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铁与血的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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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空中坠落的黄昏，仿佛将地平线点燃。一望无际的戈壁滩上，随处可见报废的钢铁和徐徐燃烧的火苗。就在“云蜓”对机场发动突袭的同一时间，失落谷的东边近一百多公里处，联盟骷髅兵团与猎鹰王国第一装甲摩托千人队的坦克大战已经进入了尾声。
猎鹰王国的第一装甲摩托千人队的40辆重坦几乎全灭！
仅剩的四辆，也因为被打坏了发动机和履带，抛锚在了戈壁滩上，只能等待不知何时会到的救援……
在60兆焦的电磁炮面前，不管是1米厚的等效装甲，还是1.5米厚的等效装甲，都脆弱的和纸糊的一样。
毕竟搁繁荣纪元前，那可是放在战舰上的舰炮！
对付坦克这种陆地上跑的东西，无论是命中首上还是炮塔，都只需要一发便足矣。
好巧不巧的是，由于军团的指挥官误判了联盟的火力强度，将防线拉得过长，导致联盟的装甲集群几乎毫无阻碍地便将猎鹰王国薄的和纸一样的防线捅了个对穿。
一辆辆散布在十数公里战线上的重坦，只能硬着头皮离开掩体，调转方向，一边追击一边集结。
由于双方射程上的巨大差距，以及戈壁滩上相对开阔的地形，这些重坦很快便成了移动的铁棺材。
并且由于机动性太差，被电磁炮锁定的它们甚至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60兆焦的炮弹点名。
面对毫无胜算的状况，猎鹰王国的不少车组乘员干脆放弃了治疗，一旦被电磁炮瞄准便立刻弃车逃跑。
反正是宗主国给的坦克。
报废了也用不着他们心疼。
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征服者十号都是被这么“吓瘫”的。
相比之下，反而是50辆征服者五号轻坦，凭借着高超的机动性给联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不过，轻坦终究是轻坦，机动性再强也弥补不了装甲和口径上的劣势。甚至用不着坦克歼击车出手，一发155mm高爆弹足以将其带走。
绝大多数征服者5号，都不是因为装甲被击穿而损毁，而是被高爆弹的超压效应震死了里面的载具成员。
鼹鼠甚至相信，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任务目标是机场，如果给他足够的时间和弹药，他们甚至能毫发无损地全歼了这支装甲部队……
然而，事情的发展不可能总如计划中的那般顺利。
计划跟不上变化才是常态。
如果军团预料到他们能把60兆焦的电磁炮装在坦克上，肯定不会摆出这种“一字长蛇”阵在这守着他们，而是一定会像联盟一样将所有装甲单位集中在一起，利用坦克歼击车开火的间隙快速突进到2公里范围内。
如果联盟预料到徘徊者坦克已经部署到落霞行省，并且通过情报预知到它就在骷髅兵团的前进方向上等着，肯定也会推迟整个行动开始的时间……虽然这样一来会增加遭遇核打击的风险。
可惜……
这游戏现实的没有如果。
随着徘徊者坦克加入战局，原本突破还算顺利的骷髅兵团很快陷入了苦战。
即使是二十公斤的钢针，60兆焦的炮口动能，仍然无法击穿徘徊者坦克的迈斯纳效应装甲。
在经过了一番激烈的殊死搏斗之后，仅有的五辆二号B型坦克歼击车最终还是被那个打不穿的怪物给陆续击毁。
《废土OL》的官网论坛上，一片哀嚎的声音。
不断有被那BOSS“踢下线”的玩家在论坛上现身说法，打字发帖直呼不科学。
“妈的！那玩意儿是不是锁血了？！”
“我特么至少干了它两炮，晃都没晃一下！”
“六十兆焦啊！舰炮都干不穿吗？！”
“……绝逼开东西了。”
“策划呢！呼叫策划！”
“搞不好就是狗策划在开那玩意儿！”
大概是在加班，没空逛论坛。
直到最后阿光也没被他们艾特出来。
而在不少人的眼中，这也正实锤了他们的猜测——“肯定是狗光在开那玩意儿虐他们”。
而除了骂骂咧咧的人之外，也有不少人在分析那个装甲的弱点。
“那龟壳到底是什么情况？”
“官网的设定集中提到和超导有关……但没说具体是怎么生效的，也没提到是什么原理。”
“超导……所以能导电的炮弹都不行吗？”
“搞不好还真是。而且电磁炮的质量弹，导电性本来就强，咱们那几发看着是打中了，搞不好摸都没摸到人家。”
所谓迈斯纳效应，便是超导体从一般状态相变至超导态的过程中对磁场的排斥现象。
根据官网论坛上的描述，炮弹在接近徘徊者坦克附近时，会因为某种原因而相变至超导态。
与此同时，徘徊者坦克本身也在提供着磁场，进入磁场的超导体会在表面形成无损耗的感应电流，从而产生一个与坦克提供的磁场大小相同、方向相反的磁场。
表面上炮弹是被装甲弹开的，事实上炮弹根本就没有接触到装甲，而是在无限接近的距离被磁场给弹飞了。
搭配上大倾角的楔形装甲，一般的动能武器根本破不了它的防，顶多能在装甲的表面刮一下。
唯一令鼹鼠庆幸的是，虽然BOSS战进展不顺，但总体上胜利的天平还是在他们这边。
任务的目标并非在遭遇战中全歼敌方坦克，而是突袭战场一百五十公里外的失落谷北侧机场。
虽然那“徘徊者”强的不讲道理，但它终究只是一辆。
他最后那一条“化整为零”、“分散前进”的命令最终还是起了些作用，被击毁掉线的好兄弟并没有想象中的多。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之后，仍然有15辆二号坦克成功脱离了通讯范围。
剩下的近一百公里越野路段，两到三个小时应该足够了。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应该能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到。
作为留下来阻击追兵的人，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有相信队友了……
晃了晃昏沉的脑袋，掉线了好一会儿的鼹鼠，总算拖着摇摇欲坠的意识从昏迷中醒来。
半小时前，他的坦克挨了一炮。
当时他一点儿感觉都没有，只觉脚底下一抖，然后眼前便多了一行【连接断开】的淡蓝色弹窗。
而且还是怎么都连不回去的那种！
由于二号B型车使用的60号电磁炮配套的是金属氢电池，一旦被击穿基本上不可能生还。
因此在发现自己掉线了之后，鼹鼠几乎对重连已经不抱任何希望。
然而头盔中并没有出现复活CD的读秒，还是让他那颗已经凉了的心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或许是这份执着感动了服务器，在尝试了将近半个小时候，他一个恍惚的功夫便重新回到了坦克里。
竟然真的连上了！
发现这“打火机”竟然没有炸，鼹鼠来不及欣喜，更没有丝毫犹豫，立刻下线把另外两名车组成员也给喊了上来。
不过现在看来……
和自己一起成功连回来的，似乎只有坐他左腿前面的那位驾驶员。
至于右腿前面的那位，已经变成了一滩黏糊糊的血和烤焦的肉块，恐怕连管理者都认不出他了。
“妈耶……”
鼹鼠咂了咂舌头。
哪怕有着感官滤镜的保护，看着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他仍旧控制不住的一阵头皮发麻。
这游戏要是能拿到版号，他名字倒着写！
强忍着那胃里的翻腾，他开始检查起了这辆坦克的情况。
那枚炮弹命中的是车体右侧首下装甲，虽然把坚固的车身连同发动机和力量系的人肉填弹机射了个对穿，但幸运的没有损伤到炮塔。
左侧的油箱还是好的，排除了起火的风险。
金属氢电池在右侧首上，只差一点点就被那枚炮弹擦着了，但幸好就差了那么一点点。
鼹鼠试着给电容器充能，但发现充能的开关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指示灯是红色。
确认了损伤情况，他立刻朝着左腿前面的驾驶员喊道。
“电容器坏了！你那边情况如何？”
“发动机报废！底盘的传动结构断了，可以直接返厂回炉……草，外面有步兵，”挤在扭曲的钢铁中间，开车的体质系玩家将眼睛凑近了观察孔，紧张地喊了一嗓子，“是猎鹰王国的人！”
听到外面有步兵靠过来，鼹鼠顿时心中一紧，扶着潜望镜转向车头对着的正西方向上。
只见那边的沙丘上，一瘸一拐地走下来九个人，看穿着和武器应该是猎鹰王国第一装甲摩托千人队的轻步兵。
他们的手上拎着步枪，背上背着反坦克火箭筒，正小心分散着向这辆没有爆炸的二号坦克歼击车围上来。
喉结动了动，鼹鼠取下了挂在炮塔内侧的LD-50卡宾枪，展开了可折叠式的枪托。
“……你去修电容器，我来解决他们。”
“修电容器？！”那体质系玩家微微愣了下，诧异回头看向鼹鼠，“修那玩意儿有啥用？电磁炮的金属弹头根本破不了那玩意儿的防吧。”
刚才五门电磁炮同时开火，那玩意儿杵在那里动都没动一下。
根据论坛老哥们的分析，那装甲恐怕就是针对电磁炮设计的，只要是金属弹头就是被天克，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至于破甲弹、高爆弹……
能用的方法他们刚才都试过了。
“反正也就一次机会……”鼹鼠沉声道，“虽然不一定管用，但我想再试一次。”
“行吧……”
那玩家点了下头，费力地从已经变形的座椅上挤了出来，找到了放在装填手旁边的工具箱。
损毁的电容器就在装填手的右脚边。
看着那被电流碳化的血液，和一根根完全被截断的线头，那玩家不禁一阵头皮发麻。
头顶传来鼹鼠的声音。
“能修好吗？”
他硬着头皮道。
“……我尽量。”
“交给你了。”
鼹鼠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握住了炮塔舱盖的把手，右手抓着LD-50，打算在那些步兵们贴上来之前钻出炮塔开火。
然而就在这时，坦克车体外面不远处，忽然传来突突突的枪声。
听到那枪声，鼹鼠心中顿时一惊讶。
LD-47的声音？！
打了这么久的废土OL，他还不至于连自家人的枪声都会听错。
鼹鼠没有犹豫，立刻将潜望镜调转向枪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坦克车体的右前方，伊蕾娜正趴在沙丘上，用手中的LD-47对着沙丘下方的猎鹰王国士兵开火扫射。
除了老娜之外，一同开火的还有精灵王富贵，以及其他三名骷髅兵团的装甲掷弹兵。
作为骷髅兵团的步战玩家，他们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序列等级在服务器都是相对靠前的。
沙丘下方的十人队被居高临下的火力打了个措手不及，很快被打成筛子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见到危机解除，鼹鼠伸出食指在VM上点了下，立刻切换到了伊蕾娜的通讯频道。
“老娜！你那边什么情况？”
“我们一切OK，刚灭了一个队……卧槽？你还活着？”听到鼹鼠的声音，正在换弹的伊蕾娜顿时惊了。
刚才他趴散兵坑里，被一发高爆弹给震晕了，下线去论坛上正好看见了鼹鼠发的帖子，还以为这家伙已经没了。
结果好家伙，竟然连上来了！
啥时候敏捷系的恢复能力和体质系一样强了？！
“嘿嘿，非酋当久了，欧皇一回不是很正常？听觉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过问题不大，只是我们的坦克大概是报废了，我的驾驶员还在抢修……”
欧皇了一回可还行。
伊蕾娜表情不禁有些怪异。
把欧气用在保命上那不是血亏？
好歹留到抽奖的时候……
不过，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
见鼹鼠还活着，他立刻问道。
“你坦克能修好吗？！”
“发动机应该是没救了，不过车载电容器应该还行，断了的电线全给连上就完事了……大概。”见修车的大兄弟回头甩了自己一记白眼，鼹鼠又在后面补了一个词。
伊蕾娜咽了口唾沫。
“那……现在咋整？”
鼹鼠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
“你能看到那辆徘徊者吗？”
伊蕾娜拿起挂在脖子上的望远镜，朝着周围望了一圈。
隔了好一会儿，他回答道。
“看不见……等等，西南方向有好大的烟，正在向我们这边前进！”
“嗯，估计是听见你的枪声了，我猜他应该也会过来看看。”鼹鼠说道。
趴在伊蕾娜旁边精灵王富贵也朝着那边望去，嘀嘀咕咕地插了句嘴。
“奇了怪了……那铁疙瘩的发动机是不发热的吗？咋一点热源都看不见。”
刚才他就觉得奇怪了。
别的坦克都热的冒白光。
唯独那辆徘徊者在他的“热学视觉”中是一片黢黑。
“看不见热源是正常的，能看见才不正常。”
鼹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开口继续说道，“听好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现在还有一次机会，而且只有一次。”
兵团的弟兄们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他的命令。
鼹鼠顿了顿接着说道。
“你们现在的位置，西北侧方向有一辆抛锚的轻坦……我没记错的话是被155击毁的。”
伊蕾娜立刻问道。
“然后呢？”
鼹鼠：“想办法发动它！”
伊蕾娜一脸懵逼。
“我靠……我没开过坦克啊。”
说着，他迅速看向一旁的精灵王富贵，试图从这家伙脸上看见靠谱的表情，然而后者也是一脸懵逼。
联盟的卡车倒是不难开，有手就行。
但坦克就是另一回事了。
更何况那还不是他们自己的坦克，而是对面的。
不过……
在鼹鼠看来这并不重要。
他本来也没指望征服者五号的60毫米“小水管”，能对徘徊者坦克造成什么威胁。
深吸了一口气，他认真说道。
“不要紧！你们听我指挥就好……”
……
戈壁滩上。
得知步兵接敌的消息，斯坦指挥着驾驶员，调转了方向，朝着东北边的沙丘前进。
那儿有一辆被击毁的联盟坦克。
不过和其他坦克不同，它并没有像打火机一样窜起火焰，只是简单趴窝在了沙丘的反斜面坡下。
由于联盟的坦克散开逃跑，斯坦没空去确认击毁情况，因此将它交给了第一摩托千人队的步兵。
然而他怎么也没想到……
这些垃圾连这点儿活都干不好。
“……第十一步兵队，立刻报告你们的情况！”
通讯频道的那头只有滋滋的电流音。
从刚才枪声响起开始到现在，等了好久他都没有等到响应。
斯坦的眼中燃烧着怒火，忍不住骂了一句。
“这帮废物……”
将通讯器甩到了水壶旁边的架子上，他重新按下开关，启动了迈斯纳效应装甲，并向驾驶员下令道。
“目标东北方向，保持三十码速度前进！”
驾驶员干净利落地回了句。
“收到！”
远处的滚滚黄沙中看不见一丝人影，但几分钟前的枪声他不会听错，估摸着应该是从坦克里爬出来的驾驶员在做垂死挣扎。
对于那几个漏网之鱼，斯坦并没有放在心上，让他火大的是那些步兵连这点打扫战场的活儿都办不好。
把伟大的元帅陛下的坦克给这些废物们真是浪费！
目标渐渐接近了。
眼睛死死贴在瞄准器上，斯坦踢了一脚驾驶员的座椅，后者心领神会地将坦克停下。
不远处。
距离2公里的沙丘山脚下，一辆沙漠色涂装的坦克残骸安静地趴着。
首下装甲印着一颗扭曲的大洞，直接被打了个对穿。
炮塔一动不动的耷拉在那儿，和一个多小时之前一样。
这种程度的损伤，坦克肯定毫无疑问是报废了，不过里面的乘员却不一定会直接毙命，仍然有一半的概率能活下来。
看着那辆坦克残骸正前方200米处的十具尸体，斯坦心中冷冷一笑。
坦克周围没有脚印。
也没有血迹。
那个活下来的乘员，八成还躲在坦克里面装死。
“高爆弹装填。”斯坦用冰冷地声音下令，打算送对手最后一程。
“收到！”
坐在车体内的装填手迅速将炮膛中的穿甲弹抽出，换上一枚弹头涂成橙色的炮弹塞进了炮膛。
然而就在斯坦打算给那辆坦克残骸补上一枚高爆的时候，侧身的装甲忽然挨了一发。
咻——！
短促而清脆的声响从车体上刮过。
与其说那是炮，倒不如说是一根牙签刮在了黑板上。
听那声音就能猜到，这炮弹的口径怕是连100毫米都不到。
斯坦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示意驾驶员将车体左转60度，朝向了那炮弹飞来的方向。
然而当他透过瞄准镜看到那辆坦克时，却是微微愣了下。
征服者5号？
“那是我们的坦克？”
驾驶员也发现了问题，疑惑地回头看了斯坦一眼。
斯坦皱了皱眉，不过很快便意识到了什么，冷笑着打开了武器保险。
“……几只垂死挣扎的虫子罢了。”
六十毫米的小水管瞧不起谁呢？
还趴在那一动不动。
估计这帮人连那坦克怎么开都没搞清楚！
与此同时，被瞄准的那辆征服者五号轻型坦克里，伊蕾娜正手忙脚乱地把炮弹塞进炮膛里。
拉下炮闩的同时，他还不忘朝着坐在炮位上的富贵兄喊了一声。
“打中了没？”
“中了！”眼睛死死的贴在瞄准器上，精灵王富贵随口回了一句。
伊蕾娜好奇地接着问道。
“有用吗？”
“有……个锤子用啊！”
看着将炮管对过来的徘徊者坦克，精灵王富贵的脸一瞬间就绿了。
虽然知道不会死，虽然知道这儿是游戏世界，但被那黑洞洞的炮口指着，还是让他心里慌的一批。
那恐怖的威压感直入灵魂深处……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轰成一堆碎渣的结局。
“尼玛……这鼹鼠到底行不行？”
看他脸上那僵硬的表情，伊蕾娜已经猜到了些什么，表情微妙地说道。
“问这个已经没意义了，只能信他一回了……总之，死之前再来一发？”
“MMP……啊啊啊！草！”精灵王富贵骂骂咧咧了一句，鬼叫地怒吼道，“老子跟你拼了！”
就在那镜头中火光闪烁的一瞬间，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抠下了开火的扳机。
六十毫米小水管喷出的火舌，几乎舔到了那枚高爆弹的弹头。
爆炸的火光瞬间吞没了炮塔！
两人甚至没听见隔着钢铁传来的爆炸声，便被钢铁内侧崩落的碎片和灌入车体的弹片一并打成了筛子。
这次甭管是敏捷系还是体质系，都死的不能再死了。
不过——
将他们击毁的斯坦，并没有来得及嘲讽对手的自不量力，那挂在嘴角的冷笑便永远地凝固在了他那张脸上。
棱角分明的楔形装甲以扭曲的姿势向内折叠，20公斤重的“钢针”如敲在年糕上的棒槌，将车体直接轰成了两截。
停留在他视网膜上的最后一帧画面，是被炸飞的炮塔和殉爆的火焰。
直到死为止……
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那辆报废的二号B型坦克歼击车内，电火花正滋滋地跳跃着，死了一个多小时的力量系兄弟回光返照地扑腾着血肉模糊的腿。
刚刚被修好的电容器，这回是彻底报废了。
趴在旁边检修设备的体质系驾驶员同样被电的一阵抽搐，扑腾了好一会儿才回过魂，差一点儿就连不回来了。
晃了晃脑袋。
那玩家刚一恢复意识，便手忙脚乱地爬到了驾驶位的观察窗旁边，焦急地把眼睛凑上去望了一眼。
当看到沙丘上那团燃烧的火焰时，他整个人都惊了。
“……卧槽！？”
脱口而出了一句国骂，他猛地回头看向了坐在炮塔下面的团长。
“成了……？”
“嗯……”鼹鼠也被电的够呛，只不过因为距离的原因，没他那么夸张。
“牛逼！！！”那玩家咽了口唾沫，一脸激动地握紧了双拳问道，“兄弟，怎么办到的？”
靠在座椅上的鼹鼠彻底放松了绷紧的肩膀，耐心地和他说道。
“迈斯纳效应不止针对靠近磁场的超导体，对抗磁通量变化的力同时也作用于远离磁场的超导体……所以在开炮的一瞬间，那个什么场一定是解除的，否则相变的炮弹根本飞不出去。它有两个选择，要么把磁场关了，要么把让导体发生相变的场给关了。”
“无论是哪个选择，只要牛顿的棺材板还是盖着的……那都是最佳的射击窗口期。”
“只要在它开火的一瞬间开火，只要在它的护甲重新生效前命中它……就有希望将它击毁。”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
“当然……这只是我的推测。”
也幸亏是迈斯纳效应装甲。
如果是偏导护盾的话，那这种东西已经超出了高中物理的范畴。
连原理都搞不清楚的话，他就真没辙了。
虽然听得一脸懵逼，但那体质系玩家还是咽了口唾沫。
“……但你猜对了。”
鼹鼠点了下头，虚弱的笑了笑。
“准确的说，是赌对了……”
失去了迈斯纳效应装甲的保护，再厚的合金护甲在六十兆焦的电磁炮面前也不过是一张纸。
食指松开开关的瞬间。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不过脸上仍挤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
虽然付出了惨重的伤亡，但骷髅兵团最终还是全歼了对面的坦克部队，甚至击毁了几乎不可能被击毁的徘徊者……
虽然没能按时抵达机场那是没办法的事情，但这已经是他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
至少还有15辆坦克增援了过去。
而且最难搞的徘徊者已经被解决。
以“王牌飞行员”的微操，坚持几分钟应该问题不大。
不知道管理者大人能否看见他的努力，反正他已经在幻觉中看见了那金光闪闪的弹窗。
【恭喜“峡谷在逃鼹鼠”……等一众玩家，拿下“徘徊者”坦克首杀！】
能在联盟的纪念碑上留下这么一行——
这条命值了！
……
另一边，某个遥远且和平的世界。
不管前线战况如何激烈，这儿的氛围永远都是最轻松的，是属于玩家和云玩家们共同的港湾。
已经下线的伊蕾娜，已经在论坛里和大伙们吃起了瓜。
听闻鼹鼠打算单挑徘徊者，刚才还在讨论着这BOSS弱点的云玩家们，纷纷艾特杨教授，让他过来开个盘给大伙儿们下注。
伊蕾娜：“你们别赌了，鼹鼠这么久没下来，我估计八成已经搞定了，这时候开盘不是送钱吗。（滑稽）”
这时候，蚊子忽然贱贱地插了句嘴。
“你咋知道他不是因为丢人了不好意思上论坛？”
夜十：“我靠！有道理啊！”
星河不入梦：“咳咳，骷髅兵团的大兄弟们，你们人呢？坦克掉坑里了？我等的口香糖都要嚼成橡胶了。”
伊蕾娜：“咳咳，我们遭遇了一个装甲师，不过已经解决掉了……话说你咋下来了？你们又是啥情况？”
星河不入梦：“哎，莫法啊，我们被战斗机给咬了，躲了一轮机炮和一枚不知道啥导弹已经可以了。”
鸦鸦：“那核弹岂不是要起飞了？Σ(゜ロ゜;)”
藤藤：“！！！”
少扯犊子：“我靠！？”
窥屏的生活职业玩家们瞬间被炸了出来。
星河不入梦：“咳咳，掉线之前我把最后一枚导弹射去了机场，虽然射程有点儿超了……但没问题应该不大！”
精灵王富贵：“一枚导弹？威力够吗？”
星河不入梦：“金属氢装药啊兄弟！那是金属氢！必须够了！”
甚至不用打中那飞机，只要把机场跑道炸个坑出来，飞机自然就飞不起来了。
伊蕾娜：“嗨，那就好。对了，落羽呢？咋没看到那家伙？（滑稽）”
星河不入梦：“emmm……不知道，我也正纳闷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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