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党的战斗地点,距此有三千公里!即使我全力飞行,也至少需要四十分钟左右。
还有空间咒法,可见鬼的,“空间咒法”号称人类咒法研究“三大巅峰之一”,没有一个专家级的人物,根本就没可能实现。包括容小姨,她是天才,但不是全才!
或者,让万里之外的老姐帮忙……可是见鬼的这简直就是谋杀!天知道已连续动用两次命运之力的斯蒂安,再度触摸这一禁忌时,会是怎样的一个死法!
如果是最理智的作法,我应该闭着眼睛冲出门去,为的,就是搏一下那等同于奇迹的机会。也许,最后一次的抽吸,会迟迟不至,直到我冲到那里……
然而,在这一丝接近于嘲弄的机会前,我的勇气崩溃了。
我不敢离开。
时间在飞快的流走,我的眼睛变得血红。
我想拔剑便斩,斩开眼前一切令我厌恶的东西!
可是,屋里站的全是亲人朋友,他们每一个人,在我心中的地位,都不比混子逊色。你让我斩谁?
我就是一头困兽,一头被坚实的笼子困住的野兽─就算笼子是最强的合金铸就,我也能把它一剑斩断。可是,四周亲情友情的压抑,比一万个铁笼更令我窒息!
什么时候,我竟有了这样近于疯狂的想法了?
屋里没有一丝声音,所有人都在用一种安慰,甚至近于怜悯的目光看我。
看我在房间里无意义地走来走去。
有很多次,我看到有人想安慰我,但我只要一个眼神送过去,那人便会低着头退开,无数次这样的反覆,织就了一个巨大的绳结,千曲百回,扣在我头上。
牢固、火热,勒得我的脑壳就要炸开了!
我越走越快,抱着头,想把一切的恐惧都挤出去。
该死的……
混子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陪着我走过人生前十六年最孤独也最单纯的岁月,直到我遇到了更多的伙伴!
他是个混混、垃圾、人渣,是一个靠父辈余荫混日子的纨裤子弟……
可是,他还是我朋友,一个让我值得一辈子珍惜的家伙……
我现在在做什么?
“我操!”
容可为一脚踹碎了脚边的椅子,风一般从我身边刮了过去。
混子嘶哑的呻吟声又一次地传出,宣告着第三次抽吸的到来。
“我该怎么办?”
脑子里被这个最单纯也最复杂的问题填满,时针在飞快转动。时间像决堤的洪流,在隆隆的咆哮声中一去千里,再不回头……
“我该怎么办?”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阴水仙已经数次面临了这样的一种选择,而每一次的选择,都以她的生命作为筹码。
就在短短的五分钟内,她被克鲁斯皮尔“击杀”三次!
在事实面前,人们才能了解到自己的幼稚。
当她的心脉首次被雄浑的拳力震断时,她就有了这个觉悟。
对敌人与自己的实力估计错误,有时候会很尴尬,有时候,却是极度致命。
她,阴水仙,一个对自己的实力和智慧有高度信心的女人,却因为一次失误,把自己推入了死地。
“不动王”克鲁斯皮尔,有可能是世上最沉稳的人。
信念坚定,心如铁石,举手投足间,没有任何眩目的花巧,有的,只是朴实背后,令人仰之弥高的雄浑伟岸。
这是岁月积淀下来的精华。如此强大而质朴圆融的力量,不是张真宇、阿侬列这样的天之骄子所能拥有的。
阴水仙同时具备与世上两大顶尖高手交手的经验,世界上,没有人比阴水仙更有资格发表这一评论。
第一次交手,阴水仙以惯用伎俩游走四方,将魔门迷魂幻形之术发挥到了极致,却未能动摇老人分毫。
而在他出手之后,仅仅七拳!阴水仙用尽魔门秘技,拼死挡下克鲁斯皮尔七拳,便吐血倒地,至此,时间才走过一分二十秒!
而此时,华子岳刚从战场中将三名S级的秘研士扯出来,战成一团,招式还未完全伸展!
克鲁斯皮尔并未把阴水仙放在心上,看她重伤倒地,也不再过问,正准备向华子岳邀战,阴水仙暴起发难,一记“阴魅指”送上,点上肩头,回报则是一记摧肝断肠的重拳!
克鲁斯皮尔的伤后反击,比高山倾颓、乱石崩去还要可怕百倍!仅仅一拳,阴水仙五脏六腑同时破裂,再起不能!
老人用十秒钟的时间确认阴水仙的状况,然后转身……
这一次,是化心指!
专破护体真气,伤损心脉的阴毒指力,正中党魁后心。
从“浮生寄萍术”中再获新生的阴水仙,没有放过这一个最佳良机。
克鲁斯皮尔当场呕血,但紧随其后的怒拳,却是阴水仙的身体不能承受之重。
一击后还有一击,在“复活”后仅仅七秒钟,阴水仙脖颈扭曲,再度“惨死”。
而这一次,老辣的党魁再也不给她做怪的机会了。他表现出丰富的学识与精准的眼力,“浮生寄萍术……这种损人利己的魔功,还没有消亡吗?”
阴水仙只能苦笑。
“异党处,魔门典籍很齐全呢,这种冷门的功法也瞒不过他!”
在克鲁斯皮尔的绝对威压下,阴水仙终于明白,她正在干傻事。
“真是个最糟糕的选择。我为什么会这么逞强?浮生寄萍术本来就不是用来拼命的,我刚才为什么要站起来?
“更糟糕的是,我竟然陪着华子岳那个家伙,继续一场不可能获胜的战斗!”
真正见识到克鲁斯皮尔压倒一切的实力,阴水仙心中有此明悟。他们把这位九旬老人看轻了─或许不是刻意的心理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犯了已无法挽回的大错误!
即使同处“妙诣境”,实力的差距也相当明显。
便如华子岳,可以敌住三个S级的秘研士,仍占尽上风。而克鲁斯皮尔,这个五十年前便迈入“极限阶”的宗师级人物,凭什么修为比其他人差?难道这五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种推测,才是狗都不信的大笑话!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他到底有多强?”
当阴水仙第二次从鬼门关前爬回,她已经失去了拼死一战的勇气,来自千里之外的勃勃生机,也开始散乱艰涩,使她极难调理自己的身体。
“那边也到极限了吗?哼,原来,我的计画本身就有这么大的破绽,这是否也是一个取死之道呢?”
克鲁斯皮尔缓缓走来,山一样的气魄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手足僵直,眼睁睁地看着老头子提起拳头……
“又来了……”面对这一切,阴水仙觉得很坦然:“没意义了,他这一拳会把我撕碎,我没有必要拖上那小子……这算是一点香火情吗?”
她准备把“情种”之间的联系切断,免得因为其间的联系而造成反噬。偏在此刻,不远处剑啸轰鸣!
暗红的剑气如同修罗撒下的血雨,在浓雾中哀嚎,又像一团血滴,在澄静的水中飞速扩散,满眼都是血色。
华子岳到了。抛下了即将得手的猎物,驭剑横空,破空而至。
阴水仙体力虽弱,眼力犹在,一眼望去,便知道他还是慢上半步,克鲁斯皮尔完全有能力先杀了她,再挡下这围魏救赵的一剑。
然而,只要捱过那一击……
有可能吗?
克鲁斯皮尔的拳力忽地弱下数分,表明他对华子岳如颠如狂的一剑,也不敢等闲视之,不得不分心应付─这便是机会!
阴水仙看着在她眼中不断放大的拳头,心里很想笑:“为什么是这种选择题?是老天爷的嘲讽?还是魔鬼送上的魔镜?”
拳未至,拳锋掀起的狂飙已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死神展开了他宽大的斗蓬,遮住了世间最后一抹微光。
绝对的黑暗中,魔门历代宗师所阐发的精深大义,如一条无声流淌的暗河,在黑暗中流过。
阴水仙微扬起眉毛:“我要活!他该活!那么……”
克鲁斯皮尔的铁拳,端端正正地印在她额头,她迎上对方冷漠的眸光,浅浅一笑:“你说,我该怎么办?”
“啊!”
混子尖叫着从床上弹跳起来,紧接着又倒下。一脸苍白,两眼竟大睁开来,眼中狂乱的神采令人心头一冷,我伸出的、正准备把脉的手也僵住了。
他蓦地张口,从嘴里喷出一大段含糊奇特的呓语,其中大部分句子,完全没有意义可言,我只能听到一些“水仙”、“打炮”、“见鬼”之类的片段,我听得糊涂,也不再注意。
而这时,孙教授低“咦”了一声。我心里一跳,手指贴上混子的脉门。
第一波混乱的资讯过去,我才懂得收摄心神,勉力集中精神,细察混子体内的状况。
一探之下,我的脸色相当古怪,“断……断掉了?”
就是混子立刻翻身起来,大跳脱衣舞,我也不会这样吃惊。无法想像,刚刚还让我们束手无策的“浮生寄萍术”,就这么破掉了,他体内的“情种”已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正飞速地消融中。
丝丝宝贵的生机,在他体内循环往复,使他的气脉逐渐强壮起来。
“开玩笑!”
事态的峰回路转,心情的大起大落,把我的脑子搅成了一团浆糊。
我一时间失去了理性思考的能力,只是傻傻地看着孙教授,希望他能给我一个解答。
不过,这位医道宗师也有些心神恍惚,怔了好一会儿才摇头道:“这种情况,或许是阴水仙在无法反应前被击杀……不对,‘情种’间的联系,应该是无意识的,而且,施术者的死亡,会对受术者产生不利影响……”
他喃喃地否决了最初的假设,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更可能,是阴水仙主动断开……”
我心中也有这个想法,但听到孙教授提起,还是有点儿难以接受。
天下,会有这样的好事吗?
对于我们讨论的事情,有容是不太懂的。但小妮子也感觉到,因为发生了某些事,本来笼罩在大家心头的阴霾已开始散去。
她一下子跳了过来,挽着我的臂膀,偷眼打量,见我的脸色已比较正常,这才敢问:“宇哥,混子哥他……”
我拍拍有容还有些发颤的手,暂时撇去心中疑问,展颜笑道:“算他狗运,竟然没死……”
有容低低地欢呼起来,屋里其他人则全吁出一口长气,然后才是欢呼庆幸,我忙吩咐人把容可为叫回来,免得他在情绪激动之时,做出什么傻事。
直到这时,在屋外候命的齐贤才敢走进来,向我报告洛河阳要求通话的事,这位老大人已经等了很久了。我略一迟疑,看着混子已在孙教授的妙手下沉睡过去,便点点头,随他出来。
“陛下,我等已身处死地!”
在萤幕上,这位老大人也算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了。
但细思一下,他这话也没有太过分!自克鲁斯皮尔亲身露面后,炎黄高层的危机感,已累积到了一个极危险的高度!
克鲁斯皮尔的敏感身分,注定了他必须时刻暴露在黑暗世界的情报网中。因为他是领袖、是宗师,就算是有什么大规模行动,那也要堂堂正正,方能显出领袖风采,也不会落人口实。
而炎黄内陆一战,他自折身分,潜在部下之中,交战之初,甚至装死以欺敌,而后又偷袭建功。
这样的作法,别说是一个已有数十载声名的领袖,便是我这样的年轻人,也要估量一下脸皮的厚度,才能想像。
这样的作法,透露出的资讯绝不会令人开心。而事实上,迄今为止,他所有的动作都只表明了一个资讯:我和你们炎黄没完!你们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说实话,被“异党”的首席党魁如此对待,世人没有人能不生出寒意。
更让人忌惮的是,“异党”的作法,是否代表了整个“三大制约”的意思?再退一步说,“三大制约”能否在内部意见不一致的情况下,还保持“共同进退”的总原则?
炎黄面临的敌人,是否会是“三大制约”全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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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急待了解的问题,在没有搞清楚之前,大家应不用阖眼了……
在老人略嫌急切的眼神下,我觉得我应该表示点儿什么。虽然这与一个合格商人的要求有些距离,但在一个商人的身分之上,我毕竟还是一个炎黄人。
所以,我微笑了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实,我很想见识一下‘不动王’的气概,看他是否有胆量灭掉炎黄进化力量全部……或者,反过来说,他是否有胆量,把异党全体都放在天秤上做砝码?洛前辈可以拿我的话来问问他!”
洛河阳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刚才的话便等若是一个表态。尤其是我丝毫不介意让这个表态成为一个公开的资讯,也就是说,这不是一个私底下里的利益交换,而是一个有信誉的人,亲口做出的保证。
但是,这也就是我的极限了,我无法再给洛河阳以什么承诺。毕竟,我身后还有亲人,还有事业。更进一步的决策,应该在中皇集团全体高层决定后才能发出。
不过,不管怎样,就因为我的表态,中皇集团正式迈入了炎黄进化力量战时同盟的行列。
洛河阳、华子岳、杨子善,这些以前关系模糊,似敌似友的人物,将在今后一个相当长的时间内,成为我应当信任和期待的战友。
对这种变化,我想,我可能要用一段时间来适应。
此后的一些时间,我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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