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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许霈说不清自己对阮仙贝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武道会那时他见到她的那次就感觉很熟悉,那时她易了容帮着苍山破案,后来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越发清晰,于是他开始派人私下去搜集武道会的信息,发现她根本不在名单里。
那个时候他也不确定她就是她,义父找了她很多年的,一直都下落不明。
第二次是在万花谷,沈瑄认出了他,但是她似乎没有,那个时候他几乎可以确定魔教圣女就是小时候跟他一起关在地牢里的小女孩。
原来阮仙贝是她的真名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一直隐藏着但是却没有改名,不知道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只是她好像一点都不认识他了,甚至眼神里对他充满了杀意,他不知道哪里来的杀意。
再后来,他一直默默关注着她的消息,阮仙贝经常以其他门派的名义示人,很少提及自己是魔教圣女的身份,他也没想到她居然藏在魔教里。
他搜集了她很多过往的资料,知道她在武道会之前被人所伤身负重伤,他为此还感到不快,想要替她报仇。
再往下看,那些人已经被她解决掉了,他又笑了起来,她看起来不是愚善的人真的太好了。
义父好像还不知道有关于她的这件事,这几年义父去那里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从他房间里拖出来的尸体也越来越多了。
他遵守命令跟义父说了这件事情,义父派他去安绥村,他猜测她说不定也会去,她果真去了,但是对他的态度仍然很不友善。
这些都没关系,她鲜活又生动的模样唤醒了他埋在心里的记忆,她像花儿一样茁壮又漂亮的成长着。
他忍不住想到那个时候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是阮仙贝点亮了他生命中的第一盏灯。
他是被卖过去的。
他一出生就先天不足,容易生病,给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母亲花光了积蓄给他看病,而先天不足之症就像是无底洞一样,怎么补怎么漏,没有一点起色。
过了几年母亲又生下了一个弟弟,弟弟身体很好,从出生时的哭声就能听得出来,很有力。 无错更新@
不像他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
家里负担不起他看病的开销,在健康的孩子和病弱的孩子当中父母选择了弟弟,把他收拾了一下卖给了人牙子。
那是他长这么大吃过的最好的一顿饭,母亲把肉都夹到他的碗里,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肉,嘴里的饭也是那么的香,他觉得很幸福很快乐。
可是到了晚上,一个不认识的人来把他领走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直到他被关在一个笼子里,笼子里有很多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孩,男孩女孩都有。
有的人脸上是麻木的,有的人脸还有有泪痕,他还傻乎乎的问,为什么我们在这里。
这才有人告诉他他是被家里人卖了。
要是人牙子没有收入他们就没有饭吃,还好很快就有人买走了他们这一车人。
他从一个笼子被带到了另一个笼子里,父母给他伪装健康的外表持续不了太久,一路舟车劳顿就算没有病的小孩都要生病了,更何况是他。
根本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活不到目的地的孩子都被就地埋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撑着一口气没有一命呜呼,等他们被送到的时候他几乎是奄奄一息了。
他记得有一个穿着很是奇怪的男人来看他们,然后他们就被蒙着眼睛带到了一个很大的地下室里。
这里的味道有些潮湿,就像他家的味道一样。
他们几个人关在一个笼子里,每日有人来按时给他们送饭,过了几日,和饭一起送来的还有一碗汤药。
有人不愿意喝,不愿意喝就被拖出去挨打,通常打一顿就好了即使不知道喝下会。
不会死,但不喝就会被打死。
他从小就很会看别人的眼色,可能是因为没长身体光长心眼去了,他很善于察言观色,因此也少吃了不少苦头。 无错更新@
可是他的身体还是每况愈下,他发起了高烧,他梦到了爹和娘还有弟弟,他看到了一束白光,他猜测自己是不是就要死了,结束自己短暂又不美好的生命。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女孩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女孩子旁边还有一个略年长的男孩子,他打量着周围现在这个位置好像不是原来的那个笼子里。
“哥哥他醒啦!”小女孩百无聊赖的玩着手里的布娃娃,见他醒了惊奇的喊了出来,女孩子看起来年纪很小的样子,连说话都是奶声奶气的。
原来是兄妹。
男孩看了他一眼,探了探他的额温说道:“恭喜你捡了一条命。”
“我怎么了?”他哑着嗓子问道,他嗓子干的厉害,男孩拿了一杯水给他。
“你发烧了,本来他们要把你丢出去埋了,正好妹妹看到,把你救了下来。”男孩语气不善,想来救他应该不是他提议的。
“谢谢......”
“你好像病了。”男孩是陈述句还不是疑问句。
“是的......我先天不足,一直需要吃药,父母有了弟弟养不起我才把我卖了。”他没有否认,毕竟这是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
他躺在稻草堆上,他们这间牢笼好像和其他的牢笼不太一样,这里甚至还有一张小床,如果没有外面的铁栏杆他都要以为是什么舒适的屋子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好运等烧退了还是要回到原来的笼子里,可是没想到他就在这里跟他们兄妹俩住了下来。
后来男孩走到栏杆前叫人,不仅来了人还有人给他送药,很苦的药,但是可以保命。
他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竟然在这个囚犯一样的地方还有特殊待遇。
那一张床是小女孩的,两个男孩子就睡在稻草堆上。
那个男孩子虽然嘴上很冷淡但总是给他那边的稻草要铺的比自己的厚一点,他起初心里还有一些羡慕,直到有一天他看到小女孩被带了出去,男孩子一改之前的冷静变得焦躁不安。
等到女孩再回来的时候是被人抱回来的,她满脸是泪,胳膊上有青青紫紫的针眼,小女孩被那看守的侍卫放在了床上,男孩冲过去看叫着他的名字。
阮阮——阮阮——
他也是才知道女孩子的名字,叫阮仙贝。
男孩子叫阮晏。
他不喜欢像别人一样叫她阮阮,他总是在心里叫她贝贝,这样就好像贝贝是属于他一人的了。
小女孩的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她摊开手,一颗糖果躺在他的手心。
“给你的。”女孩脸色比他的脸色还要苍白,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看到男孩皱了皱眉头,但是男孩也没说什么。
他不解看着女孩,迟迟没有接过那颗糖果。
女孩也有些疑惑,她小声说道:“上次你说药太苦了......”
余下的话不用说完他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男孩子面无表情的说道:“一次只有一颗糖,阮阮给你你就拿着。”
他一向好使的脑子像当机了一样,他跪在小女孩的床边,接过那颗糖,他没有说谢谢,因为已经不是一句谢谢可以表示的了。
那次他给小女孩讲了一下午的故事,小女孩在床上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等到他第二次见到那个奇奇怪怪的男人的时候,才知道阮晏一次只有一颗糖是什么意思。
侍卫叫那个男人陈道长,陈道长看到他的时候眼睛一亮,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居然还活着?
他有些茫然,难道他应该死了吗?
陈。
道长给他把脉,又在他身上到处摸了摸,激动地说道:“你跟我走。”
他回头看阮晏,阮晏站在那里,他不知道这个跟我走意味着什么,只是好像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他们也可以一起走吗?”他问道。
“不可以,只有你一个人可以。”陈道长回答他。
“那我可以不走吗?我想跟他们在一起。”他第一次没有顺着大人的心意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陈道长一句话就说服了他,陈道长说道:“你只有活着才能跟他们在一起,而我,可以治好你的先天不足之症。”
他又回头看阮晏,小女孩不久之前被带出去了,他说:“那我走了,我身子不好,多谢你们了。”
阮晏点头,他又对陈道长说:“我还要跟妹妹道别。”
“没想到你还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出去把她在外面。”
陈道长的夸赞他不敢认同,他只是有些愧疚,说不上重情重义。
然后他就看到了让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他走了几步就听到了女孩的哭声,喊着哥哥哥哥。
陈道长带着他往外走,他进了这间笼子里还没有出去过,这里只有一条路,往外走是一道阶梯,走上去就看到小女孩被捆在椅子上,她怎么挣扎哭泣都没有任何作用。
两个侍卫按住她,还有一个男人将针扎进她的身体里往外抽血,抽满了整整一支才放开她。 _o_m
陈道长停下了脚步,他站在陈道长旁边,听到女孩的哭声逐渐降低,他们解开捆住她的绳子,有人拿出了一颗糖递给她,她紧紧的握在手里就晕了过去。
原来这就是一次只有一颗糖啊......
他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感情,在他心头萦绕着很是不舒服。
小女孩昏了过去也就没有看到他站在那里,陈道长说道:“好像没办法道别了。”
“那就算了吧。”
“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太瘦了,要多吃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道,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只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这句话好像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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