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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近身,羿玄同可没信心挡住三招。
休文特一声低低的冷笑,他与羿玄同的距离已不超过五十步,在这个距离上,他完全可以一跨而至。可是羿玄同的心志修养实在了得,面对这种不利的局面,握弓的手依然稳定,箭尖所指,依然不离他全身要害。
或许他可以瞬间施出杀手,但却没有信心避过“落日神箭”的搏命一击。
“再近些,再近些……”
休文特计算着距离,速度又提升一线,只要接近四十步,他便有信心利用“生死限”出杀手的同时,避过那夺命一箭。
山林中的浓雾似乎静止了,又似乎疯狂地旋转着,两个在浓雾中对峙的人,把这朦胧的世界分成两半。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都有可能成为决定生死的关键。
“咯!”
一个轻微的响声,从羿玄同脚下响起,休文特方为之一怔,却见到羿玄同脸上一僵,本来保持得近乎于完美的重心,竟微微倾斜了半分!而只是这样一个偏移,就使他的箭尖再不能威胁到敌人的要害。
那是一根失去水分的枯枝,也是让羿玄同失去平衡的罪魁祸首。
一段山林中偶然的枯枝断折,让这场战斗进入最后阶段。
气机牵引,休文特像是一只饥饿的猎豹,急扑而上。“生死限”全力发动,手指尖上嘶啸的气流,将在第一时间割下羿玄同的脑袋。而羿玄同还在徒劳地调整重心,而这样,又有什么用?
休文特已经看到了羿玄同眼中绝望的光。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偶然决定结果!”
他心中这样叹息。
尖锐的气流已经划破了羿玄同的喉管,鲜血溅出,赤红的颜色映红了他的眼。在一片红色的背景下,正闪过一道略微黯淡的光。
警兆猛然迸发。
第三章麻烦
“普鲁斯,你真是……”
我抚额长叹,不愿把这种郁闷的事再堆放到脑子里。
然而天不从人愿,普鲁斯笑嘻嘻地,把几个小时前发生的“英雄救美事件”娓娓道来,不但毫无悔过之心,还一脸得意。末了,却又做出可怜之状:“大哥觉得,这如何是好?”
“好你个头!”
我没好气地骂了一声:“你要真想问我的意见,便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你去惹谁不行?偏去捅教廷这个马蜂窝?古德。马文是那么好欺负的?你真以为‘百年孤独’能护……”
说到这里,我蓦地想起斯蒂安的话来。
眉头一皱,按斯蒂安的意思,我把那句话一字不差地转述给他,看这小鬼微微变色的脸,我心中有些烦乱。
“你真要准备一下了,斯蒂安绝不会信口开河。应该是她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感觉到了什么……‘百年孤独’的能源储备怎么样?如果全力开动,能坚持多久?”
“五分钟!”普鲁斯摊开手,颇无奈地回答。
看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他很无辜地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只是所需的能源实在太过庞大,且缺乏有效的转化设备。只有让祭司们一点一滴地积累。要是普通的能源有用,我早在神殿里建上一个核电厂了!”
但他很快又说:“其实,只要不再出现丛巫那种无耻的偷袭,有我在神殿坐镇,‘百年孤独’的应用手法会更灵活,绝不会出现那种只能被动挨打的局面。那样子,只开三、四成的话,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冲进来!”
说到最后,他一脸傲然,对自己的能力自有一个高手的自负。我叹了一口气,我也知道,如果艾玛没有几手压箱底的功夫,以他们少得可怜的“极限阶”数量,早一百年就会被丛巫给灭了!哪还能轮到普鲁斯这小鬼嚣张!
可是,这次他们面对的,是比丛巫强大百倍的教廷,正是专门出产“世上少有人物”的流水线,一个不慎,那后果将是无可挽回的。
我绝不愿失去普鲁斯这个朋友,也绝不愿凋零的古老文明,再失去一个据点……
“或许,应该让纤纤和容小姨,研究一下灵魂和普通能量的转化机制……”
心中有了这个打算,我决定和普鲁斯聊聊这个计画的可能性。
就在这时,苏怡推门进来。
“她想帮我们?要完成不封顶任务?”
我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点儿晕了,揉着脑门想了半天,才晕忽忽地道:“你说伊丝塔尔想……”
苏怡面容平静,把她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并且做出注释:“她说她可以提供阿兹特克文明的线索,当然,更直接点儿说,她可以化解‘噬血咒’!”
我的呼吸略一停滞,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普鲁斯已在萤幕上叫开了:“伊丝塔尔?就是那个美人儿俘虏吗?她在和你们谈条件?太嚣张了!不如我帮忙吧!我这边可是有很多直接读取灵魂资讯的法术呢!”
普鲁斯明显对这个女人抱有好奇心,大有插一脚的架式。
我不理他,笑对苏怡道:“呵,她不是说,要解‘噬血咒’,必须要先为她解开‘封魔印’吧,呃,或者更进一步说,要获得自由?”
“这个她并没有说。”
“哼,到头来还不是为的这个?”
我对伊丝塔尔的戒心始终不减,同时,我也想起了另一位有可能解决这问题的人选。
“其实,我们现在不用受她的要胁吧。想想小容,现在她也可以压制雅兰身上的诅咒了,即使她不行,还有那个玛蒂尔达。既然通过有容妹妹为雅兰治伤,有着相当的把握,嘿,普鲁斯……”
普鲁斯揉揉鼻子,正要答话,苏怡已摇起了头。
“玛蒂尔达是个不确定因素。”
她这样说:“我们不知道她心里有着什么样的目的,也不知道她会让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对这样的未知数,一些计画便没有办法展开。一旦她的要求让我们很为难,或者说我们根本就办不到,而我们又断绝了另外一个可能性,雅兰就危险了。
“而且,她对我们并不抱有信任。从昨天她的行为就可以看出来。如果她真的需要和我们合作,在面对教廷的强敌时,她便不会利用小容脱身……虽然这个举动,也没有什么恶意。”
结合一下两名神父的交代,我缓缓点头,普鲁斯一脸的不服,但张了张嘴,又什么都没说出来。
苏怡秀眉微蹙,接着道:“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宇哥,我们无法确定她的位置,无法和她主动联系。同时,也根本不知道,她能不能逃过教廷的追捕─+
嗯?你们怎么了?”
看到我们古怪的神情,她颇为奇怪。
我耸耸肩,把普鲁斯告诉我的事情大致讲述一遍,听得苏怡直摇头:“果然,这样大手笔的援救,可不是每次都会有的。如果她被教廷抓住,事情会更难办。相比之下,伊丝塔尔虽然很难对付,且十分危险,可她毕竟仍在我们的掌握之中……”
“那么,你是倾向于让她出手喽?”
“不,我倾向于让她把解咒方法交出来……可她拒绝了。”
我和苏怡对视一眼,同时苦笑。
了不起的女人,即使成为阶下之囚,依然可以利用种种资源,获得一定的主动。
有这样的人当对手,我们大概要寝食不安了。
“还有口供,我答应老姐的。人家的那份儿都发来了,我们这里……昨晚上,你们几个和她聊了大半夜,有没有得到什么线索?”
苏怡罕见地露出一丝窘色,苦笑摇头。
昨晚上一夜倾谈,几位女性越聊越投机,天文地理、文史典籍、工商科技,无不涉及,让苏怡这位才女大叹知己的同时,竟把最初的目的给忘记了。
就算不忘,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
我把她们聊天的录像看了两遍,从伊丝塔尔的话中,我找不出任何的破绽,也就是说,在那五六个小时的倾谈中,伊丝塔尔不但让每一个谈话者尽兴,同时,也没有从那数以万计的词句中,透露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家里有这样一个俘虏,到底是福是祸呢?
我苦恼地揉着太阳穴,考虑再三,终于长叹道:“让她去看看吧,如果她确实能够解开‘噬血咒’,并且不动任何手脚,我给她一个谈判的机会!”
“就是这里了!”
我领着伊丝塔尔来到楼上江雅兰的房间。苏怡、容知雅、纤纤、有容都跟在后面。
江雅兰的房间,和平日并没有什么两样,并不因为她身处病中,而被布置得像个病房。大家都明白,江雅兰绝对是最讨厌这个的!即使是在昏迷中,大概也会因为那单调刺眼的布置,而怒火冲天吧。
所以,这个房间仍保持着她自己布置的原样。
简单,又别致。
房间内的装饰物很少,但却非常精致。
这些饰品,都是和苏怡她们逛街时随手买下的,没有什么统一的风格,但都相当个性。
房间里最显眼的,当然是她床头正上方贴着的一张大海报,海面上的美人儿,正是江雅兰自己。这是在一年前,她“修罗暗炎”大成之际,由容小姨亲做摄影师,为她做的纪念。
上面,她全身烈焰飞腾,“修罗暗炎”在身后形成了一圈暗色的光环,背景深沉,她却是最耀眼的。
在侧面,还有她手写的一句话:“没有人能阻止我!”
她的字算不上漂亮,却如刀砍斧劈一般,力透纸背,豪迈奔放,没有女孩子的秀气,却别具个性。
在之前的一段日子,我来这里时,都是心情沉重,很难注意到房间的布置,而今天偶然一眼看到这个,心里却忍不住一酸。
在我身后,伊丝塔尔轻轻一叹:“真是个性格的姑娘!”
她的话像是一道热风,掠过我心头。我蓦然发觉,无论是谁,都无法对她生出敌意。她太聪明,也太善解人意了。更重要的是,她不介意把自己的聪明应用到奉承人上去─那简直就是堪比天子剑道的利器!
伊丝塔尔走到床前,伸手覆在江雅兰的额头上,她手腕上紫色的魔纹相当显眼。我感觉到她颇“幽怨”地瞥了我一眼,我偏过头去,只当没看见。
伊丝塔尔没有再表示什么,她又观察了一下江雅兰的眼球、皮肤,手指贴在颈侧,测一下脉搏,便收回手,悠然道:“是‘噬血咒’,不过,为什么还有施了一半的‘驱血咒’?”
她回过头看我:“如果有人会‘驱血咒’的话,也就不需要我来动手了。”
“呃,这个……”
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坦荡,我一时间有些吃惊,但只迟疑了一下,我便摇头道:“如果你能够尽快地解除诅咒,自然更好。”
伊丝塔尔淡淡一笑,又把手覆在江雅兰脸上,头也不回地道:“对阿兹特克文明有了解吗?”
我一愣,但随即答道:“知道一些,索亚古大陆洲上四大文明之一,或者说,是已经灭亡的奥尔梅克文明的延续,在中世纪,甚至更晚一些才达到繁荣的顶峰,仅两百年就灭亡了。
“嗯,各方面都有很突出的成就,但略显暴戾。比如,他们认为,太阳需要通过人血和人心获得养料,才能升起和降落,崇尚血祭,这也就是‘噬血咒’的由来吧。”
“哦,很下了一番功夫嘛!”
伊丝塔尔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但我们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举目示意,容知雅打了一个响指,“封魔印”的效用当即下降不少,她手腕上的魔纹也浅淡起来。站在她身边,我可以感觉到她体内奔涌的魔力。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已提高了警觉。
“伊丝塔尔小姐,这个诅咒能除掉吗?”
“当然可以!”
她掀开被褥,修长的手指当空一划,雅兰身上的衣物当即中分,露出洁白如玉的肌肤。一边几位女子同声惊呼,而我,被雅兰胸前的风景迎光一炫,差点儿当场昏厥。当下有些失态地退了一步,张口结舌地道:“你……你干嘛?”
“检查啊!”
她回头望我,满脸的无辜。
“你不会认为,我可以隔着衣服帮她愈合伤口吧!滴血匕的伤口处理,可是很麻烦的!”
看见我满脸的不自在,她又莞尔一笑,眼眸中颇有些戏谑之色:“怎么,你会因为这个而脸红?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已经很亲近了!”
她话中别有所指,而所指之处,正是我,甚至是屋中所有人的死穴。
大家的脸色都是一变,苏怡且不说,就是有容、纤纤都低下了头,容知雅则狠瞪了我一眼。
我胸口一闷,在这一刻,我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不敢看苏怡她们的表情,更不敢看床上的风景,我只能把脸扭过去,也算是眼不见为净。
然而,墙上江雅兰的影像也似乎在看我,那不可一世的表情,是一种无言的嘲弄:“没胆鬼,做了就不敢负责吗?”
耳边偏又传来伊丝塔尔的低语:“身材很好呢,嗯,手感也不错!”
我终于受不了她的作风,但又不能在现在翻脸,只能怒哼一声,甩手而出,身后传来有容近乎口吃的叫声:“你……你干嘛碰她那里啊!”
伊丝塔尔的笑声中尽是得意之情:“外行的小姑娘,看事情可不能只看表面啊!”
“是谁?”
休文特脑子里只来得及冒出这个念头,眼角处一道黑影闪过,护体的“生死限”气劲如热汤沃雪,被一掌击穿。
敌人选择的时机实在是太过精准,正在他一击得手,心神突懈的当口,此时,无论是警觉心、反应力还是护体气劲的强度,都下降到了暂时的最低点,敌人就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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