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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许敬宗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的进入了大唐的地界。
直到这一刻,许敬宗才算松了口气。
这两天,他们一行人被大明王廷密谍司追得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还真不容易跑出来。
当然,这是他们自己的看法。
“总算离开大明王廷了。”许敬宗松了口气的同时,也不忘感慨道,“只希望那位不知道此行是老夫挖走了大明这么多的工匠吧。”
他想建功立业,但又不想过于得罪李承乾。
“郎君放心好了。”手下亲信说道,“此番我们在大明王廷都是用的化名,就算那位再厉害,也调查不到我们的头上来。
再说了,是他手下的人自愿跟我们走的,就算被他发现了,又能如何?”
“但愿如此吧。”许敬宗听闻亲信这话,都懒得训斥他。
又能如何?
李承乾什么人?
他真要知道了,对付他一个许敬宗难道还没法子不成?
“不说这些了,赶紧赶往洮州府,找郡守复命。”许敬宗摆了摆手,道,“你再派人去通知一声郡守,让他们也早做准备。”
许敬宗说完,亲信当即就离开安排了起来。
又过了半日,许敬宗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洮州城外。
“郡守府当真是好大的排场。”城门之下,许敬宗的亲信见郡守府一个人都没来,当即就怒声道,“郎君为了郡守在大明王廷累死累活的,我们也已经几次通知他们,结果,郡守府连个来迎接的人都没有,真是好生无礼!”
许敬宗其实也有些不悦,他是一个极其爱面子的人,自己好歹也是跟随长孙无忌来这洮河郡上任的,结果一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这不是打他脸么?
当然,许敬宗也是个聪明人,摆了摆手,便说道:“罢了,如今我们刚刚从大明王廷回来,加上此番我们在大明王廷搞出来的动静太大了,长孙郡守如此做也是在保护我们。若是让大明的那位得知了此番在大明王廷搞风搞雨的人是老夫,被那位盯上了,老夫今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好过了。
如今,还是低调点儿好,说起来,长孙郡守倒是好意。”
从这点儿来说,这还真是好事儿。
不过说归说,他许敬宗毕竟是一个爱面子的人,心里还是有些郁结的。
“走,进城,直奔郡守府。”许敬宗说完,又问道,“那些工匠都安排好了吧?”
他自然不可能傻到自己带着那些工匠进城,大明王廷的势力如今谁人不知,哪怕是这洮州府未必就没有大明王廷的探子。
这种低级错误他是不会犯的。
“都安排好了。”
亲信说完,许敬宗点了点头,这才带着众人进城。
不过片刻,许敬宗便带着人来到了郡守府。
郡守府前,长孙无忌身边的老仆倒是在府门前恭候多时,一见许敬宗,便一脸殷切地躬身笑道:“老仆长孙福,奉郡守之命,特在此恭迎许郡丞。”
郡丞么?
许敬宗也没想到长孙无忌给自己安排的职位是郡丞一职,要知道,这郡丞一职,在一郡之中那可是二把手了,仅次于郡守。
换句话说,在这洮河郡,除了长孙无忌,那就是他说了算。
还别说,一开始许敬宗还真没想过郡丞一职,毕竟还有褚遂良在,这郡丞一职怎么也落不到他手上。
不过既然长孙无忌这么安排了,他当然也不会拒绝,当即便下马拱手道:“老先生客气了,这还得多谢郡守的提携才是。”
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长孙福虽然不过一介老仆,但长安勋贵里谁不知道,这老家伙跟随长孙无忌二十余年,在长孙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哪怕是长孙皇后见了也得喊一声福伯,得罪这样的人,完全没必要。
“那许郡丞随老仆入后宅,我家郎君已经为许郡丞备下了酒宴,就等着给许郡丞接风了。”长孙福笑道。
许敬宗摆了摆手,遣散了自己的随从后,这才说道:“老先生请。”
“许郡丞请。”说罢,长孙福微微侧身,右手一摊,便做了个请的手势。
许敬宗自然也没客气,当即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只是片刻,许敬宗便在长孙福的带领下来到了郡守府的后院,而长孙无忌的确是等了许久,见许敬宗入内,也就是笑了笑罢了。
许敬宗见状,连忙三步并两步走了上去,一脸恭敬地说道:“下官许敬宗幸不辱命,今日特来复命。”
“延族啊。”长孙无忌起身,双手拖着要一揖到底的许敬宗,笑道,“此番还得多亏了延族,要不然我洮河郡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开办如此多的工坊。”
“都是下官的分内之事,当不起郡守如此称赞。”许敬宗一脸谦虚地说道。
长孙无忌笑了笑,道:“延族啊,本来此番你立了大功归来,本官是该亲自去城门迎接你的,可恰好郡守府出了点儿急事儿,伱切莫要怪责本官才是。”
“下官怎敢?”许敬宗连忙说道,“郡守一片好意,下官感谢还来不及,怎敢责怪?”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事儿。”长孙无忌笑道,“来,坐,这可都是本官亲自命后厨准备的,想必延族这段时间在大明风餐露宿,也不容易,今日,老夫与延族不醉不归。”
说罢,长孙无忌举杯,道,“本官敬延族一杯!”
“不敢不敢。”许敬宗连忙端起酒杯,道,“当是下官敬郡守一杯才是。”
待他端起酒杯,两人也不管谁敬谁,反正都是一饮而尽。
一杯酒下肚,长孙无忌便拉着许敬宗说道:“延族也知道,陛下将这浇河郡交于老夫治理,为的就是在这浇河郡有一番作为,毕竟日月山那等不毛之地都能成为一通都大邑,我大唐洮河两州总不至于还不如日月山吧?”
“那是自然。”许敬宗闻言说道,“不管是从底蕴还是从地理环境又或者建城规模来说,日月山都没法和洮河两州相提并论。
郡守也知道,下官不日之前才从日月山离开,也算是见识过日月山的繁华。”
“延族快说说。”说到这个,长孙无忌便急切地问道,“这日月山究竟有何神奇之处?为何会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就有了今天这光景?”
许敬宗见长孙无忌这急切的模样,倒是有些好奇,要说长孙无忌没有亲自去过日月山,他信,但要说长孙无忌不知道日月山的情况,这个他是万万都不信的。
“延族有所不知。”长孙无忌一见许敬宗这反应,当即便笑道,“本官虽然也派了不少人去日月山打探情况,但他们哪儿有延族的眼光?这个中细节,他们哪儿有延族看得通透?”
许敬宗什么人,长孙无忌难道还不知道,这家伙,能力如何姑且不说,但却是极为爱面子,他今后还要用得着这家伙的地方,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而许敬宗也不疑有他,的确,长孙无忌这话还真没说错,哪怕是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回郡守的话,下官在日月山虽然停留的时间不长,但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嗯?还请延族一一道来。”
“日月山之所以有今日的繁华,最大的仰仗便是商业。”许敬宗说道,“整个日月山,超过一半的人不是直接经商就是依靠商业有关的产业在谋生。
这也是为什么日月山能在短时间内发展成一个通都大邑的原因,没办法,日月山的商业氛围太重了。
加之有许多东西,除了日月山,其他地方也没有,这也吸引了大量的客商云集日月山。
不过这也给日月山埋下了一个致命的缺点。”
“额?”长孙无忌问道,“什么缺点?”
“无人务农!”许敬宗道,“可能郡守也不敢相信,偌大的日月山,包括周边居然没一几个人务农,这万一出现什么变故,日月山危矣!”
长孙无忌笑而不语,这事儿他自然知道,不过见许敬宗说得一包子劲儿,自然不愿打破他的积极性,当即便点头附和道:“这倒是,正所谓民以食为天,日月山此举,的确不妥。
不过那终究是别人的事儿,延族啊,你看我们浇河郡当如何发展?
你也知道,浇河郡下辖的两个州府都是大唐最贫瘠的州府,但即便如此,那也要比大明王廷强太多了,如今的日月山俨然成为了西北的一颗明珠,我大唐自然不能落于人后才是。”
“虽然日月山有诸多问题的存在,但要想在短时间追上日月山也不容易。”许敬宗叹了口气说道,“毕竟日月山发卖的很多东西,都是不可替代的,别的不说,就说那纸张,只要那纸张生意还在做,日月山就衰败不了。
虽然此番下官也从大明王廷带回来不少工匠,但听他们说,他们的工艺也就是做些什么日用品的。
在大明王廷的工匠之中,都只算最普通的那种。
说到这个,倒是下官失职。”
“延族哪里的话。”长孙无忌笑道,“能带回来这么多工匠就不错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却在冷笑,要是掌握那些核心技术的工匠,你能这么轻易就带回来?
许敬宗也是点了点头,道:“虽然没有弄到那些核心工匠,不过这些工匠也够我们暂时用的了。
毕竟,如今大明王廷所生产的物什在我大唐都属于一物难求,而我浇河郡虽然土地贫瘠,但人口却是不少,我们大可以借用这将近两百工匠在浇河郡大兴工坊,到时候单就工坊所带来的利润就能让我浇河郡大兴啊!
毕竟比起大明,我们不管是在地利还是人力方面,都有着更多的优势。”
“延族此话倒是和本官不谋而合。”长孙无忌笑道,“这样,此事就交由延族全权处理,还别说,在你在大明王廷的时候,本官已经在浇河郡兴建了二十余座工坊,这就全交给你了。
此事若是做得好,本官定当上奏陛下为你请功!”
“下官定当幸不辱命!”许敬宗一听这话,当即就激动了。
这是好事儿啊,关键是有大明珠玉在前,这差事儿怎么看都是能出政绩的。
“还希望延族莫要让陛下和本官失望才是。”长孙无忌说着,又端起酒杯道,“来,本官提前预祝延族在我浇河郡大放异彩。”
“下官谢过郡守的提携之恩。”许敬宗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说着,两人又聊了一些工坊的具体事宜,许敬宗这才躬身告退。
等他走后,长孙福一脸疑惑地说道:“郎君,这工坊就都交给许敬宗了?这人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啊?”
“怎么?”长孙无忌笑道,“你还担心他敢在其中中饱私囊不成?”
“以他的性子来看,不是没这个可能。”长孙福还真担心这个。
许敬宗贪财,这天下谁人不知?
若非贪财,他能干出卖女儿的事儿来?
长孙无忌却是笑道:“放心好了,这许敬宗的确贪财,但他却是一个很清醒的人,什么样的财能贪,什么样的财不能贪,他心里清楚得很。
你没见刚刚提到工坊的时候,他一句没提我长孙家,更没提他许家么?
这就说明他很清楚这工坊究竟是谁的。”
对于许敬宗,长孙无忌谈不上信任或者不信任,在他看来,只要能做事儿,可不管这是黑猫白猫。
当初,他一开始是准备给许敬宗一个长史之职的,不过最后思前想后,还是给了他一个郡丞之职。
这个职位好啊,不大不小,真要到了事不可为的时候,那就是个关键旗子了。
而许敬宗离开郡守府后,自家的老仆也早早恭候在外。
“郎君,现在是要回郡丞府么?”
他们这些人之前没进郡守府,便被带去了郡丞府。
许敬宗点了点头,便上了马车。
马车中,许敬宗说道:“没想到,老夫不单单上任了洮河郡郡丞,还主管所有工坊事宜,这长孙无忌倒是舍得。”
伺候在侧的老仆闻言一惊:“郡守将所有的工坊都交由郎君了?”
点了点头,许敬宗说道:“老夫也没想到,别说这差事儿,就连郡丞这个职位老夫都没想到,没想到长孙无忌不用褚遂良,反而启用老夫,当真是让人意外啊。
对了,褚遂良如今身居何职?”
“听闻是河州别驾。”老仆也是刚刚才打听到。
“河州别驾么?有意思。”许敬宗笑道。
老仆却是有些担忧地说道:“郎君,这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的关系明显要亲近一些,如今,他将如此重要的职位交于郎君,会不会没安好心?”
“那是自然。”许敬宗冷笑道,“这老狐狸,还真以为老夫看不懂他的心思,郡丞虽说位高权重,但也是拿来顶缸最合适的人选了。
说到底,他终究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啊。”
“那我们要不要……”
老仆话都没说完,许敬宗一摆手道,“无妨,富贵险中求,既然如今他让老夫全权负责工坊的事儿,那老夫定要将此事办好,办漂亮。
对了,此番这老狐狸让老夫全权处理工坊的事宜,连人员配备都让老夫自己招募,这两天你辛苦些,先让人夜间悄悄将那些工匠带进城来安置好,随后再带着他们去各个工坊看看,在各个工坊的事情上面,多听听他们的意见。
老夫这两日,着手配备工坊的一应人员,既然要做,那就做到最好,这事儿虽然风险很大,但也是老夫的一个机会。”
PS:抱歉,昨天吃了药后,睡了将近二十多个小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今天凌晨,一见如此,索性又睡了一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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