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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金宫朝阳大殿,年幼的玄元三世卫道端坐在九蟒王座上,有些战战兢兢,宫尚坐在后面垂帘听政。
“哼!道儿!有母后坐镇,你怕什么?”宫尚轻声斥责。
卫道心头一紧,“道儿、道儿尿急。”
“哼!成何体统!给我憋着!马上快完了!”
“是……母后。”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小太监高声叫道。
“臣有本奏。”安如海走到殿下,道,“近日阳谷关连来战报求援。那刚田赤兴兵百万,已抵达阳谷关,如若有失,则京都危矣!恳请发兵救援!”
“哼!那花孟龙夸大其词罢了!日不落国,弹丸之地,哪来百万之众,充其量四十万人。让他尽忠职守,奋勇杀敌即可,不得胆小龟缩,畏敌不出不战!”宫尚怒道。
“据说贾宝魁、贾宝驹及迎阳关诸多士兵降了刚田赤,以致势大,不如派兵救援,以策万全?”安如海又道。
“乱臣贼子!安敢投敌?!”宫尚大骂道。
“还请圣皇太后息怒,发兵救援才是当务之急。”安如海如此说道,心中腹诽不断,“你杀了他父亲,还把他妹妹制成了人彘,哪有不反的道理”。
“京都哪有再多人手可派?不如诏告天下,号召驰援阳谷关。”庞前剑上前说道。
“远水救不了近渴,这恐怕来不及吧!”安如海忙道。
“就依庞爱卿的吧!京都重地,不容有失!怎可轻易动兵。让各地驰援。花孟龙要拼死一战!以待救援,退下吧!”
“拼死一战,是想他早死吧!”安如海心知肚明,但阳谷关事关京都安危,他是不救也得救。
但宫尚有心借刚田赤之手除掉花氏父子,自是不肯发一兵一卒,何况派去的士兵若有大嘴巴,将花弄影之死说将出去,恐怕刚田赤不攻进京都,那花孟龙恐怕都要倒戈进京了!
但若等各地驰援,阳谷关恐怕早已陷落。京都危在旦夕。又如何是好?安如海如今心中有如大海,狂风巨浪,不能安坐。
他急得团团转,又毫无办法,只得命草拟一书,请花孟龙死守阳谷关待援。又草拟一书,请各地驰援阳谷关,不得有误。
阳谷关上,花孟龙也是心急如焚,日不落军加急建造攻城器械,并严加警备。想要再去破坏,已是奢望。京都终于回信,却要他死守待援,究竟援兵何时到来,他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他召集申如宾等将士商议接下来的应敌之策。
“众位将士,朝廷终于回信,要我们死守待援。如何死守,请各位各抒己见。”
申如宾道,“若要死守,关键在于有效应对那攻城器械。我看那攻城器械,都是木材,为今之计,必多备火油。没有火油,高度酒也是可以,务必加紧收集。”
“申大帅说得是,咱们也可派水军,下去弄沉那战船。”
众将纷纷出谋划策。
“你们抓紧去办吧!”花孟龙神情恍惚,显得心不在焉。
申如宾见花孟龙神色不对,当然明白,说道,“大敌当前,大帅还请稳住心神,不要中了奸人诡计。”
“父亲!申元帅说得是,大敌当前,还请保重身体!接下来必有恶战!您要撑住!”花漫天在一旁也劝说道。
“说实话,我是真的很担心影儿,是不是真的有如贾宝魁说的,被宫尚害了?这些天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连她都不回信!”
“妹妹深得圣主宠爱,能有何事!父亲多虑了!”
“但愿如此吧!可如果真如贾宝魁所说,宫尚害了圣主,一切就都有可能了。昨夜我也梦到影儿浑身是血,满眼含悲,叫之不应。我实在心有不安!”
“大敌当前,如此祸国殃民的蠢事,我相信那宫尚不会不清楚,绝不会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而且,也未见诏书,说到圣主之事。”
“也许是父亲大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妹妹她一身武功,暗器独步天下,不会有事的!”
“唉!多想无益!大敌当前,你们快去准备吧!”花孟龙听罢,叹了口气,说道。
待诸将走了,花孟龙对花漫天道,“我思来想去,此事必是真的,但大敌当前,我也不可能不战而走,置国家和老百姓于不顾,坠了我花家一世英名。我们不能不忠不义呀!那如果拼死一战,花家军灭亡,也中了尚独那老女人的奸计。我又心就不甘。为今之计,你且带领一支队伍。以搬救兵的名义,前去投靠卫征。也保一脉香火,为花家报仇雪恨!”
花漫天闻言大哭,要与父亲共存亡。叫花漫谷带队出城。
“哥哥且莫推辞,你是兄长。今后花家还得靠你主持。我留在此地保护父亲。如果城破,我誓死也要保父亲与你会合。”
“漫谷说的对,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速去挑选花家骨干,领军5000出城,不宜太多,以免引起骚乱。”花孟龙点头赞许,当机立断的说道。
花漫天只得依计而行。
兰郁盛收到诏书,自是押住不宣。卫来未回,一切以稳为主,更何况救援阳谷关,那是帮卫缪的忙,让他们打去吧,两败俱伤才好。
其他各关各城,或被起义军整得焦头烂额,自己一摊子烂事,哪里顾得过来,还有的自思去支援,刚田赤军势大,多半是有去无回,不如保存实力。也有忠心为国的,与花孟龙、申如宾关系铁的,诸如青玉关主将沙梦湖、云水关主将柯克坚等,当即发兵,昼夜兼程,火速前往救援。
这日,斥候来报,所有攻城器械已经造好,士兵操练熟练,万事俱备,只欠一声令下。
刚田赤大喜,他召集众将道,“众位将士,今日一战,既是一洗前耻的复仇之战,也是决定未来的关键一战。胜了,我们直取京都,败了,我们只有打道回府。因此,这一战,只许胜,不许败!让那花孟龙老匹夫,看看我日不落帝国的神威!命令全军,攻击!日不落帝国,万岁!”
“日不落帝国,万岁!”
日不落军前队推着攻城战船下河,一些士兵举着盾牌保护推船的士兵,攻城船到了河里,便让工匠以铁链连成一片,形如平地。再将攻城塔推上战舰,战船稳稳当当地,没有半点倾斜。
“给我用火箭射塔!”花孟龙命令道。
火箭射中攻城塔,烧了起来。
“灭火!”原田叫道。
“弓箭手上塔!还击!步兵进塔,待命!〞
“盾牌掩护,大家使劲划!冲呀!”
战船一划出去,东鱼大喝道,“后队跟上,架浮桥!登塔!”
等候已久的日不落军立即行动,划着浮桥紧随战船。
“打开水闸,水鬼出击,务必凿沉战船!”花漫谷指挥几百水军潜入水底,从水闸出城,向敌舰潜去。
那些水鬼人人衔着一只小管,伸出水面以便呼吸,他们钻到船下,拿出钉子钉住船底,再用绳子绑住,一手绑住绳子,拿着凿子,一手轮起铁锤使劲砸,“咚咚!咚咚咚咚!”
”水下有人凿船!下水干掉他们!”原田伏身听了一下,连忙命日不落军水手下水。
“扑通扑通!”每条船都跳下三四个人,直扑水底。
水鬼一边凿一边警惕四周,见有身影向自己游来,连忙将凿子锤子插在腰间,抽出短刀,向最近的一人游去,两人片刻即扭打在一起。不一会,一股股鲜水染红了河流,一具具尸体沉入河底。
那日不落军水手人多势众,在伤亡几百人后,终究是把阳谷关的水鬼屠杀干净。
“所有船只,冲!出闸后点燃!”花漫谷见不奏效,再派出几十个水鬼,两人一组,推着三四十只小船,上面装满火油硫磺之类柴草之类,出了水闸后,直往战船冲去,看看近了,打火点燃,呼的一声浓烟滚滚,火苗窜出数尺,直直撞向战船。
“快!快灭火!弓箭手射水鬼!”
那大火烧得十分厉害,日不落军拼命扑火,但仍有船只引燃战船。士兵水手们纷纷着火,哇哇大叫着跳入河中,被水鬼们趁机杀死。
“快!斩断铁链!”原田见控制不住,当机立断下令,想要防止火势蔓延。那铁链两指般粗,那里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砍船体,笨蛋!木头总比铁链软!”原田见一时半会斩不断铁链,急得大叫。那蛮石见了,双手拉住铁链,双脚蹬住另一只船沿,大喝一声,身子后仰,那巨大的铁钉竟被拔了出来。
着火的船体终于被分开,那塔失去平衡,哗啦一声倒下来,又砸到其他战船上,或者是攻城塔上,塔内来不及逃出的士兵死的死,伤的伤。
“稳住!稳住!”原田让慌乱的士兵们稳住阵脚,将烧坏砸坏的塔推入河中,继续驰向阳谷关。
塔上弓箭手与城内弓箭手互射,各有死伤。不断有人掉入水中。
“有效!再来!”花漫谷见了,又指挥水鬼如法炮制,火烧战船。这次日不落军学乖了,直接派水手潜过去搏杀水鬼。
水鬼们将船点燃,使劲一推,便与水手杀在一起。
那火船挨近战船。便有日不落士兵用长枪抵住,或者有水手跳下去推远。
数十只火船,再无一奏效!
战船继续向城下划去。护城河不足两百米,虽然几十上百条战船连在一起行动缓慢,但经过一番血战,仍然靠近了城下。
“泼油!点火!”申如宾见时机正好,下令道。
众士兵举起一个个点燃引线,装满火油、高度酒的瓦罐扔向攻城塔。只听瓦罐摔碎的“呯啪呯啪”声响成一片,接着火苗窜起的“呼啦呼啦”声响成一片,着火的日不落军士兵“哇啦哇啦”的惨叫声响成一片,尸身落水的“扑通扑通”声响成一片。
也有日不落士兵眼疾手快,用长枪、长刀迎空将瓦罐格档开来的。
“士兵登城!水手灭火!”原田见已到城下,火苗窜起,急忙大叫。
那塔上的士兵将攻城塔的前档板一推,那档板就倒下,搭在了城头女墙上,好似一座木桥。贾宝驹、贾宝魁领着白云关、迎阳关的士兵们喊杀震天,鱼贯而出,直扑城头守卫,后边的日不落军已架起浮桥,源源不断地沿着上百座浮桥冲到战船、钻入塔内,爬向城头。
水手们拿起木桶,提水扑火,那以油助燃的火烧得正旺,哪里是轻易能够扑灭的,一时间水手们乱作一团。
“往塔里扔,快!”申如朋见了,大喊。
守城士兵听了,举起点燃的瓦罐拼命地往塔里面砸,也有的直接往冲上城楼的日不落军将士身上砸,那是逮着谁砸谁,没办法,都冲上来了,再不砸就没机会了。
一时间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天,浓烟滚滚熏天。
有塔内着火的,烧得里面的日不落军惨叫连连,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去,被烧成了黑炭。塔外的士兵只得跳到其他战船上,挤进塔内往上冲。掉下水里的士兵数不胜数。阳谷关所剩不多的水鬼趁机收割,鲜血染红了整条河流,尸体拥堵在船头船尾。
守城将士们扔完了瓦罐,便抽出刀来,扑向日不落军。花漫谷、申如朋对上贾宝驹、贾宝魁,錘对刀,刀对枪,杀作一团,只见刀光闪闪、锤影重重,看得人眼花缭乱。有不怕死的士兵想上去偷袭争功,那是擦着便伤,劈着便死。
“弟兄们,拼啦!绝不能让狗日的小看了我们!”向望山、邢步远大叫道!领着众士兵死死挡住不断涌上城头的日不落军,渐渐把强大的攻势遏制住。
“快,抢占城门!放吊桥。”蛮石身上绑着绷带,拎着狼牙棒,犹如恶魔降临,横冲直撞,领着一队如狼似虎的日不落精英,直扑城门控制室。
“休想!”申如宾领军冲上前去,一枪扎向蛮石,蛮石重重挥棒格挡,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个兵器飞快荡开。
“好气力!”两人暗暗佩服,挺身再战。
城里的老百姓也纷纷加入战团,没办法,城破之日,谁能幸免?要么做亡国奴、红顶民,要么做英雄,战死沙场。
刚田赤见战事焦灼,心急如焚,寻攻城塔造起来哪是那么简单的事,这次攻不下来,就全完了,打击士气,再找不到其他方法,那必须得拼老命呀。
他披挂整齐,大喝道:“为了帝国的荣耀!给我冲呀!”
他带头冲上战船,钻入塔内,日不落将士见了,更是拼了命的往城头上涌。
登城的日不落军将士越来越多,眼见得支撑不住,战斗已经扩大到城内。毕竟日不落军士兵人多势众,阳谷关的将士们拼了老命,也只能节节败退。
花孟龙站在眺望台上,长叹一声,道,“真的要败亡于此了吗?漫天我儿,希望你们平安抵达望乡关。”
他决然地转身,走下眺望台,接过亲随递来的大刀,骑上战马,叫道,“走,随我杀敌!”
最后的精兵,也冲向上战场。
刚田赤见胜利在望,大喜。“给我杀个鸡犬不留!”
日不落军军威大盛,守城军民心下一凛,更是视死如归。
忽听得城外一声炮响,城外还未登城的日不落军忽地乱作一团,军营火光冲天,原来是沙梦湖、柯克坚刚刚杀到。
“花老将军!顶住呀!我们来救你们了!”沙梦湖大叫。
守城将士听了,欢呼声动天。
刚田赤心下一惊,不知来的援军有多少。
“不要慌,只要拿下阳谷关,胜利就是我们的!”他硬着头皮打气。
“王子殿下不要慌!来的是沙梦湖、柯克坚,没多少兵马!”贾宝魁叫道。
城外的日不落军一看来的援军也就几万人,慢慢地稳住阵脚,组织攻击,挡住援军攻势。
双方又战了一个时辰。正是拼耐力拼意志的时候。守城将士们在巷道里激战,百姓们被武装到牙齿的日不落军打得四处逃窜,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守不住了!所有人弃城!花家军随我护着大帅撤!”花漫谷见势不妙,无心恋战,与花孟龙会合后,便下令撤退。
申如宾等人在不远处听见,知花孟龙毕竟还是心有芥蒂,与日不落军打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尽忠尽义了,眼见大势已去,城破只是早晚的问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呢?
“好!全军撤退!分头突围!京都会合!”申如宾也大叫道。
口令迅速传开。
众军民无心恋战,纷纷丢盔弃甲,逃出城外。
贾宝魁、贾宝驹等降将降兵,自然不去追,他们急着搜掠财宝呢。日不落军士兵主动追击的也不多,你抢我不抢,傻的吗?刚田赤也思虑着占了阳谷关再说,让他们逃往京都也没多大关系,大不了最后一起杀。所以命大军抓紧追剿城内残兵剩勇,放下吊桥,让城外士兵入城。
沙梦湖、柯克坚眼见得城已破,再战下去也是无益,也率部撤退,往京都方向去了。
刚田赤带头落英平东站在眺望台上,望着京都方向,道,“平东,今后这片江山,都是日不落帝国的了,将来,也会是你的。好好看看吧!”
“恩,父王英明神武,这一战虽然艰难,但打得漂亮。什么猛龙、宝驹,都不是对手!”落英平东笑道。
“哈哈哈哈!”刚田赤得意地拍拍落英平东的小脑袋,仰天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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