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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府大门紧闭,将朱奎拒之门外。
卫茂以天色已晚的理由谢绝了朱奎拜访,马车上的礼品连卫茂的脸都没看到,便被原路拖了回去。
“大表哥,都是自家亲戚,干嘛这么冷漠,孬好也是一条人脉。”
后院路上,陆北好奇道。
卫茂面冷心热,并非不知礼数之人,刚刚对朱奎的态度,明显避而远之赶对方离开。
“他是你朱师姐的远亲,不是我的亲戚,同样,也不是你的亲戚。”
卫茂先是强调了一句,而后才道:“朱奎的商行和丹方有合作,提供大量炼丹所需的原料,你朱师姐作为丹方账簿,又有远亲关系,更应该避嫌。”
而且,以你师姐迷糊的头脑,被人攀亲戚,十有八九要掉坑里。
“这么说来,他还挺厉害的,生意做得很大。”
“他大伯是齐郡太守。”
“……”
太现实了!
陆北白眼一翻:“大表哥,听朱奎的名字,他这一系理应放弃了权力,怎么还会有个当大官的伯父?”
“凡事总有例外。”
提到太守朱亭,卫茂略带敬佩道:“和出身无关,有些人纵然放弃了身份,也能靠自己的能力爬上高位。”
“既然如此,大表哥你就更不应该把自己的冷屁股怼人家脸了上。”
陆北为其担心道:“没准他会在太守面前说坏话,然后给你小鞋穿。”
“无妨,我听从郡尉指挥,郡尉和太守关系一般。”
“……”
原来是这种避嫌。
……
另一边,离去的马车上,朱奎脸色阴沉不定。
卫茂不算委婉的婉拒在他意料之中,反倒是陆北的态度令他有些捉摸不定,皮笑肉不笑,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路人。
三个月前,他通过大伯朱亭的门路,挤走原本的丹房供货商,成功盘下这门生意。
仅仅两月时间,便通过降低原料质量的小操作赚了一笔。
不多,也就挣个差价。
做生意的都懂,差价就是赔本赚吆喝,约等于白忙。
至于原材料下滑会造成什么影响……
除了难以炼制出精品丹药,其余并无影响。
大胜关丹房生产的丹药并不高级,以‘蕴气丹’、‘补血丹’为主,皇极宗留下一部分做库存,其余分别送至东齐郡各地。
因为不是高级丹药,使用者多为基层士卒,对这些人而言,只要不是废丹,精不精品无所谓。
武周境内,姓朱的商行都这么做生意,其余不姓朱的商行,偶尔也会有个把月偷偷降低原材料质量。
不能说无奸不商,只能说唯利是图,生意人皆是如此。
他们能,我也能,这钱朱奎赚得心安理得。
他不是吃独食的人,有钱大家一起赚,丹房工作的炼丹师都收了他的好处。没人多嘴说闲话,也不会有人吃饱了撑的,来管朱家人怎么做生意,基本是稳了。
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是败露了。
丹房空降了一个密探,连续炼制了一个月的启灵丹,且每瓶都是成品。按林博海的话来说,颗颗品质分毫不差,仿佛用尺子量过。
这哪是炼丹,正常人谁会连续炼一个月启灵丹!
这分明是在做试验收集证据啊!
刚开始的时候,朱奎对林博海口中的密探不以为意,直到一番调查测试后,才惊觉麻烦找上了门。
首先,陆北来历神秘,于夜晚抵达大胜关,没两天时间,通过朱颜的介绍进了丹房。
朱颜还在期间为其办理了户籍,一看就有问题。
其次,经朱奎在丹房的眼线观察,陆北深入简出,来大胜关一个月了,每天卫府和丹房两点一线,没有社交,没有娱乐,连一次出门散步都没有。
最可怕的是,丹房里的炼丹师反复提及云水楼,甚至有人做出邀请,这货竟然一点行动都没有。
正常的男人一般分两种:一种好色,一种非常好色。
如果哪个男人没有做到上述两点,那足以说明,这个男人不正常!
朱颜那边,朱奎也让人打听过,只说陆北是自家远亲,再问就不说话了。
这个月,朱奎茶饭不香,正当库存消耗完毕,准备向丹房提供正常原料时,陆北突然离开,连夜去了军营。
这一消息对朱奎而言无异晴天霹雳,然后……
后面没了消息。
冷静下来,朱奎悟了。
是了,她姓朱,武周的朱,又不是造反掉脑袋的大事,抓了他也不会重罚,陆北收集证据连带恐吓逼迫,不过是想趁机捞点好处。
果不其然,在卫府门口蹲守几天,陆北便主动现身了。
让朱奎疑惑的是,大家都心照不宣了,面也见过了,为什么拒绝他的礼品?
嫌少?
你一眼都没看,凭什么说少?
朱奎不懂,考虑到握有军权的卫茂在场,只当卫茂也想分一杯羹,让车夫调转车头,来到了太守朱亭府中。
……
太守府。
太守朱亭年约四旬,文士扮相斯文,体魄和朱奎一般,都是人高马大的类型。
朱亭听完事情的起因经过,端茶的手纹丝不动,微微抿了一口热茶,淡定道:“皇极宗那边,我和林伯贤大声招呼,你认个罚,补个缺,这事也就过去了。”
林伯贤是皇极宗在大胜关的管事,修为极高,朱亭和他是忘年之交,齐郡境内,皇极宗能与官府和睦相处,和两人私交甚密有极大关系。
“大伯,那个探子和卫茂,他们俩怎么处理,放着不管吗?”朱奎谨慎问道。
“放着不管肯定不行,你明早去卫府送一份请柬,明晚你随我在明月楼宴请卫将军,至于那个探子……”
朱亭沉思片刻:“给他一些好处,免得他白忙一场,若他贪心不足,如实告知皇极宗,快刀斩乱麻,不要再寻晦气节外生枝。”
“那我的生意岂不是也没了?”
“呵呵。”
朱亭闻言冷笑两声,砰一下将茶杯拍在桌上:“莫要取小利而舍大益,生意没了还能再做,名声臭了可就什么都没了,知道了吗?”
“大伯教训的是。”朱奎低头受训,不敢出言顶撞。
“对了,你大哥那边有消息没?”
“暂时没有。”
朱奎摇了摇头,补充道:“算算时间,这几天也该回来了。”
“等他回来,让他来见我一面,我有点东西要他处理。”
“我知道了。”
朱奎严肃脸点头,也不问要处理的是什么东西,拿到朱亭手书的请柬,匆匆离开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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