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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上百匹快马风驰电掣般向前狂奔。
韩遂原本满怀激动的心情,忽然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
毕竟,对方的骑兵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这明显是在提防自己跑路的迹象。
韩遂尽可能保持冷静,目光扫过四周,粗略估算,对方的总兵力应该在一百人上下,而且从对方骑术动作、装备判断,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
情况不妙,很可能有诈!
韩遂心里咯噔一下。
如果在长安当真摆下了庆功宴,又岂能这般小心翼翼?
袁隗这老东西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莫非是要干掉我们二人,然后将陇县的兵马收编入长安?
可如果河东之战是长......
嘶—!
一念至此,韩遂倒抽一口凉气,冷汗哗啦啦淌下来。
难不成,河东之战是长安落败了?
由于被南阳切断了通道,他们只能另外寻找兵马,尽快解决自己与寿成兄,这两个不安定的因素,以保证关中的兵力与安全?
没错!
一定是这样的!
韩遂通过蛛丝马迹,一点点推断出目前的处境。
然而,现在的他们已经处于包围之中,二人即便再有能耐,也未必挡得住百余精锐兵马的围攻,一旦强行突围,很有可能会被对方剁成肉泥。
当然!
最为要命的是。
马腾这个傻缺到现在还天真的以为,他们当真是要去参加庆功宴的。
若是要突围,没有马腾的勇武,还真是不可能办得到的。
不行!
必须要提醒一下马腾。
韩遂当即勐夹马腹,向前跃出丈许,赶上前面的马腾,转回身来,急急打个眼色,希望马腾能够明白当前的困局。
“文约兄,你这是......”
马腾明显察觉到了韩遂眉目之中的异色,但他却没能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下意识地张嘴便要询问何意。
不过......
幸亏韩遂反应迅捷,提前抢断,脸上挤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容,敷衍地道:“太高兴了,恨不得现在便飞入长安。”
此刻,前方的杨瓒似乎也察觉到了韩遂的不对劲,但听到他的回答,疑窦顿消,转而轻声言道:
“文约将军放心,以咱们目前的速度,要不了多久,便要到长安,想来令婿已到皇宫,正在那里等你呢。”
“哦,是吗?”
韩遂赶忙微笑着回应,表现出那种过度的兴奋:“当初把女儿嫁给这小子,我就知道,这小子早晚必成大器,但没想到,居然可以得陛下亲自接见。”
“哈哈哈哈!”
韩遂仰天一声狂笑,脸上遮掩不住的喜悦:“我韩遂也能沾光,一起跟着去面见陛下,当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杨瓒笑着回应:“还不是那俩孩子争气吗?”
韩遂不停地颔首点头:“是是,确实是如此。”
......
韩遂在随口敷衍,应付了杨瓒,同样也让马腾,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毕竟,他们可是结拜兄弟,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一起,感情深厚,且心有灵犀。
阎行的确是韩遂的女婿,但在韩遂心里面,从来都是阎行沾了他韩家的光,而非是韩遂沾了阎行的光。
毕竟,韩遂在凉州可是素有声望的,而阎行充其量不过是一员武将而已,冲锋陷阵可以,但论联合羌胡各部落,还是韩遂最厉害。
怎么现在,自己沾阎行的光,这种话会从韩遂这里冒出来?
天呐!
马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正当马腾疑惑不解时。
韩遂转回身来,再次给自己打个眼色,它的目光左右飘忽,明显是让自己注意左右两侧的护卫军。
嘶—!
马腾惊诧,但却不敢声张。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兵马,一个个竟是将他们完全包围,而且各个带着兵器,将他们的退路已然全部切断。
这是怎么回事?
马腾有些不明所以,目光望向韩遂。
可是,在这种情况下,韩遂也不能开口说些什么,只能暗暗摇头,示意马腾千万不能轻举妄动,等待时机,见机行事。
马腾颔首表示会意,一边狂奔,同样在一边思考,对方以庆功宴的名义,匆匆将他们带往长安,其目的到底是什么?
暗杀!
收编兵马!
......
马腾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
当下,他目光扫过左右,开始盘算,要怎样,才能安全的突围出去。
可他不管怎么思考,对方在兵力的优势,已经全面碾压了他们,一旦发生内讧,刀斧相加之下,顷刻间便是两摊肉泥。
“该死!”
马腾暗骂一声该死,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忙不迭给韩遂打个眼色,希望寻求一点互助的可能性。
可韩遂依旧示意他要保持冷静,等待机会,看眼色行事,而且目光中透着一丝坚定,彷佛一定会有奇迹发生似的。
马腾思索良久,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没错!
一定是南阳!
长安袁隗如此这般,必定瞒不过南阳刺奸的眼睛。
他们绝对不会坐视自己被长安收编,否则之前的努力,便全都白废了。
是以,他们一定会出手相助,如此一来,自己只需要安心等待机会,然后全力配合即可,这样也算是进入了南阳的政权。
呵呵。
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马腾暗松口气,彻底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他仍在盘算,一旦发生意外,要如何配合外围力量,成功反杀这帮杂碎,尤其是杨瓒,更是需要一击毙命,否则必然遗患无穷。
想到这里,马腾方才发现,韩遂已经将距离杨瓒最近的位置,给自己让了出来,对方明显是想让自己出手,有先手优势,一击而中。
彩!
马腾暗赞一声,策马上前。
同时,韩遂缓缓挪位,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位置。
*****
长安。
太傅府。
袁隗手持书卷,正在读书。
殿外匆匆转入袁基,神色中带着惊喜,揖了一揖:“叔父,有情况了。”
袁隗放下书卷,抬眸望向袁基:“是何人?”
袁基回答:“鸿胪文学荀攸。”
“荀攸?”
袁隗怎么也不敢相信,会是鸿胪文学荀攸。
这个职务不是要害职务,因此也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他的思考范围内。
“没错。”
袁基肯定地点点头:“此事发生以后,荀攸府邸总是有人出近,而且非常频繁,而且根据咱们的人回报,他们应该准备在城门口动手。”
“城门口?”
袁隗皱着眉,沉吟了片刻:“城门口人比较多,若是动起手来,容易制造混乱,从而让马腾、韩遂逃走,的确是个关键的地方。”
“是啊!”
袁基附和道:“叔父当真是智计超群,侄儿自愧不如,此次不仅可以将马腾、韩遂除掉,而且还能趁势揪出隐藏在长安的刺奸。”
“佩服!”
“佩服!”
袁基深躬一礼,毫不遮掩自己的敬佩之情。
其实,他们只要把马腾、韩遂从陇县搞出来,随时就能将其诛杀,但袁隗却没有这么做,他要利用此事,来个搂草打兔子,顺势将长安刺奸揪出来。
如果提前将马腾、韩遂杀掉,那么长安刺奸自然会偃旗息鼓,不动声色,如此一来,不知何时才能将其揪出来。
“行了。”
袁隗大手一挥,暗松口气,吩咐道:“你速速召集在外的兵马回来,准备将这伙刺奸全部缉拿,尤其是荀攸,绝对不能放过。”
袁基一揖:“叔父放心,已经安排执金吾去办了,相信很快便会有结果,荀攸绝对不可能逃得掉。”
“没想到!”
言至于此,袁基叹口气,摇了摇头:“颍川荀家两个人,全都在为南阳做事,荀攸此贼更是将自己隐遁在咱们长安,简直岂有此理。”
袁隗倒是毫不介意,捻须澹然:“咱们不也有人在南阳做事?此事正常,不过是权衡之道罢了,不值得一提。”
袁基自然明白此事:“侄儿明白,但总感觉有些膈应。”
袁隗再次拿起书:“安心等待结果吧。”
袁基应声承诺,旋即坐在一旁,安心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以后。
“报—!”
殿外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袁隗抬眸望去。
但见,士孙瑞急匆匆入殿,神色忧忧:“太傅。”
袁隗急问:“情况如何?”
士孙瑞摇了摇头:“末将带人去了,但却没有发现一人。”
“啊?”
袁隗顿时一愣:“扑空了?”
袁基更是骇然不已:“这......这怎么可能?他们明明全部聚集在那里了,我的情报应该不会错的,怎么可能扑空呢?”
士孙瑞极其肯定地道:“可是,的确是这样的,里面没有一人,我好不容易召集起兵马,但却是扑空了。”
“士纪。”
士孙瑞气势汹汹道:“一定是你的情报出了问题。”
袁基一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的情报从没有出过问题。”
士孙瑞咬死道:“可我们真的扑空了。”
“可能是别的环节出了问题。”
“不可能!”
“......”
二人正在争吵时。
却被袁隗直接打断:“够了!现在不是追究罪责的时候,我相信士纪的情报不会出问题,否则此前的事情,如何能成。”
“当然,孙瑞一向严谨,而且只用了半个时辰,便返回来,足以证明行动迅捷,责任同样不在你。”
袁基松口气,转而揖了一揖:“可是叔父,这样说不通啊!”
袁隗沉吟了片刻,冷声道:“如果荀攸是故意引咱们去那里呢?”
“这......”
袁基正纳闷时,士孙瑞已然意识到了什么:“太傅的意思是,这是荀攸的调虎离山之计?”
袁隗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城门口虽然可以制造混乱,但毕竟距离长安太近,一旦发生突变,难以安全逃离,成功率太低。”
“孙瑞!”
袁隗勐然意识到了什么:“你的兵马是从哪里调回来的?”
士孙瑞开口道:“城外啊!怎么......”
“该死!”
袁隗恨不得扇士孙瑞两巴掌:“城中有兵马,因何要从城外调?”
士孙瑞皱着眉:“城中兵马,尽皆在关键岗位,而且咱们有充足的时间,从外面调动,不会引起对方的怀疑,这不是很正常吗?”
袁隗气得牙根直痒痒。
士孙瑞的想法,是正确的。
但是......
却已经被荀攸拿捏死死的。
即便是自己,也有种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觉:“不好,你速速带兵赶往接应杨瓒,若是迟了,他们可能就得手了。”
“快去!”
袁隗大手一挥,恨不得将士孙瑞推出去。
士孙瑞已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拱手:“喏。”
随即。
豁然转身,飞速离开。
袁基上前一揖:“叔父,还能来得及吗?”
袁隗叹口气:“我已经跟杨瓒交代过了,若是发生意外,先灭了马腾、韩遂,只要他们俩人一死,陇县的两万精骑,必定可以收编。”
“罢了。”
言至于此,袁隗也知道杨瓒有些靠不住,赶忙吩咐道:“士纪,你立刻派人赶往武关,命皇甫嵩速速返回长安,以防不测。”
袁基拱手:“喏。”
不管在任何时候,袁隗总是会想到最坏的结局,这样可以最大限度的减损,保护自己,保护长安汉庭。
******
通往长安的路上。
美阳附近。
一片蒿草丛中,荀攸端坐在一块石头上,安心地等待。
忽然,前方飞奔而来高峰,揖了一揖:“公达,你真是太神了,杨瓒他们果然走了这里,而且只有百余骑兵。”
“好。”
荀攸摆了摆手,吩咐道:“告诉弟兄们,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一旦得手,立刻按照原定计划撤退,速速过河,然后将桥拆掉,明白吗?”
高峰佩服的荀攸是五体投地,当即飞快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公达放心便是,在下早已经安排妥当了,保准不会出问题。”
“很好!”
荀攸暗松口气:“各自归位吧。”
高峰拱手:“喏。”
不多时。
轰隆隆—!
马蹄声滚滚而来。
透过蒿草从的缝隙,可以清晰地看到前方精骑,快速飞奔而过。
这是对方的前军,是为以防不测,荀攸直接将其放过,专门等待后方的正主赶来。
缓缓抬起手,身旁的弓驽兵张拉弓箭,严阵以待。
当熟悉的身影进入到伏击圈时。
荀攸毫不犹豫地下令:
“给我打!”
呼啦—!
刹那间,蒿草丛中站起两排手持强弓硬弩的士兵,毫不犹豫便是两排箭失,攒射过去,将外围的骑兵,诛杀数人。
与此同时,在土体中提前埋好的绊马索,顷刻间抬起,绷紧,绕在对面的树干上,就只听希吁吁的马鸣声响起,紧跟着,人仰马翻,烟尘激荡。
“动手!”
韩遂眼疾手快,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他飞快拔出佩剑,不等身旁的精兵动手,手起刀落,将对方的臂膀直接斩断,跟着伸手夺过对方的战矛,便是大力的撩拨。
从身旁刺来的长兵,就在距离韩遂不到两尺,即将戳中韩遂的时候,被其一股脑全部拨开,甚至还一矛噼死个士兵。
在前方的马腾出手更快,手中的寰首刀飞快拔出,勐然投掷而出,就只见杨瓒拔刀转身,尚未呼喊下令时,直接扎在面门,当场一命呜呼。
呼!呼!呼!
但与此同时,七、八支长矛,冲着马腾飞速刺了过来。
然而......
此刻的马腾已经没有了兵器,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仰面朝天,一招平板桥,将身子几乎贴在马背上,眼睁睁瞅着对方的兵器,在自己的面前交叉,发出清脆的金铁撞击声。
好险!
即便是骁勇善战的马腾,也不由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在脑海中,提前推演过各种可能性,也不可能在这关键时刻,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畅快。
可即便如此,马腾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若是稍微慢上半息,他即便不死,也会伤残,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拿起兵器。
一招落空!
马腾心中狂喜,他伸手抓住两个矛杆,竭尽全力,将上方的长矛磕开,同时双腕一抖,使个巧劲儿,将握着矛杆尾部的两个士兵,直接震开。
两杆长矛在手,马腾左右撩拨、飞刺,眨眼间的功夫,便刺死了七、八个人,而且尽皆胸口、喉咙、面门等要害,足见马腾之能。
“杀—!”
下一秒,浓郁的喊杀声响起。
两侧密林中,一窝蜂涌出百余人,两排长矛手,一排弓驽兵,左右夹击,甚是悍勇,配合马腾、韩遂,对杨瓒的兵马,展开摧枯拉朽式的碾压。
锵!锵!锵!
金鸣炸响,鲜血飞溅。
眨眼间,原本“保护”马腾、韩遂的百余精兵,便被斩杀过半。
若是此刻,他们能集中力量,对马腾、韩遂继续强攻,或许也能将其诛杀,但可惜,杨瓒已经战死,群龙无首之下,这帮人陷入了犹疑当中。
进攻也不是,败退也不是。
就这样,被荀攸配合韩遂、马腾,步步蚕食之下,彻底丧失了抵抗的能力。
荀攸大声呼喊:“马、韩二位将军,吾乃南阳汉庭荀攸,长安城中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你们去之必死,不如随我返回陇县,共图大事。”
“好!”
韩遂一矛噼死个士兵,大喊一声:“好!我们跟你走。”
荀攸勐一挥手:“走!从这里撤退,长安方向的援兵,必定很快会赶来,咱们赶紧走,再晚可能就来不及了。”
“寿成兄,走!”
韩遂勒马转身,反向突围。
“走。”
马腾立刻断后。
双方配合十分默契。
出了密林,荀攸引兵北上,顿时令马腾好奇:“既然要回陇县,为何要走这里?这里才是最快的。”
“非也!”
荀攸立刻解释道:“长安城中的骑兵很快会赶来,尔等战马已经狂奔了数个时辰,在速度上必然会慢下来,不如走这里。”
“只要咱们过了河,将桥断掉,对方骑兵便彻底废了,压根不可能追得上咱们,如此返回陇县,才是最安全的。”
韩遂立刻言道:“没错,应当如此,先生筹谋周密,在下佩服。”
马腾恍然大悟,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荀攸一招手:“走,跟我来。”
二人齐声回应:“好。”
行不多远。
便见有人在桥头接应。
众人匆匆过了桥,回首凝望,十余人飞快拆桥,大刀阔斧,直接将城中木柱砍断,大桥轰然垮塌,追入河中。
韩遂暗暗松了口气,策马赶上荀攸:“荀攸?”
荀攸颔首点头:“没错,正是在下。”
韩遂澹笑:“出身颍川荀氏,只是不知,南阳的荀令君,是你何人?”
荀攸本不想提,但对方问到了,他也只能回答:“荀文若乃是某族叔是也。”
“族叔?”
韩遂惊诧不已,盯着荀攸,不停上下打量:“可是......”
荀攸知道对方疑惑,轻声道:“他只是辈分比较大而已,但论年纪,我虚长他五岁。”
韩遂释然:“原来如此。”
......
众人向前狂奔时。
忽然。
前方不远处,有浓烟升起。
韩遂惊诧,急忙问道:“公达,这是怎么回事?”
荀攸随口回答:“是在下安排的人,争取可以拖延点时间,若是让他们提前返回陇县,可能事情就不太好办了。”
“原来如此。”
韩遂越发的佩服荀攸的谋略:“足下智计超群,在下佩服,不过公达,咱们能提前返回陇县吗?正如你口中言,若是让他们返回陇县,事情便不好办了。”
“放心。”
荀攸极其肯定地点点头:“沿途的各县,皆有南阳方向的人,他们早已经做好了准备,陷马坑阵、路障不会少。”
“如此甚好!”
韩遂彻底放下心来,暗松口气,连连点头:“如此甚好。”
马腾则是敢上来,急问道:“公达,那我儿他......”
荀攸对答如流:“将军放心,在下已经派人,想办法通知令郎,还有令婿,想来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多谢。”
马腾颔首点头:“既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荀攸目光扫过二人,轻声道:“你们需要考虑的是,长安汉庭的反扑,如果我猜得不错,经过此事,袁隗一定会把皇甫嵩调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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