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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确实如楚行所料,随着时局的发展,对于楚行索要物资过多一事,李家并没有方反感,反而万分庆幸。
首先是火碱从塞外运入,由李家专营,李家趁此大赚一笔。
其次便是,黄龙山的王嘉胤蠢蠢欲动,听闻义军在李家面前吃了苦头,想要教训教训号称几百年世家的李家。
王嘉胤可是朝廷出动大军,都难以剿灭的人物,一时间李家上下人心惶惶。
对此,李家连营救大公子这件事情都不着急了,反而一个劲儿敦促楚行,要尽快消化物资,转化成战斗力,以迎接随时可能到达的王嘉胤的威胁。
而有了李家的支持,楚行也第一次放开对外吸纳流民,短时间内,平山墩人口数突破两万,选可战之兵一千八。
不过由平山墩千户所朝游击将军驻军大营的转换,确实很是累人。
转眼间,又是忙碌了一天,疲惫的楚行仰头望向天空的星辰。
后世的都市,是很难看见这种繁星漫天的景象的。
除了看天空的星星,楚行还喜欢提着气死风灯等,在麦田里摇晃,虽然干旱严重,但是平山墩的百姓浇灌的勤,麦苗的涨势非常好。
今日夜燥闷热的厉害,李家支援的书生李岩,拿着把蒲葵扇,跟在楚行身边儿。
小城外凉风习习,吹得人很是舒爽。
旁边儿的年轻文士,看着禾苗,似乎在念叨些什么。
在平山墩这些时日,昔日里白嫩的书生,已经被晒得黝黑了。不过一袭白衣,挺拔的身姿,俊朗的外貌,依然在向世界昭示着,楚行身边儿文士的风采。
楚行扭头,看了一眼文士,忍不住在心中赞叹道:
“什么叫做陌上人如玉?”
田见秀跟人家比真的差远了。
楚行微笑着说道:“李岩,你在念叨什么?”
李岩家族是延安府李家的分支,本来是在李家学堂读书的,听说楚行这里需要人,自告奋勇加入平山墩的。
“大人,没什么。”
见楚行摇摇头不在不理自己,年轻人肚子里藏不住话,“我刚才跟禾苗说,你们快快长大吧,你们长得好一些,这天下就少几个人饿肚子。”
李岩也觉得奇怪,明明眼前的少年比自己都要年轻,可是自己在他面前,总是觉得他是一位宽厚的长者一般。
见楚行审视般看着自己,李岩有些羞赧的说道:“我说了,大人您别嘲笑我,这些年,世道越发艰难了,如今不仅仅是秦地,便是晋地,河南也开始频频出现干旱,蝗灾,地震,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成为难民,也不知道将来世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我本意是读书,将来考个进士,趣谈风月,吟诗作对,一生潇洒的混下去的。”
说道这里,李岩竟然悲伤的落起泪来。
“只是这世道如何这般艰难呢?每每看到那些可怜的百姓,被地主逼得举家上吊,因为饥饿倒在路边儿,我心里就很难受。”
“我觉得那些世家豪族,地主大户都该死,他们不该这般欺压百姓,我觉得这昏庸无道的朝廷该亡,因为他们没有做到给予百姓的承诺。”
“我希望有朝一日,我能辅佐明君,恢复那太平盛世,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
楚行的诧异看着李岩,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竟然产生了背叛本阶级的心思。
或许,每个少年,都有一个行侠仗义的梦想吧。
他不忍心敲碎他的梦。
楚行苦笑道:“我们华夏,自古便是多灾多难,不过这又如何呢?自然灾害,异族入侵,让我们灭亡了吗?没有!因为自古以来,我们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呢,有舍生取义的人,虽然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为了帝王效力,但是也掩盖不住他们的光辉。李岩,你想好了吗?要做个什么样的人?”
李岩看着楚行,跟老农一样,提着水桶,一瓢瓢浇灌着麦苗,累了就拿着锄头,将地里的杂草清除出去,一个将军握刀剑的手,竟然跟农夫一样,长满了老茧,他似乎懂了,又似乎不懂。
只觉得这个年轻的将军,似乎非常厉害。
在极其段的时间内,完成了从山贼到千户,又从千户完成了到游击将军的转变。
而且这位将军,即便是身为五品大员,也从未有个奢靡的举动,依然爱兵如子,依然每日处理复杂的政务,闲暇时间领着一帮老农整理农田。
仿佛他的身体和脑袋,总是有无穷的力量一般。
李岩从楚行手里接过锄头,“大人,您歇歇吧。”
楚行道:“好!”
看着似自己一般,在农田里劳作的李岩,楚行拿出胡笳,吹起了悠扬的军中老旧腔调。
李岩擦了擦汗,转头望了眼吹奏胡笳,并凝视星空的楚行,忽然明白了什么,这其实才是这个世界强者该有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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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如李有年所言,李家虽然是世家大族,一次性掏出那么多东西,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楚行选出一千老幼,进驻红盐池,开始挖掘碱矿。
而有了碱矿到手的李家,也迅速加快速度,将铁源源不断的送到平山墩来。
如今的平山墩有浙江鸟铳五百杆,已经可以组建一支小规模的火器部队了。
此外,因为有铁料的进入,加上李家的支援,平山墩已经打造、组装了近一千副铁甲,加上从其他军中购买的老旧铁甲和棉甲,已经可以基本保证人手一副战甲。
如果楚行没有记错的话,崇祯二年是个非常痛苦的年头,大明会进一步展现出乱象,黄台吉会率军入关,重创中原的生态,无数官员落马,无数士卒战死,而昔日大言不惭的袁都督也会被凌迟处死。
而为了给李家安全感,楚行特意邀请李有年来一趟平山墩大营,看平山墩将士们演练武艺。
火铳手相对于其他兵士,反而比较容易训练的一种士卒。
他们只需要熟练军阵的站位,以及火铳的射击步骤就可以了。
而且楚行是真的有钱,又背靠李家这做大山,让士兵放开了进行实弹射击。大营里每日,乒乒乓乓响个不停。
楚行让李自成组建了一支骑兵,这些骑兵由达尔部落的牧民、草原各部落逃卒以及平山墩青壮组成,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已经颇具成效。
在楚行引着李有年进入训练场时,李自成正率领骑卒练习抛射飞斧,还有就是三眼神铳的射击。
演武场上欢呼声一片,却是秦英骑在一匹战马上,正在模仿昔日楚行在战场上用的那招蹬里藏身。
猛然起身,将手中的手斧抛出,将一具草人的脑袋削飞。
李有年看了之后,忍不住拍手称赞,扭头对楚行说道:“楚游击果然是大才,这么短的时间内,竟然让你的士卒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下别说是高迎祥,便是王嘉胤也有几分底气。”
楚行也很是欢喜,他笑着说道:“若是没有李氏一族的支持,就算是我楚行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有今天的模样。眼下平山墩兵势以壮,请召集李氏青壮,随我出发,剿灭高迎祥,救出大公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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