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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界河里,感受到上方那毫不掩饰的人族强者怒火气息,一众往日里以渡河生灵气血为食修的凶残妖兽皆识趣选择远离。
空中,天阁主下达完指令之后并未选择返回天机阁,而是接着又给天家老祖和另外两位阁主发去灵信。
然后第一时间撕开面前的虚空进入至虚无界。
他可没忘记天机石携带者身边还有一只七道境掌控了空间之力的妖鼠。
就算其两者被秘境爆炸引发的传送一时分开,也不排除有其他七道境或以上境界的修者给予帮忙逃脱出东道域的可能。
与虚无界其它地方千遍一律的环境不同,无边界河对应的里虚无界却是一带集中充满恐怖时空禁制乱流的极凶之地。
从远处看,像一面上下看不到尽头、扭曲不见光的幽暗天幕。
可以说是整个虚无界中最为危险的地带。
时空禁制包含了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混乱之下生灵一旦久待就会被迷失自我,沦为一具似灵非灵、似物非物的活尸。
就算强大如他也不敢在此多久待!
这样的乱流凶带,在其它两两道域边界对应下的虚无界中也同样存在,是里虚无界中五大道域里空间彼此之间的另一种隔绝边界。
中皇洲在五大道域里位置居中,四面都与其它道域接连,所以对应的里空间被一圈的乱流凶带完全围住。
除了准仙境修者皆只能老实从玄道大陆上通过。
其它四个道域则各有一面接连外虚无界的自由出口,一般想要节省时间或者护送低境界修者更安全去其它三个道域、避开无边界河这样的大陆险地便可利用此绕路前往。
这是离开东道域的另外一种途径。
赶紧撤出至乱流凶带之外,天阁主马不停蹄前往东道域对应的这片里虚无界与外虚无界的交界面,也即是唯一不存在乱流凶带的一面开口。
接下来直至出结果之前,他将于天家老祖和另外两位阁主一同分段坐镇,以防那一人一鼠从这里逃脱出去。
好在里虚无界的范围是主世界东道域范围的几分之一,又是一览无余的较为有利环境,他们四人再加上一些天机阁长老负责巡查足矣涵盖。
天机秘境最后一刻的突来传送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才导致他失手。
但他都有些应接不暇险些伤及体魄,由此判断那一人一鼠现在定比他下场糟糕许多。
特别是其中年轻修为低的天机石携带者。
如此情况不可能比他们先一步行动起来。
活不活无所谓,只要其体内的两件至宝还在东道域内就行!
……
因为天机阁的一纸重令,许多本来打算今日离开东道域的修者被强行阻拦了下来,导致整个东道域边界暗地里怨声载道。
又由于天机阁近似地毯式的搜查举动影响到其它宗门在外的产业运作,许多势力表面不说,心里其实都有些不满。
天机阁随即给出了说法。
扬言东道域出现了魔族的奸细,趁天机秘境出现意外盗取了天机阁的一件事关人族立足安危的重宝,一旦落入魔族手中后果将不堪设想。
面对如此解释,老一辈的强者也没话说了。
涉魔事件一直是极易挑动人族三域神经的敏感话题,任何人或势力沾上一丝都将难以好过,更不用说吃里扒外与魔族勾结的背叛奸细。
东道域其它各大小宗门赶紧出来声明自家态度,并主动派人配合天机阁的搜捕行动。
一时间,整个东道域满城风雨。
只剩影响最大的边境线上还颇有微词,特别是跨界传送阵所在的靠北仙域那面的边界。
好在一批复刻卦盘很快送至就位,尽管每日放行有了名额限制,多少也平复了一些不满情绪。
有了其它东道域势力的协助,天机阁压力骤减,开始把更多人员派遣入虚无界,意图双管齐下。
为期三天的人阁主讲道大会被宣布取消,但本定在八天后面向前来参加道域之子试炼修者的跨界传送阵依旧有效。
不仅提前了开启日子,定在复刻卦盘到位的第二天,还延长了开放的时间,以确保其它两域的来客能安然回去。
只不过也多了验明真身的流程,并且每日同样限额。
中皇洲与东道域的边界是一片绵延茂密的起伏山脉,名曰十万大山。
与通往北仙域的无边界河一样,里面盘踞着许多强大妖兽,七道境以下修者只有采取抱团组队的形式才能较为安全穿过。
距离十万大山最近的其中一座东道域边城,受天机阁严令影响,城内连续几天实行了宵禁,连风花雪月之地都停止了黄金时段的营业。
纵是深夜里,空寂的街道上依旧有搜捕何顾的队伍在保持不定期巡逻。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敌方布置力量相对薄弱的地方。
城内中心处一家风月楼的杂货室内,满身已然发干血迹、陷入深度昏迷的何顾正毫无动静地躺在地上。
呼吸接近绝无,随时可能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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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悬浮在他面前,神色愈发凝重。
天机秘境大爆炸后,它也被胡乱传送了出去,只不过当时何顾就被它紧抓着,所以两者并没有被分开太远。
它还好,就算目前只能发挥出七道境实力,体魄大抵依旧处在九道境程度,到了主世界依旧意识清楚。
只是碍于自身一族天道诅咒的限制,它不能在主世界一时待太久。
找到何顾便立即将人重新带回虚无界之中。
这三天时间,它连何顾身上的重伤到顾及不上,不断改变位置躲过一次又一次的强者大范围神识搜寻,毕竟身边的昏迷人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明靶子。
时不时还得安排出一丝安全空当回到主世界快速打探消息了解敌情,以便做出正确应对。
南妖域距离太远、北仙域又是被重点防守,在得知天机阁大致举动之后,它果断往距离最近的十万大山慢慢靠拢。
眼下何顾体内的伤势已然不能再拖下去,它只好挑在深夜时刻带着何顾从虚无界出来,暂时躲在这里,准备先解决一下当前最紧要之危。
它不能在主世界逗留过久,需要耗费一些时间的寻常医治手段很快被它否决掉。
想到一处,天爷咬咬牙。
随即将在尊者遗迹收获到的那株连它自己都不舍得用在修复自身伤势、准备留着集仙缘的仙品灵药取了出来。
过程颇为心疼,几乎是心里在滴血。
低声絮絮叨叨道:“小子,天爷这次再下血本,你以后可得兑现我们之间的承诺啊,可要尽心尽力帮我一族化解掉那该死贼老天的诅咒才行……”
不说何顾以后能否具备那等能力,当前这一劫能否度过都有待商榷,肉包子打狗的概率无疑非常之高。
现在抽身显然还来得及。
只是它一鼠的话,全心想躲,再来几个天机阁也奈何不了它。
但它真的很想自由自在逍遥于玄道大陆!
顺便附带找些妖兽族的美女谈谈心,做些能留下美好记忆的事之类。
这是它、甚至已经是它一族的共同执念了。
当然,这绝对不是它那族地里僧多粥少的缘故导致,至少它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只是单纯追求成仙,它完全可以一直窝在族地里,犯不着出来闯荡受罪。
成仙之前不能畅游大陆,一旦成仙去了虚无天界则更没机会了,它可不想留下鼠生遗憾。
而现在面前这有气出没气入的何顾,显然是它得偿所愿的最大机会!
事到如今,它也只能一路坚持走到底,赌一把选择相信族里那位先祖留下的祖训,把希望全放在何顾身上。
其实有一点它此刻没有细想在内。
何顾是它第二个认识的异族人,同时亦是它第一个开始真心当成朋友的异族人。
尽管两者一开始也是纯粹利益促成的关系,但经历了这次的惊险事件之后,俨然发生了一点变化。
这也是促使它做出这番看起来很像赌气决定的影响因素之一。
天爷本就不是婆婆妈妈的鼠,决定好了便不再迟疑。
接下来它小心翼翼将爪里的仙品灵药简单炼化成一团净液,然后仔细给何顾喂下。
屋外的夜色晴朗天空不知何时开始变得阴沉。
一片片乌云渐渐形成,闷雷不时响起,里面逐渐散发出一股淡淡却不容置疑的天威气息。
如同极度恶劣天气来临前的先兆,压得城内熟睡之人皆同时有些气闷不适。
似乎老天在警告着什么。
街道上倒霉分到巡逻任务的修者被坏了最后一点心情,当下不由发出了些许牢骚之语。
帮何顾催发好药力,感应到其体内正在迅速修复,天爷赶紧带着人重新回到虚无界内。
随着一人一鼠身影消失,边城上空那原本将要形成的雷暴天气才又快速消散了去。
晴空转眼再现,宛若方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
以为刚刚的咒骂有了效果,街上的那些人这才勉强脸色好些。
……
何顾意识昏昏沉沉,好似已经身死了一般,只觉得只剩一缕灵魂在走不出尽头的阴冷黑暗中漫无目的无声游荡。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触感,除了寒冷,一切都感受不到。
原以为这样浑浑噩噩会一直永远持续下去。
好像过去了十几年,又好像只是才过去了一小会儿,直到某一刻,四周骤然亮起了刺眼白光。
紧接着色彩陡然浮现,斑驳光影急剧变幻。
旋即一段段意识里最深处、被尘封已久的少量碎片记忆开始以他为中心,刹那间将他强行代入其中。
如正在发生般一一展现出来。
第一段里,他还是个才刚出生的婴儿,被奢华床榻上一位看不清模样的尊贵夫人小心抱着。
正哭声不断,女人哄都哄不住。
床边还有一位医者打扮的老妪,以及认真守在一旁的诸多侍女。
尽管看不清她们神色,但何顾能清晰感受到在场所有人的情绪波动。
特别是抱着他的尊贵女人,此刻正流露着天大的喜悦情绪。
下意识想要收回哭声,可婴儿的举动完全不受他控制,仿佛他现在只是一个代入婴儿视角的事外看客。
片刻,耳边响起了匆匆的推门声,充满着急切情绪的脚步声很快来至床前。
“恭喜族长,喜得少族长。”老妪贺喜道。
来者却是两个人,一男一女,都穿着华贵精致的日常衣裳,皆看不清相貌。
男人先是俯身给了床上的女人一个额头轻吻,然后大手异常小心地接过了哭声不止的“他”,如同端着一件易碎宝物一般不敢做出幅度太大的动作。
面对手上新生血脉的响亮哭声,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行动为好。
尝试地温声哄了一下,却不料婴儿的哭声更大了,他连忙闭上嘴。
很是紧张苦恼的举动,不禁让高挑站在一边、身上同样散发着尊贵气息的另一女人微微发出了些许调侃之语。
“姐姐你看,你家这位连个刚出世的婴儿都搞不定,你恐怕要看走眼了。”
床榻上的尊贵夫人闻言好似在淡笑,并没有当真。
男人从容笑着回道:“我搞不定,夫人也有点搞不定,我俩尚且如此,难道你这位小姨子就能搞得定?”
何顾感应到旁边站着的尊贵女人似乎犹豫地看了自己一眼,有丝天生排斥接触他人的感觉。
但很快便消散了去。
女人当即平静道:“把他给我。”
随后,何顾真被抱入了尊贵女人温暖柔软的怀里。
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片刻,女人低下螓首,柔声哄道:“小外甥,赶快给小姨笑一个。
现在满足了小姨的要求,以后等你长大了,小姨也答应满足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话落,婴儿戛然止住了哭声。
颇为神奇一幕让在场包括那位正在收拾玉瓶的年老女医者都略惊讶了一下。
抱着婴儿的尊贵女人稍愣了下,然后流露出满意肯定的情绪。
何顾是听懂了,可婴儿当时绝不可能听得懂,所以不存在是听了尊贵女人的话后就懂事止住哭声。
细细体会婴儿的懵懂思维后,很快他就明白了怎么一回事,灵魂神色怪异。
尊贵女人其实本来也没多大把握,只不过她一直以来的信念是敢于打破一切不可能,这才接下了挑战。
正当她越看怀中小男孩越生出难得的不排斥好感时,忽然胸前传来一片快速蔓延扩大的热湿异感,一下子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如遭雷击,有些后悔,也有些无奈。
望着婴儿满足安睡去的表情,她语气颇为无语。
“他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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