”
“还有啊,你们知道的高产玉米,轧钢厂里搞出来的暖气炉,压水井,蒸汽机,拖拉机还有高压锅。”
沈组长伸手一根只有一根的数着,“当然,还有你们不知道的,嗯,我也不知道。就这些吧,你们觉得,一个24岁不到的人,能做到?”
余科长和赵传军都沉默着。
“所以啊!”
两人有齐齐侧头,盯着沈涛。
“所以啊,这小子要么是跟他说的一样,借助国外势力,是一颗棋子。”
两人皱眉,不等他们开口,沈涛又说道,“可,不说我们的调查没有问题。”
“就说高产玉米种子吧,毛子都没搞出来,怎么可能给咱。”
“你一句话说完别喘气,赶紧的。”
赵传军听着沈涛一口一个当然,一个所以的,就是不说结果,急得开口询问。
沈涛捏了捏喉咙,随后郑重说道,“就他妈的就是个天才。”
“天才,是普通人无法理解的。”
“当普通人非要去用那少的可怜的脑子去理解天才的行为,只会给自己编织成想要的答案。”
“这就是普通人的悲哀啊。”
沈涛一番感慨,赵科长终于明白了,这家伙是啥意思了。
“所以,你也很悲哀吧。”
旁边传来余科长幽幽的声音,沈涛面色一僵,随即无奈笑笑。
赵传军一时没听明白。
但注意力很快放在主席台上。
邱远说完,别说杨祐宁两人面色狂变,就是王复汉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这件事,结果是这样吗?
跟他俩当初商量的,不一样啊?
当初他可是让邱远调查杨小涛,也只是寻找生活作风上的事情,后来查到娄晓娥这里,他觉得已经可以了。
对付一个小年轻,一个车间主任,这两点完全够用了。
所以,他让邱远适可而止。
可现在,搞成里通国外是啥意思?
还特务?
当初邱远可不是这么汇报的啊。
抬头看着邱远,王复汉想要看明白怎回事。
可对方青一块紫一块的脸上透着坚强,心里就明白了。
这次,不仅要拿掉杨祐宁,还要顺带打掉杨小涛啊。
一箭双雕,不,是一次性扫干净。
身旁的刘海中身体在颤抖。
如果,如果杨小涛真的是,真的是特务,那他就是抓住特务的,英雄。
想想阎阜贵,想想易中海,这次,他刘海中就是全院的唯一大爷。
呼吸,深呼吸。
刘海中只觉得身体,变得放松,变得轻盈,仿佛飞起来一般,是如此的舒畅啊。
“王书记!”
看着邱远那镇定的眼神,王复汉联系前后,看着手上的本子,觉得事有可为。
王复汉不说话,背后的杨祐宁突然站起来。
“证据,我们要的是证据,不是在这里听你犬吠。”
陈宫也站起来,目光冷冽。
他绝不允许有人冤枉杨小涛,尤其还是对轧钢厂做出重要贡献的人。
哪怕只是提出疑惑都不行。
王复汉看向两人,嘴角同样带着冷笑。
这就,坐不住了?
“邱远同志,说出你的证据。”
邱远点头,再次取出一个本子。
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里,都清楚的记载着,关于杨小涛妻子冉秋叶的事情,冉家的事情。”
“冉秋叶的父亲出国留学,也都是有据可考。”
“这些,都是人民群众的呼声。这些,就是证据。”
“王书记,请相信我,杨小涛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面对邱远坚毅的目光王复汉也开始认同这个结论。
“王书记,我也觉得杨小涛有些奇怪。”
刘海中见王复汉还在犹豫,便走到旁边,小声说着。
“他不过是一名高三没毕业的学生,没有经过专业课程学习。就把玉米种出来了,您不觉得邪门吗?”
“还有,国内那么多比他有知识的,怎么就他做出来了?”
“爱读书的人多了是,那些老师哪个不是天天看书?可有几个这样的?”
“我们院里的三大爷就是个老师,可也没这么厉害啊。”
刘海中在一旁小声佐证着,“不管如何,这家伙都有重要嫌疑。”
王复汉觉得,很有道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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