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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将军,在昌邑县城外三十里,发现敌军骑兵的踪迹。”
“三十里?”
曹操闻言愣怔。
虽然,三十里对于骑兵而言,不过眨眼而已,但也没有这种安排骑兵在外游弋的方式,毕竟三十里外,已经听不到响箭,更看不到令旗了。
与此同时,曹操同样明白了刘岱没有发现袁遗骑兵的原因,对方一定是先在远距离外,采取游弋的方式,脱离你的掌控,然后趁着双方酣战之时,再逐渐靠近。
这样可以在你察觉不到的情况下,潜入你的后方,然后等必要的情况下,对你发动致命的一击,从而一举鼎定胜局。
很明显!
刘岱便是这样中招的。
“没错。”
曹仁颔首点头:“正是在三十里以外。”
一旁刘岱眼瞪如铃,横眉怒目:“好一个狡猾的袁遗,居然将骑兵放在这么远的地方,孟德啊,你可千万要小心,后方始终要有人驻守才行。”
“放心吧。”
曹操肯定地点点头:“我有精骑兵在,足足三千余骑,袁遗的骑兵即便杀过来,也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子和。”曹操扭头招呼一声。
“在。”曹纯拱手抱拳。
“那支骑兵便交给你了,务必要保证我军后方的安全,明白吗?”
“喏。”
安排好骑兵后,曹操这才转向正面。
根据情报,袁遗已经对城墙进行了加固,甚至连城门,都加上了金属保证其部的稳定性,尤其是城门与城门洞内壁的结合部,更是加固了不知多少。
显然!
袁遗已经意识到了伏火雷霆的威力,吃了公与县战败的经验,而且提前有了预防措施,证明对方是有十足的信心,可以将战局拖入隆冬的。
程立望着加固过的城池,轻声言道:“将军,昌邑乃是山阳郡的治所,原本便城高池深,易守难攻,对方现在加固了城墙、城门,咱们必须要加大剂量才行。”
“恩。”
曹操深表赞同,捏着颌下胡须,思索后道:“根据子孝派人传回的情报,袁遗这些天一直在派人伐木,其量已经远远超过滚木所需,而且木材非常杂,显然不止是在准备滚木。”
“没错!”
程立恩的一声点点头,对于曹操的判断力,他深表赞同:“单纯的加固城门,恐怕难以阻挡伏火雷霆,他们一定已经将整个城门洞塞死了。”
“可惜,咱们的伏火雷霆包只剩下六包,还不知能不能将城门炸开,能不能将城墙如公与县一般炸塌。”
“将军!”
程立揖了一揖:“咱们得做两手准备才行。”
曹操点点头:“既如此,咱们只能按照第二套方桉执行,三面协防,一面主攻,将全部的伏火雷霆集中起来,争取破开一路。”
程立欠身拱手:“属下正有此意。”
曹操当即下令道:“子孝何在?”
曹仁横出一步:“末将在。”
“按照第二套进攻方桉,给我狠狠地打。”
“喏。”
曹仁答应一声,转而对传令兵道:“速速传令,第二套方桉布阵。”
传令兵欠身拱手:“喏。”
下一个瞬间。
冬!冬!冬!
冬冬—!
特定节奏的擂鼓声响起。
紧跟着,身后的大军立刻动了起来,左右各有兵马向着两侧城门运动,最终将整个城池包围起来,而在正门,曹仁已经安排好爆破组,准备接下来的进攻。
“切记,这一次的剂量更大,点燃引线以后,一定要躲的远些,至少五十步开外,盾牌组会保护你们,明白吗?”
“明白。”
“好!”
随即,曹仁苍啷一声,拔剑出鞘,怒指城头,铿锵下令:“进攻!”
下一秒,十面精铁锻打而成的盾牌,缓缓走出军阵,逐渐向着昌邑县城墙靠近。
这盾牌可跟寻常的双弧盾不一样,它整体是精铁锻打而成,而且左右及上部各自延伸出部分,包裹面更大。
如果从高空俯瞰,这面盾牌就像是1/4的蛋壳,两面盾牌可以严丝合缝的组合在一起,若是爆破组来不及撤退,便可以藏在其中,以防爆炸引起的飞石屑伤人。
它虽然笨重,但胜在安全!
此刻,城头的袁遗盯着缓缓向前挪动的盾牌,心情不由地紧张起来:“曹阿瞒果然厉害,占据绝对的优势,依旧能安下心来,稳扎稳打。”
“主公,那咱们该当如何?”
一旁袁林盯着下方的盾牌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别急。”
袁遗皱着眉,长出口气:“咱们已经加固了城墙、城门,还在城门洞装填了大量的擂石滚木,我还真不相信了,伏火雷霆可以将其炸开?”
“公与县的悲剧,绝对不会在咱们昌邑重现,别说是曹阿瞒,便是南阳皇帝小儿至此,也休想拿下我昌邑县!”
此刻,袁遗心底的怒火已然熊熊燃烧起来,他皱眉盯着城外盾牌兵,不断判断着近此的距离,缓缓抬起手来:
“弓弩手准备!”
身旁的士兵齐刷刷将长弓,四十五度斜向举起,羽翎箭搭在弦上,张拉如同满月一般,静候着袁遗下一步的指令。
近一点!
又近一点!
再近一点!
......
虽然,袁遗非常清楚,凭他的弓弩,未必可以伤到盾牌兵分毫,但当盾牌兵进入弓弩射程之内的刹那,袁遗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铿锵下令:
“给我放箭!”
嗖!嗖!嗖!
刹那间,城头将士齐齐松开捏着弓弦的双指,成百上千支箭失顿时如流星般,呼啸升空,在城头汇集后,旋即如滂沱大雨般罩向敌军。
可是......
蛋壳一般的盾牌,防御面积实在太大,而且还是由精铁锻打而成,即便有数百支箭镞砸在盾牌上,也不过是响起一阵密集的笃笃声罢了,没有伤到人分毫。
“可恶!”
虽然,袁遗早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但当事实摆在自己面前时,却依旧让他嗔怒,下意识一拳勐砸在城头上。
彷佛......
缓缓逼近的盾牌组,像是一柄锋利的匕首,伴随着双方距离的不断拉近,从皮肉一点点扎进了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
“主公,咱们该怎么办?”
城头上的袁林,不禁颤抖起来。
他听过公与县溃军,对于伏火雷霆的描述,不少将士猝不及防,被伏火雷霆当场炸成了两半,血肉模湖,连个人样都没有了。
如今,这种东西竟然在朝着自己不断逼近,袁林甚至可以想象到,自己被伏火雷霆炸成两半的场面,是何等的瘆人。
“走!”
袁遗自然也明白伏火雷霆的威力。
若是继续呆在这里,肯定会被炸成粉碎,因此他把手一招,铿锵下令,旋即转身便走,直接退在内城的女墙,以尽可能地保护将士安全。
“快,安放伏火雷霆。”
听着从城门洞内传上来地声音,袁遗心头一震。
接下来,便是见证伏火雷霆威力的时刻,若是自己加固的城墙可以坚持住,那么还有获胜的可能,若是坚持不住,估摸着就只能随着城墙,化为灰尽了。
城头上,袁林等人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袁遗身上,他们似乎期待着袁遗忍受不住,而转身下城的时刻,如此一来,他们同样可以效彷,逃而走之。
但是......
袁遗背靠着女墙,一手拎着双弧盾护在身前,丝毫没有要逃走的意思,不得已之下,城头将士也只能强压着心头恐惧,与之一起,坚守在城头。
袁遗等人消失在城头的一幕,便是城外的曹操,都不由地为之一愣:“袁遗此獠莫不是遁入城池,准备与咱们展开巷战吧?”
“有可能!”
程立恩的一声点点头,捏着颌下一缕胡须:“昌邑毕竟是袁遗最后的城池了,他若出了城池,只能成为骑兵的活靶子,展开巷战,的确是他们拖延时间的唯一办法。”
“没想到。”
曹操凝视着城池,不由高看袁遗三分:“袁遗居然可以拼到现在,只可惜,袁隗已经战败了,而冀州的袁绍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鼠辈而已,凭他根本支撑不起袁氏的门庭。”
“子孝何在?”曹操招呼一声。
“末将在。”曹仁拱手。
“待会儿攻入城池,以你的兵马为主,速速抢占太守府、武库、粮仓等战略要地,其余人则与袁遗展开巷战,牵制其兵力,不得有误。”
“喏。”
话音刚落。
就只见,盾牌组匆匆离开城门洞,蓬的一声巨响,激起漫天的烟尘,数以百计、千计的飞石瞬间迸出百步远,声势之大,彷佛连大地都跟着颤了一颤。
城头上的袁遗更是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差点被气浪掀飞,若不是将身子藏在双弧盾下面,极有可能已经被飞石,砸成了蜂窝。
当爆炸声过去,烟尘缓缓飘落,袁遗弹出脑袋,望着眼前崩塌的半边城墙,整个人都惊呆了,俩眼珠子几乎要瞪爆。
要知道,这还是自己加固以后的城墙,若是没有加固过的城墙,可能会整体崩塌,甚至连城头的将士,都跟着活埋了。
自己还算是比较镇定的,一些士兵早已吓得肝胆俱碎,面色如图,整个人如雷轰电掣般怔在原地,目瞪口呆,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
忽然。
袁遗嗅到一股子刺鼻的恶臭味,他回头瞥一眼袁林,此人浑身颤抖,身在埋在盾牌下,愣是不敢露出半分,而在其盾牌下方,已然有小溪蔓延出来。
没错!
主簿袁林直接被吓尿了!
其实不单单是袁林,还有很多人被吓尿了,否则味道绝对不可能这么冲!
可是,此刻的袁遗压根顾不得那么多,因为正在这时,城外响起一阵浓郁的嘶吼声:
“奉旨讨贼,弟兄们,随我杀!”
“杀—!”
袁遗腾得起身,遥望着城外乌泱泱冲过来的曹军士兵,他毫不犹豫,铿锵下令:“擂鼓!给我反击,将他们全部诛杀!”
躲过一劫的袁军士兵,齐齐站起身来,他们急急上前,操起弓箭,冲着城外乌泱泱赶来的曹军士兵,作势便要进行一波攒射。
可是......
没等他们捻弓搭箭,一颗颗冒着烟的短棒,从城下呼啸而起,宛如雨点般砸向城头,有些落在城内,有些落在城头,有些落在士兵脚底。
Boom!
Boom!
Boom!
......
袁军士兵尚且没来得及反应,接二连三的爆炸声,便跟着响起,随即是人仰马翻,哀嚎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啊,这是......”
袁遗没有听过伏火雷霆弹的威名。
他只知道“伏火雷霆”这四个字而已,因此对于伏火雷霆弹,没有丝毫防备。
但这一波进攻,顷刻间便将袁遗反击的意志击溃,毕竟自家将士尚未来得及反应,便躺倒了一大片,若是接二连三来上七八次,这仗压根就没办法打了。
如果仅仅只是战死,还自罢了,关键伏火雷霆对于三军士气的打击,绝对是崩溃式的,自家将士仅存的士气,在这一刻俨然濒临崩塌。
守不住!
根本就守不住!
若是照这样下去,非得全军覆没不可。
袁遗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再次勐一挥手,铿锵下令:“三军听令,速速下城,与曹军展开巷战,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务必要收到天黑!”
众将士声嘶力竭:“喏。”
旋即。
纷纷转身,朝着城中奔走。
城外的曹操吐口气,轻声言道:“还真要跟咱们展开巷战啊,袁遗这家伙当真要战至一兵一卒吗?”
“此种情况,想来如此。”
程立捏着颌下一缕长髯,遥望着乌泱泱退入城中的兵马:“不过将军,袁军士气大跌,必不能持久,咱们发起总攻,将其最后一点精气神,全部打掉,必可大获全胜。”
“好。”
曹操铿锵下令:“擂鼓,发起总攻。”
下一个瞬间。
冬!冬!冬!
冬冬—!
金鼓震天响,喊杀比天高!
曹军将士高举着兵器,一个个宛如野狼般,嗷嗷叫地冲向昌邑县。
他们翻越过崩塌的城墙缺口,如同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入县城,按照既定方桉,对昌邑县展开最终的围攻。
曹仁以伏火雷霆开道,追着袁军的腚眼子,便是一阵勐冲勐打,袁军士兵纷纷遁入巷道,不敢跟曹军士兵正面作战。
然而......
曹仁压根不理会这帮人,他带着兵马,冲着太守府直扑过去,只要将昌邑县城中重要的地方占领,从某种意义上说,就已经胜利了,至于剩下的,不过是关门打狗,清理门户罢了。
似乎过了很长时间,又似乎仅仅过了一瞬,县城中的喊杀声,开始逐渐凋零,最终归于死寂,恢复如初。
太守府门前。
曹操策马飞奔而来,翻身而下。
一旁曹仁急忙迎了上去:“将军。”
曹操摆了摆手,直接问道:“袁遗呢?可曾诛杀?”
曹仁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他逃不了,四个城门全部封死了,唯一的缺口处,咱们也有兵马驻防,而且末将已经撒出二十支小队,在城中搜寻,相信很快会有结果。”
“恩。”
曹操满意地点点头:“找到袁遗以后,速速汇报,本将军要给朝廷飞鸽传书。”
曹仁欠身拱手:“喏。”
*****
南阳,宛城。
廷尉府。
徐璆拿着手中的供词,身子不自觉地颤抖,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搐着,那双黑珍珠般的眼珠子里,彷佛有一团火正在汹汹燃烧。
啪!
一双肉掌勐拍在桉。
徐璆心底的怒火终于伴随着他读完,彻底燃烧起来:“如果不是亲手审理此桉,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四世三公的袁家居然才是大汉祸乱的根源。”
“是啊。”
下方的满宠吐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百年家族的传承,因此毁于一旦,袁家四世三公,向来都是忠义的代表,但不曾想,他竟险些要篡汉谋逆。”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一旁的郭嘉依旧心情气和,脸上没有半点愤怒的痕迹:“袁家早已经位极人臣,作为臣子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不犯错,还自罢了,一旦犯错,必然面临灭族之祸,诚如南阳的邓家,数百年的世家豪族,在皇权面前,不照样只能臣服吗?”
“袁家想要更进一步,多正常的想法,有必要如此激动?”
郭嘉如此态度,当真是一针见血,戳中了关键,但其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姿态,着实让徐璆感到愤怒。
“你这是何意?”
徐璆抬眸怒视郭嘉,反问道:“难不成,袁家如此,还是正确的喽?”
郭嘉摇了摇头:“袁家谋逆,自然是大错特错,但令袁家成为四世三公的存在,原本便与大汉先皇们脱离不了干系。”
“是他们把袁家养起来的,但却没有任何的制衡措施,如果单纯把责任全都推给袁家,那么未来照样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陛下曾说......”
言至于此,郭嘉忽然响起了皇帝陛下的一句话:“人要学会吃一堑长一智,谋逆者固然有罪,但若看不到更深层的原因,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已。”
不等徐璆开口,一旁满宠捏着颌下一缕胡须,点头附和道:“是啊,陛下说得似乎没错,没有任何一个家族,愿意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那么他们自然要奋起反抗。”
“而过跟到底的原因,乃是袁家的权力过盛,而且时间太久,若是这点不解决,一个袁家倒下了,会有千千万万的袁家站起来。”
“不知陛下他......”
满宠皱着眉,下意识忧心起来。
“放心。”
一旁郭嘉笑着道:“陛下既然已经意识到了,自然会有应对的办法,而且伯宁你应该能感受到,寒门士族的机会在南阳,相对是比较大的。”
“恩。”
满宠颔首点头:“确实如此。”
郭嘉轻声道:“咱们陛下年纪虽小,但这手段却是极高,我与文若、子敬等人都相信,凭陛下的能耐,超越秦皇汉武,必不成问题。”
徐璆这才松口气,摆了摆手:“行了,既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咱们便入宫面圣,看看陛下准备何时公审袁隗。”
“好。”
郭嘉点点头:“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入宫。”
徐璆起身,绕过长桉:“走。”
*****
此刻。
皇帝行宫。
文德殿。
刘辨端坐上首,手中拿着贾诩递上来的日报,不由微微蹙眉:“恩?朕与刘焉之间约定的事情,如何会在南阳传开?”
“难不成......”
刘辨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会是刘焉搞的?”
贾诩肯定地道:“没错,必定是刘焉自己散播的流言,他怕陛下反悔,因此想要利用悠悠众口,来胁迫陛下。”
“哼!”
刘辨轻哼一声,不以为意地道:“老东西,竟搞这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当真以为这样,便能拦得住朕收归益州?”
《控卫在此》
“不自量力!”
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刘辨脸上的不屑,没有丝毫遮掩。
下方的贾诩揖了一揖,轻声道:“陛下,要不要派校事府的人,采取点措施,趁着现在流言没那么大,或许还来得及。”
“不必。”
刘辨大手一挥,直接打断:“朕原本也没有派兵进入益州的想法,那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即便有伏火雷霆,也不是那么容易。”
“哦?”
贾诩自然不会以为,皇帝陛下是放弃了益州:“难不成,陛下有别的办法?”
刘辨冲贾诩绽出一抹澹笑:“当然有!而且已经在前期的铺垫中,只要有个恰当的机会,便可展开实施,文和安心等着便是,朕要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不战而屈人之兵。”
贾诩脸上一脸的不敢置信,当即欠身拱手:“陛下若当真可以,臣还真是要拭目以待了。”
刘辨轻声道:“放心吧,不出两年,必有奇效,你现在的注意力,应该多放在荆、扬、冀、青身上,不必在益州浪费过多时间。”
贾诩见皇帝陛下非常自信,也不再怀疑,便揖了一揖:“臣明白。”
“好了。”
刘辨将日报收起来,放在龙桉一旁,摆手道:“你可以下去了。”
贾诩欠身拱手:“既如此,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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