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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燕国,若论权势,自然是首推雁春君,整个燕国百姓的生死都掌握在他的手中。
自然而然,这雁春君的府邸占地极广,富贵至极,比之燕王的王宫也是有过之无不及。
雁春君府内一座大殿,只见殿内东西两旁的点着上好的的檀香,钟鸣罄击,丝竹之音靡靡。衣袖飘扬,一个个身着红色轻纱的妙龄女子随乐而舞,虽是不如雪女一般倾国倾城,却胜在配合有度,也别有一番趣味。
“哈哈哈,小兄弟今日能来燕某府上,燕某喜不自禁。”雁春君怀中坐着一貌美的女子,那女子将一杯酒送到雁春君嘴边,雁春君一饮而尽,又哈哈道:“不知燕某这府中的姑娘,可入小兄弟之眼?”
这话雁春君说的极为自豪,眼前这一群红衣舞姬,可是他搜罗尽燕国,将那姿色出众的姑娘交由名师调教数年,方才有眼前此景。
景舟点点头,称赞道:“确实不凡,可见雁春君着实费了不少苦心。”
“小兄弟喜欢就好,这里面有合小兄弟心意的,尽管说便是”,雁春君瞧了一眼景舟,又补充道:“本王便是将她们都送给小兄弟也不是不可以。”
这些舞姬在雁春君看来,便如同那字画一般,不过是用来衬托他身份的而已,虽是珍贵,却也当不得什么,以他的权势,这样的女人想要多少有多少。
雁春君的话叫他怀中的女子身子轻颤,只是那女子接着又像猫儿一样依偎在雁春君身上。
在这乱世,她们这些舞姬,虽然表面看着光鲜亮丽,可是却如同丫鬟一般,都是棋子一般的存在,被当作礼物送出去也是常有之事。是生是死,也不过在主人家的一念之间。
景舟笑着摇摇头。
一众舞姬虽好,只是景舟却不想平白惹麻烦。这些被从小训练过的女子,不但最会讨得男人欢心,也会做不少情报搜集的工作,就像紫兰轩的姑娘,虽是歌姬,却也是刺客。
“红颜多薄命”,心里一叹,景舟又想到了上一代的惊鲵。
惊鲵便是化成舞姬潜伏在信陵君魏无忌身旁,取走了他的性命,只是惊鲵虽然帮罗网获取了不少利益,最后的下场却是和寻常歌姬、舞姬一般,凄惨无比。
见景舟说的不似虚伪,雁春君摇摇头,“这可真是可惜了,难道小兄弟是觉得她们姿色不够?”
雁春君此话一出,下面的几个女子舞姿顿时乱了少许,唯恐那紫衣公子嘴里吐出一个“是”来。她们本就是用来取悦主人家的,要是不能令客人满意……
前段时间,就有几个姐妹被剁碎了喂了狗。
“非也,雁春君府上的姑娘,皆是倾城之色,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雁春君的美意,我便心领了。”说着,景舟接过身旁侍女递过来酒,缓缓饮尽。
这酒乃是雁春君所珍藏的广寒光,需得细细品才能尝尽其中千百味道。
“雁春君今日邀我前来,不会仅仅是观舞的吧。”景舟对这场中那眉心点这朱砂痣的姑娘微微一笑,惹得那姑娘舞姿一乱。
“好一个君子不夺人所爱”,雁春君大笑一声,“观舞仅是其一,这其二嘛,不急,我等先赏完这一支舞。”
琴音悠扬,长袖回旋,大殿内尽是倩影。
良久曲终,雁春君拍了拍手,一群舞姬会意缓缓退去,随即殿外便有人捧着一个个檀木箱子走了进来。
那檀木香子长宽各一尺有余,上面凋花漆金,显得极为不凡。
雁春君笑道:“上次小兄弟给本王的药单,本王已叫人备妥。”
说完,他又是一拍手,捧着檀木箱子的奴仆当即打开檀木箱子,整个大殿顿时被各种药味所充斥。
一声鸟叫传来,好似乌鸦,只见檀木箱子上空金光闪动,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窜出来。
“这是龙游之气。”大司命抬起头,朝着景舟看去,只见他依旧是握杯饮酒,没有半分动作。
大司命不禁暗道:“大人的魂兮龙游又精进了。”
金光一澹,一只鸟从光中涌现出来,飞到一个奴仆身前,抓起一个檀木箱子,落到景舟身前的桉桌上。
“这是什么鸟,竟然有三只脚?”
雁春君饶有趣味的盯着桉桌上的那只怪鸟,只见那只鸟黑色金色羽毛相间,红色的鸟喙好似火焰,头上立着五朵金灿灿的鸟羽,熠熠生光。一双鸟眼灵动无比,好似人眼一般,能将人心事看透。
最叫人惊奇得是,那只鸟竟然生着三只脚,一前两后,好似青铜器皿,三足鼎立。
雁春君自然看到了之前殿中的那抹金光,知道此鸟乃是幻化而来,而非真鸟,若非亲眼所见,若是有人说这鸟是虚幻之物,他定要将这话当作荒唐之言。
景舟随意将檀木盒子中的药材翻看了一番,从里面取出一株长着七片血色叶子的花,他细细打量了一眼,暗道:“倒是小瞧了雁春君,这碧血玉叶花乃是世间奇药,有着起死回生之效,五叶一花,每多一叶,药效便多一倍。五叶已是难求至极,这朵竟然有七叶,若是将这些药材交给徐福,不知道能练出多少灵药来。”
这金部的炼丹之术,景舟倒也瞧过,此时有了这些药材,等闲暇之际,他也可以炼上一炉试试。
景舟将盒子交到大司命手中,对着雁春君笑道:“此乃三足金乌,是上古之物,如今早已不复存在。自古相传,三足金乌乃是日之精,居汤谷扶桑神木之上,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随着景舟的话说完,那桉桌上的三足金乌扑扇着翅膀,落在他的肩上,接着身子化作点点金光,融入到景舟的身体中去。
雁春君听的出奇,不断点头,心道:“阴阳家不愧是诸子百家中的最为拔尖的存在,这等辛秘,若非传承已久,岂不是如同本王一般,一无所知?”
“眼前这人一身阴阳术更是诡异莫测,神秘至极,这样的幻化之术,亦是如同三足金乌一般,叫人闻所未闻。”
“此番拉拢他一番,若是能搭上阴阳家,便又多了一分力量,倒也无需只依靠于罗网。”雁春君心里思量片刻,出声叹道:“原来这三足金乌背后还有如此一段故事,若非小兄弟所知甚多,本王怕是要将那鸟唤做三只脚的怪鸟。”
雁春君说完,将美人拦在怀里,举杯对这景舟一敬,饮了一口酒,又笑道:“不知小兄弟对这些药材可满意?”
这些药虽然珍贵,倒也算不得什么,不少药在他府库中早就有,余下几味,虽是难求,不过却是对寻常人而言。
如今用这些药材来拉拢这阴阳家的少年和换那御鬼丹、真人丹,可谓是一举两得。
“自然是满意”,景舟点点头,从大司命手中接过一个玉盒,随手一掷,扔到雁春君面前。
“哈哈哈,咱们接着喝酒。”雁春君打开略微看了一眼,只见盒中摆着七粒龙眼般大小的丹药,五红二蓝,他亦是满意至极。
夜深,景舟才和大司命从雁春君府中出来。
不知为何,今夜空中竟然没有了飘雪。
白日还是大雪纷飞,此时竟然止住,露出满天繁星。
“大人,不知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安排?”大司命抬头望了一眼夜空,不同于前几日风卷乌云,今日星光漫天,中居一轮皎月,垂下道道白光,映着落雪铺就的下路,将四周的房子悉数染成乳白色。
二人来时不过小雪,转眼大雪时节已过。
景舟走在前面,笑道:“你啊,天生便是操心之人,想这么多做什么,明日自然是饮酒吟诗赏雪,你若是不喜欢,便自己练练功也无妨。”
“火部的阴阳合手印,这几日我也琢磨了一下,却是不适合我练,不过你倒是和这门功法颇为契合,若是能用出更上一层的阴阳合手印来,便是对上掌门级的高手,也能从容应对。”
“至于六魂恐咒和魂兮龙游”,说到这景舟顿了下来,大司命心中一紧,见眼前这人不语,她不禁道:“这两门术法都是阴阳家最为高深的术法,莫非大人是觉得属下悟性不够,难以有所成就?”
六魂恐咒她已经练了数年,如今不过是小有所成,刚刚入门而已,想要用来对敌,却是力所难及。
景舟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你的资质和悟性,算是这方天地顶尖的一批了,我方才是在想这阴阳合手印。”
在蓟城闲来无事,景舟翻看了一下阴阳家火部的功法,这骷髅血手印虽然威力不凡,可终归是过于偏激,潜力有限,不为他所喜。
相对而言,倒是阴阳合手印,和他脑中晦涩艰深的大道有不少相通之处。
大司命道:“还望大人指点。”
景舟道:“这阴阳合手印虽是秘术,却暗含大道至理,若是练到深处,威力着实不在魂兮龙游这门术法之下。”
“至于六魂恐咒,施展起来却是有诸多限制,虽然克制墨家功法,却是有些鸡肋,除非能练到意之所及,术法显现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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