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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该和费尔南先生的直肠告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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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同一时空下,其他主任级外科医生处理的绝大多数手术时间都被限制在了两小时内,更多的还是不足1小时的简单小手术。而卡维却已经把手术时间拉长到了整整三个小时,并且还远没有结束的迹象。

    这个时间已然创造了历史,不论手术最后成功与否,3小时的时长已经稳稳地坐上了世界记录的宝座。

    这肯定不是在拖延时间,如果真有在认真看手术的话,绝说不出这种话来。在场所有人的普遍观点也更偏向于,手术内容大大超过了手术时间。换作其他人,没四五个小时根本完成不了。

    前两个小时的脾切除+静脉分流,节奏很快,就像是给孩子穿上的一件两年前的衣服,很不合身。

    而接下去的时间手术变成了直肠,虽然是差不多大小的一件童装,但人却换成了成年人,更紧了。

    在拉斯洛器械厂给予的器械加持下,卡维似乎又找到了穿越前的感觉,大量繁琐的手术细节被他压缩进了短暂的时间里。别说普通观众看不懂,许多医生也看不懂,就算是上了手术台,那三位助手也很少有能听懂的。

    盆底血供丰富,卡维又给自己提了速,很多小出血处于放任不管的状态。它们不会影响费尔南的身体,但却会大大影响手术区域的视野。

    现在摆在他们眼前的就是一个血窟窿,里面软组织、筋膜、腹膜、肠系膜、网膜和肠管全搅和在一起,没有经验根本理不清它们之间的解剖关系。

    所以在卡维开始手术后,很多有自知之明的观众索性在高潮来临前先弃了手术的观看,而把注意力放在了别的地方。

    好在成功切下脾脏算是拉了一波低迷的人气,再加上贝格特和达米尔冈两人一起放脾血的样子确实刺激。看着血液在两人的帮助下缓缓流入金属盆中,观众席上总算找回了当初看手术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种奇怪的感觉,使得现在手术台上的人气除了卡维之外就属三助贝格特最高。

    他不仅和达米尔冈一起处理了脾血,还包下了血液回输的重任,同时还得时不时帮忙传递各种器械,比起赫曼和达米尔冈都要显眼得多。

    虽然是助手,但工作依然不马虎,而且能上这台千人观看的手术就已经说明了他的实力,这让台下的母亲埃伦娜欣慰无比。从手术开场至今,她的脸上都布满了笑容:“贝格特是真的长大了。”

    比起内科,外科确实要低贱许多,贝格特拿着全医学院最好的成绩偏偏选择了外科,一度让父亲克里希想不通。等正式进入市立总医院后,他甚至都没想过贝格特能做出什么成绩,只希望别太丢自己的脸就行。

    现在看来,能在那么多观众面前工作其实也还不错。

    克里希没什么好说的,正好顺着自己老婆的话,跟了一句:“是啊,确实长大了。”

    这话自然是两重意思,一重说的是工作,另一重说的就是生活。克里希说完就侧脸想看向身边的拉斯洛,可谁知紧挨着他的菲利克斯先凑了上来:“拉斯洛先生在找人么?”

    “哦,没有没有......”

    菲利克斯只有19岁,就算再怎么能干也不可能主导自己姐姐纳雅的婚姻,克里希不可能和他直说。但为了能套上话,还是得稍稍引导一下:“菲利克斯先生今年19了?”

    “是的,子爵先生。”菲利克斯仔细地看着台上的手术,脸上从头至尾都是一张微笑脸。

    “也快到谈婚论嫁的年纪了啊。”

    “我?”菲利克斯笑着指了指自己,摇头道,“我不急,该急的是姐姐才对。”

    克里希一听机会来了:“是啊,纳雅已经21岁了,是该结婚了。”

    “我觉得贝格特先生挺不错的。”菲利克斯就像个白给的大舅哥,直接点了贝格特的名字,“奥地利最好的医学院毕业,博士学位,成绩一直都在第一位。工作有前途更有意义,又有子爵先生为后盾,完全配得上姐姐。”

    克里希愣愣地看着他把自己的心理话全说了出来,反而有些反应不及,最后只能随便找了句话先填补一下尴尬:“没想到菲利克斯先生刚回维也纳就对我儿子了解得那么清楚。”

    “哦,别误会,子爵先生。”菲利克斯连忙解释道,“我并不是针对贝格特先生,我对所有人都这样。”

    克里希有些诧异,再看看坐在他身边根本没反应的拉斯洛,这才明白这个家伙敢把钢铁厂业务交给自己儿子的底气在哪里。都是做父亲的,怕就怕儿子能力不够,能力够了又怕不够稳重。

    现在看来,菲利克斯刚才说的那段话,看似是在夸贝格特,其实就是在借这一手夸他克里希。

    克里希知道自己不该和个小辈说这些,但考虑到钢铁厂由他全权负责,自己又和拉斯洛说不上话,只能先聊着再说:“哦?纳雅小姐对贝格特也有意思?”

    “这个么......”菲利克斯笑了笑,“女人的心思太难懂了。”

    “那你父亲呢?”克里希微微降低了声音。

    “我爸?”菲利克斯回头看了眼拉斯洛,然后摇头说道,“他说他不想管,到时候别在大街上随便找个人回家就行了。”

    嗯?

    这算哪门子教育方法?

    克里希从没听说过有人会对子女婚事如此随便,以为只是菲利克斯在胡说,谁知这位19岁年轻人马上就给他上了一课:“就像我17岁那年一个人跑去纽约,他也没拦着,帮忙付了船票钱就不管了。”

    “你一个人去的纽约?”

    “是啊。”菲利克斯在这一年里学了太多东西,“纽约是个好地方,只不过......”

    “嗯?”

    “呵呵,没什么,我们还是聊聊姐姐的婚事吧。”菲利克斯笑着对他说道,“不论怎么看我坚决地站在贝格特先生这一边,不过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捏在了姐姐自己的手里。”

    “按理说孩子的婚姻我不应该管得太对。”克里笑着说道:“但这事儿还是希望菲利克斯先生多多帮忙。”

    “那是一定,一定。”

    话说到这一步,菲利克斯总算展露出了自己的目的:“帮忙肯定没问题,我也看重贝格特先生的才华。只不过有些事儿是相互的,不知道克里希先生能不能帮我一个小忙呢?”

    克里希一愣,马上懂了他的意思:“什么忙?”

    “最近有人看父亲的产业不太顺眼,总想在方方面面压着我们。”菲利克斯从手术台上收回了视线,“拉斯洛家族的钢铁厂一旦受到打压,恐怕匈牙利那边......”

    “我懂你的意思了。”

    现如今还敢动又动得了拉斯洛商业版图的人着实不多,全奥地利估计也就是上议院和国王有这点本事。但这些人里的绝大多数都不愿和拉斯洛搞僵关系,毕竟谁不爱钱呢。

    可如果把时间范围缩小到最近一个月,有个人就不得不注意了。

    “是艾丁森?”

    菲利克斯没有点头,只是说道:“有些人毫无商业头脑,奥地利的钢铁产品价格自然由钢铁企业自己说了算,限制价格波动是什么道理?虽然我知道国家暂时有些小困难,可也不该拿我们小企业开刀啊。”

    经他这么一提醒,克里希确实想起议院有艾丁森家族的一项提案,就是关于奥地利钢铁企业的。提案里就明确表示,在奥钢铁企业出现了严重不平衡的趋势,对国家长远发展不利。

    虽然弗朗茨对这份提案表现得并不积极,但一个问题顶不住别人反复提,万一出了岔子克里希不知道其他人会怎么样,至少自己肯定会倒霉。

    “如果菲利克斯先生说的是关于钢铁厂的提案,最近确实有对拉斯洛先生不太有利的传闻。”克里希卖了个关子,“但也只是传闻而已,谁会和拉斯洛先生作对呢......”

    菲利克斯侧过脸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于他含蓄小心的风格:“子爵先生是不相信我们的情报能力?”

    “难道传闻是真的?”克里希迟疑了片刻,尽量表现得很为难,“虽然很麻烦,但我可以试着想想办法。”

    典型的十分话只说三分,但对菲利克斯来说,手里捏着匈牙利的工厂,有三分拿来表态就已经够了:“那我静待子爵先生的佳音了......”

    “我也是。”

    忽然这时手术台上传来了刚才护士说话的声音,似乎是血压心率出了问题。菲利克斯又重新看向了手术台:“我们还是快看看手术吧,感觉再不看就没机会看了。”

    ......

    手术中时常会遇到血压不稳的情况,尤其是上了年岁的病人,出现低血压的几率非常高。

    虽然需要排除掉术中出现的大出血意外,但很多情况下,此类低血压只是血流动力学不稳定的一种表现,体现出一种生命体征数值时刻都在动态改变的现象。

    但因为没有检测方法的原因,19世纪只靠人的听力和手指触觉并不能立刻发现这种波动,

    这位手术护士不愧是经过了卡维的筛查后留下的精英,即使经过了三个小时的工作依然保持了一定的敏感性。至少她捕捉到了血压和心率的变化,已经相当了得了。

    术中平均动脉血压有一个血压和时间的临界值,理论上不能低于70mmhg超过10分钟,65-60mmhg则不能超过5min,一旦低于55-50mmhg,必然会有心肾脑的损伤,只是程度不同罢了。

    费尔南的血压离临界值还有一些距离,只要不低于90/50都可以接受。

    但卡维手里远没有现代的急救措施,基本可以说从手术一开场就把能用的都搬上了台面,没有后手处理的空间。所以他必须把一切可能造成意外的因素扼杀在摇篮里:“给1号瓶加快一点滴速。”

    “好。”阿莫尔稍稍调整了皮条阀门,两眼盯着玻璃管里的液体,“......比刚才多了10滴/分。”

    “嗯。”卡维埋头继续看向手术区域,“你多注意注意病人的血压和心率,还有要注意麻醉深度,时间应该快到了吧。”

    “还有20分钟左右。”阿莫尔在刚才三个小时里算是摸清了费尔南应用乙醚的身体反应,“这次给的量不少,应该能多撑一些时间。”

    做法有些过激,但考虑手术时长和乙醚的短效性,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嗯,你多关注着点。”

    卡维没什么好建议的,普通小手术他还能分心管管病人的生命体征,可这台手术实在分不出精力:“过五分钟后再给我血压和心率,我们继续手术,两边的拉钩都给我拉稳了,暴露好视野。”

    “好。”

    “灯过来一些。”卡维捏住贝格特提着油灯的手腕,拉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这才说道,“就先放在这儿,不要动。”

    “好。”

    “我会慢慢把需要切除的直肠段提拉出切口,刚才准备好的纱布呢?”

    “在这儿。”贝格特提着油灯还不忘把一个装了温水纱布的金属盆端上了手术台,“我之前就准备好了。”

    “好。”卡维从器械堆里找了两个直角钳,夹住肿块下缘的直肠肠管,“先确定好切割位置,就紧紧挨着肿块下缘。然后我们先不急着切,而是要再给病人的直肠做一次彻底的消毒。”

    赫曼问道:“石炭酸?”

    “嗯,就用石炭酸吧,用酒精太刺激了点。”

    卡维还是按照之前给阿尔方斯做痔疮手术时的直肠消毒方法,用一把纱布钳夹住一团沾满了石炭酸纱布直接塞进了费尔南的gang门里来回做清洗:“还好手术前肠道排空做得还不错,要不然这场面实在没办法想。”

    这么做并不是多此一举,而是为了防止在切开直肠时里面的残留物溢出污染盆腔。

    因为现代人对灌肠有抗拒,肠道准备往往做得很不充分,容易造成手术中的感染。但这对19世纪的人来说似乎都不能算是个问题,至少消毒后纱布上没有发现多少残留,还算干净。

    “在消毒时也需要注意不要触碰到肿块,不然侵染到粘膜层的肿块很容易引起出血。”

    卡维稍微给他的直肠做了些清洗后,丢掉了已经污染的钳子和纱布,又重新回到手术区域:“好了,咱们该和费尔南先生的直肠告别了,给我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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