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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冥夜贴向她,声音低哑,透着一抹心疼:「还好,你还能分辨得出!」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女子,喝醉了酒有多危险?!」男人的话虽是透着隐隐的责备,却声音轻柔,生怕声大会吓到她一般。
望着眼前的男人,舒窈眨了眨眼睛,想试图将眼中泪光隐去,「我没有醉,再说,我的身手,难道你还不放心吗?敢招惹我,他是不想活了吗?」浓重的鼻音,那一点的强撑下,晶莹的泪珠倏然间落下。
北冥夜蓦然间怔住,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丫头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她竟然为了那个男人落泪了。
宫昀傲将眼底的阴霾敛去,顺着她的话轻哄道:「是是是、你最厉害,谁敢招惹你,那实属找死!」
舒窈刻意地回避着,不想他看到她脆弱的一面,「你不是说野老那里离不开人吗?你怎么回来了?」
见她强忍着内心的委屈,北冥夜的眼中泛起浓浓的心疼之色,「那些传闻我都听说了……我担心你…所以,我回来了…」未尽的话,适时地转了话锋,「你醉了,该回去了!」
当他得知宫昀傲为了她,许下一纸契约、告天下书的承诺,他便知道,这是宫昀傲在向全天下人,宣告他的***。
同时,也是在向他——北冥夜宣战!
宫昀傲要定了她,誓要将她锁在身边,同时,也在告诉舒窈,他爱她的决心,也给了她全天下女人梦寐以求,却求之不得的宠爱与安全感。
舒窈戚然一笑,「连你也知道了?!」
北冥夜只觉得心口涩涩发紧,异常难受,随后,另一只大手也抚上了她的肩头,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与酸楚,「既然放不下,为何不回去?」
舒窈跪在雪地里,低垂着头,不知道是因为冻得浑身发颤,还是因为心冷得颤抖,「他现在不需要我了!我以为我可以潇洒、傲然的过自己的生活、我以为我可以不在意、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我以为我足够坚强……」
「但现实告诉我,在听到关于他的消息时,我所有的以为都是错的……」原来,这一切,也只是我以为而已。
看着她失控又伤心的模样,北冥夜心里紧绷的那根弦彻底断了,一颗心剧痛难忍,压抑在心中的话蓦地说出口:「丫头,我难道不可以吗?」
这句话的另一层意思是,我不可以做守护你心里的那个人吗?你心里想的人不可以是我吗?
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在知道舒窈思念宫昀傲的时候,他卑微乞求地开口了。
猝不及防的跌入他深情而又深邃的桃花眼中,舒窈心跳有一瞬的失律。
她的眸子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努力压抑着心中的不安。
北冥夜的眸色极其专注而温柔,眼神里对她的渴求呼之欲出,低沉的嗓音带了一丝喑哑,却清晰可闻的传入她耳中,透着一种坚定的决心,「我难道不行吗?」
舒窈将到眼角的眼泪逼了回去,压下心头的慌乱与不安,无措地道:「你…为什么?」
怎么会这样?!
宫昀傲对她的喜欢,是无法控制的本能,于一次次的相遇中,心中泛起涟漪之时,便注定了他要为她付出一切。
见她眼底的慌乱与回避,北冥夜眼底仅存的一点希望渐渐消散,心脏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给捏住了,窒息得厉害。
舒窈垂下头,置身在茫茫的雪地,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衣领上,连她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了雪花,竟与她苍白的脸色融为一体。
直到眼前的人儿伸出她那双冻得发红的小手,拉紧了身上的大氅,北冥夜这才恍然惊觉,今天是十五,是她寒症发作的时候。
舒窈的身子开始
不由自主地哆嗦,冻到嘴唇发乌。
北冥夜的心口一紧,下一秒,轻盈的身子稳稳地落入了他宽厚又温暖的怀抱里。
「北冥夜,你放我下来……」舒窈颤着音惊呼。
北冥夜只觉得鼻尖一阵甜腻和微微的酒气,还有女子体香似有若无地钻进鼻子里。
北冥夜轻蹙眉心,心疼得像刀子在割,「丫头,你的寒毒犯了,在雪地里久了,只会加重你的寒症。」
说完,北冥夜将他身后的大氅一把扯了过来,盖在了舒窈的身上,挡住了呼呼的北风,他紧砸的怀抱里源源不断地传来温度。
「北冥夜……」舒窈的气息越来越弱,浑身冰冷的身躯令内力深厚的北冥夜也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他的嗓音轻缓寒冽,「快别说话了,我们马上就能回去了,回到客栈让珍珠给你洗一个热水澡。」
北冥夜俊美的容颜在月光下显得冷峻非常,雪花落在他魅惑的唇上,洁白的锦衣华服包裹着他健硕的身躯,配合他的有力稳健的步伐,向客栈走去……
然而,没走几步,隐在暗处的寄风突然从半空中跃到北冥夜的身前,他手持利剑,直指北冥夜,不客气地道:「大胆贼人,你放开她……」
北冥夜早就探出舒窈的身边有隐藏的暗卫,所以在面对突然跳出来的暗卫,北冥夜没有一丝的意外,但心中的怒意和杀意却是在迅速地堆积。
寄风也被眼前强大气场的男人震住了,此时,哪怕寄风有剑在手,面对的还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北冥夜,寄风仍是感觉到了一丝恐惧。
就像是一头嗜血的狼遇到了一头猛虎,那种从灵魂里升起的恐惧让他连抬剑都有些吃力。
但皇帝旨意在上,再加上他本人也是一流高手,迟疑了一瞬后,寄风剑锋扬起,剑尖遥指北冥夜,放着狠话,「将娘娘放下!」
北冥夜那样高傲地站姿,那样高傲的眼神,透着冷戾的寒,看得出来,他显然的怒了:「滚!」
因为舒窈心情不好,北冥夜的心情也跟着不好,本来,他就是带着情绪来的,刚好舒窈的寒毒也发作了,现在又被寄风拦了去路。
一想到宫昀傲的暗卫,北冥夜的杀意顿起,说是保护,但是,其中也有监视的成分在里面,北冥夜心急如焚,舒窈为了他,深受寒毒之苦,他却在暗中派人监视?
一时间,所有愤怒的情绪和对舒窈的心疼都在此刻迅速地叠加,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他眼中的强烈杀意与极致的怒火支配着极致的杀戮之心,目光隐隐猩红、杀意沸腾。
寄风见北冥夜无动于衷,暗暗咬牙后也是瞬间出手。
作为影子卫的二把手,寄风的实力绝对够强,霎那间一缕冷风流过,下一刻剑尖便已至北冥夜眉前三尺。
这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流动的空气宛如铁板一块,将速度快到几乎要留下残影的寄风都硬生生地嵌在其中。
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寄风的嘴角瞬间有血迹蔓延而开,体内的骨骼都在微颤,刚才一瞬间爆发出的真气被硬生生压散了。
寄风脚下,那地面寸寸龟裂,裂纹扩散,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开。
此时的寄风就宛如困在那透明琥珀中的蚊虫,哪怕拼尽全力也仍是动弹不得半分。
空气中,寒气流转,杀机毕露,北冥夜的怒火和绝杀已经压制不住。
就在这时,北冥夜感觉到舒窈抓着他的领口的手动了动,然后,听到她几不可闻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北冥,不要杀他,你放了他吧!」
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似是为了让怀中人安心似的,勉强扯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看丫头的面子,我饶了他。
」
话音一落,北冥夜周身的无形气场陡然炸开,地面上碎石四射,滚滚的烟尘被肉眼可见的小型旋风携裹席卷,足足蔓延了百丈远。
而寄风,也是直接倒飞出去,狠狠地砸在地上,一口逆血狂喷而出,染红了地面。
从始至终,北冥夜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压根没正眼看他,只是那一层护身罡气就是寄风无法逾越的天堑。
寄风就这样不甘且惊惧地看着他将舒窈带走,体内传来了骨骼碎裂的剧痛让他开口说话都困难,面对着北冥夜,他犹如孩童般孱弱。
来前,主子曾说过,不要让其他男人接近舒窈,可是,第一次强行阻拦就给办砸了。
没想到,那个人的武功竟然这样出神入化,或许,只有主子才能和他斗上一斗。
进了客栈,回到房间,珍珠和风尘二人看到北冥夜怀里抱着的女人,顿时心下一突。
「北冥夜,我老大怎么了?」风尘赶紧迎了上去。
北冥夜快步上前,将舒窈轻轻地放在了床上,转头吩咐风尘,「丫头的寒症犯了,你赶紧去找掌柜的,再拿一个炭炉来。」
风尘急切地问道:「寒症?我怎么不知道我老大得了寒症,严重吗?」
北冥夜来到床尾,将舒窈的鞋袜脱掉,疾色道:「严重,快去。」
珍珠见北冥夜毫无避嫌地做着男女授受不亲之事,面露惊色,忙跑过去接手,「公子,奴婢来帮小姐换掉湿掉的衣袍……」
床上,整个蜷缩在一起的舒窈,浑身冻得像是一块冰糕,连眉毛都挂了一层白霜,风尘心急又是害怕,老大这是怎么了?
「还愣在那干什么?还不快去!」北冥夜一回头,就见风尘泪眼蒙眬、神色慌张、一脸担心地杵在那儿。
这一厉声,惊得风尘缓过劲儿来,他腾地一下跑了出去。
再一回来,手里多了一个炭炉,和一个羊皮外形的热水袋,风尘将热水袋放进了舒窈的被子里,这才稳定心神,傻傻地看着北冥夜端坐在舒窈的身后。
舒窈只着了一件单薄的里衣,她紧闭着双眼,颤抖着身体,背对着北冥夜。
然后,就见他手指在舒窈的胸前快速地点了两下,瞬间点住了她的身体的几大要穴,紧接着,北冥夜凝聚内力护住了舒窈的心脉。
他宽厚的大掌,掌心覆上了舒窈的背心,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到对方的体内,温暖的感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北冥夜精纯深厚的内力,瞬息之间,令舒窈的头顶冒出些许白烟。
珍珠和风尘守在房间,一瞬不瞬地看着二人,震惊不已。
半炷香后,北冥夜的额头已然沁出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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