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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不谈倭国女子找房遗爱借种的细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李承乾便带着李孝恭等人回到了英才殿。
回到英才殿后,李承乾明显整个人都放松了一些,之前那个场合,他只得绷着,毕竟这是一个王的威严。
但这会儿,他就没那么多讲究了,笑道:“王叔能来,侄儿着实没有想到,之前多有怠慢之处,还望王叔海涵。”
说着,李承乾又看向了秦琼和虞世南,拱了拱手,“翼国公、永兴公,本王不过成婚罢了,岂能让二位长者拖着疲惫的身子长途跋涉,这让本王情何以堪?”
秦琼和虞世南这两人,一个身体不好,一个垂垂老矣,反正李承乾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两人都没几年好活了。
“殿下客气了。”秦琼倒是客气,闻言当即笑道,“老夫此番虽说是顶着大唐使团身份来的,可说到底,还是有些私心的。”
他这人就是如此,有什么就说什么,基本上不会遮遮掩掩的。
不过虞世南的脸可就没那么好看了,此时还是冷着一张脸,闻言冷哼道:“若是早知道此番出使大明会见到如此毁我汉家礼仪的一幕,说什么老朽都不会来。”
既然李承乾要讲礼,他自然不会客气。
当然,他其实之前在典礼进行的时候,也不惧得罪李承乾,到了他这个年纪,八十多了,岂会惧一死?
只不过老学究有老学究的优点,李承乾不讲礼,他不能不讲,说到底,那终究是李承乾的大婚。
“瞧把我们永兴公气得。”李承乾闻言哂然一笑,“永兴公怕是忘了,这里可不是长安朝堂,这里,是大明!”
说到最后,李承乾音调徒然拔高。
尤其是大明二字,咬得极重,那意思仿佛是在说,咋的,你想用大唐的礼仪教条来统治我大明不成?
虞世南被气得,差点儿就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这也是他之前没有开口的原因。
当然,虽然被李承乾揶揄了一句,但他还是撑着自己那垂垂老矣的身子骨,站直着身子说道:“难道殿下在大明就可以不讲最基本的礼仪了?
古往今来,普天之下,何时见过有人同时迎娶五位正妻的?
今后,这嫡庶如何区分?
殿下莫不要认为自己有点儿小小的成绩,就能肆意的挑战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国虽大,好战必亡焉!”
“永兴公欺本王没读过书不成?”李承乾却是一步不肯退,当即就怼了回去,“后面怎么说来着?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至于永兴公说没见过有人同时迎娶五位正妻?
本王倒是想问问,天下有多大,永兴公可知晓?永兴公没见过的,多了!永兴公没见过高天之上是何等的蔚蓝!
永兴公也没见过深海之中,人类是何等的渺小。
难道说,永兴公没见过的,就都是错的?
再说了,今儿不是见着了么?
什么叫先河,先河就是敢天下人所不敢。这才叫做先河?
永兴公以往可见识过一国太子,在外建功立业,打下了一个足以比肩其母国的太子?
这如今不也见到了么?”
“殿下……”支吾了半天,虞世南跺脚气急,“巧舌如簧!巧舌如簧!”
“什么叫做巧舌如簧?”李承乾那是一点儿不客气,继续道,“人们都说永兴公才学渊博,那永兴公告诉本王,本王之前所言所语,哪一句错了?
若是永兴公能指摘出来,本王定当仔细聆听。”
不是说李承乾一定要和他抬杠,也不是说李承乾不懂尊老爱幼,而是他不允许大唐的那一套渗透到大明来。
这不是说礼教不好,礼教很好,李承乾也这么认为,但他认可的礼教和大唐的礼教,那是两码事。
所以,但凡有一丁点儿这个苗头,李承乾都不会放过,没办法,大唐的礼教不适用于当下的大明。
虞世南被李承乾怼得哑口无言,这会儿脑子里也是乱的。
当然,他要是再年轻一些,脑子清明一些,说不准还能引经据典驳上一驳,可如今他八十多了,这反应能力真的跟不上了。
加上李承乾本就是一个后世杠精,跟他斗嘴儿,虞世南是真的吃亏。
见虞世南不开口了,李承乾这才说道:“永兴公,不是说本王非要如此,国情啊!国情需要!
大唐是个什么光景,永兴公不可能不知道吧?
说句不该说的,大唐说是李家的大唐,但真的如此么?
关陇士族、山东豪门、江南士子。
是的,本王也不能否认,他们为了今日的大唐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他们真的只是在做贡献么?
还是说,永兴公也希望我大明今后再步大唐的后尘?”
虞世南闻言,彻底不说话了。
从之前李孝恭说李二猜到了这一幕,他就明白了李承乾这么做的深意,只不过他这个老学究,终究是放不下那所谓的礼教,这才没忍住罢了。
一旁,李孝恭和秦琼两人相视一笑,倒是谁都没有吱声。
不过对于李承乾,他两人倒是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良久,虞世南拱了拱手,道:“殿下,老朽身体不适,就先告退了。”
李承乾闻言,立马说道:“来人,送大唐副使前去大明医院疗养,跟孙院长说一声,这是本王的长辈,切莫怠慢了。”
“那老朽先行谢过殿下了。”虞世南拱手间,倒也没有多少喜怒,很平淡。
虽然他此番来大明也有顺便调养身体的目的,但这会儿,却是真提不起多大的精神来。
等他走后,李孝恭这才说道:“这一遭长途跋涉对永兴公来说,着实是受罪了,毕竟八十多岁的高龄了,哪儿经得住这么折腾。加之刚刚殿下的话,永兴公怕是要郁闷好一阵了。”
听他这么说,李承乾笑了笑。
他自然知道李孝恭是什么意思,怕虞世南被自己气死了呗。
这要是虞世南气死在了大唐,李承乾的名声在大唐的士族中,可算是臭大街了。
当下,李承乾便笑道:“无妨,我大明可是有着天下最好的医院,而且,永兴公这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王叔放心便是。”
老家伙确实麻烦,尤其是像虞世南这种上了年纪的,不过李承乾倒也不担心,对付虞世南这种人,他有的是招。
见李承乾有自己的打算,李孝恭继续说道:“对了,今天杜家那小子,是殿下安排的吧?”
“丢人现眼的把戏罢了,说起来倒是让王叔和翼国公见笑了。”李承乾倒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只是李孝恭有些疑惑,问道:“可当时万一那些各国的使团,都不动怎么办?难道殿下真将他们晾在那里?”
“不可能的。”李承乾摇头道,“王叔弄错了一件事儿,那就是他们不是一国,而是诸国。
有东边的也有西边的,有南边的也有北边的。
有些国家甚至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他们如何敢保证别人会和他们统一战线?
还有一个,小侄给他们的时间可不多,在这种情况之下,他们根本就没时间联合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谁都不敢让自己的国家成为丢脸的那一个,是以,此局,他们破不了!”
一听李承乾这么说,李孝恭和秦琼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的确,如果给他们充足的时间的话,他们确实可以破解这一局。
可问题是,没有充足的时间给他们,这就是一个死局。
短时间内,要想将这么多国家的使团联合到一起,基本上不可能。
这般想着,李孝恭突然一愣,他突然意识到了,如果是大唐的话,好像真能在短时间内将各国使团联合起来。
不过李孝恭摇了摇头,大唐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这样做。
“可如此一来的话,殿下算是彻底将各国都给得罪了。”李孝恭继续说道。
李承乾却不是这么认为,同样是摇了摇头,道:“王叔这话可就不对了,对于一个强大帝国而言,我们从不需要别人敬仰我们。”
“那我们需要他们的什么?”李孝恭下意识地问道。
“畏惧!”李承乾道,“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畏威而不畏德!就算我们再怎么礼待他们,可真到了我们脆弱的时候,他们岂会因为我们昔日的礼待就会放弃侵犯我们的机会?
不可能的!
纵使是漂洋过海的倭国,一旦让他们抓到了机会,他们依然会露出自己的獠牙。
所以,何必呢?”
说起这些的时候,李承乾可谓是一脸的诚恳。
当然,李孝恭和秦琼等人也是点了点头,尤其是秦怀道,更是点头道:“对,对这些周边各国,只有让他们怕了我们才行,什么万国来朝,我看都不如让万国来跪!”
他一说完,秦琼就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过李承乾却是说道:“怀道说得对!什么万国来朝,都不如打服之后,万国来跪!
邻国的敬仰,于我们而言,有什么用?”
“话虽然这么说,但……”但了半天,李孝恭也没但出个理所然来。
毕竟站在一个武将的立场来说,他真觉得李承乾说得对。
这要是虞世南还在这里,估计又要气吐血。
文官和武将,终究还是有区别的。
跳过了这个话题,李承乾笑道:“王叔难得来一次大明,此次倒是可以在我大明多待一段时间,咱们叔侄倒也可以好好叙叙旧,而且,长乐那丫头,可是没少念叨王叔。
顺便,也可以在大明医院好好调养一番,这么多年的南征北战,想必也是留下了一身的隐疾。
刚好,让孙院长帮王叔调养一下。”
“那老夫就谢过高明了,刚好,老夫也好久没见长乐,此番从长安过来,也给这丫头带了点儿小礼物,那老夫就先行告退了。”
一听李承乾提到长乐,李孝恭就明白了,这是李承乾在支开自己,不过他也不介意,当下就起身告退。
有些事情,他是真不想掺和,到了他这个位置,不管未来谁坐到那个位置上,对他而言都没有影响,他又何必去讨人嫌呢?
等李孝恭一走,留下的就剩下秦琼父子了。
李承乾倒也没有继续绕弯子,直言说道:“翼国公觉得我大明医院如何?”
“实不相瞒,确实是让老夫颇为震撼!”翼国公说道,“老夫活了一辈子,确实从没见过如此大的手笔,比起我大唐,还得是殿下更加有魄力。”
“魄力谈不上。”李承乾笑道,“为君者,自当以民为本,若是没有这个思想,如何对得起信赖我们的百姓?
说到底,不管是大明还是大唐,又或者前隋甚至更前面的秦汉,我们的立国之本都是百姓。
只有我们心底装着百姓,百姓才会信赖我们,支持我们,理解我们。
这才是一个帝国可以长期延续下去的根本!
翼国公可以看看,基本上每一次的朝代更迭,都是因为百姓的需求得不到满足,基本上都是百姓在对统治者的咆哮和愤怒。
他们虽然无权,无势。
可他们才是一个帝国的基石!
真正的基石!”
对付秦琼这样的人,李承乾也是有套路的。
毕竟是从前隋过来的,见过当年天下支离破碎的一幕,也在那个年代苦苦挣扎过,李承乾一说,他就深有同感。
反观像秦怀道这样的家伙,他虽然也听了,但真的没什么感觉,因为他压根就体会不到李承乾所说的那些东西。
他一出生,天下基本就太平了,等他到了懂事的年纪,天下都快盛世了。
他知道个屁。
“好一句以民为本。”秦琼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地说道,“前隋炀帝若是有殿下这个思想,天下何至于动荡十数载!
老百姓啊,他们是最脆弱的,也是最勇敢的,陛下曾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这一点儿上,殿下和陛下倒是思想一致。”
他这句话也是有讲究的,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拿李二说事,无非就是在告诉李承乾,他是李二的人,这一点儿,变不了。
他虽然人来了,但不代表他会背弃李二,哪怕是单纯的支持李承乾也不行。
倒不是说李承乾不值得投资,相反,李承乾太值得投资了。
就以如今的李承乾来说,未来的大唐帝位,谁坐上都不安稳。
但即便如此,现阶段,他也只会是李二的人。
因为,李承乾的势力太大了,大到可以重演一次玄武门的旧事了。
“父皇执掌大唐多年,自然能看明白这其中的道理。”李承乾笑道,“不过在大唐,父皇能施为的地方其实也有限。
毕竟,虽然父皇九五之尊,但在大唐,也不是什么都能做主。
听闻就工业改革一事,父皇都和群臣争论了许久?
可这种事儿,要是放在大明,根本就不会发生。
因为,我大明没有任何的士族。
我大明的官员,都是一心向着大明的,这就是区别!”
“这是没法比的。”秦琼闻言也是摇了摇头,道,“在这一点儿上,大唐确实赶不上大明。
毕竟士族的根基太久远了,久远到能追溯到上千年之前。
而大明的一切,其实都是被殿下打破了重建的,自然可以任由殿下施为。”
说到这个,秦琼也不得不承认,大明在这一条上,的确不是大唐能比拟的。
李承乾却是摇了摇头,道:“真是这样么?其实不是的……哎……”
说到这里,李承乾又叹了口气。
他很想告诉秦琼,未来有个姓朱的和姓黄的还有个姓武的会教这些士族做人的。
但终究还是忍住了。
“不说这个了。”李承乾吐了口气,说道,“本王知道翼国公此番出使大明是为了调养身体,之前青雀也跟本王特意嘱咐过。
这点儿,本王也是支持的,毕竟翼国公为了大唐立下过无数汗马功劳,本王岂敢慢待?
本王已经给孙院长交代过了,翼国公到时候只管去就好了。”
“那就多谢殿下了。”秦琼闻言,拱了拱手。
而秦怀道更是一揖到底,作为儿子,这是他应该的。
李承乾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
等秦琼走后,李承乾摇了摇头,道:“刘三,通知房遗爱他们,让他们这段时间只要有空就都去给翼国公请安。
本王还就不信了,咱大明真的好这么白嫖!”
他之前确实有拉拢秦琼的意思,可秦琼这家伙,几句话就把路给堵死了,李承乾也懒得再说什么。
而且,就算秦琼态度坚决又如何?
他又不需要秦琼为大明带兵出征,他只需要秦琼的脑子里的那些东西。
原本,他是准备拉拢秦琼,然后弄个军事学院的,不过如今看来,这个设想怕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李承乾摇了摇头。
心道,还是文官好忽悠,只要抓住他们的痛脚,他们是一点儿招都没,毕竟君子可欺之以方。
而就在这时,有人来报:“殿下,那个房参将等人将倭国使团的一行人给揍了!”
“嗯?”李承乾闻言一愣。
不是,啥情况?
之前不还在借种么?
“那个,房参将……”内侍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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