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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斐然眼眸如冰击月,看着苏长情,再一次感到茫然,沉默了一瞬。
竟是不知如何作答。
作为师尊,他似乎确实是有责任要为她解惑。
但宗门大比……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遇上敌手,任他术法万千,我以我剑破之。
其他的……?
应当是并无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
陆斐然不确定地思考着。
苏长情虽是又靠近了陆斐然一步,却也维持在一个不至于太近了的距离,在这个范围内很大的避免了令人感到冒犯和紧绷。
吹来的劲风拍打在人身上,如同冷锋划过,苏长情下意识地蹙眉,喉间一股难耐的痒意传来,她偏了偏脑袋,拿着手帕掩唇,咳了几声,脸色愈显苍白羸弱。
陆斐然听到自己身前少女的咳声,眉梢几不可查地动了下,抿了抿唇后就转身往自己提起剑往自己的洞府方向走去。
“跟上。”
陆斐然稍作停顿,偏首看向苏长情说道。
苏长情一怔,有些不明所以,这不会是让她跟着回他的洞府吧?
他不是向来不喜外人踏足自己的私人空间吗?
苏长情脚步迟疑了下,并没有立即跟上去。
反倒是陆斐然没有听到身后的声音,微皱了皱眉,又道了一句:
“跟上。”
再一次听到这两个字,苏长情不再迟疑,当即规规矩矩的跟了上去。
一边走着,一边心中称奇。
她以往上来这么多次,这还是第一次让她踏进他的洞府呢。
有些小激动。
终于有种自己真的是被收为徒弟的感觉。
虽说她确实是把陆斐然当作师尊敬重的,但每次总有一种自己只是个陪护的既视感。
除了在同一座峰上,他们二者其实并无什么交流,大概可以用沉默的峰友……来形容?
陆斐然走到洞口时,忽然停下来,握在剑柄的手骨节紧了紧。
苏长情不动声色地跟着停下。
站在洞口处的青年一袭白衣,暮色逐渐吞噬整个峰顶,弯月悄然跃上,四周的月色隐隐绰绰,衬得青年宛如夜中月桂。
不过片刻,陆斐然抬步走进了洞府内,苏长情也跟了进去。
苏长情确实挺好奇别人的洞府是怎么样的,但这时视线也没有四处乱扫。
而是规矩地等在原地。
陆斐然性格寡言,以往天道院的弟子们见了他也永远是疏离恭敬多于亲近喜欢,他也显少出现在人前,更多的是一个人在领悟剑意。
是一个相当纯粹的剑修,只一心修剑,不问世事,于修炼之所好坏也不太在意。
他的洞府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席地而放一蒲团,甚至连桌椅之类的都没有,更莫论是傀儡道童了。
相比其他掌峰的殿宇来说,眼前的住所大概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其他六峰至少都建了殿宇,绿玉铺就,明珠妆点,光华璀璨,内中精雕细琢的横梁、珠窗更是少不了,道童也是标配。
不至于简朴到只有光秃秃的石壁,仅有的装饰物就是蒲团。
苏长情安静地站着,事实上她发现自己即便不随便打量陆斐然的洞府,就已经一眼览尽了。
要啥没啥,刻苦俭朴!
就……还挺符合剑修的特性?
——俗称,穷逼。
除此之外,她还真想不出其他形容了。
不过这真的很不男主啊!
男主不应该都是三步碰机遇,五步抱美女,十步捡宝物,被亲切称为龙傲天的吗?
苏长情暗自想着。
陆斐然并不在意这些外物,甚至连石床他都觉得多余,自然也不会想到自己徒弟首次进自己洞府的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
——好穷的一个真君啊。
他目光落在自己面前的少女身上,思绪稍一转动,他不爱言辞,却不是拐弯曲饶的性子,因此定定看了苏长情几息后,便开口道:
“宗门大比,你……无需在意。”
“对敌之法,一剑破之便可。”
“若遇不敌,则反之思之。”
嗓音清清冷冷,吐字却轻重缓急。
苏长情微怔了下:“……”
这是在回答自己之前的问题?
苏长情有些感动,她思忖了片刻,眼波流转,随后微微抬首,一字一顿地道:
“师尊,我修习的是棍法,并不是剑诀。”
看得出来,对她有点师徒之情,但不多。
陆斐然:“……”
是……是吗?
原来自己的徒弟居然是修习棍法的吗?
陆斐然难得冒出些许尴尬的情绪,沉默了片刻后,方又道:
“对敌之***劈如意,自一棍横扫之!”
虽他的话音依旧是冷清如雪线,但却是能听出一丝差别,好似隐隐约约透出一股挽回师尊脸面的骄矜。
苏长情:“……”
不是,您这台词跟上一句有什么区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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