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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上的时间过的很慢。好在有蒋员外的帮忙,解决了俞仁他们在船上的吃住问题。由于无处可去,这船上除蒋员外俞仁也不认识什么人,他便躲在船舱里跟曹安和曹文诏这两个小子吹牛,有时也练练武。
曹文诏与曹安的伸手都比俞仁强的多,俞仁在这两人的指点下,倒也算学会了三招两式的。不过,正如曹文诏所分析的,俞仁唯一的长项便在于力量大,短处在于武技太差。
两人结合俞仁的长处和不足,认为他要是万一与人对阵,最有效的方式应该是以最直接最快的招术进行攻击,至于防守,如果被逼防守,那就不行了。因为攻击是主动,你有选择权。可是防守却是被动,你没有选择性。这对于武技的要求便又高了许多。
俞仁也深知自己的不足,所以,他在船上的这些天,只选了十招最直接有效的进攻招术学习,并且花了大量的功夫,把这十招练熟。
此外,俞仁借着船上的这段安静的时光,把曹安背着的那一书篓的书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这些都是他的前世留下来的。俞仁原本以为,自己的这位前身,既然是位秀才,那么出来游学,书篓里装的应该是些四书五经之类的书。
可是,打开书篓俞仁才发现,这一篓子的书,除去一本《左氏春秋》,其他的全是些杂书。其中还有几本是他所熟悉的如《孙子兵法》、《三国演义》等。另外,还有一本剑谱。这本剑谱没有名字,只是在首页上写有说明,乃是他的那位声名显赫的叔祖俞大猷早年在一间寺庙里,遇到的一位异人送给他的。他自从练成此书上的剑法,剑术大长,这才有了剑术当世第一的美誉。
看这本书的样子,应该是转录的副本。
俞仁并不吝啬,将这本剑谱拿出来,与曹安、曹文诏两人一起研究。可是,他们两人都是野路子惯了的人,对于剑谱上的一招一式,并不感兴趣。而俞仁则是完全看不懂。结果,这本书便就这样的被丢到了一边。不过,虽然看不懂,俞仁还是把书单独拿了出来揣在了怀时。原因很简单,因为在这些书里,只有它是唯一一本有钱也买不到的。
更多的时候,还是吹牛。俞仁的见识与眼光,自然把这两个四百年前的年轻人逗的十分开心。而他跟他们所讲的一些,以神话方式表达的现代生活细节,更是让这两个小子把他奉若神明。
曹安与曹文诏因为是同姓,两人年龄又相仿,相处的格外好。连晚上睡觉,两人都挤在一起。
当然,这些天,俞仁也有不少的收获。虽然他没能从蒋员外的口中探听出,手中这面小旗的来历。但是却从曹安和曹文诏两人的口中了解了不少当下世界的事情。包括一些国家大事、军情,地方的风土人情、官场的潜规则等等。几乎可以说是无所不包。
最让俞仁吃惊的是大明眼下的科技,他从曹文诏的口中得知。眼下的大明军队中,作战多数以火器为主。
这个曹文诏虽然长生在东北,但是却因为乃父是明军中一位中下层军官。曹文诏从小便随着父亲进出军营,他不仅练就了一身武功,对于战场上所用的各种武器,他也知道的十分清楚。
对于女真人,曹文诏更是知道的十分详细。因为他所生活的抚顺城,四周便全是女真人。城中又时常有大批的女真人来往交易。从这些女真人的口中,曹文诏知道了许多连大明锦衣卫也不能知道的女真情报。
他知道,女真人的首领叫努尔哈赤,是一个六十上下的老头。还知道,他的手下有四大贝勒,分别是代善、阿敏、莽古尔泰和皇太极。
每当曹文诏讲这些女真人的事情时,俞仁都听的非常认真。因为他知道,未来的世界,将属于这群眼下还不为大明百姓所熟知的,暂时生活在东北山林里的人们。
俞仁想对这四大贝勒问的更详细些,特别是四贝勒皇太极,因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这个人将成了女真人的新统帅。可是曹文诏对这四大贝勒却仅限于听过名字,至于再详细的情景,便不知道了。当然,曹文诏并不明白,为什么俞仁会对这些听上去,与他的生活毫不相干的人,如此的感兴趣。
“我也只是有一次在市集上,听几个女真人讲的。”曹文诏微微的有些脸红的道。
“你还知道女真人些什么事?”
曹文诏想了想,“我还知道他们的军队分为什么八旗。据说已经有十余万人了。我有好几次看到来抚顺城贸易的女真人,他们都打着旗子。”
俞仁听到这里,不由的想起从前历史课上老师讲过的一句话,“女真不满万,满万天下无敌。”他在口中轻轻的念着这句话。
俞仁终于明白,为什么明朝在萨尔浒之战会有那样的惨败了。因为此时的女真人早已如此的强大。他们的十万人,即便是拉开了,与明朝的十三万人进行一场公开的会战,也不会输。可大明却还自负的认为自己处于军事优势,居然把军队开到女真人的根据地,让女真人占尽地利人和。
可是,这同时,俞仁又有一件事让他想不明白了。既然女真人此时便已如此的强大。连大明十三万的精税之师也即将被他全歼,为什么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却会被袁崇焕重挫呢?
袁崇焕又是凭什么打败的努尔哈赤的呢?这个问题让俞仁更加的想不通。难道说,这是历史的一个错误记录吗?俞仁知道,这绝对不可能。
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头绪,俞仁便决定放下问题,不再想。这是他一向处理问题的办法,对于一时想不通的,便暂时放在一边。
曹文诏仍在讲着,他在抚顺城所看到的女真人的种种事情。俞仁却已无心多听。
这样的一直过了半个月多,商船终于到达了杭州湾。等到了码头,水手们搭起跳板,一些心急的客人早已带着大大小小的行李等候在那里了。
俞仁想到这几天来,蒋员外对他的关照,觉得要下船了,还是要去跟他打个招呼。
于是,俞仁将行李交给曹安与曹文诏,让他们下了船便在外面等自己,不要乱走。然后,俞仁到蒋员外的船舱去向他道别。
可是,俞仁到了蒋员外的船舱才知道,蒋员外去清点货物去了,没在舱里。俞仁也不以为意,便向那名留在舱里的蒋员外的手下说了一声,便准备下船。
俞仁走上跳板,船上的客人们已大多下船去了。远远的,俞仁看到曹安与曹文诏两人提着几个包袱在那儿向自己招手。俞仁正要赶过去,便听到身后有人急急的叫他。
“俞相公、俞相公。”
俞仁回过头,见是蒋员外正带着一名手下,气喘吁吁的向他跑过来。俞仁赶紧迎上去。
“不好意思了。我方才去你的舱里,你没在。”俞仁拱着手向蒋员外道。“这几天,多谢员外关照了。将来哪天要是员外遇上有用的着我俞仁的地方,请尽管直说。只要我俞仁能力所及,一定竭尽全力。”
蒋员外这么多天的付出,所要得到的正是俞仁的这一句承诺,现在终于听到了,老头子感动的差点热泪盈眶了。其实,俞仁心里也清楚的很。但他一直没说,直到这最后下船的时刻才讲,倒也并没什么样太多的想法,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种话,只适合在这种分手的时候讲。
蒋员外听到这话,喜出望外。忙拱起手道,“俞相公言重了。有道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我相信俞相公必为人中豪杰。小老儿这点的招待,不足挂齿啊!可惜不能再与俞相公一起畅饮阔论了。”
说着,蒋员外从身后的下人手里拿过一个包袱,递到俞仁手里。“这里面有纹银五百两,便算是小老儿赠于俞相公的程仪吧!此外,里面还附有小老儿在杭州的住址。俞相公哪天空了,不妨到小老儿府上来玩几天。如是遇上手头不便,也尽管直言。”
俞仁没想到这蒋员外还真是大方,一出手便是五百两。这银子还真是解了他眼下的燃眉之急。可他必竟与这位蒋员外萍水相逢,混几顿饭吃,倒没什么,可要说受这老头这么多银子,俞仁虽然自誉为天下第一厚脸皮,却也不好意思接。
“这,这怎么敢当?”俞仁一听说里面是五百两,便要把包袱递还。
没想到蒋员外一见却急了。他一把拉住俞仁双手。“俞相公莫不是赚小老儿太小气?还是觉得小老儿不可交?”
俞仁听老头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他是真心相赠,也便不再推辞。“那就,多谢员外了。”
蒋员外这才兴高采烈的带着下人走了,虽然是送了别人五百两,这老头却好像比别人送了他五百两还要高兴。
俞仁看着老头子高兴的离去的模样,不由的在心里暗暗嘀咕了一句:“是他二啊!还是我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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