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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又等了四天,东海岸的第一则消息才姗姗来迟。
“有支上万人的倭寇队伍一直在源宁山脉以东约三十里的地方打转。对方已经原地转了一天多,暂时看不出其的意图。”
东边,
唉。
奥寺翔太郎一声长叹。
地上的积水渐消,他就奉久堂直人的命令率领队伍进攻驿路上的巫思远。
这属于兵行险招,同时也是个不成功便成仁的命令。
只要百济巫思远那边有一点点防备。
届时前身关卡身后烂路,绝对有去无回。
但奥寺翔太郎接到命令时不仅没有拒绝,反而相当自豪。
越是困难的时候,越是足够英勇的将军才会第一时间被大将军记在心里以及派上用场……
奥寺翔太郎心里那个骄傲啊。
他恨不得地上的积水立即退去,好带领部下杀进源宁山脉,打得百济人望风而逃。
只是,
事与愿违。
之前久堂直人忙着和东海壁垒在海上作战,命令种地的农民们在源宁山以东挖了无数壕沟,以阻拦百济趁机偷袭。
当时的确成功阻止了百济姜雪松的进攻。
但这会却成了阻止奥寺翔太郎西去的阻碍。
遍地厚厚淤泥到处都是垃圾,大军行进本就困难。没走多久就遇上南北走向的渠状积水沟。
小兵们毫不犹豫跳下去,然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当时的姜雪松是如何的骂娘,这会的奥寺翔太郎就是如何的跳脚。
至少姜雪松还可以命令部下回头去砍树造桥挖土填沟。
而倭寇这边被洪水一刷,奥寺翔太郎手里什么也没有,只能望着眼前的积水束手无策。
前进不了,那就绕道吧。
源宁山脉上星落的眼睛看着这支大军向北走走回头又向南熘熘,或者兵分两路最后又缩回来,看了半天愣是看不懂他们的意图。
信息不长,任宁也是莫名其妙,但他手一挥。
“将信息传给驿路上的巫将军。”
驿路,巫思远关卡。
两个关卡损毁严重,就连特地用砖石筑建的城墙也几乎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
巫思远沉着脸四处巡视,胸前的皮甲腰间的配剑上还染了几缕腥红。
身边的亲卫副将更是个个满身的杀气。
连下了半个月的狂风暴雨几乎横扫驿路上的一切,不仅关卡就连守关的将士也损失大半。
既然有那么多小兵来不及撤离,那些来自都城的大小将军、都尉、公子哥被洪水冲走也情有可原。
“还有没有?”巫思远突然开口。
他问得莫名其妙,身边的亲卫副将却是听得明白。
“回将军,所有贪生怕死、畏缩不前的都已经关押或送走了。”
亲卫和副将们说完,彼此兴奋地互视一眼。
“送”字他们更是微微提高了声调。
现在整个关卡虽然少了一大半人,但终于牢牢掌握在了他们手中。
当然,前提是都城那边不再派各种明为领兵将军实为拖后腿的人过来。
巫思远满意地点头,“关押的大多是将门子弟,手头都有一技之长。如果他们以后能改头换面决意抵挡倭寇,就让他们出来领兵。如果不能……”
那就让这场洪水也一起冲走他们。
从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是!”
“将军,”姜雪松忍不住站了出来,手狠狠作了个切的动作,“都说人心隔层皮。他们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留着到底是些遗患,不如……”
上次久堂直人和东海壁垒在海上大战,他趁机带队进攻东海岸,可以说一路势如破竹。
然而就是这些累赘拖着巫思远,他才没能扩大战果。
可以说巫思远身后的一群将军里,他姜雪松几乎是最痛恨那些都城派过来却贪生怕死的人。
唉。
巫思远一声长叹,抬起目光朝东边看去。
他也想杀了一了百了。
但小小百济能领兵的将军实在不多,也只能暂时留着他们了。
就在这时,有传令兵匆匆赶来。
“将军,星落军团消息。”
巫思远精神一振,“他们那边怎么样了?”
传令兵摇头,“回将军,属下不知。消息是对方主动送来的。”
巫思远点头,低头读起了消息。
消息不长,一目了然。
随手把手里的消息传给身边的副将,巫思远感概地摇了摇头,“不愧是星落军团。我们连家门口都还没清理好。他们已经掌到了山外的情况。”
“倭寇看来是想趁着我们不备过来偷袭。大家打起精神,尽快修好两座关卡。同时打通西回的驿路。”
他们手里的粮草又不多了。
“姜将军,你立即带两倍的人马到源宁山口设伏,要什么给什么。给本将干掉他们。”
“是!”姜雪松精神一振,召唤过副将匆匆离开。
巫思远这边的动静很快传到了任宁的桌子上。
旁边的雷二哈哈地鼓掌,“这巫思远还真够坚决果断,直接趁着洪水将那些不干人事的将领监军给灭了。”
不过,他喜欢。
要是云垂也把那些畏战退缩的将军将领,比如北海关的黄石涛、雁回军团的田鸿雁,也一一干掉,那该多大快人心。
百济中部,金龙滩。
这里的狂风暴雨停得比东边源宁山脉要晚一些。
雨刚停,忠勇伯萧就出来四下巡视。
身边的将士们正在一一清理营地周围的淤泥,努力恢复岸边被冲毁的反登陆工事。
特别是那几十座巨大的破弩车,原本以为造得十分牢固,那知也被这百年难遇的台风吹倒了十余座。
“一、二,三!拉!”
“一、二,三!拉!”
密密麻麻的小兵正在用力将它们拉正修复。
“别跟着本将,都过去帮忙。”萧正把身边亲卫们派上去,才转头问:“人员和物质损失如何?统计出来没有?”
“将军,已经统计出来了。”旁边的军师一一地汇报。
报!
传令声起。
陈修竹的那几个幕僚深一只脚浅一只脚踩着厚厚的淤泥匆匆赶来。
“萧将军,”他们左右一看,压低了声音,“齐王殿下五日前失去了踪迹,至今未归。”
什么?
萧正一阵头昏目眩。
他一把扯过其中一名幕僚,“沉正初,你们不是和殿下住在一起吗?怎么回事?”
而且人都失踪了五日,这才过来报信?
沉正初几人也是有口难言。
齐王外祖也就是工部尚书罗垦常常和外孙通信,最是喜欢比较各王爷和皇子之间的长短。
比如秦王暂时是长兴帝唯一一个儿女众多的皇子,而子嗣能在各重臣里加分。
他也建议外孙尽快生个孩子出来。
只是陈修竹人一直在兵营而且远在百济半岛,想让星纪城的齐王妃怀孕几乎不可能。
于是趁着狂风暴雨大军停战,幕僚们便偷偷在百济高门间转了转,很快选中一位适龄的名门闺秀,许下种种承诺。
对方欣然答应。
陈修竹也是正常的年轻男人,还带着外祖的命令,加上外面狂风暴雨天昏地暗不用费心,便一直窝在人家姑娘房里不出门。
主子在快活,沉正初这些幕僚们当然不好去打扰。
于是就成了现在这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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