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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做小朋友的杀手们愣了一下,即使知道自己与十九楼的差距可被人这样说道,还是会有些不满。
十九楼乃是当今最大的杀手组织的名称,名声几乎可以和魔教平起平坐。
原因自然是他们出手,无一失手。
可这几人区区炼气境,应该只是普通的杀手罢了,和十九楼远远沾不上边啊,太弱了。
“要不这样,我赶时间,一起来吧。”
黑影顿了一下,领头的黑衣人给了同伴们一个手势,既然被发现了那就一起上吧,好歹他们在周边的几个县城接的活目前从来没有失手过,这还是第一次接到这样的大单子,今天前来联系他们的人说事成以后一人一百两。
一人一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干一次至少够他们随意挥霍好一段时间了。
正好他们手头的钱也已经花光了,反正都是杀人,可能这次的人重要一点吧,这小县城能有什么大人物?于是他们没想太多就接了这单生意。
他们也算是自认为做了万全的准备来的,一击致命,不成就走,打得就是一个刺杀出其不意,绝不要与对方缠斗。他们就是靠这一点才从无数小杀手组织里打出了一点名气来,不然凭他们炼气境的几人哪能苟到这么久?领头的想的很明白,可不能钱没赚到,命却没了。
“唉,炼气境一层两层,真可怜。来吧,感受一下来自境界的差异吧。”阮仙贝摇头叹息。
她坐在马背上,只是放出了自身的气势,那些黑影在半空中就感受到了强烈的压迫感。
听到阮仙贝的叹息,黑衣人还不甚在意,结果在她放出迫人气势的那瞬间领头的黑衣人心中惊道,这县令不是坑他们吗?没说是这境界的人啊!
这样的威压砸在他们身上,实在是太重了。
黑衣人咬牙,内力稍弱的同伴嘴边已经渗出了几丝鲜血。
阮仙贝仰头看着从树叶缝隙中漏下来的月光,这样的月光让人甚是想念苍山的夜啊,沈瑄。
“通灵掌。”
阮仙贝启动只在须臾之间,身形快的那些杀手只看得到残影,还有她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谣:“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打不着,打到小松鼠。”
“松鼠有几只,让我数一数,数来又数去,一二三四五。”
五个黑影刷刷刷的从空中重重的被人打到了地上。
“魔......的......通灵掌?”领头的黑衣人捂着胸口说道,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哟,识货的!大哥说最近不易太血腥,看在你们不知情的份上,这次就算啦。以后接单可得问清楚了......我可不是每次都赶时间——”
“我去找县令算账了,你们的伤至少养半个月不要动内力哦,不然就废啦。”
“我真的没用力,你们太弱了。”直到人都看不见了,远远的阮仙贝还传了这么一句话出来,气的几人又吐了一口血。
刘府。
阮仙贝按照云芷留的记号轻轻松松的就找到了刘县令的府邸。
刘县令正在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不以言表。书房的门突然被风吹开了,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刘县令心中觉得十分烦闷的走上前要去关门,走了两步又警觉的退到书桌前,拿起了一把剑防身。
他小心翼翼缓慢的走到门前,伸头出去看了看,外面巡逻的护卫正好在他门口,见他出来还关心的问了一句,他摆摆手示意没事,虚惊一场,让他看好院子,把门关上了。
哪能想刘县令一转身,却看到那个他派人去偷袭的女人,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笑的人畜无害的看着他。
刘县令一时间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既然她毫发无伤的来了,他派出去的人岂不是,生死不明。
“你!”
“嘘。”
下一秒刘县令感觉自己的脖颈被人用冰冰凉凉的东西抵住了。
低头一看,他的手里空空如也,抵着自己脖子的是他自己的剑。
真是好笑。
“我自己送上门来,不应该高兴吗,刘县令。”阮仙贝轻轻的说道。
“不知道你做这些事,你的妻儿知道吗?那小男孩,白白胖胖的,真可爱呢。”
刘县令怒道:“祸不及妻儿!他们完全不知情,有什么冲我一人来!”
“哦?可是我从小学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刘县令你看。”阮仙贝指了指书房另一个角落。
刘县令白白胖胖小儿子全身被绳子绑住靠在墙角,不知生死。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只不过一转身!?
刘县令再看,阮仙贝刚刚手里拿着的,不就是他夫人身上常年带着的玉佩?
刘县令闭了闭眼,心知这次是自己栽了,说道:“要杀要剐随你,放了我的妻儿。”
“这可就难办了。你知道今天有人为你求情吗?我有何错?你要杀我?”阮仙贝叹气,“我真是......太生气了。”
“魔教作恶多端,该抓。”
“好笑。”
阮仙贝一掌打断了他的腿。
刘县令这个读书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痛,张嘴就喊却被阮仙贝等候多时的布团堵住了声音。
“唔唔唔!!!”他又痛又怒,眼珠恨不得瞪了出来。
“你侄儿就比你聪明多啦,他还替你求情呢,不如让他来当县令好了?反正都是一家人。”
“唔唔!”
“天啊你不会在说妖女吧?”
阮仙贝手上再次加力,这次打断的是另一条腿。
“还有第三条腿呢?要不也照顾一下?”
阮仙贝目光下移,扫过刘县令那个部位,又啧了一声把视线移开。
“茶壶嘴,算了。”
“唔唔唔!!!!”刘县令感到自己身心剧痛,茶壶嘴,茶壶嘴!他竟然不合时宜的发散想象力,形象具体的想了出来!明明腿被打断了很痛!可被侮辱了更痛!
“林老爷也替你求情呢,真羡慕你啊。”
阮仙贝短短时间将刘县令的腿卸了装装了卸,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毕竟她还赶时间回去吃夜宵的,阮仙贝百无聊赖的想着,不想见血只能断人手脚了,她还负责接回去,多好。
噩梦的开始往往是源自于错误的选择。
阮仙贝收了手蹲在他面前摸着他的断腿,认真的跟他说:“要不要给你一次机会?”
他不明白。
所以当阮仙贝把剑塞回他的手里,示意他动手的时候,他犹豫了,这把剑在手里好像有千斤重一般。
想来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罢了,也算是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好不容易当上了一方县令,这么多年他连鸡都没杀过,怎么杀人呢?他只是想拿她去换锦绣前程,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吧......?
刘县令随着心中的想法向她挥剑,却像是触碰到了无形的墙壁,手在半空中就停住了无法再往前一丝一毫,这就是武学的境界吗?
为什么?他的嘉奖他的官途他的高升他幻想中美好的一切未来,都好似被这无形的透明的墙壁挡在了门外。
他不明白,不明白普通人和这些人的差距在哪里。
就像他不明白什么是炼气什么是地玄天玄什么是神玄一样,更不明白这其中的天差地别在哪里,曾经的他不屑于明白,现在的他来不及明白。
他读着他的书走着他的路做着他的为官之道,甚至对这些学武之人嗤之以鼻,五大三粗,空有武力,还不是一样受人驱使,清高个屁,他常常是这么想的。
武林高手本是极少涉世的,平时的他们和普通人无异,混在人群中你也看不出来。他们大多数都醉心武学潜心修炼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奉行江湖道义慈悲为怀也极少与常人起冲突。年轻人下山历练的时候老一辈也都会嘱咐他们收起自身的光芒尽量不要太引起人的注意,可这是江湖,只要有人,就有传说。
当传说中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内心的贪婪大过了一切,就像人只能赚到自己认知范围以内的钱,对于超出了自己认知范围以外的事情,终究还是狭隘了......
他松了手,长剑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满脸颓丧。
“记住,是林老爷和你的侄儿求了情我才放过你的。”
刘县令点头,他张了张嘴艰难的问道:“我的妻儿......”
“睡着了而已。”阮仙贝笑了一声,“还流口水呢。”
刘县令忙侧头去看小儿子,还真是那样,他舒了一口气,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县令的腿我已经接回去了,不过还是赶紧找大夫看一下,以后这种蠢事,可别再干了。”
刘县令晃神,嗯了一声。
“还是林老爷说你是个好县令,不然......打我的主意是要付出难忘的代价的。”
“世人皆称我教为魔教,若我教为魔,世人心中无魔?世人皆为我教教众啊。”
阮仙贝轻飘飘的说完,起身拍了拍衣角,要赶紧走了,耽误时间太久该赶不上她们了。
又一阵风推开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了刘县令和他熟睡的大胖儿子两人。
刚刚的一切仿佛像没发生过,巡逻的护卫又到了他的门口,见刘县令跌坐在地上,连忙进来查看。
还不算太深的这夜,鸡飞狗跳,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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