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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南楚的桃花已含苞待放,晨起的太阳羞涩如少女。云溪村本就是依山而建,不似县城里那般平整光亮的青石板大道。只有蜿蜒曲上的狭窄台阶。家家户户的屋子均沿着山坡错落而立,门前开垦的山地已播下种子,屋顶不时飘着缕缕炊烟,生机盎然。
男孩从回到客栈已经捯饬了一盏茶的时间。洗净后的水中映出一张眉清目秀的俊俏脸蛋,女人故意在一旁用梳子打理着男孩柔顺的长发,如此一来竟有些雌雄莫辩。
“哇,我的弟弟果然花容月貌,倾国倾城啊”夏卿怡吐着舌头打趣着火急火燎赶回客栈清洗的男孩。
欧阳卿赢闻言脸色骤变,立马束发成髻,并插入一只玉簪固定。顷刻间又恢复成了俊朗飘逸的公子哥,男孩仔细的打理自己鬓角的碎发直到完全整洁光亮才卖乖似的同夏卿怡炫耀。
“如何,姐,这才是你弟弟原本的英姿!”
女子扶额,摆出一副作呕的神情,男孩便不依不饶的耍起无赖,屋子里一时间充斥着两姐弟相互斗嘴的欢声笑语。
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楚泽曦其实一直关注着屋内的动静,他本不想打扰两人难得的温情时刻,只是看着日头越爬越高,无奈间只好推开门提醒道。
“该启程了,差不多了。”楚泽曦薄唇轻启,毫无起伏的音调配上面无表情的脸蛋。
姐弟二人一见来人连忙收敛了笑意,装模做样的开始整理行囊。
门外,一个娇小的身影一闪而过。。。。。。
“哥哥姐姐你们这是要走了么?这么快?”女娃娃撇着嘴,灵动的眼中蓄满了泪光。
“嗯,要走了,日后有机会再回云溪村看你咯。”夏卿怡轻抚着女娃娃的脑袋,温柔的安慰道。
“哥哥,这是湘云自己绣的荷包。”女孩不知从何处掏出一个绣着“平安喜乐”四字的荷包,针脚虽歪歪扭扭不太平整,却能看出是花了心思在做的。
“不要!”欧阳卿赢看也不看拒绝的话就脱口而出,他一把推开女孩递来的荷包,背过身,神情倨傲。
女娃娃手掌太小,这一推,荷包便掉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熬了两个通宵,一针一线亲手劳作的心意被对方践踏,女娃娃再也忍不住
“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
“你不要,那就扔了吧!”带着哭腔赌气地丢下这句话女孩便转身跑了出去。
“你这孩子,真的是。。。。。。。”夏卿怡也不知如何收场,只好用手指戳了戳男孩的脑门,无奈的叹息。
“关我什么事!”小声嘟囔着的男孩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依旧打包着行囊。
好在最后要走的时候,女娃娃还是出现了。
老板娘掂着手心的银子,笑的心满意足。一边还不忘寒暄着让夏卿怡他们常来作客。已经收起泪容的女娃娃双眼通红,低着头站在老板娘身后,一言不发安静地让人心疼。
实在看不下去的夏卿怡上前主动牵起女娃娃的小手,无比认真道。
“我们走拉,荷包我替小哥哥收好咯,等回去我再让他戴,等我们回了汴京。”
女孩沮丧的脸上划过一丝惊喜,转头望向欧阳卿赢,不敢置信的问道:“真的么?”
男孩的唇动了动,欲言又止的表情当看到夏卿怡那记警告的眼神便缩了回去,闭上了双眼低下头鬼使神差的点头默认了。
此前一直一蹶不振的女娃娃立马笑开了花,拉着夏卿怡的手便转起了圈,一连十数圈,被绕的晕头转向的女人终于受不住。。。。。。
“好了好了,不行了,停下,停下。”几乎站不住脚的女人猛地就跌入某人的怀抱,夏卿赢抬眼一看是楚泽曦,便也落落大方的任由其将自己环住。
一旁的欧阳卿赢哪里能忍受别得男人如此轻薄自己的姐姐,黑着脸随便找了个理由,便生拖硬拽着女人到一边俯耳低语。
“就这事?”被兴师动众拉扯到边上的女人难以置信的盯着自己的弟弟。
男孩颔首,头转向一边,脸上露出得逞后的笑容。
始终一头云雾的女人轻叹口气,甩开男孩的手,径直走向女娃娃,甜甜道。
“我们真走咯,你乖乖滴,对了,以后晚上没有平安叶也能出去咯,不用害怕拉!”说完,伸手捋了捋女娃娃的刘海转身就要离开。。。。。。
谁料,衣角却被一只小手牢牢扯住!耳边同时想起稚嫩的声音。
“姐姐,是真的么?”
夏卿怡点头,
可下一秒,女娃娃却道:“太好了!不过姐姐等你去了汴京见到圣女,记得替我们云溪村带声问候,我们全村人都好感激和想念她呢!”
此话一出,夏卿怡一征,欧阳卿怡的脸色更是阴沉难看,他大步向前,扯出女孩的手,凶狠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夏卿怡拖上了马车。
“好的,走咯,保重!”女人掀开帷幕,探出半个脑袋,笑意吟吟的作着最后的道别。
男孩则黑着脸,端坐身旁,一言不发。
“哒哒哒”有节奏的马蹄声在静谧的车厢内显得尤为明显。
整个上午,欧阳卿赢抿着唇生着闷气不肯说话。夏卿怡则将头歪在一边,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姐,你干嘛不直接说你才是圣女,还答应要帮她带话?”终究是年少沉不住气,男孩先开了口。
“吆,肯说话拉,你这孩子气性怎么那么大?”女人好笑的调侃身旁的男孩,对方却侧过身,并不买账。
“好好好,你先听姐给你说说姐的想法行么?”夏卿怡双手扶住男孩的双肩,使他迫于无奈,只能正对着自己才又道。
“你看噢,湘云只是个孩子,她能懂什么呢?何况这个假圣女也并没作什么坏事,她无非就是想用平安叶来收买人心罢了。”
“对啊,村民都全部相信了,你又不解释清楚。”男孩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气鼓鼓的瞪着面前的女人。
“我如何解释?仅用一张嘴来争辩我才是真正的圣女么?傻孩子!空口白牙的如何取信于人???即便回到汴京,到了皇上跟前,孰真孰
假他都未必能定夺,遑论你让村民百姓来分辨真假圣女?”
欧阳卿赢被夏卿怡一番话说得征住了,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说对方所言确实有理。
女子也发现对方态度有所松动,语气更加轻柔。
“假圣女既已现身,那想必汴京此刻恐已全数落入她的掌心,一旦踏入汴京待吾等势必需要加倍谨慎,打探了她近些日子得所作所为之后,再寻一寻她的破绽,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冒冒然出手,实乃莽夫之辈。”
男孩此刻已完全被自己姐姐说服,心中已生出些许愧疚,只好转头看向窗外以此来掩饰尴尬。
“赢儿,姐忽然想起件重要的事要你来回答。!”夏卿怡轻拍男孩的肩膀,语气调侃的问道。
男孩却好似受命于天一般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的回道。
“姐,你问嘛。”
夏卿怡哪里受得了这样压抑得气氛,她抬手就往男孩得脸颊捏去。
“不用如此拘束,我呢,就想知道,若你姐姐与那假圣女同时在你面前出现,你可能辨认出孰真孰假?嗯?”
男孩先是一楞,随即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坚定道。
“无论何时何地,自己的姐姐一定能认得!”
“好好好,你记得你自个的话哦,若他日,你认错了,我可不饶你!”
夏卿怡谈笑间伸出自己的小手指与男孩的小手指交错起来,欧阳卿赢眼中露出迷茫之色,下一秒,却听女人摇晃着手指嘴里念念有词道。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说慌!来,盖章!”
男孩一脸懵逼的学着女人又伸出自己的拇指,两指相碰。
“好了,礼成!我们可是盖过章的哦。”
望着面前这个女人真挚无邪的笑脸,男孩的心情也不自觉飞扬起来。
她的姐姐似乎总能在平淡的相处中带给他特别的快乐。
可惜姐弟间的欢乐气氛没持续多久,就被突然闯入的不俗之客给打断了!
“出事了,卿儿!”楚泽曦掀开帷幕,忧心忡忡。
“怎么了?”女人双眉紧蹙,一脸不知所谓。
男人不发一语,很自然的牵着女人的手下了马车,夏卿怡如提线木偶般跟着走了很远才停下。
“看到山脚下那片村庄没,适才有个路人仓皇从那里出来说有人得了疫病,要去汴京请圣女来。”
女人顺着男人所指得方向望去,果然那一片满是白砖黛瓦排列整齐的房子。
“疫病?就是会有瘟疫?”夏卿怡眯起眼睛脑中快速闪出一个可能。
“对,瘟疫!”楚泽曦颔首;
“可是那不是应该找大夫,找圣女做什么?”女人一脸困惑。
“对,就是这个问题,只怕这疫病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楚泽曦脸色凝重一想到是有人故意为之,眼眸瞬间变得幽深而冷冽。
“你意思,疫病是有人故意散播得,目的是由圣女来解救村民,如此便可提高假圣女的威望,是这样么?”
夏卿怡将楚泽曦的话前后联系起来,心中就有了答案。
“正是如此,若是人为,那恐怕就是为这假圣女造势,所以。。。。。。。”男人转头看向女人,欲言又止。
“所以我们要抢先一步,将那疫病治好,断了她后面的心思是么?”女人话音刚落,男人便投去赞赏的目光。心底更是泛起一阵自豪。
不错!不亏是他楚泽曦看中的女人!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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