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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家又出人命,闹得府上人心惶惶。只不过这次死的不是外人,而是府里的大管家吕福和几个侍卫打手。
吕召言坐在书房,他的书案前站着自己的三个不成器的儿子。
“最近家中频生事端,你们几个暂时先搬出去住,避避风头。等事情平息了,我会派人去通知你们。”
矮瘦老头端坐在椅子上,他打拼了半生,如今已年过半百。他这辈子前后娶妻纳妾二十几人,却总共只生了三个儿子。虽说一个个不争气,但到底是自己亲生的,他年近古稀,只盼望三个儿子能将吕家的血脉延续下去,而家中现有的产业也足够他们后面几代人享用,吃穿倒也不愁。
“爹,我们走了你怎么办?”吕有材最先开口,他担心几人分开后自家老爹偷偷将家产分给另外两人,剩他自己捞不到银子可就难受了。
“昨天那一男一女身份不详,但看姓严的反应,这两人怕是有些来头。如今他们被关在地牢,姓严的不让我们插手,若泄漏消息出去不光是那两人的背后势力可能找上门,姓严的也不会饶了我们。”
“为了吕家,你们三个出去后一定要守口如瓶,今日之事全当不知,绝对不能在外面多说半句,记住了吗?”
三个少爷认真点头铭记,他们只是游手好闲不求上进,并不是真蠢,杀人灭口的事他们见得多了。
“爹,有个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讲。”抬眼盯着吕有材,老头面无表情。
“翻车那天驾车的小张跟我说他见过这对男女,那日就是这女子站在路中间使马车突然失衡,老夫人就是她害的!”
“就这些?”
“嗯,就这些。”
吕召言呼出一口闷气,闭了闭眼,手指轻轻挥动,“没有别的事就都下去吧,收拾东西,尽快搬走。”
老头子这态度让吕有材摸不着头脑,一脸蒙的被另外两个兄弟拖走。
吕召言睁开眼,浑浊的眼底划过失落。
他通过几十年的打拼拥有了别人几代人赚不到的财富和难以企及的地位,然而偌大的家业却后继无人。大儿子好赌,成天呆在赌坊里,二儿子贪财好色,背着他干了不少肮脏事,唯有小儿子还算让他放心,但一个沉迷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文艺青年又怎是继承大业的好人选呢?
站在书房窗前,吕召言沉默的望着窗外的满地落叶,萧条的景象与如今的吕家别无二致。
不东仙,我违背了对你许下的承诺,这就是报应吗?
吕府这次的变故并没有多少风声传出去,究其原因还是吕召言下了死命令,谁敢多嘴就要谁的脑袋。
眼看着上面来人视察的日子越来越近,镇上关于吕家闹鬼的流言也渐渐被压下。
“吕家又出告示啦!走走走,看看去!”
路过的行人见两个穿着吕家衣服的下人往告示栏里贴了张纸,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跑去围观。
“哟,你看这上面写的,说是有两个年轻人借着吕夫人患病之事造谣骗钱,现已被抓到关进大牢。”
“哦,原来是造谣!我就说嘛,朗朗乾坤哪来这么猖狂的鬼闹事,果然都是骗子胡诌出来的。”
“可不是!这事查清楚大家也就放心了。后天是个吉利日子,我们烧饼铺开张,大伙都过来捧场啊!”
看了告示的众人松了一口气,消息很快在镇上传开。也有人在茶余饭后讨论吕家该如何处置造谣者,但大多数都只随便聊两句就将此事抛诸脑后。
大家都很忙,镇上每天都会发生很多事,吕府闹鬼事件被传了这么久早已不新鲜了。这结果出来后大家全当听个乐,讨论声很快就被更多家长里短盖过。
然而当事的两个冤大头被关在牢里,还不知道外面的舆论在短短两天时间内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饿……”文甜甜搂着秋焱软趴趴的缩在墙角,肚子咕噜噜响,嘴里念念有词,“我要吃鸡腿,馒头,炸肉,小黄鱼,糖葫芦,云片糕,肉包子……”
两天了,他们已经被关两天了!
那神秘人好像完全不记得他俩的存在,没水没食也见不到人影。秋焱断断续续的睡了又醒,肩膀伤口的血止住了,整个人却依旧昏昏沉沉,每天清醒的时间有限,只能轻轻的陪她说上几句,身体用不上太多力气。
“死鬼你到底跑哪去了?再不来,不用挨刀子我俩饿也饿死了!”
“两天没回家,也不知道包子怎么样了。厨房有剩饭菜,那孩子不能饿着吧?”
文甜甜说着说着眼泪又往下掉,一丝冰凉的触感拂过脸颊,轻柔地帮她擦去泪珠。
“包子比你聪明,不会饿着的。”秋焱虚弱的声音带着别样的安慰,“咱一家三口也就只有你不会照顾自己,还好意思操心别人。”
“得了吧你,看看现在是谁照顾谁!我都抱着你两天了,还说自己没受伤,你倒是站起来溜达一圈给我瞧瞧!”
文甜甜嘴硬心软,见他醒来以为他是被伤口疼醒,视线立刻落在他肩膀后面的伤处,发现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溜达一圈?好啊!”
秋焱苍白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笑意,在文甜甜惊愣的注视下坐直身体,然后如往常一般缓缓站起,动作自然轻松,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刚刚还气若游丝差点踏上奈何桥的濒死之人。
手脚的锁链随着他走路的动作哗啦作响,文甜甜惊讶的张着嘴巴。
“你……你你……”
秋焱老实地在牢房里走了一圈,然后回到她身边盘腿坐下,笑眯眯道:“怎么样,没骗你吧!”
仅是走了几步路,他的面色已经不似刚才的惨白,有了些许红润气色,看起来正常了不少。
“你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我休养了两天,体力自然恢复不少,能走路也不稀奇。”
“可是你……”文甜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活动了一下肩膀,筋骨舒展,秋焱的面色已经完全看不出任何疲态,分明已是个精神抖擞的大男孩。
顾不上看他流畅自如的动作,文甜甜不信邪地转过他的身体察看肩上伤口。
奇怪的是,那被穿心刺划破流血不止的口子已经愈合了大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如初。
“是不是很神奇?”
被小丫头满眼好奇的前后打量,秋焱得意的勾着嘴角,她越是追问,他就越是不说,美其名曰天机不可泄露。
看了半天也瞧不出门道,文甜甜用力推了他一把,奈何两天没吃饭手下使不上劲,这一推反倒有点女孩撒娇的意思。
秋焱抓住那只不老实的手将她圈进怀里,柔声道:“想想晚上吃什么,回去我做顿好的给你补补,这两天让你受苦了。”
“说话算数,不许偷懒哦!”文甜甜靠在他胸前,仰头望着他的下巴,“我要吃火锅,回去把厨房所有的菜都拿出来,记着锅底要多放辣椒,我要加麻加辣!”
饿了两天,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减肥饿肚子不是问题,问题是嘴巴馋,不吃东西受不了!
秋焱努力憋笑,他从没想过人生第一次坐牢谈论的话题居然是火锅底的口味,不由得心中好一番感慨。
“行,加麻加辣。”
两人就晚饭问题讨论的热火朝天,突然文甜甜愣了一下,随即挣扎着坐起,眼睛盯着房顶一动不动。
秋焱也随之看去,目光中尽是了然。
泥土被刨开,哗啦啦的掉落下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窟窿里钻出,豆大的小眼睛四处乱转,嘴里还叼着东西。
小家伙看见文甜甜的身影顿时缩回脑袋,紧接着又是一顿刨坑,然后整个身体穿过小洞从房顶跳下来,稳稳的落在地面上。
“包子!”
文甜甜不敢相信的捂住嘴,她怎么也没想到死鬼喊来救命的居然不是人,而是家里那只爱吃鸡腿的小狐狸。
雪白的毛茸团子看到两人开心地一头扎进文甜甜怀里,脑袋在她胸口腻歪地蹭个不停。
一旁的秋焱许久没见小狐狸,见这家伙活蹦乱跳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摸摸它沾了泥土的毛,冒出一句:“脏成这样,回去得好好洗一洗。”
文甜甜白了他一眼:“你也是!”
包子给他们送来了钢针,秋焱轻车熟路地撬开两人手脚镣铐上的锁,然后一秒打开牢门,领着文甜甜绕过看守来到地牢大门。
轻松打晕两个吕家侍卫,两人一狐顺利逃脱,直接摸索到闹鬼别院翻墙出去了。
秋焱没有多做停留,也没理会叶时渊那边是否已经被神秘人找到,打横抱起文甜甜,带着赖在她怀里不肯下来的小狐狸很快回了家。
关上院门,两人这才放下心。
文甜甜抱着包子先去厨房找吃的,秋焱拿了些木柴在院子里架锅烧火,准备大家的洗澡水。
忙活了半个多时辰,他俩终于如愿坐到了饭桌前。
如文甜甜所说,秋焱把家里所有的菜和肉都拿出来摆了一桌子。小吊锅架在火堆上,锅里煮着香喷喷的鸡汤,秋焱给两人各盛了一碗放在手边,然后把盘中准备好的各种调料倒进锅里。
红油麻椒干辣椒一股脑放在锅里煮,火辣辣的香味顿时飘散开来,跟包子玩在一起的文甜甜馋得口水直流。
“别着急,辣味要煮出来才好吃。”秋焱看她馋得不行,便递过去一个勺子,“先喝点鸡汤暖一暖,免得吃这么辣的东西伤了胃。”
浓浓的鸡汤里放了蘑菇,入口鲜香,非常开胃。
秋焱从灶台上端来两盘切好的肉和一大碗现包的馄饨,放在桌上等水烧开再下锅。
拿过抹布擦干手上的水,拎起黄瓜啃了一口,边吃边道:“现蒸馒头来不及了,我拿肉馅包了几个馄饨凑合一下,明天把蒸笼刷干净再弄。”
眼前抱怨着下了几天雨柴火都不好烧了的男人哪里还有在吕家大战神秘人时的潇洒帅气,完全就是个被家务缠身的煮夫样。他衣袖挽到手肘,边啃黄瓜边拿着筷子往锅里下肉,还顺手调了酱料。
秋焱太能干了!
文甜甜再一次感叹自己捡了个宝,那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秋公子日常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吃吃喝喝爱说爱笑,做起家务来也会手忙脚乱。
“别光顾着傻笑,肉熟了,快吃!”
夹出烫好的肉放进她碗里,秋焱暗自摇头,这丫头怕不是饿傻了。之前在牢里念叨个不停,回到家好不容易吃上饭,又端着碗笑眯眯的盯着他走来走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丫头是个小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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