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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辨忽然想起了初中时,老师在课堂上讲过的一则故事。
春秋时,魏文王问名医扁鹊:
你家兄弟三人都精于医术,哪个最好?
扁鹊回答:长兄最好,中兄次之,我最差。
文王又问:为何你名声最大?
扁鹊说:长兄治病在病情发作之前,所以名不能外扬;
中兄治病在病情初发之期,人都以为他只能治小病,其名仅见闻于乡里;
我治病是在病情严重之时,动的是大手术,因此我最出名。
真正的智者,或许当真是及及无名。
他们深刻的明白一个道理:
防患于未然。
事后控制不如事中控制,事中控制不如事前控制。
只有能将隐患消灭在萌芽之中,才能以最小的代价,攫取最大的胜利。
历史上,戏志才投靠曹操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却帮忙曹操,从毫无根基的附庸者,成为了坐拥兖州,可跟袁绍、袁术争雄的诸侯。
不简单呐!
这是刘辨首次对戏志才产生浓厚的兴趣。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消瘦的男子,实在难以相信,如此瘦弱的身子,居然可以支撑得起曹操事业初期的发展。
厉害啊!
实在是太厉害了!
“老师。”
旋即,刘辨心中暗问:“那郭嘉呢?他又是怎么样的人?”
军师联盟解释道:“郭嘉的资料主要来源于历史,包括他的出谋划策、人物评价等等,再辅之以九型人格分析,专家得出以下结论:”
“郭嘉的性格分析不如戏志才那样明显,他属于两种性格交集者,是典型的理智型,还附带有一种自我型人格。”
“郭嘉能真正做到冷眼看世界,喜欢远离人群,抽离情感,喜欢思考分析,对物质生活要求不高,喜欢精神生活的满足。”
“这一点,从他喜欢服用五石散就可窥测出来,这是一种慢性毒药,但却可以让人产生飘飘欲仙的感觉,起源于汉末三国,兴盛在魏晋时期。”
“此外......”
军师联盟强调道:“郭嘉的性格中,还伴随着一定的自我型人格,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有点像是艺术家的脾气。”
“这种人的想象力极其丰富,喜欢创造且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不停的自我察觉、自我反省,以及自我探索,以完善这个世界。”
“专家根据郭嘉的历史资料,以及现场的问答对话,推测出郭嘉在历史中创造的世界,便是曹操专属的情报机构校事府。”
“而郭嘉掌控的校事府,是通过事件来窥测人心、性格,是通过掌控人心,来提高他计谋的成功率,让他扬名天下。”
“比如,他推测孙策的死、袁氏兄弟的内斗、远征乌桓时,料定刘表必阻刘备,全都是基于人心的判断,甚至是十胜十败的论述,是针对曹营人心的掌控。”
“这是一种超高的技术,即便现代社会的专家都难以做到!”
军师联盟简单做出比较道:“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专家的智能化事件处理模型,是一种谋事的智能分析软件,而郭嘉的脑子是一种谋心的智能处理系统。”
“当然,专家的谋事智能分析软件,里面会有对人心的考虑,但所占的比例却不是很大,实在是因为人心难测,一旦占比过大,势必导致系统的可靠性降低。”
刘辨佩服得五体投地,心中暗道:“敢问老师,那专家对于这俩人可有什么建议吗?”
军师联盟轻声道:“有!目前辩爷的新朝初建,正是比较缺人手的时候,专家建议,让戏志才配合荀或,分担荀或身上的担子,总理新朝的政务。”
“其次,考虑到郭嘉的特征,以及新朝初建的内外隐患,也是时候要搭建属于咱们自己的情报体系了,这件事可以交给郭嘉去做。”
刘辨了然于心,暗松口气。
旋即。
他才抬眸望向郭嘉、戏志才二人,见对方面有疑色,明显是对于自己长久的沉默,感觉到困惑,却又不敢主动打扰的表情。
咳咳!
刘辨故意咳嗽两声,羊作怔回神来,转而望向二人:“这样吧,你们且各自说说,如今南阳新朝即将建立,接下来要如何展开工作?”
“尔等可以畅所欲言,结合自己的了解,以及自己最擅长的一面说,这样更能方便孤对你们的安排,尽可能的人尽其才。”
终于转回了正题。
二人各自松了口气,然后相互瞥了一眼。
戏贤颔首点头:“既如此,便由在下先说吧。”
刘辨对戏志才充满好奇,恩了一声:“可以,那便由志才先说。”
戏贤明显早有准备,对答如流:“新朝初建,殿下自然是雄心壮志,但这并非是一个容易的过程,朝廷需要解决太多问题。”
“首先,便是官员严重不足,难以将各方事务支撑起来,殿下势必会下诏,招收天下奇才入新朝,但其能力如何,有待商榷。”
“其次,殿下在南阳针对孔家的事情,如今已然传遍天下,对南阳士族的筛选梳理工作,想必殿下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但如何真正站起来,摆脱对世家的依赖,仍是巨大的挑战。”
“民生、军事、南阳内部及外方关系等,这些影响新朝稳定的因素,全部要考虑到位,而且要尽快付诸实践才行。”
“再者......”
“......”
巴拉巴拉。
戏贤不开口则已,一开口便是七、八条隐患,而且条条直冲要害,有理有据,给人一种及及可危,即将要死的感觉。
如果不是军师联盟把桩桩件件事情考虑齐全,此刻的刘辨或许真的会绷不住,新朝建立固然好,但盖楼这种事情,乃是一项复杂的工程学科,岂是那么容易办到的。
不过......
从戏贤的分析过程判断,倒是印证了专家对于此人完美型人格的判断,思考问题的确是非常全面,而且条理清晰,由浅入深,杂而不乱,非是寻常人可以掌控。
与此同时,刘辨同样明白了为何,荀或要率先举荐此人,因为戏志才绝对是个全面手,在任何的创业型公司前期,这样的人都堪称宝贝。
荀或不单单是给自己举荐人才,更是在为他寻求助手!
毕竟,即便是王左之才,个人的精力同样有限。
他能以一己之力,支撑下整个军营的各项任务,的确是亚历山大。
可怜的荀或。
呼—
刘辨长出了口气,饶有兴致地点点头,转而望向郭嘉:“奉孝,那你呢?你对目前新朝,可有何看法,以及建议意见?”
郭嘉瞥了眼戏志才,叹口气:“殿下,志才之言已经非常全面,嘉没有补充,不过对于内忧外患,嘉倒是略微感兴趣,而且有些想法。”
刘辨摆手示意:“奉孝可畅所欲言,不必拘束。”
郭嘉颔首,轻声道:“诚如志才所言,新朝初建,样样需要完善,普天之下所有诸侯、世家,全部盯着殿下接下来的动作,甚至想要分一杯羹。”
“而对于董卓等人来说,这更是一次深入渗透新朝的绝佳机会,不论是民生、军事、朝廷官员等,无疑是一次巨大的机会。”
“韩非子曾言: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炽焚!当殿下集中精力组建新朝,展开各项工作时,当需防范从暗中伸来的毒手。”
“在下以为......”
言至于此,郭嘉揖了一揖,朗声言道:“随同殿下新朝的组建,刺奸工作同样不容忽视,此刻专以对内,而在渡过安稳期,可转向外,继续发挥作用。”
fo
难以想象。
郭嘉对自己的考虑与安排,居然跟军师联盟的专家,一模一样。
看来其对自己的能力,有非常清晰的认识,对自己的职业发展,同样有明确的目标。
刘辨饶有兴致地点点头,目光扫过二人,绽出一抹会心的笑容:“孤能得志才、奉孝二人相助,又何愁不能中兴汉室,再造朗朗乾坤。”
二人赶忙作揖行礼:“戏贤(郭嘉),必为新朝效死命!”
刘辨亲手搀扶起二人:“快快请起,咱们现在便回南阳,开创新朝大业。”
二人欣喜:“喏。”
马车返回渡口。
众人上船,继续商议军国大事。
戏志才在得知刘辨为新朝做出的努力,尤其看到枣祗研习《农耕要略》时,越发得对弘农王敬佩起来。
要知道,自己思考这些问题,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得出一番结论,可谁能想到,弘农王已经开始针对这些问题,做前期准备工作。
难以想象。
弘农王今年才15岁!
此前,戏志才还对荀或信上提及的弘农王心存疑惑,毕竟一个15岁的孩子而已,心思又能缜密到什么程度?
可谁能想到。
如今在得知这些前期准备工作以后,戏志才是彻底的心服口服,甚至有种相见恨晚,势必要抓住接下来的每一段时光,奋发努力的冲动!
“文若,你说得没错,殿下的确是难得一见的中兴之主。”
“等你与殿下相处时间久了,这种感觉会更深。”
“恩,我相信你。”
“......”
乘船抵达颖阳。
曹操早已备好快马等待。
得知南阳孔氏已经伏法,刘辨等人快马加鞭,直奔南阳。
数日后,刘辨等人回到宛城。
太守府。
刘辨端坐上首,其下一干文武分列两旁。
太守唐冒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殿下,孔氏已经伏法,目前全员关押在天牢中,其下资产已经全部查封。”
旋即。
一旁唐翔递上一卷账目:“这是其下资产的账目,其中宛城、新野、堵阳、比阳等县,共计有水田十七余万亩,庄园八十四处,冶铸作坊七百三十二处,各县铁铺、粮店等一百二十六处,卒徒两千余人,请殿下过目。”
嘶—!
刘辨惊得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小小的宛城孔氏而已,家产居然如此丰厚?
他赶忙接过账目,随手展开浏览,顿时心惊肉跳,一脸的难以置信:“一个小小的孔家,居然有如此丰厚的资产?”
唐冒随口言道:“殿下,孔家以冶铸起家,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家资早已过亿,族中产业更是遍及各行各业,乃是南阳响当当的豪商富贾。”
刘辨自然听得清楚其言外之意,这点东西对于孔家而言,根本就是毛毛雨,不值得一提,或许还有些资产,他们压根没有发现。
刘辨一目十列,缓缓展开。
一方面,他要自己浏览一番,另外一方面,也要将资料,尽可能详细地传递给军师联盟的专家,以方便他们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辩爷。”
片刻后,军师联盟的声音响起:“内容已经全部录制下来,可以翻过了,咱们现在问问具体的截杀细节,看是否有别的世家牵扯其中。”
“好的。”
刘辨长出口气,旋即阖上账目,转而问道:“那日截杀的过程,以及目前调查的进度,是由何人负责?”
唐翔横出一步,欠身拱手:“殿下,事情由属下与仲翔一起负责,孔家是受了关中董卓的蛊惑,这才最终踏上了造反之路。”
“不过,鉴于南阳附近的封锁效果绝佳,董卓的队伍无法渗透进来,因此截杀过程,董卓未能参与,只是派人谋划了截杀过程。”
刘辨细眉微蹙:“此人何在?”
唐翔回答:“在下派人缉拿时,其已服毒自尽。”
鉴于史子眇的情况,刘辨不由反问:“确定已经死了?”
唐翔点点头,极其肯定:“太医王宣亲自验过尸了,乃是服鸩毒自尽,绝无生还可能。”
“恩。”
刘辨这才呼口气,摆手示意道:“你且继续。”
唐翔略一沉吟:“目前唯一存在疑点的,是截杀殿下的那支骑兵,共计有一百八十二骑,但孔家马场只有不到三十匹马,其余马匹应该是从邓家、阴家、李家等处借用。”
“目前虞郡丞正在带人调查取证,查封阴家、李家等士族马场八个,今日应在邓家马场,想来不久便可返回,向殿下详述。”
刘辨一脸的不敢置信:“南阳士族果然暗中帮助了孔家?”
唐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孔本的回答转述:“据孔本交代,这些马匹是各家资助他拉行李逃亡用的,具体目的,他们并不知情。”
狡辩!
明显是狡辩。
不必军师联盟作答,刘辨就已经做出判断。
各家马场中的马,大都是良马标准,拉出来便可当战马使用。
若只是拉行李而已,驽马即可,何必从马场借用?
想来董卓派出来的人,不单单渗透了孔家,甚至有威胁的其余士族,同样被他们游说,甚至还许之以好处。
果然!
军师联盟说得没错。
是时候组建自己的情报体系,对内对外皆有好处。
虽然,目前南阳汉庭还未组建,但与长安汉庭之间的斗争,已然拉开帷幕,而且这仅仅只是道开胃菜而已,将来的手段必然更多更狠。
理想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
想要让大汉真正站起来,当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刘辨深吸口气,摆手示意道:“你且继续。”
唐翔拱手:“喏!此外,孔家的确在私铸兵器,据取证情况来看,早在太平道造反之前,便已经开始,从寰首刀、马槊、铁枪、战矛、铠甲,一应俱全。”
“而且从账目往来上判断,邓家、阴家、李家、冯家等家族,皆与其有生意上的往来,但这些大都是在太平道造反以后,数量从数百到上千不等。”
“从冶铸作坊查获的情况来看,搜出刀范、枪范等数十套,且有专门负责此工作的卒徒,约有一百余人。”
刘辨听得是一阵心惊,更是疑惑不解,心中暗问:“老师,这刀范、枪范是什么东西?还有卒徒,又是什么,不该是铁匠吗?”
军师联盟的声音立刻响起:“辩爷,范是模子的意思,刀范、枪范就是铸造刀、枪用的模子,这些东西等咱们进入冶铸作坊,再仔细介绍。”
“至于卒徒......”
军师联盟的声音略一停顿:“他们是从事冶铸生产的!卒,是指服兵役的兵卒;徒,是指犯罪而罚充公的人。”
“贡禹在汉元帝即位之初,便曾上书说:铸钱的官和铁官使用开铜铁矿的卒徒,多到十余万人!各地铁官麾下,至少有数百卒徒。”
“啊?”
刘辨闻言色变,不由心惊:“让犯罪的人冶铁?他们岂不要闹事?”
军师联盟肯定地道:“当然!史料记载,汉成帝阳朔三年六月,颍川郡阳城铁官徒举行武装起义,参加这次起义的就有铁官徒近两百人。”
“此外,还是汉成帝永始三年十二月,兖州山阳郡铁官徒举行武装起义,这次起义中有苏令等铁官徒二百二十八人。”
“你要知道!”
军师联盟强调道:“颍川、山阳并不是汉朝最大的冶铸手工业地点,他们跟南阳可没法子比较,孔家麾下两千余卒徒,足以证明这一点。”
“专家估计,如果把整个南阳的卒徒全部加起来,恐怕至少得有个七八千,甚至上万,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南阳可是汉朝的全国冶铸中心,这里不仅仅冶铁,还有大量的铜矿资源,可以为汉帝国冶铸钱币。”
嘶—!
刘辨试探性问道:“那这次截杀孤王者......可是孔家麾下的卒徒?”
唐翔肯定地点点头:“没错!孔家在整个南阳有数千卒徒,由于他们地位低下,孔本又待他们极好,因此对于孔本极其忠心。”
“死了多少人?”
刘辨倒是不关心他们造没造反。
毕竟,全都是一帮可怜人,完全是可以原谅的。
他是在担心,若是卒徒死亡太多,势必会影响接下来的冶铁大业:“会不会影响冶铸作坊的正常运转?”
“啊,这......”
唐翔似乎没有想到。
弘农王没有怒骂这帮助纣为虐的卒徒,却会担心他们伤亡,以及冶铸作坊的运转。
愣怔片刻,唐翔赶忙摇了摇头:“殿下放心,死得人不多,大都被陈王殿下抓了活口,完全不会影响冶铸作坊的运转。”
呼—
刘辨暗暗松了口气:“不会影响冶铸作坊便好。”
旋即。
刘辨扭头瞥向下方侧立的陈王,颔首道:“陈王,你立功了。”
陈王刘宠神色忧忧,满目愧色:“岂敢!孤......”
现在,刘宠只要想到自己的贪婪,导致大军差点失败,便后悔莫及。
“害!”
他干脆也不再遮掩,横出一步,拱手抱拳:“殿下,孤虽抓获了不少卒徒活口,但却险些导致殿下您遇刺身亡,此实乃罪过。”
“这......”
刘辨微微蹙眉,扭头望向唐冒,却见唐冒点点头:“卒徒尽皆披甲作战,装备精良,殿下他不忍到手的战利品丢掉,因此大量派人抓捕,导致身旁兵力不足。”
“在队伍出了林子,即将抵达堵阳县时,殿下遭遇贼子骑兵自杀式进攻,若是士羽、仲翔及时引兵赶到,可能会全军覆没。”
若是在以前,刘辨可能摆摆手,笑一笑,这件事情便过去了,毕竟没有铸成大错,继续深究只会伤感情,这样不太值得。
可是......
经过这半年多的锤炼,刘辨早已明白军纪的重要性。
他登时愤怒,厉声苛责道:“如此重要的细节,你因何不报?”
唐冒赶忙拱手致歉:“属下知错,还望殿下责罚。”
即便是老丈人,又如何?
该训还是得训!
训自己的老丈人,对其余人的震慑作用更大。
如此机会,刘辨又岂能放过:“功是功,过是过,此二者决不可混淆,你今日可替陈王掩饰过去,那明日又当如何?”
“虽然,此事没能造成恶劣影响,但性质不同,往小了说,不过是包庇而已,往大了讲,却有结党的嫌疑!”
唐冒惶恐,赶忙一揖,恳切道:“殿下明鉴,属下岂敢。”
刘辨大手一挥:“罚俸一月,以做警示,至于陈王未能严格按照策略行事,导致我部损伤过大,险些毁于一旦,杖责二十。”
刘宠早已领教过弘农王治军严谨,因此也不敢拒绝,应声道:“喏。”
当然,大家都清楚,这种杖责跟没有一样,又有谁敢真的打陈王,弘农王如此责罚,也算是对刘宠法外开恩了。
此一幕,让军师联盟忍不住夸赞:“辩爷,你已经具有一定的领袖气质,继续保持下去,咱们必定可以创造一个强盛的王朝。”
“恩。”
刘辨心念一动,转而道:“五日后,乃是黄道吉日,孤会于南阳登基称帝,暂以太守府为行宫,其余一切从简,尔等各自准备去吧。”
众文武齐齐拱手:“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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